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与子同袍》梅不可三弄

22、章二十二

　　这天晚上集合后就直接抗着大原木上375峰顶，袁郎坐在车上老神在在，齐桓拿着扩音话筒不停地刺激着南瓜，吴哲瞅一眼窗外再看一眼车内，说队长，我觉得我坏的天理难容。
　　袁郎指了指一旁的齐桓说，这话他说过很多次了，还有没有新鲜的。
　　吴哲念叨平常心平常心，袁郎就是那么个欠削的家伙。

　　车子在半道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齐桓一步下车后靠在车边冲从车边跑过去的南瓜们直讽刺，吴哲望着滚滚烟尘暗道自己当初就这么一边跑着一边痛恨着，回头悄声对齐桓说我终于理解你了菜刀，同志辛苦了。齐桓摇头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得罪人的活，总的来说其实队长比较招人恨，冤有头债有主。吴哲想想也是，袁郎才是那个祸害的源头。

　　大部队跑过去之后，才看见林解意跟在队伍的最后头，目测距离倒数第二尚有五十米。
　　齐桓凑过去说跑不动就上车，后面救护车都跟着呢！
　　林解意绕过他继续往前跑，速度虽然慢了点至少毅力有加，姿势也不难看。吴哲看着那背影说比起他来，我当时可是吐得天昏地暗，齐桓回答说这个太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脸色苍白的都和鬼似的，你看见他那眼神了没？吴哲点头说我看到了，那是一种“掐死你”的温柔。

　　最后全体上到375峰顶的时候离黎明还尚远，全体南瓜全部抵达目的地，最后一名自然是林解意。
　　齐桓在车里说这个太子能跑完已经很不容易了，队长我们让他们坐车回去？
　　袁郎摇头说菜刀同志你有见过跑到一半正大光明去路边休息15分钟再跟上的吗？看见他就想削他。
　　齐桓听罢特同情特怜悯地看了南瓜们一眼说你们真是遇人不淑，袁郎猛地给他一下说‘遇人不淑’是这么用的吗？齐桓没敢躲，笑呵呵地说队长接下来准备怎么样？袁郎摊手说这不正在想吗，吴哲你有什么好点子？吴哲想了想说要不再跑回去？袁郎摇头，说吴哲你个小老头真没创意。
　　接着袁郎拿过扩音器话筒说各就各位，木头上肩，跑步回基地，动作快点啊，抓最后一名啊。
　　吴哲听罢翻个白眼心想没创意你还用。

　　三人开着车子绝尘而去，留下大部队抗着原木疯狂地跑。林解意在队伍里就觉得这事儿够纳闷的，老A的下马威够惊世骇俗，第一天就375来回，要是普通人早哪来的哪去了。
　　好不容易跑回基地，天还是黑蒙蒙的，估计离黎明还有半个多小时。四十来号人就站在操场上喘气，袁郎特不客气地每个人扣了两分，走到林解意面前时特地停下，扣五分，理由是最后一名。
　　林解意耸耸肩，示意悉听尊便。

　　南瓜就地解散，教官回办公室讨论下一步的训练，袁郎说，早上6点半，操场集合，所有南瓜用忒悲愤的眼神将袁郎三人射成马蜂窝。
　　齐桓已经习惯了这种视线的礼遇，吴哲还觉得有些不自在，倒是袁郎收放自如，踱步带领三人回到办公室。
　　袁郎说，那小子够难削的。
　　齐桓点头说那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对扣分熟视无睹的。
　　吴哲说那算什么，小生觉得人家那是去留无意宠辱不惊，境界啊。
　　袁郎抽了口烟说去他妈的境界。
　　吴哲问，那现在怎么办？我琢磨着铁头的意思是还非留他不可了？
　　袁郎点头说那是，铁头都明说了，不仅留他，还要带他上战场，三中队所有的功劳算他一份，你明白了没？
　　吴哲点头，明白了，此等做派，小生望尘莫及，的确有目中无人的本钱。

