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玲珑》kinsalin

2、灭族

　　桂林山水的美丽世界闻名，在民风开放的唐朝更是名门望族们最爱游玩的地方之一。
　　撑一只竹篙，顺着静静的河水而下，沿途的风光足以让所有人忘却一切凡尘俗世，只愿一梦到老。
　　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却没有人知道在这甲天下的山水之后隐藏着另一番风景。
　　山水深处，结界之内，有一个更美的世外桃源——碧水玲珑。
　　大雁展翅自山峦顶上滑翔而下，拂过碧绿的河水再度拔高而起，呼啸着轻快的节奏，蝴蝶扇动翅膀，蜜蜂采蜜忙，辛勤的族人穿着干净的衣裳坐在船沿，前往祭祀之地。
　　灿烂的阳光倾洒而下，水面上波光点点，晃花了众人的眼眸却也惊扰某人的美梦。
　　沿着河流而下，经过一座朴实的拱桥就能看见那一幢幢干净整洁的石屋，屋后是一排排的竹林，竹林之外是一片荒凉的岩石山，岩石山壁上被凿开了一个个的大洞，很显然，是用来供人居住的，而且，每个洞上都标有不同的文字——
　　“金”“木”“水”“火”“土”代表五位长老的居所，“族”代表的是族长的家，“竹沁”代表的是书屋，还有“医庐”“禅房”“议事”“学堂”等等。
　　医庐和学堂在最下，与地面有台阶相连，这样方便普通的族人进出，其他的都在高处，只有轻功不错的人才上得去。
　　此刻，族长家内室的床上，正有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可人儿窝在薄薄的毯子里睡得正欢，细碎的阳光温柔亲吻着那白皙如玉般剔透的脸颊，带起一双黛眉微蹙。

