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折枝》潇娆

11、灵石侵体

　　“导致然姑娘晕过去的原因只是寻常的风寒，”端坐在床边得到女子柔柔弱弱的，身材小小的，却拥有一双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眼眸，这双眼睛是那样的纯真无暇没有一丝杂质，这样的人，连灵魂都是白到毫无纤尘的吧。“而使她迟迟不醒的原因，”身材娇小的女子抬手抚上惘然的额头：“这里有不该有的东西。”
　　“然后？”牧熙知道女医者的话还没说完剑眉一挑：“然后，说出解决它的办法。”
　　女医者见怪不怪的撇了一眼立于一旁的牧熙，忽然间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继而来了兴致：“你喜欢她？”
　　“素玉，你今天废话太多了。”心思被人一语道破，牧熙有些窘迫的将头转去别处。
　　“门主，放心。”素玉眼睛亮亮的：“她被突然摄入体内的灵石所保护着，整个人陷入‘深眠’状态。等灵石里的那股灵力熟悉了这躯体之后，她自然会苏醒。醒了之后立刻带她离开玑璇，这里的怨气太重容易和她体内的灵力有冲突，从而伤了她。”
　　“什么时候醒？”这才是他关心的，什么灵力犯冲之类的都是她醒了之后的事情了。
　　“这……门主啊，这您可就要问问她体内的那团灵力了，它适应的快，她醒的自然快。反之…..”它适应的慢，她就醒的慢，若是它不适应她，那她就只好永远醒不来咯。
　　“把灵石取出来。”真是笑话！这块石头显然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堂堂空折枝门主怎能受一块破石头摆布？
　　“除非那灵石自愿出来。否则神仙也束手无策。”素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该死！这块石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就在摆布着他堂堂空折枝门主。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素玉微笑着说出来的话，总给人带来了光明。就连一直在房梁上偷听的半妆婆婆和莫笙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暗自舒了一口气。
　　素玉隶属是空折枝揽翠阁，负责组织里大大小小的医疗事件。素玉自幼在西域药王身边习医，三岁便通晓药理。据说即便是往生多年的死人，只要尸身保存完整，只要经了她的手便能起死回生。五年前她随药王进了玑璇，接管揽翠阁大小事物。一年前，药王失踪，她便成为空折枝史上最年轻的阁主，可见其能力不可小觑。
　　屋内一人，梁上两人。加在一起六只眼睛，齐齐的将视线落在素玉身上。
　　“是什么？”突然间周围静了下来，牧熙心跳的很厉害。
　　“先判断一下她脑子里的灵石的性别，然后寻个异性灵石将它吸引出来。若是脑子里的是雄性灵石那还好，将我们的灵石泡在水里它就出来了，万一是个雌性灵石，说不定连我们手里的那颗也会被吸进去。”女子一脸凝重：“此计虽好，但风险却是极大。”
　　素玉的眼睛亮亮的，被牧熙的凤眼盯的有些害羞。这个牧熙却浑然不知，他只是想从她的眼睛里散发出来的神色来判断一下，刚刚那些话的真实性。
　　这里是牧熙所在的空折枝玑璇九层罄竹轩，依旧是层层叠叠的书架，书架上依旧是满满的书籍，淡淡的墨香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飞檐上的那只玉铃铛在空中慢慢的摇晃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只是周围的空气稍显些局促。那些匪夷所思的话即便是从她这个名满天下的一代名医嘴里说出来，也是很荒诞的。
　　“为什么还要将灵石泡在水里呢？”终于，梁上的莫笙忍不住了。他反反复复的思考这个问题却始终想不出了所以然，面对这听上去就很不靠谱的主意，他终于飞身跳下房梁，面对着年轻的女神医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是猪么？”素玉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女人在脱光了洗澡的时候，男人出来的不是会更快么？”
　　崩——
　　是半妆婆婆从房梁上掉下来的声音。

　　其实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能够理解和控制的。就像牧熙的这一生，被人安排的满满当当、妥妥贴贴。如果说时间可以倒退到一年前，让牧熙自己重新选择，还要不要救下那日身陷囹圄的惘然。就连牧熙自己都不敢肯定，所以惘然的出现只是牧熙生命里一个不确定。
　　就这样坐着，不知道有多久了，手里握着的竹简却是自始至终的首页。他还没愚蠢到用素玉那个荒唐可笑的办法。面对这么一个沉睡不醒的女子，牧熙费的心思却比边境加急的八百里文书还要多。
　　桌上的檀香燃烧殆尽，灰黑的香灰被夜里颇为凛冽的风，吹散了。
　　陷入沉思的牧熙被这阵夜风吹的清醒了几分，抬手去拢有些凌乱的头发，视线习惯性的在床榻上锁定。于是他抬起的手就那么不自然的僵在了半空中。
　　“牧熙。”床上的女子有些虚弱的靠在床边，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就连原本红润的唇也不例外的毫无血色。即便是这样的一个状态，她却依旧可以笑的云淡风轻，巧笑顾盼，粗粗将四周打量了一番：“看不出你还是个爱书之人。”
　　但是，就在话刚刚落地的那一瞬间，身子就被人轻轻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有淡淡的书墨香气在鼻尖弥漫开来，男子温软的声音是从自己头顶响起的：“你明天就随莫笙离开。”再也不要出现在玑璇。
　　他的声音依旧是可以轻易将自己心弦拨动的温柔，只是自己刚刚醒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赶自己出去么？还是自己这身子，对于空折枝已然没有利用的价值，留有何用？
　　你见过一个杀手组织，养一个吃干饭的闲人么？
　　惘然自嘲的扯出一丝微笑，还真是太高估自己了。眼前这个男人，终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有些吃力的将自己开始僵硬的身子从那片温暖里移出来。这时的女子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眼神却愈加坚定起来，固执且倔强：“你传达的，是谁的命令？”
　　牧熙有些错愕，看着刚刚还在自己怀里寻求温暖的女子迅速的用冰冷武装气自己。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还真像彼年的自己，只是他不会让她像当时的自己一样，过的那么凄惨。如果可以我可以将你收藏，免你一生的颠沛，一生的孤独，一生的不安。
　　看着慢慢缩回墙角的女子，仿若一直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即便是要面对未知陌生的未来，也不允许自己有分毫胆怯，有的只是坚持到底的骄傲。
　　“饿了么？”牧熙无奈的笑了笑，凤眼里有东西慢慢浮现，唇边笑意暗藏。
　　墙角的女子只是缓缓的摇摇头，并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一直陪着你。”男子很满意的看到惘然眼神里由自己造成的不解，继续：“门主派我照顾你啊，你现在滴水不进，还不说话，我……”语气是蓄意已久的慢慢缓和下来了，将凭空出现的莫大委屈一股脑的全部塞进刚刚那短短一句话里。边说还边举起衣袖，作势去擦那他眼角那颗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委屈的泪水’。
　　被眼前这位哭的莫名其妙的男子一说，惘然才感觉到巨大饥饿向他席卷而来，正要开口，却被突然间跳上床榻的男子抱了个满怀。
　　“既然，然，不饿，那就陪我好好睡一觉吧。”说罢笑嘻嘻的闭上眼睛，顾自眠去。他是真累了，惘然昏迷的这几天来他只是淡淡的坐在窗前‘看书’，不曾合眼。
　　可是，惘然饥肠辘辘，几欲想挣脱他的怀。最终，当视线落在男子安然的睡相上，暗自叹了口气，作罢。

　　“然，快别乱想了。明天还要赶路。”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章有一个笑点，请问各位看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