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叹·溯华》墨客残瑛

28、北境（4）

　　队伍渐渐深入，转眼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初晨的霞光唤醒睡梦的人，舒华渊掀开简易帐篷的帘子走出来，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又回到帐篷里，把另外几人叫醒。

　　“纤尘……纤尘，起来了。”舒华渊晃晃还在睡觉的人，叫纤尘起床是真的难，正在长身体的孩子睡得实在太沉了，不好叫醒。

　　“啊！！”尖叫声惊走一片飞鸟。

　　纤尘被吓得诈尸一般地直起身子，眼神还带着水花。

　　迷蒙的眼神看着舒华渊：“外面咋了？”

　　舒华渊转回头，道：“不知道，你先起来吧，我去看看。别再睡着了。”

　　“死人了……”北境随行队伍里唯一一个女人指着地上的东西，嘴里不停说着：“死人了……死人了……”

　　舒华渊最快来到这里，蹲下来查看，尸体还新鲜，穿的也是标志的黑纹银甲，脖间伤痕一剑毙命。

　　死因是挺明确的，但是谁干的呢？

　　“立马集合，清点人数。”队长喊道。

　　队伍很快集合。

　　“报数！”

　　“一！”“二！”“三！”“……”“十二！”

　　“应到十四人，实到十二人，报数完毕。”

　　“还有一个呢？”队长抱臂问道。

　　摇头。

　　一旁的舒华渊鼻子一吸，莫名嗅到一丝药味，寻着味道拨开草丛，他看到另一个人脸上发黑地躺在地上。

　　“找到了？”顾瑾望将手放在舒华渊肩上，“怎么回事？”

　　舒华渊摇摇头，这种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控制了。

　　将两具尸体摆在一起，萧成奕查看了一番说道：“第一个就是单纯的剑伤，看剑势走向不排除自杀可能，第二个死的比第一个时间长，是误食一种毒草导致的中毒死亡。两个都没救了。”

　　说着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传来一丝钝痛，摘下手上的手套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暴躁从心底传来：“我知道肯定有人觉得是谋杀，我也知道有人肯定对这件事感到愤怒，但是没用！现在你们最好都老实一点，不然后果自负！！”

　　看着突然暴躁的萧成奕，舒华渊有些苦恼的看着周围的植物，似乎感到有东西摸了摸自己的脸，舒华渊移了移眉间的紫水晶，紫水晶的屏蔽能力太强了，连灵体都看不见。

　　他看到自己面前有一团红色的光团。

　　他四下环顾了一番，大家都在整顿自己，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两具尸体身上。

　　小心翼翼地躲到一颗大树后面，扯下眉间的额饰。

　　面前是一个带着红色翅膀的小姑娘，看起来很小只，不过巴掌大，外表年纪也很小，感觉肉乎乎的。

　　“你好啊～你是树灵吗？”

　　小姑娘摇摇头，抬起手指了指树边的一朵发着红光，有着巨大花瓣的花朵。

　　“红色御灵花，原来是因为你啊。”舒华渊一手拖起飞的不是很稳的御灵花灵，另一手那食指揉了揉她的头。

　　御灵花也算是一种常见的灵药，在哪都有分布，普通的御灵花都是白色的，在他们化出灵体后会变色，进而可以影响接近他们的人的心情，比如红色使人愤怒，蓝色使人忧郁，绿色……使人感到背叛之类的。

　　“我……不是故意的。”细细的声音想起，小姑娘抬起脸，脑袋上的王冠暴露在舒华渊的眼皮子底下。

　　摸了摸花灵的小脸，舒华渊嘴角显出一个弧度，这可是御灵花王啊，是个大宝贝。

　　“我知道。”他轻声道。

　　“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花王踮起脚蹭了蹭舒华渊的脸，“那个……我能不能……跟你走？”

　　小丫头说话断断续续的，配着那娇娇小小的外表格外可爱。舒华渊什么都不想就是一句“可以。”

　　本来就想拐她走，现在正好得来全不费功夫。

　　舒华渊小心翼翼地收起花王的本体，将它放在储物空间中，毕竟这种灵体是不能离开自己本体太久的，然后让小花王坐在他的肩膀上。

　　拿起额饰想了想，他抬起手指在花王眉心按了一下，建立了一个精神连接，以便自己能看见她，然后才戴上额饰从树后走出来。

　　话说父亲的祭司府里还养着一只花王，是朵蓝色的，叫乔钥，灵体还是个男性，这俩凑一块，以后院里还热闹了。

　　晃了晃自己脑袋，反正烦的又不是他。

　　“你叫什么？”

　　“诺雅。”

　　“好名字。为什么想跟我走？”

　　“喜欢。”

