《素**凡》梦绝尘

14、第十四章

　　肖儒风吃完，放下手上的动作。眼见凌素伊心不在焉，忍不住道：“素伊，你能不能认真点，好容易一起吃个饭，你怎么吃饭时候心思都不在我这。”

　　凌素伊回过神来，轻笑道：“我在考虑将来我们结婚时到哪度蜜月好呢。”

　　肖儒风受宠若惊道：“素伊，你没事吧，最近你没什么情敌出现啊，你不用这么急着把我套牢。”

　　凌素伊道：“你少臭美，那是你有情敌出现，你怕不怕。”

　　肖儒风作势一哆嗦道：“我怕，那我们赶快挑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这样我比较放心。”

　　凌素伊自顾自岔开话题道：“凡逸那边你刚接手，最近怎么这么清闲。”

　　肖儒风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前两天程亦凡受了风寒，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呢，有些事得等他回来决定，他不在我自然清闲。”

　　闻言凌素伊眉心一跳，随后开口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弱不禁风？”

　　肖儒风紧张道：“你这么关心他？”

　　凌素伊白他一眼，道：“你乱吃什么醋。”

　　肖儒风道：“好啦，我说着玩呢。听他公司的下属八卦好像是说半夜被女朋友赶出门在外面冻的，真是可怜。”

　　凌素伊却道：“活该！”

　　肖儒风满嘴的言不由衷：“素伊，你怎么了，人家被女朋友赶出门够可怜了，咱可不能落井下石啊。”

　　凌素伊道：“谁知道他们那些有钱人是怎么回事。”

　　肖儒风道：“幸亏我没钱，原来你有仇富心理。”突然凌素伊抬头直直盯着他，肖儒风被盯的心里发毛，笑道：“怎么了。”

　　凌素伊道：“有个律师未婚夫真是麻烦，反应太快让人很没有成就感。”

　　肖儒风开心的眯起眼睛笑道：“未婚夫，这个称呼我爱听。”凌素伊白他一眼，不再说话。待凌素伊吃完，两人携手一起出餐厅。

　　又是一个无聊的下午，茹晴不在，店里便十分冷清。凌素伊双手托着下巴怔怔出神。中午肖儒风说程亦凡风寒住院，想来就是那天自己赶他出门造成的吧。这样也好，此刻他心里应该恨极了自己的铁石心肠，如果可以，就这么恨着吧。

　　又想到晚上的晚宴，遂摇头苦笑。肖儒风事务所里的同事为祝贺肖儒风订婚，约好今晚请客为他们二人庆贺。来这座城市四年，凌素伊习惯了整日守着花店，除了偶尔与阮莫铃结伴，几乎不怎么接触外人，那样的场合她自是不愿去的。肖儒风事事依她，从不勉强，以往要携伴的宴会也是与同事前去，凌素伊乐得清闲从不去管。

　　可是今晚不同，她是主角，而且都是肖儒风事务所的同事，就当是内部聚会罢，肖儒风中午跟她提起这事她便答应了。

　　下了班肖儒风便过来接她，聚会地点就在肖儒风事务所附近的一个酒店，刚到包厢门口就听见里面一片喧闹声，想毕已经来了不少人，肖儒风牵起她的手，推开门，大家顿时停止喧哗，十几道目光全向他们身上投过来。

　　凌素伊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向大家笑了笑，有人率先反应过来，道：“肖律师，快带嫂子过来坐啊，站着像什么样。”肖儒风这才带着凌素伊坐好大家早预备留好的两个位置上，上次有人参加了他们的订婚宴见过凌素伊倒没什么，没见过的都暗暗思量，肖儒风的未婚妻果然国色天香。

　　这时靠里面的一个年轻男人开口打趣：“儒风，难怪你从不把凌小姐带到事务所来，是怕别人见了跟你争吧。”

　　肖儒风自信的一笑：“欢迎啊，素伊有选择的权利，要跟我争先问问素伊答不答应，如果她答应，我没什么问题。”

