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幸村最终还是拿不二没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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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和不二的这场对决，可以说是众所瞩目的。虽说入部挑战赛的时候，不二已经表过态，承认自己比不过幸村，但强者为尊的立海大从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很多人早就在心里暗自比较两人的实力，甚至有着诸端猜测。特别是，不二最后那种毫不留情面的打法，也让很多人对他实力抱有各种夸张的幻想。
正选之间的对打练习赛，是立海大网球部训练的保留项目。就算幸村这次不安排他和不二的比赛，他们也迟早会对上。与其让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如一开始就分出高下，颇有点一山不容二虎的意味。
幸村郁闷地站在球场上时，他还没从不二刚才的话里缓过神来。这让他周身不断散发着低气压，感受到熟悉的危险气息的真田下意识绷紧了背，后退了几步。
果不其然，一开场幸村就发起了猛烈地进攻，压得不二只能被动防守。但几球过后，众人逐渐发现，不二虽然没有反击的余力，幸村却也很难从不二这里得分。幸村的基础无疑是非常扎实的，节奏张弛有度，攻击密不透风，全场没有漏洞。只是这样一连串地进攻下来，却也没取得太大进展。不二的进攻性不强，防守却堪称滴水不漏，两人通常要来回对拉十几次，才能让得分发生变动。
再这样下去，一场球怕不是要打到晚上。
“唉，不过小不二的体力恐怕坚持不了那么久啊。”毛利长吁短叹，“真可惜，不然还真想看看他们鏖战到最后筋疲力尽的表情。”
“你只是想看部长筋疲力尽的表情吧。”山田吐槽他。
毕竟不二筋疲力尽的表情他们已经看过很多了，不二在训练场边挺尸的场景几乎天天都能看到。
四十多分钟过去了，比分才来到2-1。
幸村对这样缠斗很紧的打法不太满意，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打算跟不二拖延下去了。
第四局的时候，不二的动作明显有些变慢了，山田疑惑不二怎么这么快体力就跟不上了，中村示意他看不二的眼睛。山田这才发现，不二下意识睁开了他那平时总是眯着让人看不到瞳孔的眼睛，眼神却十分飘忽不定。
山田当然不会觉得这是因为不二视力不好看不清球，他知道不二的眼睛在尝试对焦，却失败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二现在的状况，几乎跟失明没什么两样了吧？”山田扭头问中村。
“因为你没在挑战赛的时候和部长对上，可能还不清楚他的打法。”中村的语气有些凝重， “没亲身站在部长对面和他对打过的人，很容易低估他的实力。他没有华丽的球风，也不用炫目的技巧，只是毫无死角地把球打回去，让对手疲于奔波的同时过度使用肌肉并逐渐丧失斗志，会产生五感尽失的效果。”
“那。。。”山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问中村当时和幸村比赛时是什么感受，还是该担心以不二现在的状态究竟会不会出问题。
“那还真是残酷啊。”一旁的毛利幽幽地说道，“真是种彻底击溃对手的网球的打法。”
柳已经分析过了幸村比赛的录像，但仅从录像的画面，他并不能准确地收集到足够的数据。
又是一个即使掌握了他的资料，也无法转化成有用数据的人。
真田对幸村的打法很熟悉，他看着两人的比赛，严肃又冷静地等待着结果。
就在这时，不二的速度却逐渐加快了。他没有再下意识地睁眼聚焦，反而直接闭上了眼睛。期间不二的速度和状态也有过起伏变化，但最终还是保持在了一个平稳的水平。
中村推测，不二除了触觉的其他感觉都逐渐被剥夺了，但他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不断克服了感觉的丧失。
“不二应该早就失去视觉和听觉了吧？在这种状态下还能继续打球，已经很了不起了。”山田评价道，他连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坚持下去都没有绝对的信心。
“不过也快要结束了。”毛利看了眼计分板，比数已经来到5-1了。
“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不二对球拍的运用还是这么灵活，触感被剥夺的效果一直没能在他身上出现。”中村提醒道。
“失去触觉。。。”山田喃喃着，“所以中村你当时球拍脱手。。。”
真田皱起了眉头，如果待会幸村6-1赢得了比赛，不二的触觉还没被剥夺的话，就说明不二很大程度上是能抵抗住幸村的灭五感的，这让一直被幸村狂虐的真田感到了一丝危机感。就他所知，能不受幸村灭五感影响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正在大家怀着担忧又期待的复杂心情等待结果的时候，不二突然晃了一下，被断了电一样重重地扑倒在地。
“怎么了？是灭五感起作用了？”山田惊呼。
