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 月寒香香》张椬

7、第 7 章

　　第七章 古墓遭袭 夫人脱险

　　晨曦中的黑龙潭静如处子，潭水半边浅红半边青蓝，像美丽的熟女风情万种，黑龙岛在薄薄的晨雾中似海市蜃楼天外仙山，静谧且安详。
　　此刻，战青一已经在练功台做晨功，昨晚睡的迟但也不耽误，他像爷爷战一刀，有些武痴。他面向东方做完吐纳诀，开始习练黑龙刀法。
　　宋潇然心里搁了事难以安睡，盘膝打坐到黎明，前来看战青一练功。
　　“有你爷爷六七层的功力了。”宋潇然频频点头称赞。
　　战青一收住刀势，脸上却充满无奈：“我总感觉现在遇到了瓶颈，最近功夫不见长进！”
　　“武功到你这般程度都会遇到这样的烦恼，等冲破了瓶颈功夫才会有质的飞跃。”宋潇然由衷喜欢战青一，战青一心胸充满了正义感，又和儿子月寒年纪相仿，不禁想指导一番，“要冲破瓶颈一是靠自己的悟性，或是高人的点拨，还有就是借助外物的力量。”
　　“爷爷常年闭关不敢打扰，我自己难以彻悟，怎样才能借助外物的力量？”战青一迫不及待问。
　　“当年我也是武功平常，有一天我在雪峰山上发现了一颗奇特的雪莲，足有五十多公分高，起码生长了上百年，花朵硕大洁白，很远我就闻到微微的清香。听说飘香的雪莲花属于雌性，是雪峰顶瑶池播下的神圣之物，雪地上的雪莲花确实让我感觉到一种圣洁的美丽。事实上雪莲花的周围充斥着冰冷的寒意，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我走开了又返回，希望找到另一株雄性雪莲花，我不顾冰寒之气走到雪莲花跟前，全身的血液渐渐的开始凝固，意识飘飘荡荡飞向天空，飘进了遥远的月宫里，意识朦胧中我好像把雪莲整株吞进肚里，因为等我第二天醒来雪莲花确实不见了，雪坑里有一个黑乎乎的半圆铁片，这就是月宫。”宋潇然慢慢地给战青一讲述，“我得到月宫并不知道它的奇特，有一天夜里，我拿着月宫偷偷玩耍，当时也不明白为何不再惧怕月宫的寒气，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我清楚地看到丝丝缕缕的月光倾泻而下，月宫竟然吸食月光之魂！瞧着月宫慢慢变绿，充满邪气，感觉有跃跃欲飞之势，惊骇之下我不知所措，偏巧被二师兄瞧见了，结果他向我索取，我着实气愤又争持不过，使恼怒了把月宫向他扔去，二师兄武功已经是上乘，万没想到月宫像被幽灵把持，他竟然被月宫所杀，我当时惧怕便偷着跑下山，”
　　“青一少爷，有消息了，依依姑娘有消息了，老爷在客厅等你们哩。”老管家战伯满面笑容，健步如飞走上台阶。
　　战伯七十多岁了，在战家已经几十年，战青一当他是自己的长辈，这些年很少见到战伯这般兴奋。
　　“战伯，姑姑回来了？”
　　“是有消息了。今早我打扫院子，捡到一封信，老爷看了说依依姑娘被送信人救了，让你们去接回来。”
　　“夫人在哪？”宋潇然迫不及待问。
　　“老爷顾着高兴了没讲，你们快去客厅吧，老爷等着哩。”
　　战伯转身走下台阶，宋潇然心急没招呼一声便疾奔客厅，战青一无奈笑笑，他也迫切想见到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姑姑。
　　客厅里战立群手里拿着一封信站起来又坐下，失而复得的欢喜让他激动万分，看到两人进来便举着手里的信。
　　“依依真的是被人救走了，老天有眼啊！让我们一家人团圆。”
　　“爹，姑姑在哪？什么人救的？”战青一进门便问。
　　宋潇然猛地把信抓到手里，飞快打开。战青一凑上前，信上就一行字：尽快把人接回，树林东侧掌声三下。
　　“行事像古墓派的人，应该没错，是古墓派的人救了姑姑。”战青一说。
　　“树林东侧，古墓派？”宋潇然一时明白了，突然间恐慌起来，“金兵今天要去围攻那片树林，夫人在哪危险。”
　　“看来是要和金兵一战了，你们赶快去，我和战伯随后就到。”站立群着急了连声催促。
　　战青一望了一眼已经走出客厅的宋潇然，边走边说：“现在情况不明，一封匿名信不足以冒险和金兵大动干戈，我们去探探情况，会随机行事，人多了反而难救人。”
