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沈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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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之前，木夕一直觉得，修仙界的门槛是根据脸来定的。容貌姣好是入门级的要求，清丽脱俗者可以适当开点小灶放放水，像自己这般嘴里含着仙门钥匙区区百年便可一飞冲天（即将）的，那绝对是因为长着一张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脸。
而此刻，被魔头有力的臂弯紧紧地箍在怀里，木之微（木夕）的目光避无可避（兴高采烈）地落在了这张古雕刻画般的脸上。他看到似剑的眉峰，深邃的眼窝，还有灰蓝的眼眸中映着的自己……
木夕深谙，看来还是低估了自己的美貌啊！！
【我！的！天！我到底是美得多么横贯古今、人神共愤，连历个劫，都非要搞得这般五光十色、香艳绝伦的么？（吞口水）】
不知是俩人贴得太近所以燥热，还是木夕心中的骚动太过炙热，木之微仰着的脸上竟渐渐烧起了一片绯红。
“问你话，为何不答？”魔头的一根手指抵在了木之微的下巴上。
【是我烧迷糊了么？为什么魔头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比刚才暖一点】
“你放开我。”
木之微用力挣了一下，却丝毫挣脱不开。
被恨之入骨的仇人如此轻佻地对待，不能忍；然后自己竟然还脸红了，简直忍无可忍。
恼羞成怒却无可奈何，木之微憋屈得又一次涨红了眼。
魔头：“你，这泪眼朦胧的，是在和我撒娇，要我替你洗么？”
【哇哦～魔君大人，你这不拘一格剑走偏锋的理解力，我很欣赏啊～】
木之微：“你！”
魔头：“满足你。”
木之微：“啊～啊！啊——啊……嘶。。。。。”
木之微怒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在魔王的一放一推一扯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华丽的高音二重唱，还带转音的。
至于为何是二重唱，木夕心里苦，木夕不想说……
方才，魔王话音刚落，便松开了箍在木之微腰间的手，一掌将他推向了身后的温泉。
木之微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啊～】
在怀里的身体离开手掌的瞬间，魔王隔空一抓，木之微从头到脚的衣饰就「咻咻」地进了魔王的金丹。
木之微站在了池水里，一｜丝｜不｜挂……
【啊！】
汩汩的温泉冒着热气和乳白色的气泡，木之微当即决定把身体藏进水里，于是，「一尘」留下的伤口猛地泡在了含有矿盐成分的纯天然温泉里！
木之微几乎是从泉水里跳起来的！
【啊——】
跳起来之后，他看到了魔王饶有趣味打量自己的眼神……
【啊……】
木之微决定，还是痛死吧！他一咬牙，一闭眼，再一次蹲了下去……
【嘶。。。。。】
木夕的眼睛流不出泪，否则他一定可以给魔王再哭一缸热水，一起来洗个鸳鸯浴……
【木！知！味！你是不是记错了？灭你满门的不是魔头，是我吧？血海深仇不过如此啊！】
伤口泡在盐水里的痛实在太过钻心，木之微倔强的脸上忍不住皱起的眉，透露了他此刻的煎熬。
「哗～哗～」魔头涉水而来，站在了木之微的面前。
魔头：“你怎么了？”
木之微（木夕）双手抱膝蹲在水里，仰起脸瞪（望）着居高临下的魔头，眼含杀意（楚楚可怜）。
木之微：“不用你管！”
【魔君大人，我屁股疼，嘤嘤嘤】
“怎么能不管你呢？不是说好了，要帮你洗澡的么？”魔王蹲下身，凑了过来。
“你滚开！”木之微抬手就呼了过去，一胳膊甩在了魔头坚实的肩膀上。
「咔」！
木之微：……
【……魔君大人，我手疼……呵～呵～呵～呵～】
魔头抬起一只手捏住了木之微的手腕，“我还没有做什么，你怎么就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了。”
