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生命的永恒》裴建宏

28、28

　　我抬起头，看看正在开车的伊波说：“大哥，停车吧，来不及了。”刹车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道路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车痕。伊波紧握着方向盘喘着粗气，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你说什么！”通过后视镜我可以看见伊波的脸，铁青着，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有些害怕。我把头低下说：“他死了。”之后我听到了伊波的哭泣，先是我无声的抽泣，后是嚎啕大哭，狼嚎般的大哭。我第一次看到男人这样哭，哭的那么伤心，我有些不知所措。说实话，我恨的只是伊涛，看见伊波哭的如此伤心，我甚至有些后悔。也许伊涛真的有救，如果真的救活伊涛，伊波肯定不会这么伤心，我不愿看到他伤心欲绝的样子，虽然他是绑架我的人。伊涛还躺在我的怀里，瞪着那双快要突出来的眼睛，我使劲的把他的眼睛合上，我看着是难么的不舒服，直勾勾阴森森的很吓人。
　　回到董文倩找的那个小院，伊波站在车前面，看着躺在车里的伊涛，不说一句话。董文倩也已经从外面回来，伊涛的死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知道伊涛死了之后，偷偷的跑到一边打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打向那里的电话。我站在伊波的身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完全超乎我的想象。伊波走到车前，倒开了汽车的油箱，把汽油全部的放了出来，淌了一地，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火苗“轰”的一下就窜了起来，浓黑的烟裹着伊涛的灵魂呼啸着冲向天空，在黝黑的天空里面盘旋，挣扎。伊波再一次哭了，跪在燃烧的汽车前面哭，无声的哭泣。我可以看到他的悲伤，我有些难过，不说因为伊涛的死，而是因为伊波的伤心，我感觉是因为我才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走到伊波的身旁蹲下，想伸手擦去他脸上流下的泪水，但是我终究是没敢伸手，只轻轻的说了一句：“大哥，他已经走了。”伊波抬起头，看着我说：“你走吧，你可以回家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伊波会放我走，我甚至没有半点的兴奋。在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用什么办法可以让伊波不如此的伤心，我开始对自己产生了罪恶感。我看着伊波，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亲手打死自己弟弟的悲伤。我低着头说：“对不起！”伊波回了一句：“走吧。”从怀里掏出那把枪注视着。我看见伊波的手在颤抖着，然后他把枪慢慢的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哪一刻，我惊住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伊波会如此的激动。“不要！”我冲过去想抱住伊波拿枪的那条胳膊，但是没能成功我一下子就被他给推倒在地上。伊波咆哮着冲我喊：“别碰我！滚！是我打死我弟弟的！是我！”再次的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喊道：“大涛！二哥对不起你！”情急之下我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对伊波喊出了哪几句话。我从地上爬起来对伊波大喊：“不要！你弟弟是我杀死的，也许他是可以救活的！”伊波僵在原地，转过头对我说：“你说什么？”这是我开始有些后悔我说的那些话，我不敢看伊波已经快要冒火的眼睛，小声说：“他也许是应该还有救的，但是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伊波沉默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许是无法发泄的愤怒。“为什么？”伊波问。我没有说话。伊波再次大喊：“为什么！”“因为我恨他！他杀了我的男朋友！他想□□我！他打我！他绑架了我！”我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已经是在喊。伊波开始沉默，良久他对我说：“你走吧，这一切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是我们的报应。”说完跪在了燃烧的汽车前面。而我在此时的想法更是乱七八糟，脑子里面乱的像浆糊一样。说实话我当时并不想走，一是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走，如何回家。另外一点关键的是我想为伊涛做点什么？因为是我害死了他的弟弟，害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感觉好像欠了他很多，很多。我对伊波说：“大哥，其实------我------”“走！我叫你走！滚！”伊波咆哮着把我没说完的话给挡了回去，我是想说：“我不想走。”伊波又对董文倩说：“你也走吧。”董文倩没有说话看看我，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我还站在原地。伊波穿过脸对我说：“你怎么还不走？”我没法回答，只低着头站在那。旁边的汽车还在猛烈的燃烧着，冒着滚滚的浓烟，伊波就那么咱在原地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我。过来很久，又回到车边重新跪下，我在站在他的身后心里乱作一团，此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清晨，天空下起了小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燃烧的汽车也已经被雨水给浇灭，露出丑陋的骨架，里面躺着伊涛被烧的焦作一团的尸体，伊波坐在车旁，一脸的茫然。
　　A市通往郊区的公路上，一辆灰蓝色的轿车风驰电掣般的行驶着。车里面坐着一脸焦急的苏峰。
　　我走到伊波的身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叫了一句：“大哥------”伊波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烧废的汽车，还是一脸的茫然。我在他的身旁蹲下说：“你打算怎么办？”伊波抬起头问我：“你怎么还不走？”我说：“你不救你哪位至亲的人了？”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的激动，但很怪就恢复了茫然：“那是我的事，你快走吧，你现在不走，等我后悔了你就走不了了。”我说：“那我可以帮你吗？”伊波怪异的看着我，然后把手里的手枪对准了我：“走！我叫你马上走！”我知道他不会开枪的，他如果想杀我，在昨晚他最激动的时候就完全可以一枪打死我。可我还是站了起来，走到院子的门口回头看伊波。他放下了枪，把头低的很低很低。我走出院子，雨水已经打湿了我的全身，水珠顺着我的头发向下滴。
　　灰蓝色的轿车停在小院坡下面的路口，苏峰和两个同样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下了车，急匆匆的像坡上面跑。
　　我没有目的的像坡下走去，时不时回头看看那个雨雾中的小院子。等在会过头的时候，我的目光对上了同时望向我那张让我刻骨铭心的恐怖的脸。我马上反身冲向小院，冲到伊波的身旁：“大哥！快点------快点！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