　　又向提问的男子道：“要是你来就算了，还是先管好你那片森林再说。”

　　男子被人揭了伤疤，不满反驳道：“要是让我也守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我倒愿意放弃那片森林。”

　　又有人插嘴道：“你那片森林是该打理打理了，一片歪脖子树，实在看不下去，换谁都得伐了重植。”闻言大家都笑起来，包厢里气氛很是热烈。凌素伊也跟着浅笑，这群律师不时斗斗嘴，开开玩笑，一顿饭吃的轻松不已。

　　送她到楼下，肖儒风执起她手，语气真诚道：“素伊，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灯光下，凌素伊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道：“傻瓜，谢什么，我们之间还说这种话。”一阵清风吹过，有酒香随风入鼻，让人不禁迷醉。

　　今天席间，肖儒风被轮番进酒，他心情极好，来者不拒，喝了不少。在他的保护下，凌素伊却滴酒未沾，只喝了些果汁。

　　肖儒风眼角隐隐有湿意，道：“素伊，我会让你一辈子过的幸福，绝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凌素伊心中感动，未言一语，轻轻环着他腰，将头埋在他怀里，道：“儒风，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后悔。”

　　自程亦凡病愈出了院，每日忙的不可开交，一刻都歇不下来，已经整整半个月了，没见他怎么休息过。这一日晚上十点多，整栋凡逸大楼笼罩在夜色中，格外安静，只有总裁室与隔壁秘书室灯还亮着。

　　程亦凡伸了个懒腰，从宽大的椅子里站起来，起身踱步到窗前，整个城市便在眼底一览无遗，四十二楼的总裁室在夜空中有如冷宫般孤寂，而地面上各色霓虹灯闪烁，却是显的热闹无比。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显的格外响亮，他回头，秘书章越推门进来，笑道：“程总，你还不走？我要先下班了。”程亦凡回头“哦”了一声。

　　章越算是公司的老人了，自二十二岁进凡逸，如今已有六年，因工作负责，办事能力较强，三年前被程云泰调到身边做特别助理。程亦凡刚回来接手凡逸不久，整日与她接触的最多，两人相处的倒是融洽。

　　章越转身一手推开门，一边回头道：“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总这么熬夜身体怎么吃得消。”

　　程亦凡忽然直视她笑道：“有时间吗？你每天这么陪着我加班，我请你去喝杯咖啡算是感谢。可否赏个脸。”

　　章越笑着回答：“总裁请客，求之不得。”

　　凌素伊临睡前才发现手机落在店里了，最近似乎记性越来越差，做事丢三落四，摇摇头感叹自己真是老了，急急起身回去拿。出了门发现虽然近十一点，街上依然很热闹，漫步街边，一个人显的很是落魄。

　　忽然视线被街对面临窗而坐的一对男女吸引过去，灯光下，男子满脸温柔，正对着对面的女子说着什么，女子听的入神，笑颜如花，多么温馨的一幕。却刺痛了她的双眼，加快脚步往店里走去。

　　“你女朋友真是可爱。”章越啜一口咖啡，笑着说：“那后来呢？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

　　“后来，毕业以后因为一点误会分手了，我便出了国。其实我是希望分别几年我们彼此冷静一下，可以找到更好的相处方式，懂的珍惜彼此。临走前我去了她家，在她家信箱里放了一封信与一枝粉色郁金香，因为她素来爱花，尤其爱郁金香，所以我特地上网查了，粉色郁金香的花语是永远的爱，我以为她见了这些可以明白，可是我这次回来找她，她却一口咬定说我当年走时提出了分手，让我很不理解。”

　　章越疑惑道：“你问清楚了吗？是不是你留的东西她没看到。”

　　程亦凡道：“事情很清楚，她承认东西都收到了。所以我也不明白哪里出错了，她虽任性了点，却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这事让我也觉得奇怪。”

　　章越道：“那你就这样放弃她了？”

　　程亦凡无奈：“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难怪他最近反常，章越低头饮了一口咖啡，笑道：“喝了咖啡，今晚回去怕是觉都睡不着了”。

