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
而在医务室一边，明思敏紧紧抓住钟啸的手的那一刻，钟啸冷着声音说：“放开。”明思敏不放，钟啸挣脱开来，说：“别以为你是因为许静文生的病，我就会满足你任何无礼的要求。”明思敏又开始抽噎，医生在给她做检查，钟啸担忧着教室里声称自己头疼的许静文，本想等医生检查后确认情况再回去，但脑中全都是许静文红着眼问他：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她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回荡。他突然明白，自己怕是做错了，无论她和胡嘉洲那天晚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他再怎么生气吃醋，他都该相信她的。是他被嫉妒蒙蔽了理智，是他的错。他猛地冲出医务室，跑向班级的方向。他想回去道歉，想带着头疼的她去看医生，回到教室却发现自己扑了空。许静文和胡嘉洲都不在，悄声询问了前桌的同学，得知胡嘉洲搀着许静文去看病了，他的脑子“轰”的一声，意识到自己错的太彻底，趁着讲台上老师转过身写板书的功夫一溜烟从后门跑出了教室。钟啸人生第一次逃课，他奔跑在校园里，四处寻找许静文的踪迹，却不见踪影。他从未如此慌张过，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流逝了，他实在跑不动了，站在操场上，呆呆地望着天空。而此时有很小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我靠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个女生在这哭的像个疯子，这怎么又来了一个疯完了又傻掉的…”他循着声音的源头快步走过去，焦急地打探着两个人的下落，“那个个子高的男生抱着女生跑去校门的方向了，估计是出校了。”他无力地垂着手，低下头，缓缓蹲下，内心生出苍凉与绝望，想自己这次是真的错到离谱。
整个下午他都在担忧中度过，胡嘉洲和许静文始终没有回来，班主任老师也没有出现，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放学后他孤零零一人走回家，走在他们一起放学走了几年的路上，萦绕着的全都是两个人谈天说地笑着闹着的好时光。回到家，他用座机拨打着许静文家的座机号码，无人接听。又拨打了胡嘉洲的手机和班主任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他呆呆地坐在家里，一直坐到深夜，又枯坐到天明。第二天，他早早来到学校，等了许久，快到上课时间，胡嘉洲才从前门跑进来，而许静文还是没有踪影。他从凳子上弹起来，到胡嘉洲身边问他：“许静文怎么样了。”收到的仅仅是一声冷笑。“求求你，快告诉我。”“高烧40度，近乎昏迷，医生说是出水痘。”胡嘉洲的声音像冰一样，“如果她昨天不是因为你大哭一场，本不至于惨到这般境地。钟啸，既然和她在一起，就应该好好珍惜她，但你没有，你霸占着她又让她为你伤心流泪，说句难听的，你真的不配。”钟啸的声音低沉下去，“都是我不好，告诉我，她在哪，我想去看看他。”“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奉劝你不要打扰她养病。我不会让你知道她在哪的。”放学后，钟啸试图跟着胡嘉洲去找许静文，却不想胡嘉洲跑的比兔子还快，钟啸跑不过他，等跑到大门口的时候只看见胡嘉洲跳上自己家的汽车，“嗖”地开走只留下一片尾气。钟啸甚至去敲过几次许静文家的门，却无人回应。到了后来他索性不再去打扰，只是像许静文消失的每一天一样多记着一份课堂笔记，只等着她回来审判他。他想无论这次她怎样生气，他都愿意去慢慢哄她，他愿意弥补自己的错误，以后再也不会不相信她，再也不会提分手，也不会提胡嘉洲更适合她的鬼话，她消失的这些日子他的灵魂仿佛脱水了一般，他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一天都受不了。
许静文消失了整整二十天，回来时，人瘦了一圈，原本圆润的鹅蛋脸剩下了尖下巴，脸上有零星的淡淡的痘痕，精神状态倒是很不错，她走进门时没有看他，他却狂喜，感觉自己整个人在慢慢醒过来，她被一些同学包围着关切地询问，她一一回复着她们的问题，又笑嘻嘻地说：“快恭喜我渡劫成功。”收获了一阵的恭喜恭喜，等她们散了，钟啸看到她低头看到了桌上自己记的那本笔记，但她翻了一页便没有再翻下去，而是把它递给了胡嘉洲。钟啸眼睁睁看着胡嘉洲拿着它走过来，对他说：“不需要你这个，我每天都给她带我记的一份。”他感觉自己掉到了冰窟窿里，在水面疯狂挣扎着，好不容易呼吸一口空气却又呛进去更多的水。他想过无数种许静文跟他生气的样子，却没想到她压根儿就无视了他。每一个课间他都试图去找她说话，跟她道歉，她却只是视他如空气。这让他把想说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只好在胡嘉洲不欢迎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他走过来等她一起回家，却被胡嘉洲挡在他身前，“你想干什么？”胡嘉洲盯着他就像老鹰护雏一般。“我只想和她说说话。”“但她不想和你说。”她始终连个眼神都未施与他。“胡嘉洲，我们走吧。”她说。