一股热流在手腕蜿蜒缠绕，随后散发出去，也带走了痛楚。
“好了，让我看看，还有哪里受伤了。”魔头继续向前凑，一条腿屈膝跪在木之微的身边，错身向他身后探去。
【这里这里，屁屁疼】
木夕恨不能自己转过身去，把屁股奉上。
木之微却是向后一躲。这，便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一屁股坐上粗糙坚硬的池底了……
【……天要亡我啊！】
料想中的撞击和疼痛并没有发生，池底好像有个温软的垫子托了自己一把，随后和方才手腕处相同的暖意渡了过来，带着「一尘和盐水再也伤害不了我」的幸福感！
【魔君大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等下一定卖力一点！啊不对，我卖力也没用啊，木知味又不听我的……啊～～好恨！】
魔头：“呵～”
木夕觉得自己也许是看错了，魔头怎么可能在嘴角扯出一个微微的笑，好像是对他方才那番「陈情」的回应。
“现在就把这里伤成这样，是想让我为难吗？”魔头手指发力，捏了一把，嘴角的笑意变得分外玩味。
【额……果然，是我多心了】
强忍的疼痛渐渐消失，木之微心头涌上的却是「你个魔头摸哪儿呢！」的羞耻感。
“放开我，你个无耻之徒！”木之微用尽了全力去挣扎，却是徒劳。
挣扎的结果是，此刻，他已被魔头打横抱起，离开温泉池，向竹帘后的卧房走去。
任凭木之微又踢又捶又骂又打，魔头的脸上再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决定只身前来的时候，不是就应该想好了么？现在再反抗，不觉得可笑吗？”
话是这么说，但那张冰冷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好笑」。
魔头：“还是说，你觉得，在这些事发生之前，你就能杀得了我？”
这一刻，木之微终于在眼前这个好看的皮囊身后，看到了那视人命如草芥的蔑视和杀人不眨眼的狠绝。
十日前，父亲告诉他双青山顾世伯家喜添金孙，让他代表木家前去祝贺。
木顾两家是世交，木之微与顾家长子顾参也是有过几分穿开裆裤的情谊的。不过后来，一个沉迷于修仙、一个醉心于诗书，道不同，便渐渐少了来往。
木之微心中纳闷，顾参这小子，喜酒都不曾请他喝过，这就喜当爹了？记忆中的顾参，并不是如此放荡不羁的形象，难道多年不见，竟是性格大变了？
这些疑惑蒙在木之微的心头，渐渐变成淡淡的隐忧，说不清道不明，让人心慌。
直到大光棍顾参一脸懵懵懵地站在他面前，问他，“你说谁……当爹了？”
木之微的心上才像是打开了一个闸门，堵了那么些天的心慌倾泻而出，冲得他一片茫茫然。
再到顾参陪着他连夜御剑赶回，离开的时候还笑语盈盈、暖灯热灶的家，早已经面目全非。
魔头是如何血洗家门的，木之微并没有亲眼目睹。但这一刻，他却从眼前人充满戏谑的眼眸中，看到了那场噩梦中的屠杀，看到亲人们鲜活的笑脸一个个地，被血光无情吞噬。
在魔头挑衅的声音中，木之微想起了临行前顾参和自己的对话。
——
魔头：“你决定只身前来的时候，不是就应该想好了么？”
——
顾参：“之微，你确定要自己一个人去，不需要我帮你么？你知道魔头有多么强大吗？”
木之微：“阿参，你看看这里，你还能想起它之前是什么样子么？”
顾参：“…… ”
木之微：“就是因为知道魔头的强大，我才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因我牵扯进来。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必须去解决，一个人去。”
——
魔头：“还是说，你觉得，在这些事发生之前，你就能杀得了我？”
——
顾参：“可是你凭什么杀魔呢？你这不是以卵击石么？”
木之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我？因为我好看么？”
顾参：“……”
木之微：“我并不认为如此。阿参，因果轮回，你只看到了结果，所以觉得这是一个死局，但我要去找到其中的因，那里也许就藏着魔的心，我要杀魔诛心！”
——
木之微OS：是的，也许我此刻杀不了你，但只要今天我不死，明天，也许就是你的死期！
