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野叟

30、第 30 章

　　天一亮，老两口原到神婆子家。进了门，神婆子就在炕上坐着，仅仅就问了一句话：“你们来了？”也没有下炕，也没有动，也没有说你们过去坐。时节大了，才又说了一句话，“你把桌子上的纸拿过来我给你撩。”龚枸照他说的，过去把纸拿过来，看神婆子有气无力的，就那样呆呆儿坐着，动也不愿意动，仅仅就把纸接住了，示意他的老婆子，“你上来坐到炕上。”老婆子会意，从写字台的椅子上站起来，费了好大力气才爬到炕上，就那样跪匐在神婆子前头，神婆子努了些劲，睁圆双眼，又是缭又是绕的，嘴里还嘀嘀咕咕，也不知通说了些什么。

　　一时完结，勉强把纸包住，多了个嘴，问老婆子：“你打针的打了没有？”说：“先就打了一针。”神婆子听了哑然失笑：“昨天我又打上的第三针，到今个，身上再就啥感觉也觉不出来了。人的身体也好多了，你看我胖了没有？”老婆子微微含笑，下意识点头。偷眼儿看，感觉她是虚胖，就像是从里面吹了气似的。听神婆子吹嘘：“我给你说，这个药疗效好得很，多少吃上些就吸收到身上了。一针才说一百二，说下来也不贵，确实也值了！我的老爷子计划的好，说：一百二就一百二，过一星期打一针，你得继续打。我是思想的，便宜贵贱再不说，钱在人世上呢，没有可以再挣。要是人没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我估计，连住打上四五针就根根子也取掉了。”

　　老婆子说：“我也想打，就是钱把人害住了。像你们光阴好，能拿出来钱，就是打个四针五针的，也没关系。就像是我，啥时候痛不得急急儿，谁愿意花这个冤枉钱去！”神婆子听了，“谁好啊！病得上了，就是没钱，你也得看，总不能眼睁睁望着教把人痛死。”说着，撕下来一页子本子纸，把具体烧纸的确切方位和先后顺序都画到高头：“说起来，我们的光阴子就直接不行呐，还过不到人前头。老爷子一年就种的这把庄稼子，种地又没有多少收入，你就知道，无非就是种了些便宜吃粮子。”神婆子把纸递到老婆子手里，又就开始诉苦：“你不知道，我们的屋里花费大，两个娃子都在高中里上学，你说，哪里不是花钱的路路子？就靠我一个人，一年下来能刨乱上多少钱？”说完叹了一口气：“怎么了怎么吧，再打上一两针，我也就不打了，按这几天的感觉，估计也就好好了。”

　　听她说一句，就得歇一口气，老两口子偷眼儿看，“人就实话不正常！第一次见的时候，人还能走动，这次着实就肿起来了，说话虚怯不消说，身子也挪不动，走路干啥更不行，一动就喊晕，言谈举止都懒懒的和原先不一样。”及至坐下，还没有说上三句话，就又不耐烦了。老婆子原掏了六十块的纸钱，就听神婆子说了送客的话：“嗯，你们去吧，这几天我身上也不舒服，一天到黑就想睡。”估摸老两口子出了门，才又懒懒地说道：“你们去，我就不下炕了，也不送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