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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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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上零星闪烁。
曹操逃到了中牟县，城门紧闭，他四下看了一下，不敢在这里待太久，想绕过此城。
一个眼利的守城军士喊道：“站住！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曹操转身双手抱拳：“这位军士，我是过往的客商，路上遇到强盗，货物都被抢了。”
军士面露疑惑，因为对方身长七尺，威风凛凛，看起来完全没有客商的样子，他横着戟：“跟我走一趟！”
曹操无奈只能跟着他走。
军士带他入城见县令，中牟县县令此时正在家里休息。
“县令，我们抓到一个在城外鬼鬼祟祟的人。”
中牟县县令披着衣服出来，咋一看眼前此人非常眼熟：“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曹操胡诌了个名字：“我是路过的客商，复姓皇甫。因为路上遇到了盗贼，货物都被抢走了。”
县令露出了一个笑，叫军士退下，自己亲自审：“我在洛阳见过你，你不姓皇甫。”
曹操眼神露出了警惕。
“你姓曹，名操，字孟德。丞相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刺杀呢？”
他听后背后一凉：“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想拿我去洛阳领赏，就抓吧，今日我曹操栽在你手里，也怨不得别人。”
“你确实是自作自受。”
“非也！我的想法是你这种人无法晓得的，我曹家世代是大汉的官吏，世代受大汉的俸禄，能为大汉尽一份力哪怕抛头颅丢性命亦无怨无悔！”
“你打算离开洛阳去做什么？”
“回谯郡招兵买马，讨伐董卓！”
县令拍掌三下，嘴里称道：“好！好啊！孟德先生或许是我汉室倾颓之际唯一的救星。”他解开曹操身上的绳子，“在下陈宫，字公台，十分敬佩阁下，愿意跟着您一同起事！”
陈宫收拾了包袱和盘缠连夜跟着曹操离开中牟县。
*
“公台，此间有一人名为吕伯奢，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我们今日去他家借宿一晚。”曹操指着不远处山脚的宅院。
“那就去吧。”
曹操敲开了吕伯奢家的门。
吕伯奢一见曹操站在门口：“进来进来！”随后，他赶紧四下细看，确定没有尾巴跟来，才关上门。
“孟德，洛阳那边到处是抓你的文书，你打算去哪儿？”
“回谯郡。”
“这位是？”
“在下陈宫。”陈宫自我介绍。
“哦，公台先生可是县令，竟也跟着孟德来了？”
“汉室倾颓，天下将乱，我自然是则明主而侍。”
“孟德，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招兵买马，讨伐董卓。伯奢，你要不跟我一起？”
“不不不，我还有妻子儿女，不想参与这种事。你们先在此地休息，我去给你们做点饭菜。”
曹操和陈宫就暂时住在了吕伯奢家。曹操从洛阳奔跑逃命，一路上不敢闭眼踏实睡过一觉。
两人各自打了一桶热水，洗了个热水澡。正享受着放松时，他隔着窗户听到了吕伯奢和另一个男子的对话。
“用绳子绑着，杀了！”
他眼皮跳了一下，难道吕伯奢他要出卖我吗？他敲敲屏风，屏风那边是陈宫：“你听到了吗？他们或许是打算杀我们。”
“吕伯奢靠得住吗？”
“不知道，我没怎么见过他，也不太了解品行如何。”
“糟了！人性本贪，他们极有可能会杀了你去领赏。”
两人赶紧披了衣裳提刀出去，把吕伯奢一家八口人都杀了，走到厨房，他们看到地面绑着一只猪。
陈宫的手抖了一下，他立即将手中的刀扔掉：“孟德，我们杀错了！”
“吕伯奢呢？”曹操正思考着，听到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第一反应是擦干刀上的血，出门。
吕伯奢迎面走来，笑脸盈盈，右手拿着一坛酒：“孟德，你要去哪儿？我去买了坛上好的杜康，刚刚吩咐他们给你杀猪做饭了。”
“伯奢，我出来走走。”他笑着说，藏在背后的刀突然刺入对方的胸口中。
吕伯奢瞪大了双眼：“孟德……孟德……你……”
陈宫追出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曹操，你这是干什么？为何要杀他？”
“既然我们已经杀了他全家，不如好事做到底，让他们一家都团圆了吧，不然他知道了，必定会为他家人报仇，纠缠起来更麻烦。”
陈宫听着他的话，手心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看着对方剑上的血一滴滴滴在地面上：我以为曹操是个好人，没想到竟然也是个滥杀无辜之人！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盯着曹操：曹操日后必定是个祸害，要不现在把他杀了？