　　舒华渊边走边在脑中和诺雅对着话，听到后面不免有点想笑。

　　“这么没有原则？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人好……不会。”诺雅坚定地说。

　　“我问你一个问题？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诺雅鼓起小脸，仔细思索一番：“有，他们出来了……然后……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拿着一把，蓝色的剑，捅了其中一个，然后把另一个人扔到，毒荆棘那里了。”

　　“好，谢谢诺雅了 ”舒华渊在脑中说道。

　　“不谢～”

　　该走了，顾瑾望让两个人送那两具尸体回去，然后余下的人继续前往封印处。

　　因为这档子事，耽误了不少时间，待到了封印处，天色已经有些昏黄了。

　　青珏先去看了一眼封印，其他人绕着凤凰火点燃的篝火围了两个圈。

　　“啊……”楚流觞发出诡异的声音，“好累啊。三殿下你为什么要带着他们，那队里有个女人就是个草包啊。”

　　“说了不是我想带的！”顾瑾望烦闷地说，“他们是我舅舅养出来的，然后我爹扔给我的，那个女的是我舅硬塞进来的，是他私生女，勉强算我表姐，没什么本事。”

　　“你舅不是一直对那什么有想法？”萧成奕烤着一块肉说，“当心下你自己的命。”

　　“不牢你费心，你家估计更危险。”

　　“在座的有几个是家里不危险的？”萧成奕眼睛一扫。

　　这几个，虽然不知道楚流觞清雁纤尘这三个是打哪来的，但是背景肯定不简单。

　　“我是师尊捡回来的，你们家乱就乱吧，别带上我。”清雁摊手说。

　　哦，打脸了。萧成奕看那块肉熟了，便拿起来咬了一口。

　　楚流觞戳了戳身边的老幺问：“这几天他们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纤尘打开手上的盒子：“问师兄吧，我不知道。”

　　盒子打开后递到舒华渊手里：“龙须酥。”

　　舒华渊拿起一块：“植物会影响他们的性情，等出去就正常了。”

　　“就这么简单？”楚流觞道，“那你，我，他，还有师尊是怎么回事？”

　　“体质，年龄，修为也会有影响，你看那边。”

　　另一边此时可谓是剑拔弩张，就因为一只兔子，两个互相吵的人让人心烦的很，队长暴喝一声：“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干嘛来了？坐下！”

　　天色又暗了几分，青珏提着一个灯回来了。

　　楚流觞狗腿地递上考好的干粮和肉，帮青珏收好灯，拍了拍沾了些灰尘的披风。

　　“这次裂的还好，但感觉像是人为的，没有什么线索，明天临渊你去把他封上，你们不用帮忙，这是他的考核。然后……你们今天没感觉自己不太对吗？”

　　“有吗？”白长冉抬起脸，她也是仙魔混血，其实没受影响，就是清雁怪怪的让她也有点沉默。

　　青珏扫视一圈，叹了口气：“都没意识到啊。”

　　隔天早上人都没醒的时候舒华渊就跟着青珏到了封印那儿，干脆利落地把那个就比锅大一点的口补上。

　　最后补上一点灵力，舒华渊转过身子，依稀看到一抹黑影闪过。

　　那什么玩意儿啊？

　　“就是那个人！！！”诺雅突然的一声嚎把舒华渊吓了一跳。

　　青珏似乎也看到了诺雅，揪着衣领提起小小的人。

　　“你……”青珏吐出一个音节。

　　诺雅双眼一亮：“是美玉仙子。”

　　青珏眼瞳一缩，他是碧玉化形，平日里这种灵体见得多了，接触也多，不少人也都惊讶于他是碧玉化身，但是面前这个……

　　脑子似乎不太正常。

　　舒华渊捂着脸把诺雅接过来，嘴角不停颤抖，美玉仙子……咳……师尊，我不想笑，我真的不想笑，我受过专业的训练，我不想笑我不想笑我不想笑……

　　黑影似乎又闪了过去，舒华渊停下抽搐的嘴角，感觉这气息极其熟悉，但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就是很熟悉，以前经常感受到的感觉。

　　青珏皱了皱眉，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再回到营地，大家已经开始准备早餐了，篝火上的汤正翻滚着，萧成奕打着哈欠和楚流觞一起收起帐篷，眼神突的瞥见白布上的一抹红色，不知是不是血迹，萧成奕蹲下将鼻尖凑过去，轻微的腥气明显是血液的味道，心下一惊，立马站起身来。

　　“顾瑾望，赶紧清点一下你舅舅的人！”

　　顾瑾望吩咐下去，走到萧成奕身旁：“又怎么了？”

　　“可能又死人了！”萧成奕站起来，扫视一圈，“但是尸体呢？”

