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竹桃》野叟

3、第 3 章

　　这天晌午吃罢饭，和往常一样，老寡妇赶上放羊去，羊才出了圈，就见龚枸迎面子走过来了，明明知道老婆子就是放羊去的，还是假做殷勤问了一句，“干啥去？”说“放羊去”。两个人让过。老寡妇心里思想的，“今个我看一下，到底他哪里去？”假装赶上往山上走。龚枸就吃了一颗定心丸，暗喜，“看来勺婆娘还不知道，等一等她走掉，我的好事又就成了。”偷眼儿看，老寡妇果然出了人庄子，羊赶出去头也没有回过，确实就走远了。再庄子里看，哑谜静悄的。正是四五月里的日子，天也蓝，太阳也热，除了涝坝一转儿的柳阴下，间或传来一声蛙叫，人们都蹲到屋里不出来，庄子里就连一个闲转的人影子都没有。龚枸心里清楚，有些路数的青年都到城里打工去了，庄子里剩下的不是妇女就是老汉。看四周没人，屁股一摸，原就进了祁家，放心大胆和老丫头鬼混去了。

　　实际上，老寡妇早就账算好了，羊打脱，赶紧转过来，撵进去就按到屋里了。赶羊的时候，手里就提着鞭杆子。再没有言传，一抱子把龚枸的衣服裤子先卷过去，门堵住，噼噼啪啪就开始了。勺丫头一看老妈来了，裤子提上眼睛蒙住就躲出去了。老寡妇的力量也好，瞅准龚枸的光身子，结结实实抽了几十下。打的龚枸哭爹喊娘的，急了跪到地下就告开饶了：“哎呀，我的祁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你再不要打了，要多少你说，你说我给你赔钱！”

　　老寡妇才五十出头的人，身体果然也结实，就是脑子里好像缺个螺丝子，不是那么太清楚，以为三百块钱人世上就最大了，“给三百块钱，没三百块钱决绝不行”，龚枸哭丧着脸，干嚎没眼泪：“我身上没有拿三百块钱。”一听想给，就是没钱，老寡妇软下来了，瞪眼儿望着龚枸，“没有三百块钱？你打下个条子！先打下个条子，你再回去拿上来。”到这一刻，龚枸早就急急掉了，只要能走脱，说啥都能行，哀求：“条子再就不打了。回去，我立马给你拿过来就对！”老寡妇才说把衣服扔给他，龚枸急急穿了一条裤子，外面又套了一件衣服子，也顾不上系扣子，剩下的一抱子揽到怀里，忙忙如丧家之犬，简直跑出去了。就这样，把人放开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