【诶诶，你别光顾着嘴上放狠话，好歹行动也跟上一点啊！】
认清现实的木之微显然对于今夜已经自暴自弃了。他闭着眼，攥着拳，不再反抗，任凭施虐……
他知道自己此刻跪卧在榻上，知道心心念念要杀之人就在身后。他知道身上的痛，也知道心里的恨……
他咬紧了牙关，胀痛了咽喉，把瘦弱的身体所承受的一切，死死地堵在了喉咙里，不让溢出一分一毫。
【啊！！魔……魔君大人！！你在干什么？】
【等等！！……不是我干……啊～吗？】
【不行不行，这里不行！】
【木知味你这个王八蛋，你没告诉我你是被｜干的啊！】
【啊～～～～疼！！！！！】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啊～～啊～～～～啊～～啊～～～～】
……
木夕觉得自己的嗓子该废了，如果有的话。
他可算是明白，修仙前在凡间的柳花楼当跑腿时，所听到的那些个大呼小叫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没吃过猪肉，但看多了猪跑的木夕第一次登台，就天赋异禀地把这出「戏」唱得荡气回肠。
在他的「配合」下，魔头那厢也是渐入佳境，越来越游刃有余，完成了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戏，也不知道这台上的一个时辰，台下得练多久的功。
总之，食髓知味，木夕第一次觉得，和这根不知味的木头感同身受，也还是不错滴。
不过，这场精彩绝伦的香艳大戏，只存在于木夕的脑海里。
在正堂里的那些红木藤椅眼里，竹帘背后上演的是一场无言的默剧，两位主角儿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屋内唯一的声响只有那持久却麻木的掌声，声声不息。
*
汗水从被雕刻过的额角沁出，划过冷峻的脸庞，沿着下颚线滴落下来。
身下的人越来越柔软，身体越来越诚实……
沈无非的眼中因为占有而充斥着满足，好像下一刻就要燃起熊熊火焰。
【沈默：呵呵，怎么样「沈拾」，这就是你心爱的人，亲眼看着他被我干到哭的模样，心疼吗？】
【沈拾：你这个无耻之徒。】
【沈默：我无耻？呵～没错，我是魔，我当然无耻。我可比不了你们天界的道貌岸然。】
沈无非将身下之人翻了个身，扯开他挡在脸上的胳膊压在两侧，看着他迷人的脸毫无遮挡地在面前晃动。
【沈默：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这样无耻的事，早一万年前，我就对他做过了～】
【沈拾：？？！！！】
【沈默：没错，就是你霸占着这具身体，让我暗无天日的那个时候……】
——
傍晚的霞光烧红了天边的云彩，和边上那一片被秋色染红了的栌树林相得益彰。
这里是天界的禁林。
既是禁林，自然是人迹罕至的。
因此，林中那一次次冲破禁忌的相撞、那一声声婉转悠扬的呢喃，无人知晓。
只有落叶沙沙为他们歌唱，只有余晖映红了心上人的脸颊，只有秋风带走那一声声的呼唤。
秋风说，那是一个名字——沈无非。
——
【沈默：可惜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我，是谁！】
涌上心头的怒意让沈无非突然加重了力度。
木之微紧咬的牙关终于失守，溢出的声音像被锉刀磨过一般，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沈无非：“叫我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钻了一晚上的木头终于给了点起火的征兆，从一开始就一直沉默耕耘的沈无非也终于开口了。
【魔君……大人？】
但，木之微没有回应。
沈无非：“我说，叫我的名字！”
木之微：“咳～”
沈无非的怒火让木之微再次咳出了血气。
【啊——我……啊～不知道……啊～你的名字啊。。。。】
沈无非：“叫我「沈」「默」”
小花絮：
木夕：魔君大大，我屁股疼，嘤嘤嘤。
魔头：emmm……你等一下应该会更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沈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