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大失所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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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学生来说，偶尔被老师邀请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是很荣幸的事，尤其临近圣诞节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准备举行一个隆重的晚宴来招待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外来宾客和他那些已经毕业的有名的学生。
汤姆自然收到了请柬。一天晚上，他和他的三个死党在一帮人羡慕的眼光中收到了四个闪闪发光的小信封。
作为学校里的大人物，汤姆其实没有一点参加社交宴会的经验。他是个孤儿，万事只有“自己学得会”和“没人教得了”两种。
且不说之前他的某些行为可以称之为“粗鲁”，就算他现在学会了绅士风度，想要在上流社交圈子里有立足之地，还是很困难的。
他不懂得那些藏在微小动作后的礼仪和暗示；不懂如何敬酒----就算他在书里看过一些；不懂该怎么恰到好处的寒暄，不过，这点他是不担心的，他最擅长学习“说话的艺术”。
好在身边有两个言传身教的老师，马尔福和布莱克。
这两位无意中提起自己出席过大型宴会，汤姆一听就来了兴致。他旁敲侧击地从他们嘴里套出了许多关于聚会的各种事宜，并默默记在了心里。
聪明的他当然不会傻到直接问“参加宴会需要注意什么呢？”这种愚蠢的问题。
因为直到现在，马尔福他们还以为里德尔家虽然不太富有，但终归是个不大不小的贵族家庭，如果汤姆不小心把自己的短浅见识说漏了嘴，谁知道会闹出什么大笑话。
至于阿瑞斯·莱斯特兰奇……他一直都是桀骜不驯的少爷，家底极厚，父母站在权贵社会的顶层，就算他哪天当众坐在地下撒泼，也有人过来恭维。
跟着这三人的好处就是，有人看不惯汤姆，但却敢怒不敢言。
汤姆好歹给自己买了一套礼服，但是没敢买太贵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还要再长个，因为这一次饭局丢掉未来四个月的伙食费实在不划算。
他知道戴莉拉赫是个精通奢侈品的女生，所以装着他那套黑色礼服的盒子被猫头鹰送来的时候，汤姆心里罕见地忐忑了起来。他怕布莱克会说:“呦，你不觉得穿这个特别掉价吗？”这种话，然后戳穿他的骗局告诉别人其实他是个穷学生。
汤姆和雷格伦一样，有时会把一些事往坏处想。就像现在。
他其实早就应该明白，戴莉拉赫自始至终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尽管她有时太骄傲、还刻薄、一身大小姐的毛病和脾气，但她从没在他面前露出来过。
可惜他太迟钝，想得清楚“魂器”的制作原理，却想不清楚别人的小心思。
戴莉拉赫没有嘲笑他的那件礼服。相反，她还告诉他应该怎么保存才没有褶皱，还有怎么保养。这让虚荣的汤姆总算放下心来。
宴会当天，汤姆偷学着马尔福的样子给自己捯饬了好久。他不能让自己一世英名毁在个人形象上，里德尔家到底是个贵族，不会生出一个邋里邋遢的儿子来。
他把额头前面的卷发梳了上去，有些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脸原来真如布莱克所说，很帅，甚至不能称之为“帅”了，简直就是“鬼斧神工”。
不知道这样一张脸是来自他的父亲还是母亲？或者两者都有？贵族的长相都是这么优越吗？
另外三人坐在休息室大厅等他一起去。阿瑞斯见到汤姆的时候，发出唏嘘声，引得其他女生纷纷侧目。
“呦呦呦，你终于承认自己应该认真对待个人形象了吧！”
“没错，我看起来怎么样？”汤姆慢慢地转着圈让他们评论自己。
“好极了。”马尔福点点头，“这样就很不错。我们走吧。”
阿瑞斯照例和阿布并排走，汤姆和戴莉拉赫一起，三年来，四人仿佛形成了默契，布莱克小姐好像很喜欢跟在汤姆身边似的，别人没提出异议，她也就心安理得地占着这个位置。
“我该不该说，你刚才换完衣服我差点没认出来你？”两人走进斯拉格霍恩的宴会场时，布莱克小姐说。
“是嘛。”汤姆左顾右盼着眼前攒动的人头，他习惯性地在寻找雷格伦，因为他知道赫奇帕奇的在校生里只有那个人收到了邀请。
“你的长相是随爸爸还是随妈妈呢？”戴莉拉赫问，“我就是随我妈妈，他们都说我妈妈长得比我爸爸漂亮多了。”
听闻此言，汤姆心虚地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他哪知道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
他咳嗽着回答她:“我随我爸。”
“那你爸爸应该很英俊。”
汤姆不置可否地笑笑，继续在人脸中辨认着，没等他找到目标，斯拉格霍恩就晃动着肥胖的身体走过来了，穿着一身紫色毛呢西装，还别着翠绿色的胸针。这样的搭配十分奇怪，但是很衬他。
“里德尔，布莱克，你们俩一起来的吗？”
“是的。”布莱克小姐回答。
“哈哈哈哈，我就说……”教授没把后半句话说明白就转移了话题，“今天来了许多贵人，里德尔。等会儿我想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也算是给你之后铺铺路吧，记得成名之后了不要忘了老师啊！”
