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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被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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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
“我问你是谁?”
“……你们这些辽人,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哼……你就在这等死吧……”
劲风扬起满天的黄沙,毒辣的太阳炙烤着酷热的大地,蜥蜴蛇蝎此时也慑于自然的威力,惊恐的躲藏到岩石下方。
黑沉沉的夜色,大漠边陲,辽人大营。
昏暗寂静的囚牢外,耶律斜与隆绪都没有说话,只有那堆燃烧的火焰不时地发出噼叭的声音。
除此之外,
阴森的牢狱中,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个人睡的熟透了的鼻息声。
排风被人打晕,此刻正睡的甘甜,
看她复杂的表情,红彤彤的脸上,眼珠一转一转,好像在做梦。
也多亏了耶律大将军,让排风睡了两月来最安稳的觉,
肌肤晶莹,臻首斜靠,当真是南国水乡出的美人。
隆绪不禁惊了一下,叹息了一下,
转过头来。
耶律斜倚在门口,连续这把木棍投进几米外的火堆,竟是个个正中,
但此时却慢慢地说了一句:
“这个人该如何处置还请大王明示。”
隆绪心里一惊,
本是耶律斜把此人虏来,打算严加考问,
可此女子竟然嘴硬得很,任凭怎样拷打都不说出杨家的一点信息。
隆绪开始敬佩起她来了。
隆绪沉默了片刻,
淡淡道:“来人哪,用铁链锁住。”
回过头去,躺在水牢的排风,蓦然露出浅浅的笑,长而秀气的的睫毛偶尔微微颤动一下,
或许是梦中有什么开心的事吧,
或许也有一点点的悲伤,
只是,
现在的她,为什么还能睡得如此安稳,难道对她来说那个恶梦也是幸福的吗?
火光中,排风白里透着粉红的脸,还有上刑时排风熠熠闪动着不屈的大眼睛,
他的心中又泛起一阵阵隐痛。
隆绪轻轻转头,耶律斜还是无所谓的站着,
隆绪微微一怒,
朝着侍卫道:“让她住进大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以后不准对她再上刑。”
耶律斜显然并不意外,更没有转头正眼看看这个女子,
侍卫小心把排风抬出,再抬出门口的一瞬,耶律斜危险性的看了看排风,转身离去。
窗外,阳光明媚。
无数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印刻着狼的图腾。
排风挣开眼睛,眼睛被刺痛,
这是两个月来第一次看见阳光,
排风紧闭着疼痛的双眼,还未来得及转头,微微一挣,浑身便痛得不行,眉头紧锁。
“上帝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你怎么对得起我啊……”排风呻吟的喊着。
被抓第一天,辽人中的几个骠勇大汉就拿着鞭子很贱的走道排风身前威胁排风说出杨家的下一步计划。
可是,
身为一个爱看古代片的人来说,怎会不明白,当叛徒的下场是什么,
两边都得罪!
况且自己是真得没听明白元帅说的是啥,自己装一装英雄好汉或许还能保住小命!!!
一声轻微的躁动,进来一个人,
这是一个极其强壮的女子,穿着粗制的棉袄。
渐渐缓和的疼痛让排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排风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有着强壮身躯加古铜肤色的异族女人。
排风疑惑的看着周围,看着这个夫人帮自己换药。
“呜……呜……”
尴尬的气氛被排风打破,那女人厌恶的看了看排风,
“你有什么事吗?”妇人头也不抬,继续粗鲁的包扎,
“我们大王竟然要救你,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竟然要救一个宋人!”
排风被妇人抬着坐起,把一些绿了吧唧的膏药涂在伤口处,
排风见此人没有防备,一提气,刚想使力去气差一口,吐出血来。
夫人冷冷一笑,
“你受了内伤,还想要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夫人给排风包扎好后便端着药走出去。
排风放弃了挣扎,静静的躺在床上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
自己身在辽国,命悬一线,
现在只有让辽人知道自己还有价值才能保命,
排风回想这几天来审问自己的辽国士兵们,个个都是草包,只会使硬的,
感情他们觉得杨家人都是好汉,要是来软的,或许排风就把持不住了,
排风想着想着十分的得意,
“看来辽国人现在不想再从我身上找出什么军情了,那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排风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敌方想杀自己还好,但敌方却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决不是怜香惜玉,一定有鬼。
黑暗在无边的蔓延,
夜晚的大漠只有阴冷呼啸的声音。
排风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她听着外面士兵的步伐,不敢闭眼。
忽然,一堆整齐的步伐声在门口戛然而止,
有人的低语声,
排风起身,死死的盯着门口。
一点火光,突然在房间里亮起,
尽管那火把的光亮如此昏暗,搭载着一片漆黑中确实特别的醒目。
来人停下了脚步,点燃的火堆,整个屋子亮了起来。
“好了,杨排风,你终于不装病了”那人的目光在火光中轻轻闪烁,亦浅亦深,似蔑视,似讥笑,似严厉,似赞叹。
排风倒吸一口冷气,
站在前头的这个人长得并不吓人,甚至算是英俊,
真正吓倒排风的是他手上的佩刀。
此刀比普通长刀还要修长,以黄金为刀柄,配以龙头饰,而刀柄中部以鱼鳞相承,最神奇的是此刀泛着幽幽蓝光,寒气逼人。
这就是辽国镇国之宝,拥有者可号令三军,
以次推断,此人便是辽国大将军耶律斜。
排风一回神才发现,耶律斜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有道是输人不输阵,
这可不只是两个人的眼神战斗,各自都代表了自己的国家,
排风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很多,
义愤填膺之后排风霍然抬头,
面色如霜,冷冷的盯着耶律斜。
用一双冰冷、黑色的眼眸。
耶律斜微微一怔,
“你想死吗?”
