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携星辰伴你》小千倩

3、和水犯冲

　　一中和二中相距大概半小时左右的公交车距离。
　　天差地别的距离。
　　穿过后街小巷，乱摆乱放的杂物堆积在拥挤的街道，那几家破卷帘门半开着，臭水沟的味道浓散在空中。
　　蹲在楼梯的那个乍看就是社会青年，染了个酒红色的头发在阳光底下泛着光。
　　手指中间叼了个烟，嘴里缓缓吐出，眼睛四处张望。
　　见人走了过来，立马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辰哥，怎么才回来，我等你老半天了。”
　　顺手接过他辰哥的书包，把地上的水果提上楼。
　　漆黑的楼道，一年没几天太阳照进来，白墙漆灰都掉了好多，沉堆在地上。
　　宋文杰冲着声控灯吼了几声，重跺几脚，“艹，这破灯早他妈废了。”
　　“这么漆黑，谁他妈看得见呀。”
　　换了一个提东西姿势，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打开电筒，转头对着祁辰说:“哥，你注意脚下。”
　　进了房门一股沉闷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老陈旧朽木味，墙角打转的老鼠飞快顺着墙向上爬。
　　吓得宋文杰往后大退一步。
　　祁辰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拉开冰箱门，“想吃什么？”
　　“水饺吧，面我都吃腻了。”
　　前几天买的水饺还没吃，祁辰拿出两包走进厨房。
　　盯着他哥的背影宋文杰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松了一口气。
　　卷起窗帘，外面的光瞬间让屋子亮了起来，宋文杰也搞不懂为什么祁辰不喜欢拉开窗帘，那漆黑的屋看着那么渗人。
　　“辰哥，再不拉开帘子，你这屋都快可以长蘑菇了，本来就潮湿得很还不见光。”
　　“我都和你说了好几遍了，你要不想重租房子可以去我家住，我爸妈老早就同意了，跟你说了几回都不去。”
　　“你看看，这衣服都有霉味了。”
　　“辰哥，二中好玩吗？唉，不是我矫情，是狗蛋那群逼一直找我哭个不行，非要拉着我来找你。”
　　听着宋文杰一旁念叨着，祁辰把水饺放进沸水里，拌好调料待沸滚了几次捞起。
　　“行了，别瞎整了，过来吃。”祁辰收拾了一下桌子，摆好碗筷。
　　“得令。”
　　两袋水饺刚好够两人吃，宋文杰满足得拍拍肚子仰躺在椅子上，舔了舔嘴边，他辰哥的手艺就是好。
　　都习惯过来吃蹭吃蹭喝。
　　但为什么住在这里，宋文杰怎么也想不通。
　　想着法子让祁辰搬到他那里住或者找个好点的地方住。
　　这都认识快一年多了宋文杰还未见过他父母，要不是知道每个月有人给祁辰打钱，宋文杰都快怀疑祁辰是孤儿了。
　　唉，这人呀，哪里来的那么不辛！
　　“辰哥，前几天我连续在你家附近遇见一个人说是你的爸爸，大概三十多来岁……真他妈搞笑，还问我认不认识你，还拿了包烟给我，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
　　祁辰手中的碗松然落坠地，清脆的声音吓得宋文杰急忙跑进。
　　很久没听见有关那个人的消息，怎么突然就出现。
　　祁辰蹲下慢慢捡起碎了的碗片儿，眼神透露出寒冷。
　　“你跟他说了吗？”
　　“说啥？我又不是傻的，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人，现在的人骗人也不知道动动脑子，长那样心里没数吗？还冒充是你爸爸，辰哥，你放心我一句都没说。”
　　见半天祁辰都没回应，宋文杰心里不禁一愣该不会是真的吧！
　　可他辰哥的那美颜和那人完全就搭不上边呀。
　　“辰……辰哥没事吧？”