　　“看上面……”缓慢带着冷意的声音幽幽响起。

　　萧成奕后背一阵发凉，转头看过去：“你有病？”

　　舒华渊抬手把萧成奕的头按下去：“去你的，”然后松开手指了指头上的树冠，“看上面。”

　　将头抬起，就看见周围的树冠里藏着人，一共五人，看起来似乎都没有什么损伤，但是可以确定已经失去生命体征，成了具冰凉的尸体。

　　几个人将尸体搬了下来，大部分人都面色凝重，同队的同伴更甚，身强体壮的男儿都是眼含热泪。

　　毕竟是与自己朝夕与共的同伴啊，若说昨日还只是强忍悲伤，坚持着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原则，那今日大约是情绪的失控了。

　　萧成奕将其中一具尸体的脑袋转了过来，在他的脖颈出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孔，还残留着血迹。

　　心里有了猜测，萧成奕扒开尸体上身的衣物。

　　上半身密密麻麻的蓝色斑点画出一个六芒星的图标，萧成奕抿了抿嘴唇，抬手震碎另外四人的衣衫，上面都是如出一辙的蓝色图标。

　　“这……这是什么？”周围有人问。

　　萧成奕冷着一张脸：“你无需知道，先赶路吧。”

　　那队里唯一的女子此时气急败坏地站出来：“凭什么！我们为什么无权知道他们的死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他们死了吗？他们是我们的队友！”

　　萧成奕还是冷着脸，听她继续说：“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永远都是目中无人，骄傲自大，故作神秘，薄情寡欲！在你们眼里，他们是不是就是贱命一条，还不如自家养的狗！！他们死了，你们甚至连眼泪都不会流下一滴！”

　　贵为天帝之子的萧成奕并没有说什么，像是默认一般地笑了起来：“你想知道这是什么是吗？”

　　“我告诉你，”他微笑着说，目光投向正巧站在女人身后的舒华渊，“这是祭司府的法术，六芒针。”

　　“并非薄情，而是已经知道无法挽回，悲伤，反而是最没有用的东西。”舒华渊眯起眼睛看着天上的朝阳，在太阳的照射下，似乎时间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也是只能隐藏，不能消除的东西，他在心中说到。

　　大家族的子嗣，从小都要学会对自我情绪的控制，以训练大局意识，隐藏自身弱点，对于舒华渊和萧成奕而言，这样的训练要更苛刻些。

　　祭司府的法术，无疑是直接宣判了这绝不是他们能去解决的事情。

　　女人的泪珠滚落下来，声音颤抖：“为什么？”

　　萧成奕有些疲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已经不敢去猜想了，在场的他所知的可能会这项法术的，只有舒华渊，只有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看似冰冷的干净少年，他想象不到舒华渊滥杀无辜的模样，也不敢想。

　　他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晚间。

　　照例支好帐篷，用过晚饭，萧成奕按住自己的额头坐在篝火旁。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真的很不对劲，心中一直烧着一团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名火，让他引以为傲的情绪控制力几近崩溃，但明明这件事应该感到的是悲伤，而不是愤怒。

　　他在气什么？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怒火是自何处而来。

　　太不对劲了。

　　“你还好吗？”一杯花茶被塞到手里，那人坐下来，“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啊。”

　　“这什么茶？”萧成奕冷静了一下问道。

　　“纤尘带的茉莉花茶。”舒华渊喝了一口，暖暖地茶水流入腹中，化为柔和温暖的灵力流过全身，舒服的眯起眼睛，看着逐渐璀璨的繁星。

　　“他倒是关爱你这跟小姑娘似的德行，”萧成奕损道，“别是看上你了。”

　　“他才多大？一点可能都不会有我告诉你！”说着装作要去抢萧成奕手中茶水的样子，“我觉得你不用喝了。”

　　“那我觉得不行，你都给我了还要回去，不是你的风格。”

　　“那你觉得我的风格是什么？”

　　“你自己认为呢？”

　　舒华渊无奈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少年人很容易陷入迷茫之中，他们不太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喜好究竟如何。

　　真的很迷茫啊。

　　“不知道算了。你对眼前这件事怎么看？”萧成奕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舒华渊对上萧成奕带着探究的眼神：“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萧成奕笑了笑：“去睡吧。我不想纠结这件事了。”

　　今晚是萧成奕守夜，舒华渊最后回看了他一眼，走到纤尘身边躺下。

　　“师兄看起起来不开心啊……”纤尘转过脸问道，“奕歌看起来火气也不小。”

　　“纤尘……若是有一天，我身上有了巨大的嫌疑，那你还会相信我是对的，相信我没有嫌疑吗？”舒华渊看着帐篷顶问道，今天的天目似乎有点不对劲，布条都挡不住，让他所见透过帐篷，万千星空皆入眼。

