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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吓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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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钺和时景迁很快就到达了天闻酒店门口,但是,周围的车位都停满了车辆,他熟悉车牌的车更是不少,隐隐还看到有新闻车在不远处停着。
“哗,这阵仗有点太夸张了吧!”白子钺好不容易把车停好,二人先后下了车,刚走到酒店门口,就被站在警戒线外的工作人员拦住了。
“里面正在办案,今晚不营业,如有住宿需要,请去别家酒店。”
“我就是来办案的。”白子钺从口袋里拿出证件。
工作人员接过证件,仔细核对了一下人和证,然后又交给旁边的同事,让他在机器上过了一下,确认了白子钺和时景迁的身份无误后,把警戒线抬高,让他二人进了酒店。
二人刚进了大厅,就有人迎了上来。
“白主任你们可来了,跟我一起上去吧!”来接他们的人是市局信息科的小李,白子钺曾经因为一个案子,跟他打过交道,彼此还算熟人。
“小李,什么人死了?搞这么大的阵仗,市局里的那三个重点部门不会是都来了吧?”白子钺跟小李小声打听。
“张岳松死了。”三人进了电梯,小李与白子钺并肩站在一起,他按了一下23楼,电梯门缓缓关上。
“谁?”白子钺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位神仙人物。
“嗯?他不是还在逃中吗?”时景迁倒是反应快,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刚才听到的广播,立马发出了疑问。
“他谁啊?”白子钺回头看了时景迁一眼,还是一脸的疑惑,眉头微蹙着,“你认识?”
“最近破获的网贷诈骗集团的主要头目,刚才广播里有讲。”时景迁道。
“哦,我没注意听,专心开车呢!”白子钺小声回了他一句。
“是在逃没错,不过还没来得及出辰溪市,好像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这不,一耽搁,人就给耽搁没了。”小李耸了耸肩,率先出了电梯,转过一个拐角,远远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走廊上,正在低声讨论的众人。
白子钺微微眯眼,认出几个熟人,重案组,信息科,经侦科,几个队长都在,还有几个没见过的,但看那气势,不是局里的,也是重要人物。
“老白,你可算来了。”重案组的钟队正跟人说着话,一个转头,一眼看到了白子钺,冲他招了招手,“快来,快来,这是你的专业强项,你赶紧给看看,这屋里有没有什么你们感兴趣的东西。”
白子钺点了点头,也顾不上寒暄了,接过鞋套穿上,跟着钟队一起进了客房。
普通的五星级酒店豪华大床房,一室一厅的格局,客厅的长沙发上,随意地扔了一件长袖黑色连帽卫衣,桌子上放着三个只吃了几口的餐盘,筷子有一根在餐盘旁,有一根掉在了地上,旁边有一个被打翻了果汁的玻璃杯。
白子钺大致看了一下客厅,转身看向站在他身旁的时景迁,压低了声音:“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没?”
“嗯,等会儿看完了卧室再说。”时景迁点了点头,抬了抬下巴,让他赶紧跟上钟队,三人一起进了卧室。
卧室里就一张大床,摆放在床头两侧的床头柜,一个大衣柜,再没有其余的家具,死者张岳松,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床的正中央,脸上表情呈惊恐状,一双眼珠子瞪得仿佛随时能蹦出来,嘴微微张着,双手握拳,身体僵直。
“这有点像是被吓死的啊?”白子钺看了眼站在床的那头,正在认真观察尸体,并做记录的法医。
“有一定的可能,具体要确定真正的死因,还是得回局里解剖了才能知道。”法医小哥也不敢轻易下定论,他探身上前,带着手套的手掰了一下死者的下巴,“嗯?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说着就拿镊子伸进死者口腔内,将塞在里面的东西夹了出来。
“一块玉佩?”白子钺看着镊子夹着的红绳下挂着的玉佩,带上手套,接过玉佩,摊在手心里。
那是块羊脂白玉的锁型玉佩,上面还刻了字,一面刻着“岁岁平安”,一面刻着“玉洁松贞”。
“有点奇怪。”时景迁借着白子钺的手,看着那块玉佩,眉头微蹙。
“奇怪?什么奇怪?哪里奇怪?”钟队也凑上前打量了一下那块玉佩,就是很普通的款式,,做工也并没有很精细,就是那种随便一个街边的玉石店都能做得出来的东西,怎么就奇怪了?”