但中村和真田都眉头紧锁。不二趴在地上一点声响都没有，手里虚握着球拍，力道不轻不重，任何挣扎痛苦的表现都没有。
柳早就停下了手里的笔，神色担忧地看了看表，发现不二一动不动倒在地上已经有两分多钟了。柳忍不住想要走进场内查看情况，被毛利一把按住了肩膀。
“天啊，小不二还在喘气吗？小部长你快去看看啊！”毛利扯着嗓子，抑扬顿挫地喊着。
幸村惊疑未定，又觉得有些气愤。他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的灭五感到底有没有起效？不二为什么到现在也没反应？一场比赛都坚持不下来的不二用真田的话说简直太松懈了。
幸村边想，边翻过球场中央的球网，走到不二身边蹲下，推了推不二的肩膀。
“不二，你怎么样了？”
不二缓缓地蠕动了一下身子，用头拱了拱幸村的胳膊，哼哼唧唧地说：“再让我睡一会，我太困了。”
毛利很不给面子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幸村头上冒出个“井”字，有些粗暴地揪着不二的肩膀，想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不能在这睡，赶快起来！”
困极了的不二才不理会幸村的话，他用尽最后的精神，一骨碌滚进幸村怀里，头往幸村胸口一砸，就睡得人事不省了。
幸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觉得怀里一重，被不二砸得差点失去重心。他下意识收紧手臂把不二撑住，意识到不二这小混球做了什么后，又恨不得把人直接摔在地上。
“哟~小部长可别把人摔了，看来我们的小不二很喜欢你呢~”毛利不怕死地顶着幸村杀人般的目光起哄。
中村和山田也在一边憋着笑，从他们抖动的肩膀看，他们憋得真的很辛苦。
柳未免被波及，已经默默躲到了前辈们的身后。只有真田腰板挺直的在幸村恶狠狠让他过来帮忙的眼神里，有点幸灾乐祸地表示爱莫能助。
幸村最后还是一个人把不二抱到了医务室。
立海大今天下午的训练完全是在幸村杀人的目光下进行的，这使得刚开学因为崇拜网球部的成绩和倾慕幸村本人的围观学生们很快就散得一干二净了。
替补的一队、二队，都在默默祈祷幸村部长今天不要心血来潮过来视察他们的比赛。正选们则一边憋笑一边完成着双倍的训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训练时观察部长的反应是件很有趣的事。
不二一觉睡过了整个下午的训练。在正选们也都训练完成解散后，他还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呼呼大睡着。
“就把他扔在这吧，被子这么厚，睡一晚不会怎么样的。”幸村瞥了一眼不二睡得昏天黑地的脸，咬牙切齿地说。
“不二的家人会担心的吧，还是打个电话叫他家长来接吧？”中村提议道。
十分钟后，幸村黑着脸挂断了最后一个电话。
“他家长都赶不过来。他母亲倒是说四十分钟后能过来，不过那时候早就关校门了。”
“那没办法了，找个顺路的把他送回去吧。”
“真是不巧，目前顺路的只有我和真田。除非还有新成为正选的其他人。”幸村生无可恋地说。成为部长之后，所有人的入部申请都交由他保管了，正选们在表上填写的通讯地址他一清二楚。
“那太不巧了，今天家族有聚会，爷爷让我务必尽快赶回去。”真田翻看完手机里的短讯后报告道。
“好吧，那就只能我来了。”
中村帮幸村架着不二，把人放到幸村的背上。毛利看着幸村不爽的样子有点幸灾乐祸，这个臭屁的小鬼吃瘪的样子真是太有趣了。
“小部长，千万要善始善终啊。”毛利叮嘱道，“扔医务室睡一晚上也还好，要是扔大街上睡一晚上就不好说了。”
“哼，我还不像前辈那样会偷懒。”幸村不再理会其他人或看热闹或担忧的眼神，专心看着脚下的路。
不二确实算不上重，但一个睡死过去没法支撑自己身体的人是死沉死沉的，完全是结结实实的重量。对一个同龄人来说，背着这样的不二也算不上轻松。幸村背着自己的网球袋，背上还趴着个不断往下滑的不二，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不二家走，还得不断扣着对方的膝弯把人往上颠一颠。
这么一路走着，从泛着昏黄的光的夕阳中，一直走到太阳已经完全沉没在地平线之下。幸村扭着头，把额头上的汗水在不二搂着他脖子的胳膊上蹭了蹭，发现了今天唯一一件让他心情变好一点的事——运动服的吸水性还是不错的。
前面那座亮着灯的双层小洋楼就是不二的家了，幸村再次把快要滑到地上的不二往上颠了颠。也许是这次的动作一点大了，也许是一路上不二补觉补够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带着水汽的蓝眼睛。
“唔。。。幸村？”
“没错，是我，你那不得不给部员擦屁股而背了你一路的可怜部长。”
“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跟你说，最近太累了我状态不太好，可能撑不下来太激烈的比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不用我觉得，事实就是很没用。”幸村没好气地说。
“哦，这样啊。。。”
