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网恢恢》宁宁夏

21、关于结婚

　　何娜和慕容城从何娜老家回来后的第二天，就通知了罗君扬和凌岳去做他们结婚登记的证人。孩子们只好交到慕容青那里。自从慕容青荣升为爷爷以后，就越来越喜欢从事这项工作。

　　登记的过程很顺利，只除了中间一个小环节。慕容城与何娜在念誓词时，声音有点发抖。不知道是紧张了，还是激动了。“我请在座各人见证，我慕容城（何娜）愿意以你何娜（慕容城）为我合法妻子（丈夫）。”随着这一声神圣而庄严的结语，宣布着一桩婚姻的成型。而郑重说出这句话的人儿竟在那一瞬间也变得圣洁，美丽起来。原来，为爱而诺，为爱而负责，是一件感觉这样美妙，这样奇特的事情。

　　凌岳却在那儿静静地，认真地，仔细地听着，听着。嚼着笑，却也含着泪。罗君扬抬手替她抚去泪珠儿，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更可以！”谁知凌岳幽幽地说：“女人总是看见别人结婚，激动地想落泪，轮到自己时，就裹足不前了。”罗君扬的眉头像触怒的机关一样又皱了起来，凌岳一转头看向他，又低下头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是对着罗君扬在说来着。现在后悔了——

　　“啊——我这就成了已婚妇女了？”何娜一声长叹。抓着凌岳说：“岳岳，以后，我就是已婚的女人了，听起来怎么这么恐怖啊？”话虽如此，她的眉，她的眼，都在诉说幸福。

　　凌岳故意抚去她的手，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你也知道啊？以后，我们之间都要有代沟咯。”“哼！看你能得意多久？”何娜看看罗君扬故意地说道。

　　“走，我们去吃饭！”四人一行一起走向酒店。

　　席间，慕容低声问罗君扬：“要不要我支你几招求婚宝典？”罗君扬优雅地放下手中的刀叉，似是怜悯地看着慕容，“你自从当了爸爸以后，就越来越像个笨蛋了！如今，结了婚，可能更要变本加厉了，自己小心！”

　　慕容一头栽到了桌子下面。

　　饭后，罗君扬没有让凌岳回慕容大宅里，而是带她回到了HI酒店里，他的房间。凌岳没有拒绝，她知道何娜与慕容的事已经圆满了，接下来，该他们了。

　　“你先去洗个澡吧！洗完了，我们再来谈。”

　　“嗯！”凌岳轻应一声。她想，应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吧。她与他什么事都已经发生过了。现在更是连宝宝都有了。

　　终是有些不自在，或是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匆匆洗完，穿着酒店统一的白色浴袍就出来了。走出浴室的那一刻，她愣住了。罗君扬正看着她，也许他一直就看着浴室门口的方向，像是就在等着她走出的那一瞬。那眼神似是有些疲累，有些不满，有些埋怨，有些悲凉。凌岳不知道罗君扬怎么了，而她自己也感觉心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一定是一种尖尖的东西刺进去了。她有些难受地别过头去。

　　“像不像毕业前，你约我的那个晚上？”罗君扬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眼。是咯，那个夜晚——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原本打算做什么的？”凌岳愕然地看向他。“我准备向你求婚的。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家族里的所有的事。我想给你一个家。我想象了所有的浪漫，想象了所有有你可能会有的反应，开心的，兴奋的，激动落泪的，傻笑的。可是——”罗君扬苦笑：“哼！”他拉着凌岳走到床边坐下。

　　“那天，我身上就带着她们。”是一对戒子，互相镶套在一起，融为一体，却也可以一分为二。设计可谓精巧。“当初说服家族给我时间，让我来到繁城，我身上也带着她们。”凌岳拿起那一对小东西放到手里，有一丝凉凉的感觉，轻闭下了眼睛，竟恍然好像又回到了那合欢树下的轻言细语。原来，是她先错过了——

　　“让我现在先只掌握我能掌握的吧？”凌岳开口道。

　　“你以为你能掌握什么，孩子？难道我是你不能掌握的？”罗君扬紧跟着逼问。

　　凌岳没有想到罗君扬会这样问。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或者是说，她根本没有想过罗君扬所提出的问题。她以为她想得很好了，却谁知根本不堪一击。是了，我们以为孩子是我们自己的，可以掌握。却不知他们也有会长大的一天。他们也许会受你影响，却不会完全受你掌控。他们会有自己的思想与决定。事实永远变化无常，什么才是我们能掌握的？自己？

　　他们很久没有讲话。静默，让凌岳有些心慌，有些怕。她觉得如果现在她不做出一个决定，也许她就要从此再错过了。而这次错过了，就可能再也不能——

　　“我想让你先给我带上它。”凌岳看着罗君扬眼里闪现的惊喜，赶紧接着说：“可是，君扬，我们先不要结婚，好不好。我答应你，你到那儿我就到那儿。与一般夫妻无异。可是，先不要结婚好不好？”

　　“为什么，你应该可以想得到，我和凌懿根本——”罗君扬很急切地想知道原因。

　　“不是的，我不是以为你和凌懿会有什么。慕容早就告诉过我了，你做得那些都是为了我。”

　　“那到底是为什么。与一般夫妻无异？那为什么还会惧怕一个形式？”罗君扬紧逼着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自己在怕什么。但是，我现在就是还不想去结婚。也许我是对自己能不能胜任一个好的妻子而担心，也许我是害怕真正的婚姻生活，也有可能是我对我们两个的关系还心有疑虑。可是，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你。我会努力找出症结所在。我也会认真考虑我们两个的将来........”

　　罗君扬长吸一口气，“好！我们今天先不说这个。但是，凌岳，我不会放弃的。”

　　唉，罗君扬不知道一时心软，造成后患无穷啊。

　　在以后的几年里，他把凌岳一直带在身边，不断地求婚。新年，元宵，端午到圣诞，除了清明节，所有的节日里，还有他们的生日，从来没有放过，求婚甚至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每一天晚上，他睡觉之前祈盼着，明天，凌岳一开口说错了，说成了“好！”

　　凌岳从开始的艰难地拒绝，到后来享受这种追求的感觉。也许罗君扬正是知道她的这种感觉，才一直不停地将求婚进行到底吧。只是，每到这时，他都要受到慕容城的一番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