　　程亦凡醒悟，道：“看我，大晚上是不该请你喝这个。”章越明白他是心情烦躁想找个人聊天，也不以为意。

　　包里电话响起，章越起身出门接电话，一会儿匆匆回来，对程亦凡道：“抱歉啊程总，我男朋友过来接我了。”程亦凡笑道：“没关系，那你先走吧，我一会儿便走。”

　　凌素伊到花店，一眼便看见手机静静躺在桌子上，走过去拿起，好几通未接电话，均是肖儒风打来的，凡逸最近有个案子很棘手，他两天前便出差前去解决，据说大概要两个月，时间倒是久的很。

　　刚拿到手上手机适时想起，她接起来，那边明显松了一口气道：“素伊，怎么回事，打你好几通电话没人接，家里也没人，急死我了。”

　　凌素伊答道：“手机不小心落在花店了，这会儿刚想起来过来拿。”

　　肖儒风又关心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小心点。”

　　凌素伊顺从道：“我明白。”

　　又聊了一会儿，凌素伊挂断电话后回头，冷不丁呆住了，程亦凡正站在门口注视着她。她以为上次之后他便再不会见她，却不料他又找过来。

　　想起在路上看到的一幕，凌素伊心里酸涩不已，面无表情开口道：“不好意思先生，本店已经关门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明天过来。”

　　说完作势要出来关门，程亦凡上前一步拦在她前面，道：“你不用这么跟我说话，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怕不安全，我送你。”

　　凌素伊心里恼火不已，心道：前一刻还对着别的女人献殷勤，现在却到这来惺惺作态，遂冷笑一声，道：“谢谢您的美意，我自己认得回去的路，不敢劳烦。”

　　程亦凡不知她怒从何来，不解的看着她，道：“你能不能不要像刺猬一样浑身是刺，你知道我没什么恶意。”

　　经他一说，凌素伊心里吓了一跳。四年来，自己早已荣辱不惊，什么时候像此刻这么失常过，调整好心态，遂浅笑着语气客气道：“你回去陪你女朋友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硬要送我回去，被我未婚夫知道了怕说不清楚。”

　　程亦凡皱了皱眉，道：“我女朋友？”

　　凌素伊道：“是啊，就是刚刚陪你喝咖啡的那位，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听她说完程亦凡唇角上扬，突然笑起来，极是开心，道：“你刚刚在吃醋。”

　　凌素伊不屑道：“我未婚夫出差去了，即使他在外面寻欢作乐我也不可能知道，何来吃醋之说？”

　　闻言程亦凡依然脸带笑意道：“几年不见，你口才倒是见长。”

　　凌素伊及时反驳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未婚夫是律师，我自然不能砸了他招牌。”

　　程亦凡黑了脸不爽道：“我知道你有未婚夫，你不用一直强调。”

　　然后侧开身道：“你不是急着走吗。”凌素伊不声不响便向门外走去，程亦凡跟在后面一起出了门，凌素伊锁好门后，程亦凡拉起她手臂便向路边走去。

　　凌素伊急忙想要挣脱，无奈他力气太大，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开。她急道：“程亦凡你不要这样，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程亦凡却不理她，径直将她拉到车前，开了车门将她塞进去。

　　凌素伊坐在后面半天没有言语，程亦凡边开车边道：“怎么，生气了？”

　　凌素伊无力道：“程亦凡，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程亦凡道：“我们怎么样了？”

　　凌素伊道：“我现在是肖儒风的未婚妻，不久的将来便会同他结婚，你放过我罢。”

　　程亦凡顿了顿，而后声音似有几分痛苦道：“你告诉我不久的将来是什么时候？”凌素伊却没有再答话。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语，到她家楼下，凌素伊下车头都不回抬脚便往前走，程亦凡坐在车里看着她上楼的背影，伸手到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一口，他的脸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烟头的红点一亮一暗。许久他独自道：“伊伊，我不会放弃的。”而后掐了烟掉转头离开，车子滑进漫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