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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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鹤在办公室沙发上睡熟了，三点多钟，手机突然响了。
他恼着伸手到处摸索，抓到乱叫的手机，他眯着眼划开接听键，手机盖在耳朵上，迷迷糊糊道：“嗯～喂？”
“睡着了？”
唐铮的声音带了一丝丝难忍的小窃喜，又或者说是小兴奋，很细微的变化，许鹤还没清醒，完全摸不着情况，晕晕乎乎的。
“嗯……”
他的语调朦朦胧胧的，很软，很糯，但又有种淡淡的清冷感。
那种语调听起来特别容易让人上瘾，如果一定要让唐铮来形容这个感觉，那大概就是高岭之花自带的禁欲感。
“我现在过去接你。”唐铮把方向盘打满掉头，“中午喝了不少，下午工作也做不了，回家休息。”
“……嗯？”许鹤没反应明白，还晕乎乎的。
“还没睡醒，你接着睡，我去接你。”唐铮根本不想挂电话，难得碰上许鹤不清醒的时候。
“嗯……”许鹤哼哼唧唧，翻了个身，均匀的呼吸声绵密悠长。
唐铮听得美滋滋的，心情舒畅，他不想挂掉电话，阴暗的小心思在作祟，他就是要霸着这通电话，独占！！如果切断，其他人打过去，许鹤乖乖的样子，是不是也会被别人发现？
他才不要！！！
唐铮开车，急着赶回研究所。
许鹤的手机贴在脸上，不知不觉掉在地上，“啪嗒”一声，半梦半醒中的许鹤有点感觉，手糊里糊涂地到处摸索。
找了一大圈，才摸到沾上灰尘的手机，他大脑一片空白，本能感觉好像在打电话，手机捧到脸边，他又问了一句。
“喂？”
“我在呢！”唐铮立刻回应，担心道，“刚刚是不是手机掉了。”
“嗯……啊～～”许鹤眯眼看眼屏幕，看不清楚来电显示，他干脆不看了，“你谁啊？”
许鹤一句话，把唐铮彻底干没电了，满脑子“想快点见到他”的想法全没了。
唐铮心里疯狂默念：不要气，不要气，他不是故意滴，他就是脑子开机卡顿哩，要理解他，爱护他，他全天都很聪明，有时变蠢犯傻都是难得滴，不要气，不要气，这样的福气全是我滴，不要气，不要气……
给自己洗过脑后，唐铮还能乖乖喊人：“许～叔～叔～～，是我呀～～，我这就回去接你，然后我们回家好好睡～呢～呀～～～”
唐铮肉麻兮兮的话听在许鹤耳朵里，叽里呱啦的，立刻成了一堆乱码，怎么解都解不开不说，甚至许鹤头都开始疼起来了。
“好好讲话，我听不懂……”
“我去接你。”
许鹤完全靠着本能，胡乱说话：“接我干什么？”
“办公室不方便，你睡不好。”
“我不睡，办公室，不能！”许鹤强调道，“工作，我得起来工作……”
听到翻身的动静，唐铮立刻转移话题，再这么说下去，许鹤一会儿就醒了，许鹤清醒后，就不好玩了。
“不是，接你，回家。”
“家……？”许鹤头疼，哼哼唧唧，“没意思，不想家……”
“那你想去哪？”唐铮询问。
“不知道……，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
许鹤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开始说起‘没意思’来，任凭唐铮怎么转移话题，都拉不回来许鹤跳跃的思维，他就嚷嚷着“没意思”。
“许鹤？”
“嗯？……谁？谁叫我？”
许鹤懵懵的，拍拍手机，“你谁啊？”
“是我啊！许、叔～～叔～～”
唐铮无奈，看了眼手机屏幕，刚要再说点什么逗逗许鹤，突然，侧面冲过来一辆大卡。
大卡速度奇快，直接冲唐铮坐着的驾驶座撞了上去。
高速冲撞，一声巨响，铁皮破损，玻璃碎裂，场面十分恐怖血腥。
黑色的浓烟瞬间从两车相撞处袅袅升起，隐隐还能听到周围人害怕恐惧的叫喊声。
现场十分混乱，周围其他车辆远远停下，都不敢靠近，行人见状，急忙报警，还有些乐子人，立刻掏出手机进行拍摄。
冲撞的响声极大，混乱的车鸣，冲撞声，尖叫声，同时从听筒传来，无限放大，震耳欲聋。
许鹤惊恐地坐起来，盯着掉落到沙发上的手机，呆呆地盯了好长一会儿，他聪明的大脑才回归原位。
脑袋极速转了一圈，许鹤马上抓起手机，看着上面还在通话中，他急了。
“唐铮？唐铮？？”
“……”
对面是长久的沉默，还有乱七八糟，断断续续的嘶喊声。
嘶喊声有男有女，都在喊着“救命”“快救人”一类的话，却没有一句是属于那个人的。
许鹤心慌了，“唐铮？唐铮，听到我的话，给个回应，什么都可以。”
许鹤听了两分钟，唐铮没有任何回应，没有声音回应，连从前他教他怎么求援的回应都没了。
许鹤彻底坐不住了，立即跳下沙发，攥着手机跑了出去。
许鹤风一样飞了出去，小于还想打声招呼，可话才说出口，许鹤已经没影了。
“许所这是怎么了？”小于满头问号。
石汝也迷迷糊糊，“肯定有什么急事吧。”
“再急的事也不至于这样，许所可从来没这么失态过。”
“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石汝也跟着担心起来。
“别乌鸦嘴！”
“呸呸呸！！”
“……”
许鹤飞奔出研究所，直接拦了辆出租车，他语调急切道：“去事故现场。”
出租车司机看了眼坐在后面的许鹤，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事故路段。”许鹤重复道。
出租车司机没明白，但也起车了，他故意控制着车速，不知道往哪里走，他很犹豫，犹豫着该不该再问一遍。
司机做不出决定，这时，车里的对讲机响了。
“提醒一下子啊，博西路留香街那边大卡和小车撞上了，挺严重的，直接走江边路那边，省得堵车。”
对讲里的话醍醐灌顶，司机偷瞄了眼后面许鹤的神情，脚踩油门，往博西路留香街那边跑去。
许鹤抓着手机，里面还有乱七八糟的声音。
他很想去听，但又不敢，只能希望快点，司机的车速再快一点。