“至于你，布莱克，你就自己随便玩玩吧，我准备了许多大餐，相信你都会爱吃。”
布莱克小姐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斯拉格霍恩，他拿了一杯香槟去和另一个大腹便便的领导模样的人寒暄去了。
“他刚才为什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汤姆问，“‘我就说……’，然后呢？”
“这个嘛……”布莱克小姐的脸红了，“他的意思是说他预感到我们俩会一起来。”
“这有什么的？”汤姆惊奇地说，“别说我们俩，我们四个都经常一起啊。”
“唉……”布莱克小姐叹了口气，好像不打算再解释似的。
“待会你会去跟那些达官贵人说话吗？”
“我就……打个招呼吧。”
汤姆立刻明白过来布莱克的意思，她可能早就认识这一屋子的人了，所以斯拉格霍恩才说“随便玩玩”……
可见他在这方面还和斯莱特林的贵族们差的远呢。
斯拉格霍恩就像陀螺一样在会场里旋转着，和每个宾客都唠上几句，汤姆甚至怀疑他经常抱怨自己膝盖不好不能长时间站着是在撒谎。
终于，教授转到了雷格伦那边，汤姆欣喜地刚想冲过去，却发现旁边还有个人。
死对头卷土重来了，那是安德鲁·隆巴顿。
对于隆巴顿的事，汤姆的记性时好时坏，只记仇却不记教训。这一次他又忘了，隆巴顿可是魔法部的新人，傲罗办公室主任面前的红人，家族里世世代代都出过著名傲罗，斯拉格霍恩怎么可能不邀请他呢？
于是汤姆只好转向别人，正好斯拉格霍恩热心地拉着他，想把他介绍给名流，他就欣然答应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面对好几十号大人物，汤姆假笑的脸都失去知觉了；也许是某些重要人物提前离场了，他终于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雷格伦。
“嘿，你终于腾出时间了，我看你一直和老师在一起，就没敢打扰你。”
“安德鲁·隆巴顿呢？”汤姆劈头就问，他学过的那些铺垫的话、礼貌的开场白一下都忘得一干二净，“他走了？”
“是啊。他明天还有工作。”
“真是个大忙人。”汤姆阴阳怪气道。
“好啦，我这不是送走他了吗？”雷格伦宽慰他，“我们明天不用上学，今天好好玩玩吧？”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玩的？”汤姆的坏脾气又占了上风，“我现在有点困。”
“嗯……好吧，那如果你要回去，我也回去了。”
“为什么？”
“因为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呀！”
“倒也是。”汤姆突然得意洋洋起来，“我刚认识了很多人，教授没有引荐你？”
“引荐了……但是我总不能和直接过去和他们唠家常……”
“那就走吧，既然你应付不来和陌生人打交道。”
汤姆领着雷格伦去和斯拉格霍恩告别，后者不舍地朝他们挥挥手，就又投入到谈话里去了。
从宴会厅一出来，周围一片静谧，感觉就像突然失去听力一样。
两人默默地走在一起，汤姆心里一直憋着火，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晚安吧。”雷格伦说，指指走廊拐角，“今天晚上好累，我不知道参加宴会这么吵……”
“哦，那你以后得习惯习惯了，”汤姆没看他，“你将来可是学校的名人。”
“这怎么说？”
“你不是一直想当个傲罗？我看隆巴顿就是个便利条件嘛！也许十年后？五年后？他就是傲罗办公室主任？到时候你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帮你升职。”
“我不干那种事，就算认识他我也不会做的。”雷格伦似乎受到了侮辱，语调提高了一点点。
“哈！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就可以做到呗？你们关系还真是不错，我相信隆巴顿肯定会为了你网开一面、损公肥私……”
“你怎么这么说呢？”雷格伦生气了，“又突然这样发脾气？我哪里惹到你了？”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啊。”
“不，这才不是实话实说，这是污蔑！”
“隆巴顿就不当着你的面污蔑我？”汤姆把双手插进兜里靠在墙上审视着雷格伦，他也有点激动了，“你敢说实话？他一次都没有？”
雷格伦不擅长撒谎，他也不会撒谎。所以两人之间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我要去休息了。”半晌，雷格伦突然说，“我今天不该来找你。如果你心情不好，就直接和我说，下次我不会再打扰你。”
说完他就走了，没再看汤姆的脸色，也没再像往常一样，等汤姆自己的心情变好，这还是头一次。
自然地，汤姆更加恼怒了，这是掺杂着嫉妒、失望和不知所措的气愤。
雷格伦居然因为隆巴顿跟自己吵架？
他恐怕不记得那次在温室里，雷格伦也为了他的名声和隆巴顿辩论过，但他只知道，这件事反过来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一想到自己在雷格伦心里的分量不如隆巴顿，汤姆就感觉到身体阵阵发冷。
是时候该想个办法让这两个人成为仇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大失所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