“的确是奇怪。”白子钺点了点头,“一般与死人接触过的东西,不管时间长短,都会带有一丝丝的死气,但是,这块玉,并无死气,干干净净的,就好像,好像,”白子钺一时找不到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自己心里的怪异感。
“就好像这块玉是从活人的口中取出的。”时景迁接了他的话。
“对的,就好像,我们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死。”白子钺眉头紧蹙地看着床上的尸体。
“那不能够啊!我们仪器都上了,确认过他的确是死得透透的了。”法医在一旁说道。
“我知道他死透了。”白子钺颔首,“因为,他的身体里,魂魄已经没有了,而我们的捕魂器,也并未捕抓到他的魂魄。”
“什么?”钟队大惊,“你们的捕魂器没抓到他的魂?”
“是的。”白子钺点了点头,“你以为我那么快过来,真是你们通知的啊!是我们捕魂器发出的警报,我们发现这里有魂魄失踪,才赶紧过来处理的。”
“那这个案子要怎么定性啊?归你们管,归我们管啊?”钟队脸色有些不好了,这可是个大案,年底绩效考核的时候,可是很重要的一项政绩。
“老规矩,尸体和人,归你们管,追捕魂魄,我们自己负责,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越界。”白子钺笑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玉佩,“不过,这个东西我想带走,你们要取样的话,那动作就快点,弄好了给我。”
“行。”钟队神色立马放松了下来,冲法医使了个眼色,法医接过玉佩,赶紧做取样工作。
白子钺跟钟队走到窗边,边等着法医取样,边说着话,时景迁则一人去了浴室。
浴室里也有一名法医在取样,他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时景迁一眼,就又低头去干活。
时景迁站在浴室门口,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整间浴室,随后转眼看向那名法医,只见他拿着镊子,从排水口处夹起了一块大约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灰色物体,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透明的证物袋中。
“我能看一下吗?”时景迁开口问道。
法医抬手,将证物袋递给他,“小心点,好像是什么东西的残余灰烬,很脆弱,手重一点都会碎掉。”
“嗯。”时景迁接过证物袋,轻轻抬起手,对着浴室的灯光观察,随后,双目微微眯起,他将袋子放到鼻尖处,隔着袋子轻轻地嗅了嗅,是香烛纸钱的特殊味道,很微弱,但是,还是能闻得出来。
“是有什么特殊味道吗?”
“没有。这隔着袋子呢,我哪闻得到。”时景迁笑了一下,将袋子还给了他,然后,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靠近刚才取那个残余灰烬的排水口的正上方,有一点很轻微的,眼神不好,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有被烟燎过的痕迹。
“时队长,好了吗?”白子钺在外面唤了时景迁一声。
“来了。”时景迁转身离开了浴室。
“钟队,那我们随时保持联系,我们就先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魂魄的线索。”白子钺带着手套,跟钟队握了一下手,就与时景迁一起出了房间。
“白主任,都看完了?”信息科的李队迎了上来。
“嗯,都看过一遍了,先等你们的尸检报告出来吧!”白子钺点头。
“那行,保持联系。”李队也不多问,冲他点了一下头,就又转身去跟别的同事说事了。
“我们是回去,还是在这附近转转?”时景迁跟着白子钺一起进了电梯,靠着电梯厢的一侧,随口一问。
“附近转转吧!”白子钺提起手上的证物袋,细细地打量着那块玉佩,“你刚在浴室有什么发现吗?”
“有香烛味,天花板上有烟燎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在厕所里烧了东西。”时景迁接过白子钺递过来的证物袋,随手放进了口袋里。
“香烛味?”白子钺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一个诈骗集团的头目,临死前,在浴室里烧香烛纸钱,求神拜佛,有点离谱吧?”
“也不一定是死者烧的,有可能是凶手呢!”时景迁出了电梯,低声说道。
“凶手?你这就确定是他杀了?”白子钺好笑地睨了时景迁一眼。
“我不信你对那个房间没感觉。”时景迁冲白子钺挑了挑眉。
“是没感觉啊!”白子钺耸了耸肩,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呵呵。”时景迁冷笑了一声,“骗我是没用的,我都看见你捏印了。”
“哎呀,被发现了呀。”白子钺轻笑了一声,“你发现没,那个客厅里,完全没有张岳松的气息,只有后面进去的警员们的生气,而卧室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张岳松最后的气息,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的确。”时景迁同意地点了点头,“那扇门就好像一个分界线,一边有活人气息,一边真空,这个案子,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