曹操站在吕伯奢的尸体旁，回头风轻云淡地看着陈宫，目光时时刻刻落在陈宫右手的剑上：“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公台，你怎么了？”
哐当——
陈宫将手中的剑丢到一边：“孟德，我们赶紧上路吧，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会引来官兵的。”他打算先应付一段时间，之后趁曹操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再悄悄离开。
*
刘协以为曹操能杀了董卓，于是安安心心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起迟了，早朝时间没有出现在朝堂上。
董卓气冲冲地跑来寝宫，一脚踹开刘协大殿的朱门，将刘协从榻上拖下来，举起手中的马鞭便抽，一边打还一边骂骂咧咧。
“我让你当皇帝不是让你在这儿像废物一样！”
啪啪啪，鞭子几乎是鞭鞭到肉，他本来就养尊处优，皮肤嫩得很，如今被人一顿乱抽，心里甚是委屈，却死咬着没有叫出声，也没有哭。
打累了，董卓踹了他一脚：“陛下，不是我没有警告你，我董卓一向不养废物，你要是不听话，没有价值，我随时可以废了你。听明白了吗？”
“朕明白。”
“其实你这个皇帝也不难当，每天上朝你准时去听着，我叫你下什么诏你就下什么诏，晓得了吗？”
“朕明白。”董卓大摇大摆地离开寝殿。
卢晋这才敢走进来，看到皇上被打得满是伤，心疼得不得了：“陛下，要不要我叫太医？”
“不用，你去太医署拿点药就好。”刘协确实也不想让自己这么狼狈的事被人知道。
“不用去太医署了，我有些伤药。”卢晋从榻下拖出一个箱子，他在刘协寝殿里藏了些东西。
“你什么时候藏的？我怎么不知道？”刘协有些诧异，他一边脱上衣一边看着卢晋打开箱子。
“陛下，我不敢告诉你，怕你骂我。我平时就是攒些金贵的药和首饰，以后有机会出宫了就偷偷带走。”卢晋笑嘻嘻地说，还颇为得意地让刘协看他的私人宝箱，里面有五六个金手镯。
“孟德怎么样了？”
卢晋帮他给背上的伤上药：“我听说他昨晚连夜逃回谯郡了。陛下，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
“他托我转告陛下，他准备去拉一支军队讨伐董卓，叫陛下放心，他答应的事已经做了，但没有成功，今后的路陛下自己要小心，切勿轻举妄动。”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今早他托人来转告我啊。”
“朕知道了。”刘协拿起一卷竹简，看了两行，兴味索然。
*
初平三年的立春，新年刚过，大雪纷飞，北方大地一片苍茫，寒风凛凛，万物俱寂。
刘协披着白色狐裘站在殿前，一树猩红的腊梅在雪中格外扎眼。
“陛下，丞相悄悄来信了。”卢晋揣着书信走到他身边。
“快！”
卢晋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监视之后，才从袖中拿出来。
刘协拆开信封，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陛下，讨董将至！嘴角旋即露出一抹笑意，立即揉成一团，匆匆走回大殿。
殿中的暖炉正烧着，他将书信放到炉中烧了。
卢晋跟着走进来：“陛下为何如此开心？”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这是长安中流传的谶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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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太师！”一个传令官急匆匆跑进来。
董卓端起一个酒爵：“什么事？”
“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渤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和武将军曹操组成关东军来讨伐您了！”
“什么？！”董卓站起来，将手里拿着的酒爵摔在地上。
“传我命令，叫三军准备，立刻迁往长安。”
“是。”
*
大殿中，刘协一听要迁都，就知道是勤王讨董的军队来了，董卓怕了！
他不想迁，但是他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朝中的一切事务都是董卓说了算。
“卢晋，这段时间你去宫外多探听探听前方战况。”
“为何？难不成陛下您想反杀董卓？这万万不可，您现在也不过十岁。”
“朕知道，朕不是要跟董卓对抗，朕是想第一时间知道战况。”
“陛下，有些事情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别婆婆妈妈的。”
“当今之世，尊您为汉天子的真的不多了，袁绍、袁术他们未必不是下一个董卓。”
刘协攥紧了拳头：“就算是下一董卓又怎么样？朕不会永远都是小孩，朕一定有办法制衡他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