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维度》艾姜

25、逃离机械星球

　　隐约能听到楼下的脚步声，窗外人们的交谈声，一切都在时间流逝中变得更加清晰热闹，那是莱普星的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作息生活。

　　格雷德睁开眼睛，墙上的挂钟显示是早上六点半，他转头就能看到穿戴整齐摆弄光脑的艾克丝——她每次都要比他先醒来，就像根本没睡觉一样。

　　“醒了吗？”艾克丝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帅脸，起身道，“你洗漱吧，我下去让老板娘准备早饭。”

　　“……嗯。”格雷德莫名想叹气，他从来都没有过早上起来照顾女朋友的体验。

　　早餐简简单单吃过，二人继续出门游玩，莱普星的街道总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在一些角落还长着独特的荧光植物。

　　在这种永夜星球里，除了这种最常见的荧光植物，也有着少部分绿色植物，只不过获取能量的方式稍微有所转变。

　　艾克丝拿着一张买来的星球地图研究：“幻蓝瀑布在星球背面，至少也得走一段路，找个交通工具怎么样。”

　　实话说因为莱普星的街道太窄小，就算是乘坐工具也快不到哪里去，但好歹可以省点力气。

　　格雷德招手拦下一辆“车”，准确说是一种很古老的借力方式——由车夫坐在前面，驱使着一只中等体型的野兽。

　　“去幻蓝瀑布，”艾克丝坐上后方的露天座位，好奇地探头去看，“这是……莱普兽？”

　　“哎，对的，”车夫看她是外地人，笑呵呵地多说了几句，“森林里有很多，只要给吃的就愿意干活。”

　　艾克丝看着那长角的无毛四脚兽，转头问道：“你几年前来这儿的时候见过莱普兽吗？”

　　格雷德点头：“见过，但没仔细看。”

　　坐在车上有些无所事事，艾克丝随意打量着街景：“这里跟从前比有什么变化吗？”

　　格雷德尽可能回想：“基本上没有，顶多是……霓虹灯的数量增加了。”

　　见她若有所思，他接着道：“莱普星的资源量支撑不起高速发展，这里宇宙位置偏僻，还是个永夜星球，通常没有外来种族打扰，他们就一直过着相对封闭的慢节奏生活。”

　　“嗯……这儿确实跟外界挺不一样的。”艾克丝始终觉得有点古怪，但又无法说出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是不方便解释能看见的理由，二是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或许它们本来就是这样的？这就是它们选择的生活方式？

　　算了，还是不纠结那么多了。

　　幻蓝瀑布就在当地人口中的森林旁边，说是森林，可能更像个大点的主题公园。

　　水流落下的声音哗啦啦响，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更清新凉爽了些，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水流在夜色中散发着蓝色的荧光，显得十分奇幻。

　　瀑布不是很大，艾克丝蹲在瀑潭边撩了撩水，看到了几种半透明的水生动物，还新奇地伸手去摸，露出几分灿然的笑容。

　　这些生物智力不高，她没法跟它们进行有效沟通，但亲近一下还是可以的。

　　眼前的景与人实在太美好和谐，格雷德看得发愣，忍不住悄悄用光脑拍下这一幕。

　　艾克丝站起来，甩甩手上的水：“好了，我们去祭坛看看吧，听说就在森林深处。”

　　格雷德记得以前好像没听说过什么供奉神灵的祭坛，不过可能是因为他没仔细了解。

　　祭坛似乎确实是个人们常去的地方，因为一眼就能看到森林中被踩出来的曲径，况且这森林也不是很茂盛，走起来没什么困扰阻碍。

　　“把手放上图腾柱会看到神影？”艾克丝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向祭坛中央那半人高的图腾柱走去。

　　格雷德也迈上凸起的圆台型祭坛，他走了两步，皮靴踏出“嗒嗒”的响声，让他觉得脚下踩着的材质与想象中有些出入。

　　可从表面上看起来，这又的确是特色古朴的神祭坛。

　　用鞋跟踢了踢地面，格雷德心思缜密地皱眉，低头观察祭坛的缝隙。

　　那边艾克丝已经把手放到了图腾柱上，柱子表面的纹路微微亮起，一个手掌大的虚影浮现出来，在她面前逐渐凝实。

　　这神影面无表情，声音空灵飘渺：“欢迎你，客人。”

　　“……”艾克丝一言不发地盯着他，手仍然放在图腾柱上没有松开。

　　这时格雷德走过来，拉起她的另一只手，神色凝重：“小艾，这里……”

　　“对了格雷，”艾克丝像是忽然想起来一般，略微苦恼道，“我好像有东西落在来时的一个店铺里了，你陪我回去找找好吗？”

