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聆尘

18、伤痛

　　暗处，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影，蜷缩着，就像一个正在哭泣，找不到妈妈的孩子，那般弱不禁风，那般惹人怜惜。
　　果然，还是不行……
　　瑶，我很怯懦是不是？
　　……
　　“夭儿，你太慈悲。”是夜，破旧的屋子内，一声轻轻的叹息。
　　“瑶，我可杀了不少人。”稚嫩的反驳声。
　　“夭儿，你可见过杀手为被杀者祈福的？你可见过杀手对被杀者说‘愿上天保佑，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瑶……”委屈之极，“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补偿而已，小小的。”
　　“可这会坏了大事！我们是杀手，这是事实！不要逃避现实，好么……”
　　“可以后，我们可以请辞，可以再过平静的生活……”
　　“你以为，可能吗？”苦笑声，伴随着几声咳嗽，“这个身份已经融入到了我们的骨血，它是无法泯灭的……即使……咳，即使逃离了，他们都不会放过我们，你懂么？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啊！”
　　“瑶！你又咳血了！”
　　“夭儿，你懂的，不是吗？”剧烈的咳嗽过后，声音几乎轻不可闻，“能从这里走出的，只有一个……吾命不久矣，夭儿，你要替我活下去……”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一定可以……”
　　“夭儿，不要再逃避了。我是最了解夭儿的瑶，不是么？”
　　“瑶不会死的……”
　　“绝不可心慈手软！记住，你是杀手，杀手无情，不然死的就是你！……是瑶自私，求你，帮帮他，帮帮他，好么？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那个皇……那个人有什么好！冷血无情，不择手段，你怎会……”
　　“不！他恰恰是世上最孤独的人……就算是夭儿，也有瑶的陪伴，那他呢？他从小就活在利誉斗争之中，一切都得靠自己，他只有两条路，一是灭亡，而是斩杀无数人，活下去！他才是最孤独的……”
　　“那假使瑶死了，夭儿，是不是也成为了最孤独的人了呢……他虽然没有得到过爱，但还是有人关心着他，即使不是出于真心的，也有人在意他的存在啊！那我呢？”
　　“夭儿……”
　　“不用道歉，瑶。是，我是天孤煞星啊，天孤煞星，终究是一个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是吧……好，夭儿答应你，决不心慈手软，这样瑶会开心吧，一定会开心的吧……”
　　“夭儿……对不起……”
　　……
　　他竟没有发觉。
　　他就这样看了他良久。
　　他那样全无防备的样子，哪像那天冷漠无情的妖医？
　　可是，他却心疼了，想去借给他肩膀，他看起来太孤独了啊！
　　难不成，自己真有龙阳之好？！左殁受到惊吓似地“啊”了一声。
　　“什么人？”发觉有人存在，钟离夭翻身而起，一根银针袭向左殁，目光冷冽。
　　这左殁竟徒手将银针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