　　站立群望着战青一的背影，转而喊战伯。战伯快步走进来，迫不及待问：“老爷，我们也去接依依姑娘？”
　　“战伯，你赶紧去联络城外附近的八卦门，还有城里的丐帮，以防不测。”
　　“老爷，要不要请达摩院的惠德长老帮忙？”
　　“还是不要把达摩院牵扯进来，毕竟是金兵的天下。”
　　“好的，老爷。”
　　战伯转身急匆匆出了客厅，在门口和战青玉擦肩而过，也没顾上说话。战青玉才要问，战伯已经走远，不免心生疑问，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大声问：“爹，战伯急慌慌去哪里？发生什么事来？”
　　站立群停止徘徊，说：“你姑姑有消息了，可是金兵去围攻那片树林，我担心你哥他们和金兵遭遇上。”
　　“我们赶快去帮忙啊。”
　　“现在还没确定你姑姑在哪，人多更容易招金兵怀疑。”
　　“我去看看。”战青玉转身往外走。
　　“你去了别添乱子。”站立群大声嘱咐，他对这个任性的女儿充满无奈。
　　几年前峨嵋派掌门玉清道姑游走四方，借此来黑龙岛探望战蓝原，被战蓝原挽留，教授战青玉武功，黑龙刀法过于刚猛不适合女孩子习练，战青玉又喜欢剑，玉清道姑喜欢战青玉的聪明伶俐，一住就是两年，峨眉剑法倾心传授，十一岁的战青玉成为峨嵋派掌门的记名弟子。战青玉虽不像战青一练功勤奋，可她聪明灵慧，经过几年的习练，峨眉剑法领悟了五六层，虽然抵不过战青一的武功，对付一般的武林人士还不至于有危险。
　　战青玉找到城外的那片树林，远远望见有许多金兵，并没看到战青一和宋潇然，她不敢贸然闯进去，焦急不安在周围探视，转到树林东侧看到几具金兵的尸体，其余的金兵持枪严阵以待，估量两人已经闯进了树林，她望着几十个金兵权衡了片刻，拔出宝剑欲闯进去。此时她感觉到身后有股劲风袭来，无暇思索便是一招回首望月。
　　“青玉姑娘，是我。”
　　来人是个粗壮的青年，他使出乾坤大挪移躲开刺来的宝剑。战青玉看清是八卦门掌门林坤之子林子桓，不好意思的笑了：“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战伯传信，我不敢怠慢，马上带人过来。”林子桓望着战青玉，从眼神透出爱慕之情。
　　战青玉望了一眼林子桓身后，远处一堆乱石后面确实隐藏着几人。
　　“我哥进了树林，我们赶快去。”战青玉着急催促。
　　“青玉，不要莽撞，里面金兵围得似铁桶，咱们不知道人在何处，盲目去和金兵厮杀得不偿失，况且现在还没听见动静，说明青一哥他们没事。”
　　战青玉虽然焦急，事情也确实如林子桓所讲，也就没再坚持，随林子桓躲到了乱石后，一颗心悬在半空。
　　此时，战青一和宋潇然躲在树林中一颗树上也正焦急，按照匿名信所说，在树林东侧拍掌三下，并没有接应的人出现，倒是引起金兵的警觉，宋潇然心情急迫，一招‘随风起舞’用了全身的功力，眨眼间几个金兵便口吐鲜血倒下，接着使出‘踏雪无痕’飞跃树顶，战青一来不及思索，紧随其后进入树林。树林里除了遍地是金兵并没有所要找的人，两人有大海捞针的感觉，无奈只能躲在树上观察等候。离两人不远有颗上千年的柏树，旁边平整的土地上突兀了一座墓碑，足有两米多高，上百的金兵围着，猜测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两人不禁静默细听。
　　“就在此处了，把墓碑推开。”
　　“耶禄大将军，墓碑无法移开。”
　　“滚开。”
　　随后看到高大威猛额度耶禄大将军挥出一掌，随后望见周围一阵飞沙走石，耸立的墓碑顿时不见了，宋潇然面露惊异，自言自语：“风雷掌！”
　　战青一：“塞北的风雷掌？”
　　宋潇然轻轻点头，神色甚是严肃:“风雷掌霸道无比，不可相抵，此人功夫了得，其他几人也非等闲之辈，救出你姑姑要尽快脱身。”
　　……
　　“大将军，没发现入口。”
　　“四周搜索，入口一定就在附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金兵散开，草丛石块都翻了一遍，最后有个金兵爬上旁边千年柏树，惊喜万分的叫嚷。
　　“耶禄将军，这颗树心是空的，通向下面。”
　　耶禄寿哈哈大笑：“没想到入口在这里，下去看看。”
