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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锁玉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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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板年轻的时候,曾去云省学过一段时间的玉雕手艺,但因其实在是没那个天赋,最后只能打道回府,回到家里的老店,边帮父亲看店,边自己无聊的时候,雕一下小玩意放在店里卖来玩儿。
那天,是一个大晴天,蔡父跟老友约了出去钓鱼,让蔡老板自己在家看店。
蔡老板前段时间得了块原石,三天前开了出来,是成色一般的羊脂白玉,就是太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雕什么,正坐在柜台后头翻书呢,突然,门上的玲儿响了,蔡老板抬头,就见一家三口相携走了进来。
“老板,你这有卖玉锁吗?”男人靠在柜台前,边低头看着柜里的摆件,边开口问道。
“有的。你想要什么样式的?”蔡老板点了点头。
“那个,能给我们在上头刻字吗?”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低声问了一句。
“哟,想定制啊!”蔡老板愣了一下,“那你们可来错地儿了啊!我家这是古玩店,卖的都是老物件。”
“啊?”女人一脸失望地看向男人,“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去城东那的玉石街买吧!反正,应该都差不多的。”
男人看着妻儿,面上有些犹豫,他刚拿了一笔巨款,就想给儿子买块好点的玉佩,他听工友说了,古玩街这的老玉好,比玉石街那的新玉更有灵性,更能保佑人,所以,他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要去玉石街给儿子买玉。
“要不这样,我手里刚开了块玉,还没雕呢!虽然是新的,但贵在能定制,你们想在上头刻啥字儿都成。怎么样,要不要买?我可跟你实话说啊!我们这条街,你就是从街头走到街尾,可都找不着一块能定制的老玉。那老玉,可都宝贝着呢!”蔡老板见那夫妻二人面有难色,又看了看那孩子,心里一软,想着干脆把那块羊脂玉给他们得了。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还是有些犹豫。
“你们等我一下。”蔡老板从柜台后出来,跑到后面自己的工作间里,把那块原石拿了过来,“你们看看,成色还是可以的,你们要是要,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就要你们个加工费,不过,提前说一下,这是我自己个儿雕,手艺没外面的那些手艺师父好,但我这贵在便宜啊!”蔡老板在极力推销着自己的玉。
小男孩看着蔡老板手里的石头,有些好奇地走上前,伸手想要拿那块石头来看,却被他的妈妈给拉住了,没给他靠近,怕给人弄坏了。
“喜欢吗?”蔡老板把石头捧到小男孩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好看。”小男孩看着那灰扑扑的石头中间的一点乳白,冲蔡老板笑道。
“既然小宝喜欢,那就它了。”男人最后还是做了决定,要了这块玉。
“好嘞。”蔡老板开心地直起腰,从柜台后拿出一本□□本,“既然要刻字,那咱先把定金交一下,行吧?”
“行。”男人点了点头,从随身带着的手包里拿出一叠现金,“你数数。”
蔡老板接过钱,点了三遍,确认数后,写了张□□给男人,“想刻什么字?”
“一面刻岁岁平安,一面刻玉洁松贞。”女人接过蔡老板递过来的本子,在上面写下那八个字,漂亮的簪花小楷,让蔡老板眼前一亮。
“太太这个字漂亮啊!”蔡老板赞美了一句,随后,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点子,“太太,这刻在玉上的字,就用您这个字,你看如何?您这字可比别人的字漂亮多了。”
“可以吗?”女人愣了一下。
“可以的,我拓在玉上,按着字形刻就行。”蔡老板点了点头。
“行行行,就用我老婆的字。”男人甚是欣喜的点了点头。
三人又就玉锁的样式再三商量了一下,最后确定了最终的样式,并约定半个月后来取玉锁,那一家三口就离店了。
蔡老板接了这一单后,立马投入了制作当中,蔡父见他这么认真,就也没再出门,他自己来看店,让蔡老板能专心在工作间里捣鼓他的玉锁。
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蔡老板终于把打磨得圆润光亮的玉锁做好了。
在约定来取玉锁的那天,蔡老板和蔡父整整等了一天,那一家人都没有来取玉锁。
“他们不会是忘了吧?”蔡父看了眼墙上的闹钟,还差十分钟就要到十二点,新的一天就要来了,但是人依然没来,“你这猪脑子,当时怎么就忘了让人留个电话下来。”蔡父瞪着蔡老板骂道。
“我那不是太高兴了嘛!“蔡老板心虚地低着头,当时就高兴着自己的玉能卖出去了,都忘了留一个买家的联系方式,“那我这不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给了定金忘了取货的。”
“有些人的记性就是这么不好的。”蔡父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咱家的店就开在这,他要是哪天想起来了,自会来取的,关门吧!”
