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莫惜》烟雨霏微

3、亲吻的戏码

　　今天一早，我鬼使神差的很早就醒了，也许昨夜根本就没睡吧。帮一个喝醉了的人善后，可不是一件轻巧的事情。而林洛的那句话，确实让我有些小感动。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是我照顾他，还是他照顾我。不过，就算是互相照顾吧，互相陪伴。
　　谢轩寞也是难得的和我同时起来，不过他昨晚睡得跟头猪似的，雷打不动，也是该醒了。
　　处理完个人卫生后，看他们两个还睡着，便想出去带些早饭回来。谢轩寞是死了都要跟着我一起去，拗不过他我也只好依了他。
　　来回的路上，他的话都不多，只是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不是朝着前面，就是在我身上。他给我的感觉确实有些奇怪吧，明明比我小些，明明像个孩子似的，有时候却表现得成熟且忧郁。我对他的家境什么的，并不了解，但应该是个富裕的小孩，含着金汤匙出生然后被宠坏的那种吧。只是，那些孤独和抑郁又是如何滋生的呢？
　　我不方便问，也从来没打算问。别人的事情又与我何干，我又能以什么身份和姿态问他。
　　沉默之间，他问我：“莫希，你幸福么？”此时的他没有看着我。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幸福有什么定义吗？什么是幸福呢？没有人告诉过我，或许是没有人带给我幸福吧。
　　见我很长时间没有回答，他便浅笑着带过，“我知道答案。”
　　这段路走得有些压抑，但当我打开房间门的那一刻，我却宁愿回去接着走，永远走不到头。
　　我听得见钥匙跌在地上的声音，庆幸的是手上那袋早饭还稳稳的健在。
　　我当然也看得见那两个人在床上拥吻，然后林洛看向我，一把将李纤阳推开。我不知道他们是吻了多久，也不知道林洛他看到我之后为什么将李纤阳推开，也不知道我在门口站了多久，更不知道谢轩寞是怎样接过我手里的袋子，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暂时小小的化解了四个人的尴尬场面。
　　我的步伐迈得有些吃力，表情也有些僵硬，很久之后的林洛告诉我，那时侯的我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看得出林洛有想解释的欲望，不过很不幸我听不见，或者根本不想听。被推开的李纤阳还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眼神迷离地看着——看着林洛。
　　我闭了闭有些酸胀的眼睛，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随手带了本书翻阅。看不清上面写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文字，我还是努力让自己装满那两个人的脑子吞进些东西，不过好象不太管用，昨天晚上他们也差点同床了，我到现在才发现这个意义。
　　其实，也对，在我身边他是以哥哥的身份，他可以拥有自己的女人或者男人，说到底我不过是他林洛的弟弟，只是弟弟而已。即使是推开了，也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弟弟看见他所亲吻的是个男人，或者怕吓到我吧。真傻，我怎么会介意——介意自己的哥哥是个，同性恋呢。
　　我有些掩饰地翻了翻书页，书却被谢轩寞夺了过去。我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干吗，就发现了自己连演戏都不会演。
　　“书拿倒了。”他的声音让我有些蒙羞，手僵在那儿，感受着他把书正正的塞回来，然后接着看。
　　“小希，我们出去谈谈。”这次是林洛的声音，很清晰却是有些严肃的口吻。
　　说实话，我听着很不舒服，是我做错什么了么？我根本什么都没做，那他这语气又是什么意思。不过算了，毕竟他是——哥哥。
　　我抬头，没有对上他的眼睛，把书放回枕边，然后起身走出房间，到房门的时候林洛还是站在那儿。迟疑了一会儿，我接着走出去，心里有些忿忿，明明是他说出去的，自己却又不动。走了几步，我就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大概走了有一会儿，他伸手拽住我的手臂，我停下了脚步。
　　“你跟那个姓谢的，干什么去了？”拽着我的手使了些力气。
　　“买早饭。”我怀疑他是在耍我吧，明明刚才我手里提着的袋子里都是早饭，还这样问我。
　　“为什么跟他一块儿去？你可以叫醒我的。”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心情不好。这样问话式的态度，让我下了决心甩开他的手，不过我的力气似乎不够大。
　　“放开。”于是，我只能冷淡地讲出这句话，他才乖乖放开。
　　“刚才那个，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们没什么的。他——只是喝醉了，”他急于解释，就像是急于与李纤阳撇清关系。不过，难道亲亲可以醒酒么？还是说李纤阳强吻他？我不觉得他是那么凑巧在我进来的时候想要反抗。
　　“哦。”我想不出什么辞令可以在现在说，唯一能开口的就是这个万能的哦字。
　　“小希，你相信我啊。他不是有意的，我更是无辜的！”他一脸上写着「我是无辜的」。
　　“我相信。”你们是有奸情的！反正又不关我的事情。
　　“小希。。。”显然我的表情貌似把我的内心给出卖了，他还是委屈着向我撒娇。
　　“回去吧。我还要温习。”于是我转身就走，再看两眼他那副样子，我怕连气都生不起来。不对，我为什么要生气？
　　回去的时候，李纤阳镇定自若地坐那儿啃早饭，谢轩寞拿着我刚才那本借口翻来覆去浏览。我没怎么在意地坐在谢轩寞身边，拿回书死盯着看。
　　林洛的表情不太好看，也坐李纤阳对面啃早饭去了，难得他们也会聊上几句，说笑一番，反正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究竟他俩什么时候那么熟的？什么时候亲密到这种程度？我不想管。
　　这个时候谢轩寞伏在我耳边呢喃了几句，我不禁笑出声来，附带着刚才运动后泛着的潮红，林洛瞥了我们一眼，狠狠转过头去。
　　谢轩寞讲的是个笑话，说的是有五个人在路上逛街，一块招牌倒下了只砸死了三个人，为什么呢？因为是麦当劳的招牌。其实，我笑点并不低，却笑了。
　　问题是林洛他生个什么气，谢轩寞不过是给我讲了个烂俗的笑话，我不过是觉得好笑笑了两声，这也碍到他了么？还是碍到他跟李纤阳的亲密早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