　　那个金兵随后下去了，周围的金兵此时都聚集在树下，仰脸观看，一时就见那个金兵又飞了出来，像断了线的风筝，眨眼间便摔在地上不动了，紧接了又飞出一个中年女人，正气凛然站立在面前，金兵不禁惊惧，不知觉后退。
　　“你是古墓派的？叫什么？”耶禄寿审视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感觉到她的气场特别强大。
　　“古墓派东京苑苑主方媛。”
　　“像老鼠躲在地下，最终还是露面了。”耶禄寿哈哈大笑。
　　“为了杀你们这些狗强盗，何惧住于此。原本要去取你们的脑袋，今天送上门来。”方媛面对几百金兵毫无惧色。
　　“不止死活的贱女人，赶快把她拿下，不能让她的同党跑了。”
　　耶禄寿气怒了咆哮，他身后俩护卫随之抽出刀剑扑向方媛。
　　宋潇然看的很清楚，两个护卫俱是上等的武功，群而攻之之下方媛只能凭借绝顶的轻功躲避，要想击伤两人是不可能的，何况耶禄寿还没出手，刚才看他使出的风雷掌已经炉火纯青，如果功力相拼自己都难以抵住三招，方媛此时并没有回撤的意向，还极力阻挡金兵进入树中的入口，明显是在保护什么。宋潇然联想到匿名信中让他来此接回夫人，不禁心生惊恐。
　　“我们要去帮她，也许夫人是被她救了。”宋潇然望着缠斗的几人说。
　　“姑姑不管是不是她们救的，这些金兵欺负我们就该死。”战青一话音落地，人便飞了出去。
　　战青一身在空中冲着一个侍卫使出黑龙刀法第一式‘黑虎掏心’，宋潇然牵挂夫人的安危，出手也是杀招，三四十年了在藏雪峰静心参悟，阴阳掌已经可以随意转换，两个侍卫遭到突然袭击，面带惊恐闪身躲过。
　　“同党现身了，一同拿下。”耶禄寿哈哈大笑。
　　方媛趁此机会轻声说：“战公子，你们快去下面接走夫人，树上就是入口，馨儿带你们走另一个出口，我在此抵挡这些金兵。
　　宋潇然望着围上来的七八个侍卫，神色严肃。
　　“保护好你姑姑，径直回黑龙岛，我们随后就来。”
　　几个侍卫此时已经出手，战青一无暇多言，转身跃上古树。
　　“想逃走，没门了。”耶禄寿隔空打出一掌。
　　宋潇然瞧见耶禄寿追赶战青一，一掌逼开面前的侍卫，仓促接下耶禄寿的风雷掌，身子禁不住后退了三步，气息竟然不稳。
　　战青一此时顾不上多想，转身进入古树中的入口。下坠了十多米落入一个漆黑的空间，脚踩着地心里依然不踏实，战青一试探着前行了十多米，拐了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连串微弱的亮光，原来是插在通道两侧的香火，战青一心里也亮堂了。又接连拐了几道弯，通道突然到了尽头，前方是一面石壁，战青一摸索两侧，焦急了猛推石壁俱是纹丝不动，他正在疑惑无奈之际，隐隐有声音传出：“你是什么人？”
　　声音像是从石壁后面传来，又像是从四面的土层里传出，战青一此时顾不得思索，赶紧回答：“我是战青一，来接我姑姑的。”
　　战青一随后击掌三下，面前的石壁慢慢向两侧移动，里面透出灯光，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在门口仗剑站立，背对灯光看不清她的面容，从保持的距离和姿势能看出她对外人的谨慎。这间石室长宽各有十多米，对门的墙上镶嵌了一幅画，上面画的是一棵古树，树下是一具棺材，旁边是一把宝剑。画的下方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盏油灯，石室里飘着柏树籽油的香气。桌前的两个蒲团，旁边有一张木棍支起的小床，一个病恹恹的中年妇女斜靠在上面，战青一猜想是姑姑，心里隔生一时并没敢相认。战依依离开是在四十年前，当年在场的人看她被月宫所伤气绝身亡，四十年了战家很少提及那段血腥的一幕，战青一偶尔听到了只言片语，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姑姑他更知之甚少，心里认定姑姑在十八岁的花季就不在人世了，现今看到这个貌美的中年妇人很难和姑姑联系在一起。
　　战依依望着眼前年青英俊的战青一，心里酸甜苦涩五味俱全，四十年了不闻亲人的音信，战青一突然站在面前让她悲喜交集，战青一身上就刻了哥哥战蓝原的影子，那种血缘的亲情让她情不自禁，噙着泪慢慢站起来，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因激动变得颤抖：“你叫青一？战青一。”