就这样,那块玉锁一直就没有等来它的主人,被留在了店里十五年之久,直到一个星期前,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蔡老板的店里。
蔡老板当时正坐在躺椅上,摇着蒲扇听相声,门上的玲儿响了声,蔡老板也没起身搭理,任来人自己看。
“老板。”男人站在柜台前,冲着蔡老板喊了一声。
蔡老板慢悠悠地起身,抬眼看了那男人一眼,一身的高定,肚子凸得快赶上怀孕五个月的孕妇,手上带着名表,一脸的横肉,脸上带着笑,挤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老板,你还记得我吗?”
蔡老板听了这话,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他一眼,摇了摇头,“年纪大了,很多人都记不太清了。”
“玉锁,那个‘岁岁平安,玉洁松贞’的玉锁。”男人出声提醒。
“哎呀,老哥是你啊!”蔡老板根本就不需要想,立马就知道了眼前的男人是谁了,“老哥,十五年不见,你这变化,有点大啊!”
“见笑了,见笑了。”男人眉目间带着得色,“我那时候订的玉佩,可有人来取过?”
“没呢!你现在要取吗?我去柜里给你取来。”蔡老板说着就要去后头给他拿玉锁。
“不急不急,既然这么多年都没取,那就先在你这再放个几天,等过两天,我带我儿子过来,让他亲自来迎他自己的玉锁。”男人听到玉锁还在,眼下黯然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隐隐带着得色的表情。
“也成!反正我这店就在这,你想什么时候来取都成,就是别再忘了。”蔡老板点了点头。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那个男人就离开了。
直到今天早晨,玉锁莫名其妙的丢了,那男人都没有再出现了。
“两位,你们说,这玉锁是在命案现场发现的,我能不能多一句嘴问问,是谁死了?”其实,蔡老板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还不敢确定,故而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白子钺他们问道。
“死者是最近才破获的网贷诈骗集团的主要头目,名叫张岳松。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白子钺拿出手机,把张岳松生前的一张截图给蔡老板看了看。
“是他。”蔡老板看着照片里的人,彻底证实了玉锁的主人,“没想到,他竟然是搞网贷诈骗的。”不由叹息了一声。
“行,先就这样吧!蔡老板,你最近就先暂时不要离开辰溪了,我们随时保持联络。”时景迁站起身,将手机收进口袋里。
“好的好的。”蔡老板赶紧起身送客。
“好了,就送到这吧!”白子钺微笑着拍了拍蔡老板的肩,与时景迁一起离开了古玩街。
“你刚给他下了口禁?”渐渐远离了古玩街,时景迁侧头看了眼白子钺。
“嗯,防止他出去乱说。”白子钺点了点头,“要不然你当我傻啊!开口直接就说,那玉锁是命案现场的重要证物。”
时景迁轻笑一声,没有说话,陪着他往停车的方向慢慢走着。
“这个案子,我怎么感觉越来越迷了。”白子钺低头给钟队发了条微信,告诉他,关于玉锁的一些事情,钟队回了个“收到”后,白子钺把手机收好,抬头看着前方,眉头紧蹙。
“可能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线头,等找到了线头,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别太过忧虑。”时景迁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发。
“也许吧!”这次,白子钺倒是没打掉时景迁的手,任他将他的头发揉了个乱。
二人回到车里,也没再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帮扶中心。
在路上,白子钺让时景迁拿自己的手机给陈北兮和吴砚耕点夜宵,时景迁没拿,直接用自己的手机点了,等他们到的时候,胖子家的烤串正好也到了。
“老大,谢啦!”陈北兮举着烤串冲白子钺摇了摇。
“不用谢我,是时队给你们点的。要谢,谢他去。”白子钺瘫坐在陈北兮的身边,看着电脑屏幕,“怎么样,各街道的实时反馈还是一点消息没有?”
“嗯。自他从人民路消失后,就一直没有踪迹显露了。”陈北兮吃完一串牛肉,又拿起一串鸭肠,吃得津津有味。
白子钺叹了口气,“行吧!你和小研吃完了,就去后面休息,上半夜由我和时队值夜,下半夜叫你俩。”
“好嘞。”陈北兮边开心地吃着烤串,边应了一声。
“主任,其实,我可以不用休息的。”吴砚耕弱弱地举起手发言。
“没事,今天就先不让你值全夜,你先适应一下我们的工作节奏,以后你要想值全夜,有的是时间。”白子钺浅笑着拍了拍吴砚耕的肩,起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时景迁跟在他身后进来,也不客气,直接躺在屋里唯一的一张长沙发上,长腿搭在另一侧的扶手上,手里拿着平板,安静地看着地图。
白子钺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他,把视线全然放在了电脑上,跟钟队他们了解关于这次网贷诈骗案的更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