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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玑璇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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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的红衣女子笑的有些许自负,胜券在握的样子。
丝线晶莹剔透的纯粹,点点荧光环绕在其四周,将高台上的女子与惘然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人形尸体连在了一起。
“南渡!帮我杀了她!”玉旭这话是说给自己的人形傀儡听的,这让惘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傀儡傀儡,说白了便是一具尸体而已。对它说话……
额……不及多言,惘然颇有些狼狈的躲过那人尸的攻击,在旋身之际几枚银针径直射出。所有的银针准确无误的射入对方几处大穴。可是,虚空中空余几声闷哼。之后,攻击招数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不妙不妙!对方是死人怎么会在意几处穴道几根银针呢?先切断将两人相连的丝线才行,思及此处。数道银光划破黑暗,按照女子的意思直直的飞向那虚空中的五道丝线。可,事与愿违,原本威力十足的银针在接触到丝线的一瞬间被无情的弹开,继而化为灰烬。
“哈哈,哈哈。”高台上的女子笑的颇为得意:“小丫头!你太天真啦,要是这丝如此易断。我还能活到现在么?”
教你猖狂!
直接杀了你算了!
“哈哈哈哈,真受不了你!”高台上的女子仿佛读懂了女子的心里的想法,也感受到她内心被激起的怒意:“你想杀了老娘我啊!!哈哈。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副狐媚样!凭什么!”
莫笙倒是悠闲自在的倚在石壁上看地宫中间的那场恶斗。看似无心的把玩着手里玉石扳指,只是在感受到惘然那片重大的怒意的那一瞬间,轻轻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继续。
“你倒是,一点也不在乎那丫头的死活嘛。”一紫色衣衫的婆婆走向莫笙,最终站定在他面前。
“呵呵。婆婆若是再晚来片刻,莫笙就要开始担心啦。”男子总算是停下手里把玩的玉扳指。笑的如春风拂面,让人有错置之暖阳中的感觉。
“几日不见,莫护法的城府又深了些许啊。”紫衣婆婆笑呵呵的,也不和他啰嗦,伸手在面前径自挥了挥,仿佛想要驱除莫笙带给她的幻像。
“婆婆非要说的这么直接么?”男子依旧是呵呵笑着,人畜无伤的样子。视线却落飘向了地宫中央。
“人老了,就爱啰嗦,话说的直接,您就多多包涵吧。”紫衣婆婆的话虽是和他说的,但是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
地宫中央的那丫头就是,门主几日不出罄竹轩的原因和理由。
惘然躲闪不及,右手臂被那人尸狠狠的划掉一块肉,伤及见骨。惘然和那高台距离始终没有拉近。反而随着人尸愈加凛冽的攻击越来越远。
虽说是杀手出身,在那霜城里大大小小的也经历过多次杀与被杀。可是这样的严重的外伤却是第一次。即便是心里有再多的愤怒,却也是徒劳。
可是,在这个来历莫名的红衣女子面前她却屡屡中招。先是中毒,然后是这次的重伤。
不顾手臂上淋漓的鲜血,惘然笑的却很开心。怎么?这么快就帮她放血杀人啊。女子原本的素色衣裳连袖带襟血红一片。
“那丫头要用狠的了。”紫衣婆婆眉头轻敛,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什么?”循着婆婆的视线,莫笙看向惘然。
素衣女子双眼微闭,笑靥在血雾弥漫中慢慢浮起,她笑的狂妄却又颠倒众生,摄魂夺魄的美丽。双手微张慢慢的抬起,继而在虚空中轻轻颤抖留下滴滴血红。蓦地,女子睁开双眼,电光火石间瞳仁变成了赤炎的火红色。
“破!!”惘然朱唇轻启,淡淡的笑容在她唇边漾起。
数百根银针裹着惘然刚刚用内力迫出体外的鲜血,闪电般飞向那在黑暗中闪着莹莹蓝光的丝线。不同于前几次,这次的银针毫无损伤的将那丝线齐齐斩断,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素衣女子的脸在渐渐落定的血色中出现。苍白冰冷的不似活人,但是却拥有着惘然本身没有明亮笑容。女子足见轻点,飞身上前,在五根丝线落地之前将其接住。看着手里晶莹剔透、莹莹闪光的丝线。
只是慢慢的转头,赤红的瞳仁散发出摄人的寒光~直直落在高台上那团火红之上,你可以去死了。
那只握着丝线的手猛的收紧。紧紧的将丝线攥在手里,施展轻功以迅雷之势来到那瘫倒在地的人尸旁边,将丝线交到它手上。手指翻飞射出几根银针。只见那人尸开始疯狂的旋转起来,将丝线收到自己的身上,像缠绣花线的木轴一样。
高台上的玉旭无法躲闪,被这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给拉扯过来,紧紧贴在自己操控多年的傀儡身上,动弹不得。
一枚银针悄然滑落在惘然手心。这枚银针下一秒呆的地方就是那红衣女子的眉心。这场‘比试’她赢定了。
可是在银针几欲脱手的时候,她的动作却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望向那个人尸。你不愿意?
南渡,你不愿意?
她如此待你,你竟还不愿意么。
不过,你不愿意也是于事无补啊。呵呵,你也不看看自己,不也被捆住了么?你有什么资格来和她讨价还价?
惘然颔首浅笑,手指老练的将银针狠狠的射出,两道银光夹杂着血色闪过所有人的眼眸,径直且准确无误的插进玉旭与那人尸的眉心。
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南渡的记忆。
原来,放弃护法之位,甘做人尸为她操控,也是你向她求来的?为的只是能留在她身边么?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玉旭用的傀儡是一个有生命的人的?难道她对傀儡术有了解?看到素衣女子与人尸交谈,紫衣婆婆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这丫头是何时看出其间端倪的。
那玉旭与那人尸的关系她能发现的了么?若是知道了,她还能痛下杀手么?看到她依旧毫不犹豫的射出银针的时候,紫衣婆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哈哈,门主啊门主,就此一眼戚婆婆我就可以断定您寻到宝咯。
紫衣婆婆拍拍身侧莫笙的肩膀,不顾其错愕的眼神,施展轻功来到惘然身边。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为她拭去脸颊的血迹。
“他们……”惘然眼神有些涣散,望着眼前那对被丝线死死捆绑在一起的男女。
南渡本是我空折枝最年轻的护法,其功力远远在当今护法之上,仅次于门主。在玑璇,人人对他敬重非常……
疑怪昨宵春梦好,原是今朝斗草赢,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
南渡遇到玉旭,就是在那片绿意盎然的桑田里,眼前的女子巧笑盈盈,绯衣在身立于千里碧绿之间。那一瞬间,南渡以为自己看到了神女。
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个照面,那绯衣女子却轻易的将堂堂空折枝护法的心给窃去了,再无归还与其。
门主之于玉旭,就像玉旭之于南渡。是生命里的一个劫。
同是杀人勿须眨眼的嗜血之徒,那份冰冷和无情就是留给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
“他们不累?”不懂,惘然是真的不懂这两人之间的纠葛,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觉得累。不喜欢,放手便是,如今落得个如此下场,又是何必呢?
“顽固的人是没有资格喊累的。”那紫衣婆婆说的倒是云淡风清,也是,事不关己,肯将这段事情告知这些后生小辈,已然是情分。
“你为何知道这么多,还将它告诉我?”惘然这才注意到,身边人。不禁开口相询。
“因为我是你师傅。”
紫衣婆婆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十分和蔼,几近教惘然忘记自己身在玑璇地下的地宫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