　　战青一望着战依依瘦弱的身子站立不稳，顿时少了陌生的感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情和担心让他毫不思索上前搀扶住。
　　“您就是姑姑，依依姑姑我们都以为”
　　“一言难尽，你爷爷和你爹都还好吧？”
　　“青一少爷，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青衣女子站在一旁神色焦急不安，不时望向外面。“我师傅昵？”
　　“方前辈和我姑丈在外面抵挡金兵”战青一此时猛然惊醒，神色紧张：“姑姑，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转脸看着身边的青衣女子，“你是……”
　　“我叫龙馨，战公子，原本要你们来接人，没料想金兵围困了这里。”
　　龙馨没顾上细说，知晓她暗里相助，战青一顾不上感谢，急切的说：“龙馨姑娘，外面金兵甚多，我们从何处出去。”
　　龙馨担忧师傅的安危，略有迟疑，眼下的情形不容她多想，这两人必须送出去，她走到桌前，用力把油灯推到另一边，画中的那具棺材慢慢上升，墙上出现一个洞口。龙馨回头望着两人，说：“跟我走。”
　　龙馨转身走入，战青一搀扶着依依紧随其后。通道内漆黑，容人弯腰通过，龙馨凭借熟悉和超常功力在前急行，战青一虽然不似平时看到远处，但凭习武之人练就的功力，也能大略看清通道内的情形，苦于姑姑身体虚弱，跌跌撞撞无法快速通过，战青一担忧外面姑丈和方媛前辈的安危，内心甚是焦急。
　　三转两拐通道逐渐向上延升，龙馨在前不时提醒，说话间三人便走到通道尽头，眼前是光滑的石壁，战青一四周观察，石壁严实合缝，丝毫看不出出口的痕迹，便疑惑的望着龙馨。
　　龙馨：“战公子，这里就是出口，外面就是小山坡。”
　　战青一耳闻古墓遍布机关，眼下光秃秃的石壁俨然天成瞧不出一点痕迹，他惊呆呆地瞅着龙馨。
　　龙馨顾不上解释，用足功力单指点向石壁，战青一细观，石壁上刻有一行字：生即死，死即生。龙馨单指点向中间的一点，持续加大功力，石壁从两死字间慢慢分开。
　　缕缕阳光透入通道，战青一面露惊喜，不便多言，欲飞身：“龙馨姑娘，还是我先出去看看。”
　　龙馨用眼神制止他说话，小声说：“战公子，别说话，外面像有人。”
　　战青一屏声纳气，外面确有人存在的气息，此刻顾不上多想，是友是敌都要出去，战青一说：“龙馨姑娘，待我先出去看看。”
　　战青一待石壁分开，纵身飞出。
　　“什么人？”
　　战青玉和林子恒正焦急不安，不知道树林里的情况，战青玉面露焦急，手持宝剑欲进树林，此时感觉脚下的石板移动，顿觉惊异，连同林子恒等人跃出丈余，严阵以待。
　　“青玉，找到姑姑了“
　　战青玉看到战青一稍稍心安，找到姑姑让她欣喜。
　　”哥，姑姑在哪？‘战青玉走向前。
　　战青一望着洞口，轻声说：‘龙馨姑娘出来吧，是自己人。“
　　龙馨搀扶着战依依上来，战青玉便盯着战依依看，她心里许多疑惑此刻旡暇细间，龙馨此刻焦虑万分。
　　”战公子，你们快带夫人离开这里，我去看看我师傅怎么样了。“
　　“青玉你和林公子带姑姑先回黑龙岛，我和龙馨姑娘一起去。”战青一说。
　　龙馨望着战青一，说：’战公子，金兵太多了你保护夫人要紧。”
　　战青一没再说话，紧随在后飞奔树林。两人接近树林了，里面突然一片黑暗，顿旡刀剑之声，两个人影从树林里飞跃而出，随后听到金兵惊疑叫嚷，龙馨知道紧要关头师傅会使出‘遮天蔽日‘，现在已逃出金兵的包围，
　　”战公子，师傅他们没事了，你回黑龙岛吧，我去寻找师傅。“
　　”龙馨姑娘，你还是先和我们回黑龙岛吧，你师傅和我姑夫不会有事，估计会到黑龙岛，此处不安全，金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战青一说。
　　龙馨望着消失不见的身影，略作迟疑随后默默点头。两人恐被金兵发现，随后急奔黑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