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知津其十 ...
-
若干天前我返回“园”中,一个下午和晚上转瞬即逝的梦。我还是批判它所具有的一部分,或者说它一些规则正在杀死我们,但我们既然在此活过,就一定会跨越它于其上建立某种不可撼动的核心。我在关掉顶灯的黑暗里触摸地板,经久不息的振动。
四个人站在舞台左边的篮球架下——四个本来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我意外收获了礼物,就和我见到他们一样惊喜。和小叶、L君和Z君站在一起的时候我终于被这种熟悉的感觉击溃了,曾经带领我走上那条路的人、和我一起试图走过那条路的人、正在路上或者将要向我处走来的人。
我几乎要不知道跪在谁身边大哭一场,就和我不敢和坐在前方的朋友相认一样。我为面目全非的自己而踉跄栽倒,我不敢照实回答任何一个询问我近况的问题,生怕我从此再也说不出话来。如此的生活里我终于意识到,连装作一切如常地活着、完成任务、与人交流也成了不同形式的自残。
她最近不太有时间停下来评估当下的状况——她习惯性地屏蔽很多情绪,好像那些可怜的钝感力真的能保护人一样。但是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缓慢地崩溃,她对此早有预料又毫无准备,任何一点不良的共情都指向对刺激和清醒的渴望:起初是糖分、多巴胺,后来是咖啡,再后来是很长很长的夜里的枯坐,最后终于演变成了隐秘的对疼痛的欲望。她永远深爱自己的灵魂,却又为其毁灭做了很多恶趣味似的自伤的实验。她被5月26日早上一句“我还指望你22岁就结婚呢”的玩笑吓坏了,她应激地闪回到父母从前、现在甚至是已经等候在未来的规训的眼睛——虽然他们宣称她是自由的,她可悲地意识到自己的很多行为简直是过度的病态的叛逆式的逃跑,可无论去到哪里都没有用,他们总是有渠道。她看见了这个该死的社会把人异化,厌恶他人对思想的干预,一种致病的机理……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5月27日的早上她没有听见全部闹钟,所有感官全部失效。意识是在上午10:58分突然回笼的,再次看到这些数字的时候她竟然还有些失望。
四月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