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难言的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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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和雷格伦的小房间面朝着草地和一条安静的小路，打开窗子，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小水洼里还有细小雨滴落在上面泛起的细小波澜。
这阴沉的天气在伦敦也不少见，以往喧嚣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被战火纷飞替代了。
然而，小汉格顿的阴天却拥有能够安慰人的气息，似乎有一群精灵带着的灰色和蓝色颜料，把一切东西都染得沉静安详。
汤姆睁开眼睛，余光看到睡在自己旁边的雷格伦，那人还没醒，侧躺着露出的半边脸颊上有熟睡的红晕。
窗外细细密密的雨声像细碎的沙子撒在纸上，听着很舒服。
他抬起眼睛看看天花板，白花花的一片，还带着点雨天的灰蓝色。
这清晨平常得好似他们昨晚并未与死神擦肩而过一样。
雷格伦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懵懵地眨着眼睛，看到汤姆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什么时候醒了？”
“刚刚。”
雷格伦轻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你笑什么？”
“我在想……昨天晚上我们被那个黑巫师威胁的时候，我绝对想不到今天早晨我们还能睁开眼睛。”
汤姆扭过头，和雷格伦面对面躺着，目光上上下下地扫视着他的表情，看到他提到昨晚的事时并没有过分地害怕，就放下心来。
吃早餐时，老板一家四口还是一如既往笑呵呵地跟汤姆打招呼，问候他们早安，既没有提起昨天晚上被巨大的响声吵醒，也没责怪有人把楼上的窗子炸得稀碎。
那些傲罗办事很利索，不光收拾了残局，还抹去了所有与此相关的麻瓜的记忆，可谓万无一失。
而且魔法部也没有因为汤姆和雷格伦校外使用魔法而处罚两人，大概是有隆巴顿在其中作了解释，所以汤姆才能继续回去上学。
一想到隆巴顿那得意忘形不可一世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又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没受处分，汤姆的心里很不好过。
汤姆始终丝毫不感激隆巴顿做的事，即使是帮他疗伤，还间接性救了他一命，他也照样讨厌这个人。
那些傲罗保护了他们俩，但此时他只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自由地使用黑魔法，那样就再也不用有求于人。
如果他当时能给那个嚣张的黑巫师来个恶咒，就算是神仙也没法掏出第二根魔杖了！更别说使用暗器搞一些恶心的偷袭。
可惜他现在还没有那个条件随心所欲，而且，汤姆决斗的经验甚至还不如寝室里那个喜欢搞恶咒实验的阿瑞斯多。
他暗下决心，回到学校之后一定助阿瑞斯一臂之力。到了四年级，学生就可以申请自己组建社团了，他要组织一个最强的决斗社团，把其他决斗社团里自以为是、洋洋得意的格兰芬多们打得找不着北。
突然发生了这样意料之外的事，连汤姆在内的三人差点忘了他们此行是来干什么的。
现在费斯太太终于想起了汤姆继承遗产的事情，督促着他赶紧过去一探究竟。
尽管汤姆嘴上说着他如何不在乎这件事，可真正要解决它的时候，他的心还是避免不了地打起鼓来，他总会对一些尚未知晓的东西特别警惕，而且往坏处设想。
他只希望这种无足轻重的小插曲能赶快过去，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无所谓。他并不需要那些官员对他的血统指手画脚，他是个巫师，不想和麻瓜沾上关系。
幸亏小汉格顿的公证处离民宿并不太远，他们只走了一小会就到了。
公证处大厅冷清得很，偶尔有脚步声回荡在大理石墙面之间。今天又是个雨天，阵阵凉风从门外吹进来，环绕在屋子里，显得那个坐在柜台前的职员孤零零的。
汤姆有些迟疑地回头看了看跟着他的雷格伦和费斯太太，两个人都对他投来了鼓励的目光，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那个职员面前，正打算说点什么，对方却比他先开口，有礼貌但是声音很冷漠，似乎还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汤姆早就预料到了这些麻瓜会是这样一副恶臭的嘴脸，尤其还是个高高在上的麻瓜职员，对一个小孩子爱理不理似乎已是司空见惯。
于是，他也毫无感情，直接开门见山：
“我想问问关于遗产继承的事。”
“什么遗产继承？”
“你们这里的一个贵族家庭出了事，”费斯太太走上来帮汤姆说话，“这个孩子和他们家死去的独生子似乎有点关系，能不能帮我们确认确认呢？”
“你说的是里德尔？”麻瓜推了推眼镜，金丝边反射出刺眼的光，刻薄地眯起眼睛，“你是他们家什么人？要继承遗产？”
“他……”
“里德尔家的遗产在昨天早些时候已经有人认领了，”麻瓜职员打断费斯太太的话，满脸怀疑，就差把“你们是不是来骗钱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已经有人领走了？？？”雷格伦惊讶地叫了一声，声音比平日提高了一些，引得麻瓜官员毫不掩饰地皱起了眉。
“是的，已经领了。所以请回吧。”
“等等……我听说他们没有留遗嘱，到底是谁领了？”雷格伦焦急地说，“而且，就算有人继承……也该是配偶或者子女先来……”
“里德尔家没有子女，汤姆·里德尔也没有存活在世的妻子。”麻瓜职员不耐烦地说，“至于是谁领了遗产，对不起，无可奉告。”
“可是……如果我说我旁边的人就是他们家的儿子呢？”