　　格雷德望进她的眼睛，利落点头：“好。”

　　然后牵着她就往回走。

　　“两位客人，你们喜欢这里吗？”神影语气平平，远远地询问他们。

　　艾克丝回了下头，笑着摆手：“喜欢啊，我还想多住几天呢。”

　　格雷德带她走得越来越快，隐隐有要跑起来的趋势。

　　用意识连接打开光脑，艾克丝看到了他刚发过来的私信：［祭坛有问题，材质是近代合金，做工也很新，不该是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艾克丝回信：［没错，这个星球也不能待，要马上离开。］

　　格雷德看过去一眼，对她说的深信不疑，更加觉得这里疑点重重。

　　二人一路跑回城镇，呼吸都依旧平稳，继续急匆匆地赶往他们停靠飞船的地方。

　　“客人，”路边一个商贩拽住艾克丝的衣服，“你这么着急要去哪儿啊？”

　　“哈哈，当然是回旅店呀。”艾克丝说完就一脚踹开他。

　　街道上不知何时变得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黑亮的眼睛幽幽盯着奔跑中的他们。

　　一位挎着篮子的姑娘拉住格雷德的手臂：“客人，旅店的方向不是这么拐的。”

　　格雷德神色古怪，旅店的说辞是在上一条街，这边的人怎么会知道，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倒她：“滚开。”

　　两个人一路横冲直撞，莱普星人无法阻挡他们的步伐。

　　森林的方向突然亮起一束光，放大数倍的神影面对这边，遥遥传音：“他们知道了，抓住他们。”

　　随着一声令下，动作温和的莱普星人瞬间变得具有攻击性起来，男女老少纷纷拿起身边的棍棒刀叉，甚至还有动作划一的人墙挡在道路前方。

　　格雷德刚攥紧拳头准备迎击，就听到枪声在耳边响起。

　　砰砰砰砰！！

　　艾克丝松开他的手，从两个口袋里各掏出一把手/枪，毫不犹豫地将那些人全部击毙。

　　格雷德愕然地睁大眼睛：“小艾你……”

　　“不需要留情，他们都是机器人！”艾克丝踩碎其中一具尸体的胸膛，露出了里面错综复杂的电路。

　　格雷德瞬间脊背发寒，细思极恐。

　　一个倒地的莱普星人抱住他的脚，感受不到疼痛般地微笑：“可是我们都还有自己的意识，我们还活着啊……”

　　活着也不正常，格雷德眼神一冷，立刻掏出把闪着蓝光的手/枪，对准这人的脑袋补了一枪。

　　又有从旁边扑过来的莱普星人，手/枪瞬间变化成长刀，他抬手就将对方的头颅砍掉。

　　那颗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脖颈处的电线冒着火花，嘴里劝道：“没有生老病死，残疾苦痛，变成这样不好吗？”

　　歪理邪说，格雷德回头望了眼巨大神影，像现在这样根本就是一群傀儡。

　　艾克丝一枪一个机械莱普人，挑眉笑道：“你居然随身带着它，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我送的幻形枪啊～”

　　格雷德：“……”这种情况还有心情想这些，该说她的心理素质太好了吗。

　　神影的目光毫无波澜，他考虑到莱普星人的伤亡情况，和这二人身份的特殊性，淡淡开口：“难以转化替代，也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传达真相，杀了他们。”

　　所有的莱普星人动作一顿，转身从房间里、柜台下拿出了各种型号的枪支器械。

　　“……操。”艾克丝立马笑不出来，爆了句粗口。

　　嘀嘀！

　　光脑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响，格雷德瞄了一眼，脸色难看起来：“他派人破坏了飞船的能源转换器，飞船用不了了。”

　　操作了几下光脑，他心里更是一沉：“支援信号也发不出去。”

　　没时间思考莱普星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危机，他们现在是与全星球的莱普人为敌，简直就是绝境。

　　格雷德面沉如水，以他的实力或许可以做到击杀所有人，只是对方持有强力武器，要想护她周全恐怕很难，但也只能尽力一博。

　　不过……他突然灵光一闪，看样子所有人都是听从神影的命令，那么祭坛是否可以被破坏，能不能成为突破口？总而言之要试了才知道。

　　“去祭坛！”

　　二人一齐转身，异口同声地喊道。

　　艾克丝奇异地看他一眼，微微一笑，不愧是将军，能这么快就能找到问题的关键。

　　同时她又有些火气，要不是一开始担心自己会暴露能力，她早就从祭坛下手了。

　　拼尽全力朝来时的方向奔跑，格雷德严肃地向她保证：“我们会离开这里的，你不会有事的。”

　　艾克丝的蓝眸明亮而有自信：“当然，我们都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