他执着地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说说笑笑到校门口。她突然转过身：“我不想你跟着我了，所以我和你一次把话说清楚。”见胡嘉洲想要闪到一边去回避，她制止住他，“没什么不能让你听的，你稍等我一下，说完就走。”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钟啸，我在心里给过你三次机会。那天和明思敏撕的时候，我问你就这么不信我么，你宁愿相信明思敏的每一句鬼话也不肯相信我。下课你扶着她去医务室，我说我头疼，你觉得我在闹，选了她。我在医务室的窗口，看到她抓着你的手，我以为你会立刻挣脱，你也没有。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如果你说不喜欢我了或者你背叛了我，我们就分手。既然你选了她，背叛了我，那么我们之间便没有任何关系了。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她转身欲走向胡家的汽车，钟啸拉着她的袖子，“不，不要，我们不分手，你听我解释…”许静文猛地甩开他，转过身来，声调拔高，爆了粗口：“我他妈的已经和你结束了！我不想听！”胡嘉洲从旁边跨过来，轻抚她的后背，“你的病刚好，不宜动气，走，我们回家。”虚揽着她上了车，又回来对着呆呆站在原地丢了魂一样的钟啸说：“如果你还念着她的好，以后别缠着她了。”
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冬天，钟啸感觉自己的血液也被冻住了一般，他仿佛看到自己在这个寒冬慢慢枯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恍惚着进了屋，明明家里是有地暖的，他却感觉自己仿佛在冰窖里一般。他锁上房间的门，躺在床上，盖起被子，仍然觉得自己在浑身冰冷。爸妈叫他去吃晚饭他也不吃，只说自己困了想睡觉。却是在默默流泪。她这般决绝，是真的不要他了。她不要他了。她说的一直在一起只有八个月。他有错，犯了很大的错误，他不该不相信她，不该抛下她，不该乱吃醋仗着她喜欢他说要分手说胡嘉洲更适合她的话。但她怎么就能如此狠心，相识八年，就像甩一坨鼻涕一样把他甩掉了？他不信她就能割舍的如此干脆利落，他不信。但她决绝的态度让他有些望而却步。他又想起来之前她耐着性子来哄他的时候，他想他还是要再努力一下，去哄她，说不定她可能就是一时气话，气消了他们还会像从前一样。他流着眼泪想了一晚上，第二天顶着两个红肿的核桃眼到了学校。浑浑噩噩一白天，下午放学他又缠了上来。再一次被当成空气。而上了车的许静文，像和前面一天一样，瞬间收起自己快乐欢脱的表情，眼泪静静地留了下来。胡嘉洲问她：“你还喜欢他吗？”她不作声，胡嘉洲在心里叹了口气，“那你会答应他的求和吗？”她摇了摇头。钟啸一直纠缠到了期末，也浑浑噩噩到了期末。考完试，钟啸红着眼，恳求她：“求求你给我点时间，听我解释好吗。”他语无伦次地一边哭一边讲他和明思敏之间什么也没有，说着自己当时到底想了些什么，诉着自己对她的喜欢和思念，一遍一遍地道歉，许下一个又一个承诺，她只是斜倚着墙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目光非常平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试图寻找她的情绪波动，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说：“钟啸，我不相信你了。就算我可以相信，但我也不喜欢你了。”钟啸仿佛被打入了地狱，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许静文转身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前。教学楼门口等着的胡嘉洲看着许静文的状态不对，拉着她的胳膊上了车，让司机先下去回避一下，又一次见到了许静文决堤一般的眼泪。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胡嘉洲感觉自己的心揪成了一团，甚至有下去暴打钟啸一顿的冲动，后来她的哭声渐渐小了，渐渐她止住了哭声，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干脸，笑了笑说，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我决定不再继续喜欢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