　　6点刚过的时候袁郎被铁路叫回去训话，6点半的时候还没从办公室出来，吴哲说我看烂人这次被铁头训的挺厉害，小生觉得还是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齐桓点头赞同，两人个子找到掩体后迅速撤退直奔操场，四排队列整齐划一地排列在操场中央。
　　齐桓一眼就看见第三排的林解意，心里学吴哲念叨几句平常心，就吼着让所有人全体右转跑步前进。那一瞬间全体南瓜用一种无言的气愤怒视两人，吴哲心说风水轮流转，当初我是那个位置，现在我站过来了……
　　齐桓说，瞪什么瞪，这里有个少校，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所有人闭嘴，右转，跑步前进。

　　齐桓看了吴哲一眼意思是说你真管用。
　　吴哲回头瞅瞅齐桓心说算你狠，看小生以后怎么报复你。

　　老A的训练其实每次都没什么创意，第一个礼拜练耐力和体力，虽然比不得美国海豹第一周一共只让睡4到6个小时，但绝对也是高负荷高消耗的训练，当年吴哲就说老A是准备培养军中王军霞的，如今看看觉得就这个训练量，王军霞早成了。
　　林解意依旧是不死不活地吊着，成绩徘徊在倒数一二，连齐桓有的时候都看不下去，记分册上的成绩惨淡到让人不忍目睹，吴哲说就这个速率扣下去，想要留下他来简直是天方夜谭，而袁郎自从被铁头训了之后对这刺头更没啥好感，每次听吴哲说了这话就来气，说留不下来不挺好？
　　吴哲不说话，心说如果是那样的话，看铁头不削死你。

　　总之袁郎之后就没怎么出现在训练场上，也就在幕后搭把手，吴哲一方面觉得天理难容，另一方面觉得南瓜真是苦尽甘来，在齐桓手下总比在袁郎手下要好，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林解意的情况比较特殊，吴哲觉得他的分数应该省着点扣，袁郎一开始那十分就太狠，后来每次被逮到也是从重从严处罚，林解意本人也就顶多讽刺一句说‘我觉得你们需要心里干预’，说起来比当初吴哲背地里骂的那些要正经的多，至少人家提出的是纯医学角度上的建议。
　　齐桓有一次问那是医学角度上的建议吗？我怎么觉得他就是在骂人呢？
　　吴哲拍着齐桓的肩膀说兄弟你多想了，如果他要骂人他会骂我们全部都是脑平滑，所以他那句口头禅算不上骂人，不过齐桓啊，你不觉得他一本正经地说那话更让人不爽吗？
　　齐桓点头说是，不过我每次看到他心里都挺毛。
　　吴哲想了想后说好像是的，不过齐桓啊，我觉得他就是喜欢欺负你而已，你看看，小生我，还有石头，嗯……再加上C3，特别是C3，特喜欢他，你说，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齐桓仔细想了想说没有啊，你不觉得队长比较像得罪他的样子吗？
　　吴哲说烂人那茬就不提了，最近天天打电话去国安向某人狂吼呢，他得罪人多了虱多不痒，小生比较好奇你、菜刀、齐桓同志，究竟哪里得罪那个太子党了。
　　齐桓说去你的，怎么可能，我都没怎么训他也没怎么扣分。
　　吴哲击掌说对了我想起来，菜刀你可不厚道，当年你扣小生分数的那个狠劲我至今刻骨铭心，如今对一个骄横跋扈的太子党倒是手下留情。
　　齐桓踹了他一脚说，扣扣扣，你看看他还有多少份好扣，按照正常训练成绩来扣他都不够，别说你们还想尽方法折腾他，到时候真要扣没了，看铁头怎么教训你们，到最后倒霉的不是队长就是铁头。
　　吴哲想了想，不说话了。