麻瓜职员的表情僵了一下，迅速地眨了几下眼睛，费斯太太和雷格伦正有些手足无措地互相看着，可这微小的表情变化却被汤姆看在了眼里。
他知道这个职员如此干脆地拒绝他们恐怕不止因为遗产早就被人拿走，也明显感觉到对方看到他的脸时那细微的不自然的表现。
在小汉格顿这样一个小地方，如果说连他这样的职员都不知道贵族家的脸长什么样的话，那就没人会知道了。更何况报纸上清清楚楚地印着里德尔少爷的相片，就连远在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都察觉到汤姆长着这样一张脸，很可能与这一家有什么关联，可这个职员却把所有的未知一棒子打死。
这冷漠的态度是故意摆给他们看的，就是要打发他们早点走人。
恐怕这笔遗产背后有隐情，或是被什么人用手段拿走了也说不定。
而这态度正是汤姆想要的，他对麻瓜父亲的遗产不感兴趣，更担心此事会牵扯到自己嫁祸莫芬的事。
可他又痛恨这个麻瓜的态度。
“不可能。我已经说了，他们家没有子女。”
“为什么不看看他呢？你们只是不知道里德尔家还有在世的子女罢了。”雷格伦指着汤姆，“你难道不觉得他和那个汤姆·里德尔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麻瓜职员的目光躲躲闪闪，始终没停留在汤姆这里，忽然，他又露出刁难的笑容来，“你说他是里德尔家的儿子，那能拿出什么证据吗？”
雷格伦愣了一下，转而看向汤姆，眼里有点绝望，看得出他被难住了，而且也对这个麻瓜的态度很恼火。
汤姆冲他微笑，安慰似的说：“对不起，雷格伦，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真的……如果我有的话，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雷格伦失望地看着汤姆，两条眉毛耷拉了下来，撇着嘴，变得有些垂头丧气。
“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请回吧。”麻瓜职员看起来就像得胜了一样，洋洋得意，“请回吧各位。”
“麻烦您了，我们就走。”汤姆假笑着，礼貌地说，“对了，您知道杰汀·安东诺夫是谁吗？”
那个麻瓜职员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可他又按住了椅子把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你突然说这么一个怪名，我难道是做人口统计的吗？”
“不知道？那真是打扰了。”汤姆收起假笑，给了那个大惊失色的麻瓜一个冷冷的眼神，足够他害怕一阵，然后对雷格伦说，“我们走吧。”
“对不起……”一出公证处的门，雷格伦就对汤姆道歉道：“我实在没办法……”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汤姆耐心地劝他，他反倒觉得雷格伦能为他的事如此上心，让他暗自高兴还来不及，“是那个麻瓜，是他太讨厌。”
“可你明明就是里德尔家的儿子！他怎么能看也不看就……”
“不，我没有证据，是不是？总不能凭一张脸吧？这样的事太荒谬了。我觉得他其实也没什么错。”
“可我就觉得你是他们家的儿子。”
“那是你。”汤姆微笑道，“我可不这么觉得。”
“可我们这不是白来了吗？……”
“没事的，真的，雷格伦，别为它烦恼了，你要想想，我们昨天刚特别幸运地逃过一劫呢！也许这两天的运气都用光了也说不定。”
直到他们三个走回了民宿，雷格伦看起来仍然是闷闷不乐的，也不怎么说话，与平日里活泼开朗还喜欢与人交流的样子截然相反，连房主一家都有些诧异，偷偷问汤姆是不是和自己的兄弟出门吵架了，弄得汤姆哭笑不得。
午饭过后，汤姆忽然注意到院子里种着矢车菊，幽幽的蓝紫色漂亮极了，传说行如果有谁对自己的感情不自信，就会看看自己的矢车菊会不会很快褪色。
于是跑到门外的一摊草地上摘了一点带回了他们的房间里。
雷格伦看到他拿着一把花进来，惊讶地张大了嘴。换做谁也不会相信这个冷漠疏离的斯莱特林居然还有兴趣摘花。
“你摘花干嘛？”
“当然是摘来放在屋子里。”汤姆把它插在窗边装水的花瓶里，“怎么？”
“这不像你了，里德尔，你不会是气糊涂了……所以开始摘花吧？”
“是啊，这不像我了。”汤姆笑了出来，自己也觉得摘花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的事，但现在却做得这样自然而然。
“因为我不像我了，所以，你也不像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上去不像我认识你的时候那么开心了。”
雷格伦好像被这句话打动了心里的某个地方，脸上严肃的表情缓和下来。
“我只是很生气，他们居然那么对你！”
“我都不生气，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不知道，可我就是很看不惯！为什么连让人解释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呢？他们就是这样办事的？就这样……”
“好了，好了。”汤姆忍俊不禁，心情明亮如新，就连外面阴郁的天气都忽然一下变得鲜活了，“依你的性格，你将来一定要做个傲罗，惩奸除恶！如果你将来没有干这个，我恐怕是最失望的吧。”
“我会的！”雷格伦气鼓鼓地说。
汤姆大笑着坐到他旁边，把刚摘来的矢车菊给他看，看着雷格伦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容又慢慢地回来了，于是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把兜里那枚从里德尔家拿走的硬币往深处塞了塞。
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里德尔家的姓名和纹章。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难言的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