不知道不二是还没睡醒，还是真的被幸村的话打击到了，他一点也没因为被幸村那样说而情绪激动，倒像是安安静静地承认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幸村想了想打岔道：“咳，你的包我放学校没拿回来。其他人要么不顺路，要么有急事，我带不了那么多东西。”
“你明天可能要早到一会补作业了。”
幸村想，不论不二说点什么，或者不满地和他争执几句，他就不会这样内心不安了。
被幸村当作“东西”带在身上的不二低声说：“还是很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把我丢下。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
“呃，其实也没什么。”幸村有点过意不去了，不二这样轻声细语的样子看上去十分脆弱，他觉得不二说得有点太夸张了。
‘什么丢下啊？作为部长怎么能丢下自己的部员呢？这家伙怎么看上去很没安全感的样子？’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不二示意幸村在这把他放下就行了。幸村小心地往下蹲了蹲，不二从他背上跳下来，晃了晃脑袋站稳了身子。
“都这么晚了，留下来吃个晚饭吧？”不二说着，走到门边按响了门铃。
“不了，家里的人都等着我回去呢。不吃妈妈做的饭的话，她可是会伤心的。”幸村客套地推辞着。
“那好吧，改天再请你吃饭。”经常用同样的理由推辞他人邀请的不二会心一笑，“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以后不会再耽误网球部的训练了，请你放心。”
“希望如此吧。”幸村挥手跟不二道别。
第二天早训时不二的状态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睡眠充足了，他在体力这项数值上有了明显提升。幸村感到很欣慰，像看到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终于开始刻苦用功了一样欣慰。
十分欣慰的幸村在他偶然发现的天台秘密花园里度过又一天美好的午休后，心满意足地从楼梯上下来，准备去下节课上课的教室做准备。就在路过琴房的时候，他听见一阵阵钢琴的声音从没有关严的门缝里飘了出来。
虽然琴声很动听，可以听出弹奏的人具有相当的表现力，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幸村专门停下脚步想要看一眼里面的是谁。真正使幸村产生这个想法的原因，是这首被演奏的曲子，是他最喜欢的勃拉姆斯第四交响曲，他很想知道对方是谁，是不是也和他有着一样的喜好。
想到这，幸村弯下腰，顺着门缝的空隙朝坐在钢琴后的身影看去。那人一头柔顺的棕色头发，不正是不二周助吗？
幸村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自己喜欢的东西能被别人认同当然是好的，但他对不二的印象好坏参半，又没那么大的热情和对方谈论他的爱好。
纠结了一会，幸村还是在曲子的最后一个音落下后轻轻敲了敲门。
“幸村？”不二显然没想到幸村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嗯，我刚刚听到你在弹勃拉姆斯的第四交响曲，弹得很不错。”幸村礼貌性地赞扬道。
“你也喜欢勃拉姆斯的第四交响曲吗？”不二兴奋地拉着幸村地手往琴房里走，“这部分的曲子实在太精妙了。”
幸村被不二摁在一个不二新搬来的凳子上，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听不二滔滔不绝地讲着他对这首曲子的看法。
‘嗯，他说他也喜欢勃拉姆斯第四交响曲，这很好。’幸村想了想，‘可他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么多呢？而我又为什么非要鬼迷心窍地来敲门。’
不二看似在认真地讲解乐曲，实际心思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天，感谢琴房墙上挂着的勃拉姆斯画像，不然我就不会忍不住非要弹一弹他的交响曲。幸好我只要一开始弹奏就必须整篇弹完，不然可能就要错过路过的幸村了。’不二第一次有些庆幸自己有点轻微强迫倾向。
幸村表示这是他最喜欢的曲子，可惜他并不会乐器。不二于是很慷慨地说：“那我以后可以经常弹给你听。也可以教你弹。”
幸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我以为音乐是要一个人独自欣赏的呢。”
“是吗？我还以为音乐是要和人一起分享的呢。”不二笑眯眯地说：“比乐曲本身更重要的还是一起听音乐的人啊。”
“你在家也是和家人一起听音乐的吗？”
“如果他们也恰好想听的话。我有一台老式留声机和一些黑胶唱片，和大家一起听才更有乐趣嘛。”
“那个。。。”黑胶唱片的诱惑力的确有点大，“勃拉姆斯第四交响曲的唱片也有吗？”
“当然。今晚幸村要不要来我家听听看？”不二眨眨眼问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幸村最终还是拿不二没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