排风被他一问,身子一震,似乎想了什么,冰冷的目光登时缓了下来,换上了平时的面色,微微一笑道:
“排风在宋营不过是侦察队的一名士卒,怎敢劳烦耶律将军亲自来探望,真是受宠若惊啊。”
耶律斜瞪眼道:“杨将军自谦了,
你能发现我军在树林的行动,
干掉了四个御前侍卫,
及时通知了宋军使他们可以及时应防偷袭,
还以欺诈之术使我大王对你心生怜悯,将军果然不只是池中鱼啊。”
排风一阵心虚,自己的计谋竟然被他看的八九不离十,脸色发白,只是默默地看着耶律斜。
“杨将军无需害怕,我不会杀你,你对我还有点用处”耶律斜轻蔑一笑,
“既然将军什么都不想说,那就好好的休息吧”耶律斜刚要转身离开。
排风仿佛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耶律将军要是想那我去威胁杨家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耶律斜顿了顿,转头看向排风。
“杨家的确忠肝义胆,
但是将军认为他们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烧火丫头以身犯险吗?”排风走到耶律斜身边,抬头看着他。
耶律斜想了一下,笑道
“杨排风,你太低估你的对手了,我和你一样了解杨家,我可以和你打赌,杨家人一定会来救你,
就算不是杨六郎,只要是杨家的一位少夫人,对我们也是相当的有用。”
排风的心猛然的抽了一下,狠狠地蹬了一眼耶律斜,
“你敢……
我家六少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很抱歉,我并不怕你家六少爷,
而且,
我会让宋军大败,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杨家军并不是战无不胜的。”
杨排风心里一动,缓缓的后退几步,
“你不怕我自尽吗?
那我要是告诉你,你身边的辽人中也有我们的探子,
只要我一死,
宋军马上就会知道,
这样你们不但不会抓到杨家的人,还会被宋军狠狠地打一顿
你还会这般胸有成竹吗?”排风从头上抽下发簪。
耶律斜眉头一紧,
夜光如水,
从帐篷的窗口照了进来,
洒在地上,如霜雪一般。
耶律斜看着排风,
排风握着发簪,直直的盯着他的敌人。
“在我看来,杨将军怕是还没有这个勇气吧!”耶律斜打破了沉寂,
走到火堆旁边,摆弄着烧得发红的木炭。
排风把发簪射向耶律斜,耶律斜身子微微向后一倾,躲开了。
排风叹了口气,坐到耶律斜对面。
“耶律将军也没打算杀我吧,看刚才耶律将军的架势,是不会让排风自杀的”排风瞪着耶律斜,
耶律斜仿佛无所谓的样子,
让排风很来气。
“我没有要拦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想清楚,这样死值不值,
看你先前在牢中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像杨家那般正义凛然的人,也不会是一个会为了宋朝轻易死的人,
你不是软泥,也绝对不是英雄。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是在杨家长大的?”耶律斜抬起头,默默地看着排风。
排风立刻就被这种眼神打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从心头泛起,
定了定神后,排风想到他刚才的话,一点点地感到心虚。
耶律斜奇怪的看着排风。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
耶律斜看着火堆,暖暖的火光洒在他的身上,
他仿佛深在想什么,
排风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确定他在神游后边大松了一口气,便肆无忌惮的观察其他来,
按排风的看法,他静默的表情像是一带着哀伤的在夜晚寻觅的波拿巴(排风的宝马),
想到这里,排风不禁微微一笑。
而他,暗暗地愁绪着却忘了在他身边,那一朵摄人心魄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