　　“姐姐，姐姐！”一阵急促却愉悦的喊声传来，随着“笃～笃～”脚步声，洞口跑进一个粉嫩嫩的小男孩，看起来不过四岁，柔顺的长发在头顶束起，黑色大眼睛如夜空般璀璨，白皙的肌肤因急促的奔跑带上了一丝粉色，薄薄的汗水掩不住兴奋的光彩，“姐姐，姐姐，快起来，祭祀要开始了。”
　　仿佛一千只麻雀在耳边刮噪，我皱着眉头继续往被窝里缩，嘟囔着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小天，不要吵。”
　　“姐姐，快起来，要不然赶不上祭祀了。”小小的泠天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直接毫不客气的拽掉了被子，“你再不快点，爹爹会生气的。”
　　“唔～！……唔～？！”我猛然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睡意未消，却已然“呼”的起身，不耐的穿着衣服，“马上就好。”
　　如果是平时，不管小天怎么叫我都不会老实起床的，可是，以爹爹生气为前提的话，我肯定不会有丝毫拖沓，因为，虽然爹爹平时对我们很好，但生起气来，真的很可怕。
　　穿好衣裙，我牵着小天出了房间，还未到洞沿，便拉着他蹿出，飞身而下，衣袂翻飞迎着和煦的微风。
　　“哇～！”泠天兴奋的挥着爪子，“姐姐，你说我的轻功什么时候会像你这么好啊？”
　　“唔～，再过两年吧，你才刚开始习武，我却已然学了两年多，当然比你要厉害一点。”我略微思考了一下，长老说小天很有天分，将来一定会很厉害，不过，这话他们也曾经对我说过。
　　汐雪，我的名字，可是每次别人连名带姓的叫，我就会想起后山洞中那些黑乎乎的吸血蝙蝠，当初爹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给我取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今年六岁，小时候长老们说我具有修习法术的天分，所以，在三岁那年他们为我开了天眼，然后一边向爹爹习武，一边向长老们学法术，还要去泠越那里学写字，很忙很辛苦。
　　泠越是我们族里除长老以外年纪最大的人，头发、胡子、眉毛全白了，虽然不会武功，但他的医术很厉害，而且很爱玩，总是和我们这些小孩子一起捉迷藏。
　　我是爹爹的长女，又有修习法术的天分，所以，长老说，我长大了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族长，比爹爹还伟大。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祭祀，要在广场上祭拜天地，以求来年风调雨顺。
　　我和小天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一眼便望见祭坛边的娘亲，立刻拉着小天仗着人小钻了进去。
　　“娘亲。”我们蹭到娘的身边，讨好的笑笑。
　　娘亲无奈的敲敲我的脑袋，“小东西，又睡懒觉了。”
　　“嘿嘿～！”傻笑着摸摸脑袋，我准备蒙混过光，娘是族里最美的女人，而且她的武功和法术都很厉害，虽然比不过爹爹，却不弱于长老们，只是她生性温和，不爱打架而已。
　　“娘，抱抱！”小天挥舞着爪子可怜兮兮的抬头，娘亲宠溺的笑着将他抱了起来，然后又拉着我走到旁边，那里是只有我们才能站的地方。
　　等到所有族人都到齐了以后，爹爹穿着族长衣服，在长老们的陪同下，开始祭祀大典。
　　虽然不明白，但长老说以后我长大当了族长，也要主持这种祭祀，所以，我仍然看得很认真。
　　可是，大典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就被打断了，因为风里传来了危险的气息，我不安的抬头，娘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还有爹爹和长老们以及几位有法力的护卫大叔。
　　祭典是每年一度的盛事，绝对不可以延误，否则将视为对天地的不敬，这是长老们教我的，可是，爹爹却当机立断，立刻转身，“祭典暂停，大家立刻回家，没有得到允许，任何人不许出来。”
　　族人们“嗡～”的一声议论纷纷，却没有人反抗爹爹的命令，然后，大家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包括我和娘亲，还有小天。
　　坐在床沿，我拽着娘亲的袖子不让她走，“娘……！”
　　“乖～！”娘抱着我们，轻声安慰着，“别当心，外面有你们爹爹挡着，不会有事的。”
　　轻轻点头，可是我听到了风带来的警告，很危险。
　　“娘……唔～！”正要开口说什么，可是娘的手拂过我的脊背，一道气劲蹿入，立刻让身体如石头般僵硬，我惊慌的望着她，为什么？娘，你为什么要点我和弟弟的穴道？
　　焦急的泪水滑落，可是，我却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娘亲捧着我的脸，温柔的擦去眼泪，脸上的笑容却让我感觉更加难过，更多想哭，“小雪，我们灵溪一族避世一千多年，今天恐怕在劫难逃，你和小天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报仇，只要永远记得我们灵溪一族的祖训就够了！”
　　……祖训……
　　一、不可杀人；
　　二、不可杀树
　　娘亲打开床底下的石室，将我和小天扔了进去，这间石室很小，只够我们两个孩子蜷缩在里面，透过那微弱的石缝能够看见外面的情况，却不容易被发现，娘亲哽咽的声音透过石缝传来：“你们的穴道十二个时辰之后会自动解开，但是，小雪，如果没有听到风送来的安心，你们绝对不能出去，不然……，小天也会没命的。”
　　……娘……！
　　娘亲说完以后，转身就冲出了洞府，难耐的寂静过后就是那令人胆寒的哀嚎声和哭喊声，混合着陌生的厮杀。
　　任凭眼泪无声的滑落，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明明前一刻我们还开开心心的参加祭典，现在却躲在这个小角落里听着族人痛苦的死亡挣扎，为什么会这样？！
　　勉强运行着体内遭到桎梏的内力和灵力，可是，娘亲的功夫何其厉害，我只有两年的功力如何能够强行冲开穴道，唯一能做的只是忍受着经脉冲击的痛苦，一点一点疏通，总有解开的那一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泪水可以流，当我的手脚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存在，外面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太阳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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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先发两章，明天继续～！
（撒花欢呼的某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