　　晚上吃过饭的时候吴哲去找袁朗，C3和石头正在训南瓜，菜刀去补落下的训练。吴哲从宿舍区到办公区再到训练场和375最后连南瓜田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某妖孽，想了想后鬼使神差地逛到医疗中心，猛地一抬头看见楼顶高处似乎有人正在一览众山小。
　　吴哲心想出了那个妖孽想不出第二个人可以那么悠闲地跑到那儿去放风，于是蹬蹬蹬跑上楼顶，看见某人坐在水箱顶上抽烟。
　　袁朗回头看见吴哲说你怎么来了，吴哲说找你呢，袁朗嘿嘿一笑说找我什么事，先声明如果是南瓜的事最好现在就闭嘴，没那心情，吴哲撇撇嘴说你没心情还跑到这儿来抽烟，袁朗就笑，说到这儿就有好心情了。
　　吴哲不声响，爬上水箱走到袁朗旁边踢了踢他示意让个位子，袁朗瞅他一眼后挪了挪屁股，说你还真不客气。
　　吴哲说小生现在觉得和你没必要客气，再说你需要我和你客气吗？
　　袁朗笑的很是妖孽，凑过来停顿片刻，说，不需要。
　　吴哲推开他说一身的烟味，离小生远点。
　　袁朗哈哈乱笑，说吴哲啊，你个娘们唧唧的家伙，哪个男人不抽烟。
　　吴哲一本正经地说，C3啊。
　　袁朗又笑，然后点点头说，你不知道吧，小马同志是全军区耐力跑最强的，抽烟要坏他的肺活量，所以石丽海也不允许他抽，你、还不能和他比。
　　吴哲想了想说香烟要坏C3的肺活量，难道就不坏小生的脑细胞吗？
　　袁朗说得，你还和C3比上了，你可以去问小马同志，问他有没有跑累过。
　　吴哲笑，说队长你肯定听说过，永动机是永远不可能存在的。
　　袁朗默，看着吴哲掐掉了烟头说去去去，看见你就烦，知道大硕士口才好，怪不得小刚要说你是话痨，和你呆一块迟早精神分裂，我算是领教了，话痨是病，你绝对需要心理干预。
　　吴哲听到袁朗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寒了一下，回头想到自己到底是干嘛来的，就戳了戳袁朗问，队长，你不会真准备把林解意的分数扣完然后把他踢走吧？
　　袁朗忒幽怨地往着吴哲说就知道你来没什么好事。
　　吴哲翻了个白眼说平常心平常心，不就一博士嘛。
　　袁朗抬头看晚霞，看了半天也不说话，吴哲在一旁特着急，着急个半天刚想说什么，袁朗哎地叹口气说我最近可没怎么折腾他。
　　吴哲一想，最近袁朗都很少出现在训练场，即便出现在训练场也没有再专门找林解意的茬，14号南瓜最近扣分的原因大多都是因为训练成绩惨不忍睹，倒的确不怨袁朗。
　　吴哲说，你想通了，准备放14号进队了？
　　袁朗说，不是我想通，这种事情我永远想不通，但没有办法，铁头的态度让我知道这次连他都受了很大的压力。
　　吴哲皱了皱眉问林解意这么大来头？
　　袁朗点头，然后说，吴哲，铁头那天和我说，他削我的时候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教会我什么是妥协，我想我也没有教过你们，而我一直做的也是不肯妥协。但很多时候其实妥协并不意味着接受错误，你应该能明白？
　　吴哲点头，所以你在14号的事情上选择妥协？
　　袁朗摇头，然后笑的狞坏狞坏的，他说当然不是，很多事情可以妥协，但是原则这种东西一旦妥协了，我害怕老A就什么都没了，我能做到的就是不使坏赶14号走，但留不留的下来还是得看他。
　　吴哲翻了个白眼觉得袁朗之前说的都是他妈的废话，到最后还是不准备要留别人，只是那感觉就是从明目张胆的挤兑变成了暗度陈仓的心知肚明。
　　吴哲牙咬，说我觉得铁头迟早掐死你。
　　袁朗说不会不会，你们使劲点削那只14号大南瓜不就行了，削出来了就皆大欢喜了，你队长我也不会倒霉到去写检查了。
　　吴哲说，那如果削不出来呢。
　　袁朗哎哎哎地一把勾过吴哲，两个人肩并肩，耳鬓厮磨，“那只好劳烦你替我写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