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如梦》天山小白兔

86、传闻

　　高家山脚
　　玄家兄弟骑马领头，带着玄家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高家出来。人数与昨日来时无异，可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了昨日那般喜气。
　　玄墨离忍不住勒停了马，回头眺望高家山门。
　　玄墨羽拍拍他的肩膀：“走吧，父亲和母亲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嗯。”玄墨离这才驱马前进，脸上一片漠然。
　　兄弟俩默默前进了一段路，后面便有一队人马追了上来。
　　“玄大公子，玄二公子，请留步！”
　　兄弟俩回头一看，是昨日参与观礼那群人中追随玄家的一帮仙门小族的家主或首领。
　　“诸位何以神色匆匆，有何要事？”
　　众人中有一名家主拜道：“玄大公子，那个高卓，真的就随他当家主了吗？”
　　玄墨羽失笑反问：“不然呢？”
　　“仅凭他一张嘴，谁知道高长风是否真的传位与他。”
　　“有没有凭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姓高，而眼下高家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玄墨离淡淡道。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我们不如……”另一人尝试争辩，却被玄墨羽打断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高家到底还是有些实力的，并不急于一时。”想到高卓这位高深莫测的对手，玄墨羽也隐隐兴奋了起来，不知以后交手会如何。“是兴是败，就要看这位新晋家主的能耐了。”
　　“那昨日之事……还有昨晚……”众人惴惴，不知道玄家会是什么态度。
　　玄墨羽了然。“唉，高长风教子无方，竟让高骏宇在大庭广众之下因私刺杀新娘，坏了高家与我玄家的盟约。高家本当给我玄家一个交代，没成想，铁证如山之下高长风还敢公然包庇儿子，私自放走高骏宇，幸而凌烨的剑灵追上将其刺杀，为主报仇。为雪主人生前之辱，青夜的射日弓也显灵射杀了高淳风，却意外牵扯出高君婉被辱一事，高君婉亦因此事疯癫。高长风一夜间痛失独子和亲弟，女儿又疯了，一时悲愤，口吐鲜血。后来高夫人因无法接受爱子离世而悬梁自尽，还有天雷劈下导致的高家大火都让高长风深受打击，认为是自己多年治家无方而招致的报应，于是拔剑自刎，以罪己过。高长风死后，高卓自称高长风临终前传位于他，于是顺理成章登上了家主之位。”玄墨羽环视诸人：“诸位可听明白了？”
　　人群中有人谄媚道：“玄家所见所闻，亦是我等所见所闻。”其余人等纷纷称是。
　　“好了，都各回各家吧。昨夜奔波，诸位可得千万保重身体，日后还得看高家主的本事呢！”
　　众人唯唯诺诺散去了。
　　“兄长，你看那高卓是否真有能力统领高家？”待众人散去，玄墨离问出心中所想。
　　“这个人与你我年纪相仿，可心思重得很。方才在移星宫前，他是如何处变不惊，淡定老练。让他再多历练几年，恐怕比高长风和高淳风都难对付。”
　　“兄长认为，他索要灵剑与射日弓的残体，真是为了建一个衣冠冢稳定人心吗？”
　　玄墨羽笑道：“你都给人家了，现在才来想这个问题会不会太迟了一些？”
　　“兄长知道我并不在意那两件物品。既然灵体已随青夜而去，我留着两件死物也没有意思，方才不过为了玄家名声做个顺水人情罢了。”玄墨离下意识摸了摸收在衣襟里的锦囊，又道：“我觉得，高卓对我们玄家似乎抱有敌意。往日相见并未有如此感觉，不知是否错觉，从昨夜起他就变得特别仇视我俩。难不成，他故意在高长风面前演戏，所以才得到了家主之位？”
　　“与我所想相差无几。但我觉得他并非演戏，而是真的非常恨我们，或者说是恨玄家。”
　　“为何？就因为我们带人跟着高长风看尽了高家的丑事？”
　　“不尽然。不过我有一个假想，只是未有实质证据。”
　　“洗耳恭听。”
　　玄墨羽盯了玄墨离一阵，还是决定先不要告诉他自己所猜测之事。他也是从方才玄墨离答应把两件残物交出时，高卓那隐忍的狂热眼神中猜测到这一可能的，并无实证。若这一猜测属实，便可完全解释玄墨羽心中的疑问。毕竟玄墨离刚刚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他现在需要好好冷静，慢慢恢复过来才是。“他可能早就知道自己会是家主的唯一人选，日后的对手就是你我，自然不能在我们面前示弱。”
　　“若兄长的假想属实，那高卓实在是太可怕了，竟能布局至此。”
　　“也只是假想，做不得数。”玄墨羽笑了笑，又问道：“那你呢，对那巡夜人有何猜测？”
　　玄墨离摇头：“暂无头绪。”那个巡夜人冒雨前来，是敌是友也尚未可知，甚至连是否高家人也不能断定。不过青夜的遗体已当众被鬼火焚尽，反正没有落到那个神秘人手里就好。
　　“说来也是一桩无头公案。昨夜高家大乱，我们没法追查到真相，那人也没达到目的，这件事便先放一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