车子飞速抵达，许鹤留了钱，就下了车，直奔那已经被撞得破烂不堪的车。
交警在现场控制着人群，许鹤费大半天的劲才挤进来。
他还想要往里闯，被交警拦下，“这里危险，别再往里冲了。”
许鹤目光恍惚，盯着自己被撞坏的车，道：“车是我的，那是我的车！！”
交警看了一眼，“你的车？”
“是！”许鹤语气尽可能地保持平静，“我的本还在里面。”
交警看了一眼车，道：“那也不能进去，你在这里等着吧，还有人卡在车里，正急救呢。”
太过紧张，许鹤这才看到边上还有救护车，他的脸色更白了，“我也能帮忙，我学过、”
交警打断他，“先生，你太紧张了，休息一下，现场还没人死亡，只是重伤，如果受伤的是你的朋友，你安心在这里等一会儿，好吗？我们会竭尽全力救人。”
许鹤目光闪烁，盯他许久，安安静静点头，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交警看了许鹤一眼，叹口气，继续维持现场，尽可能地让人群不要冲挤到救护。
时间过得很漫长，有那么一瞬间，许鹤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为什么人还没救出来呢？
什么时候才可以救出来？？
许鹤特别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卡那边终于有了细微的动静。
听到声音，许鹤的目光立刻扫过去……
他很害怕见到唐铮，害怕见到满是是血的唐铮，更害怕见到已经没了希望的唐铮……
他盯着抬过来的担架，生怕上面躺着的人是他。
许鹤伸头张望，死死地盯着担架上面的人……
他越看越心酸，总觉得不是他，又忍不住去想万一是呢……
许鹤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像他的腿一样。
他费尽所有的力气，才挪动几毫米的脚，突然顿住，耳边嗡鸣的杂音里，好像夹着某人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今天真谢谢你了，小兄弟，要不是你当机立断，这大卡上的大哥可能就下不来了，辛苦辛苦啊。”
“嗐～这没什么，公民应尽的义务嘛～～，他大车怼过来的时候，我人都吓傻了，就想着干紧跳车，好在我反应快啊，就想着命不能丢，要不然，得和这大哥住一屋了。”
“那大哥送医院了，一会儿你跟警察再去做个笔录，痕迹啥的，这些都要检验一下。现场看起来像是交通事故，不过听说你开的这车挺重要的，一会儿警局那边还得把车拖回去，做个整体检查，今天……你、你怎么了？小兄弟？……小兄弟……”
唐铮见到许鹤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身边交警说的话放佛都成了不重要的背景音，他没有精力去关注，更没有心思去听。
唐铮只看到了许鹤的背影，很孤单，很悲伤的背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离他而去了似的，唐铮心也跟着难受，好像他的心也被挖下去一块，空落落的。
许鹤、是在担心他吗？
许鹤确定唐铮无碍，心里高兴，却又高兴不起来。
背后是唐铮的声音，他手里抓着的手机里也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明明人群很嘈杂，可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难受，许鹤甚至不想转过身去，不想看他，更不想待在这里。
许鹤不自在地向回走，背着唐铮，一路目不斜视地向前走。
“许鹤！！”
唐铮高喊一声，许鹤仍旧没有停下。
唐铮和交警随口交代一句“去见个朋友”，就追着许鹤跑，边跑边喊。
“许鹤——许鹤——”
许鹤脚步未停，想快点离开这里，可走啊走，他以为自己走了很远很远，可实际他都没走出十米远。
唐铮跑到许鹤身边，抓着他的手腕，“你跑什么？”
许鹤转头，忽视唐铮，想把他当成一团空气，可耳边满是他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出来，从手机的话筒里传出来……
“你怎么过来的？没事吧？”唐铮着急，把许鹤的脸掰过来，直直地看着他，“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许鹤抿唇：“……”你猜呢？
会意许鹤的愤怒，唐铮马上立正挨骂：“我的错，不该好好的打电话吓唬你，下次开车我肯定注意。”
许鹤生气，却也庆幸他全须全尾，“说好多次了，开车看路。”
见许鹤愿意跟他说话了，唐铮整个人都放松了，“这事还挺重要的，咱们回去说说！？”
许鹤眼神波动了一瞬，冲唐铮身后扬扬头，“还是先做完笔录再说吧，我陪你。”
唐铮回头，看见警察来勘查现场，拉着许鹤的手腕，“那可要全程陪我，不然，我害怕～～”
唐铮立刻沉浸在自己的人设里，许鹤额头青筋直跳，没见过入戏这么快的，可想着刚才的惊险，他浅浅妥协：“好吧。”
“走走，去做笔录。”
唐铮特别兴奋，直接跟警员回警局，规规矩矩说了当时发生的所有细节。
而许鹤，则是跟刑队作伴，在另一个房间里，观看唐铮的细节描述。
本就心有余悸的许鹤，听了唐铮的描述，背脊发凉：“他们太狠了！！”
刑队满脸担忧：“许鹤…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看着情绪外放的许鹤，刑队很难说服自己：“……”很冷静吗？？看着真不像。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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