　　宋文杰现在脑子里有点慌，万一是真的，那人是他爸爸，可转头想哪有这样的父亲。
　　祁辰摇了摇头，拿了瓶水，“下次见到，别理。”
　　怎么会有关系？
　　又怎么会没关系呢？
　　收拾好，两人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在祁辰家待了一个小时，看时候不早了准备走了。
　　走之前宋文杰还不忘提搬家的事，祁辰没回应又是敷衍了过去。
　　“那好，等你想搬了随时叫我，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那辰哥，我先回去了不然老妈又要碎碎嘴巴了。”
　　送走人之后，转身面对的又是空荡昏暗的屋子，静得让人害怕。
　　祁辰站在门口杵了一会儿，拿起衣服进了浴室。
　　洗完澡穿着睡衣，祁辰摊躺在床上。
　　头顶上的风扇呼呼地摇晃，路边上大爷大妈打麻将吼喊声特别响，没有十二点都是不回家的。
　　柜台上的手机信息响个不停，祁辰扯过枕头捂住头，长叹息了一口。
　　良久，慵懒地起身拿起手机，坐在窗户上，弯曲一条长腿，拨过去那人的视频。
　　“啊啊啊~我的辰辰，你要是再不回我，我都要订机票了。”
　　“来来来，把摄像头对好自己的脸让我看看，哎呀，辰辰越发漂亮了。”
　　看着视频对面的那浓妆的女人，夸张的大波浪卷头发，还有那熟悉的声音。
　　祁辰摆放好手机，侧露出半张脸。
　　“辰辰，看看你姐姐是不是特别漂亮，有种高贵冷艳的御姐气质，我感觉今天这个妆有点超A，碾压办公室的人……”
　　望着窗外，祁辰回想起以前在家姐姐总爱围着他转，那时还没他高每次都要走在他前面。
　　握紧着他的手放在脸旁，“辰辰，姐姐会保护你。”
　　时隔七年，依然站在他面前说保护他。
　　“辰辰，姐姐好高兴，好久没见你笑了……”
　　看着视频里的祁绮眼眶湿润，眼泪顺着脸颊留下。
　　祁辰伸出手隔着屏幕擦拭着她的眼泪，“别哭，丑死了。”
　　祁绮被气得笑了起来，想要从她弟弟听到好话，难。
　　聊了一会儿，就挂了。
　　指腹磨搓着手机，久坐许久，回过神，祁辰从窗户上跳下来，上床睡觉。
　　——
　　“快，昨天的数学卷子借我抄抄。”
　　“早就借给明哥了，你找他要去。”
　　“天杀了我吧。”
　　……
　　要说二中什么出名。
　　在学生眼中，就是作业！！！
　　二中特别大方，购买卷子从不吝啬，印刷也是。
　　学生们都怀疑印刷纸不要钱吗！
　　见顾星来了，班里就像是看见救星，瞬间沸腾起来。
　　“星姐，救命，在下愿意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洛安半跪拉着顾星的衣服，抽泣着鼻涕。
　　“不是……我卷子……不一样……”，顾星想解释她没写，老师昨天给了她竞赛题，让她这几天不写作业，多留点时间准备准备竞赛。
　　但周围围着她的人吵得说不清楚了。
　　“哐当”一声，教室后面一把椅子被踹到了墙角。
　　见离自己不远处那惨状，顾星害怕看着微怒的祁辰。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忘了祁辰不喜欢吵闹，刚才大家说话的声音那么大吵醒了那位老大。
　　默默逃散开来。
　　这几天下来，每节课会外班人会偷偷跑过来看，都是远距离的，那近距离的还不冻死人。
　　只见祁辰面无表情走过自己身旁，插肩而过。
　　此时顾星淡淡闻到一股清香味，好香。
　　“祁……祁同学，你用的什么洗衣粉，还挺好闻的。”
　　顾星转过身拉住祁辰的衣角，祁辰顺着声音往下移了一下视线，撇了一眼拉住他衣服的手。
　　看见他脸色一变，吓得顾星立马把手放下，很尴尬地说没事没事。
　　紧抿唇线，喉咙突兀滚动，但没发声，出了教室门。
　　顾星有点失望坐在位子上，摸了摸鼻子，心想校霸是不是小气了点。
　　“怎么了？”温薇听见顾星不断在叹气，询问道。
　　“唉——人生在世，活得不易呀!”
　　拉开书包掏出带的酸奶带点仇恨把吸管狠插入。
　　不就是问一下吗，你有脾气难道我就没有了？我要看你脸色，哼。
　　气死了。
　　上课老师的速度特别快，大都都是挑重点说然后留大部分一部分时间让学生自己专研。
　　顾星摸出手机，话说好像祁辰转过来似乎没人拉他进班群。
　　寻找了一遍确实没有他的名字，有些时候老师布置作业会在群里说。作为学习委员，顾星好像感到一丝压力。
　　直接去要他□□号，额，这好像不好吧。
　　【顾星】:洛安你有祁辰的□□没，拉他进一下班群。
　　【长安一花】:好嘞。
　　从昨天到现在和后桌说话的次数都不过五次。他就回答个“嗯”，“哦”。和顾星说得最多的字就是“你好吵，安静点。”
　　顾星看着那黑色一团的头像，昵称就一个句号，内心想一中校霸就是不一样。
　　点开加好友，顾星的手却迟疑没点下去，万一他没同意会不会就更尴尬呀。
　　又给洛安发了一条信息:你让他加我。
　　一个早上也没见他加她，到是班群原先都是热闹的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一个通知群，一个交流群。
　　平时大家都是在交流群聊，主要是班长没有拉老师进来，里面借答案的、邀打游戏的还有聊八卦的。
　　“星星，今天去西区吃饭吗？”
　　“嗯嗯，去林子阿姨那里吧，感觉好久没吃她家面了。”
　　穿过学校商业街，顾星和温薇听着铃声一响立马飞跑，不然就抢不到座位。
　　温薇大喝一口水，拍着胸口，气息不稳说:“还好”，咽了咽唾液说:“跑得快，根本就和那群人跑不过。个个都是飞毛腿，那抢饭的速度就跟几天没就进食一样，太恐怖了。”
　　“运动会也没见他们多积极参加呀！”
　　按着老样子，她们点好餐。
　　顾星:“都说叫你多锻炼，看你跑几下就喘。”
　　温薇看着顾星，白了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呀，那么瘦还练拳，我怕我在这么瘦下去高考都没考，人就没了。”
　　“我说你今早一直盯着手机看什么，密会小情郎”，温薇倏然抓住顾星的手，“我跟你说，不准!”
　　这谁是小情郎，祁辰还是洛安？
　　都不可能的好吧。
　　顾星瞪了她一眼:“小情郎没有，小色狼倒是有。”
　　捏了温薇的鼻子，叫她瞎说。
　　渐渐来店里的人多了起来，有好几次有人走过来想和她们拼桌。
　　温薇就把书包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说有人等一会儿来。
　　顾星凑近对着温薇小声说:“这会不会不太好呀？”
　　“管他的，我看他们多半冲你来的，看见没就你后面后面的那个，就上次递你小情书的那个。”
　　“还有那个戴帽子的那个，上次不是打篮球不小心打到你了吗，要你微信说请你吃饭，哼，这些小把戏姐姐我早就看透了。”
　　“你呀，多注意点，不要闷头学习，长得这么可爱，要是哪天被人勾走了看你跟谁哭去。”
　　顾星震惊听着温薇给她分析，这也太虎扯了吧。
　　拿出包里的水，仰头喝了一口。
　　就在这是，桌子不知被谁拍了一下，吓得顾星嘴里还未咽下去的水一下子吞了。
　　忙呛几口，脸瞬间被逼红，眼尾微微湿润。
　　温薇也是被惊住了，转头对着洛安大吼:“你有病呀！”
　　洛安连忙认错，看着顾星真的好像被吓着了。
　　“顾星，对不起呀！”
　　顾星摆了摆手，缓了一会儿好多了。内心不知把洛安念个七八百遍。
　　抬头就看到祁辰也站在她们桌子一旁，环看了一圈。
　　周围有许多女生也往向他们这边，祁辰的颜值真的太吸引人了。
　　衬衣领口微场开露出的精致锁骨，那额头上黑色的短发半遮住眉毛，深褐色的眸子散着亮。
　　洛安看了一下就直接挨着温薇坐着，“辰哥你看看想吃什么？”
　　坐下了那一刻顾星又闻到了那丝丝的香味，真的很好闻，就像是某种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