　　“我信。”纤尘开口，神色坚定，“我永远都信。”

　　“好，”舒华渊笑了，带着眼中的璀璨星空也越发闪亮，“时间不早了，再不睡，明天就又起不来了。”

　　帐篷内陷入寂静，帐篷外火苗跳动，萧成奕抱着无涯，半阖着双目，一同守夜的几个人拿着一副牌在打，打着打着就陷入安静。

　　不知是过了多久，一抹紫色的光影划过萧成奕对面打瞌睡的人，萧成奕握紧无涯，抬眼看向紫光出现的那个树冠。

　　玄衣银发的成年男人站在树枝上，同舒华渊有八分相似的脸上带着与其不同的温润笑意。

　　男人抬起手，紫影一闪，帐篷外便只剩下萧成奕一个活人。

　　男人翩然落下，朝萧成奕一礼：“殿下，许久不见了。”

　　萧成奕起身，眉头轻皱：“祭司怎会在此处？印象中，天宫的随行人员似乎没有您吧。”

　　“殿下圣明，只是我猜，殿下可能更在乎我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吧。”舒时棋风淡云轻地说。

　　“你倒是明白，”萧成奕冷哼一声，“那你告诉我，为何啊？若是天道的意思，那你就不必说了。”

　　舒时棋温柔地抚摸着手上的板戒：“还真不是天道的意思，是我自己的主意，殿下要不要猜一下为什么。”

　　萧成奕本来平息地怒火此时被舒时棋一下烧着：“为了你儿子？”

　　舒时棋俯下身：“是为了殿下。这一行人的目的虽说是为了顾公子，但是难保不会误伤殿下，您是天宫的储君，天宫要杜绝一切会危害殿下的存在。”

　　“你觉得我会信吗？这用你出马吗？而且还没有动手您就把他们杀了，这是滥杀无辜。你好歹是个祭司，怎么能这样？”萧成奕压着怒火斥责道。

　　“我很快就不是祭司了，而且这个行为，也是天道默认的。”年长的人收起笑容，走近几步说：“他们的主子参与了那件事，我不可能放过他们。”

　　萧成奕拔出剑吼道：“那你就杀了他们？！你的妻子被杀了，你就以无数家庭的破碎来弥补，他们……有的人，可能都没参与，你就这么让他们殉葬！若是阿渊，绝不可能同你一般！”

　　舒时棋有些讽刺地看着他：“你如何确定，他不是同我一般的人？”

　　萧成奕听他如此说，忍无可忍地将剑掷出去，舒时棋看着向自己而来的剑尖，没有丝毫退却。

　　反正自舒华渊的母亲身陨之后，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然而事实总是那么戏剧化。

　　白衣在一瞬间填满视野。

　　“师兄！”低声的呼唤伴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

　　舒华渊抿着唇，拔出无涯，捂住伤处，呼吸渐渐急促，他现在真是哪都疼，无涯穿的是他左肩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头也跟着疼，肩膀是不停息的剧痛，大脑是一阵阵的钝痛，眉心也跟被火烧了似的。

　　他有些踉跄地朝萧成奕走去，然后那右手一巴掌扇过去。

　　“姓萧的，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扇你！”他这么骂道，在非人的疼痛中还腾出空瞪了一眼自己父亲。

　　一个两个的，尽会给我找事，小的不省心大的也不靠谱。

　　那一剑扔出去之后萧成奕似乎不太正常，双目泛着红，乘着舒华渊不备就是双手化成龙爪扣住舒华渊肩膀，尖锐的指甲直接陷进肉里，舒华渊低哼一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萧成奕你给我等着，等出去你清醒了我锤死你。

　　大脑晕的要死但是能正常思考，眉心泛起一道紫光，周身突然灵力大胜，震开萧成奕，一抹光点没入萧成奕眉心。

　　身子软软地倒在纤尘怀里，纤尘显然是被吓到了，瞳孔不停颤动。

　　“前……前辈……”纤尘看着舒时棋走过来，小声吐出几个字。

　　舒时棋温和笑了一下，抬起手一把抹过纤尘眼前，自家崽子没有让这个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也要配合自家崽子，必须把记忆封上。

　　少年眼眸合上，头微微垂下，显然陷入了睡梦。

　　舒时棋这才把视线移到自己儿子身上，他抬手在舒华渊身上几个大穴拍了几下，之后稍加查看，确定了伤口绝不会致命之后，从自己的脖颈上取下一条银白色的项链，上面垂着一个小小的月亮。

　　他将那条项链系在舒华渊脖子上，在将用白色的衣袍遮住项链，将这个象征交于了自己的儿子。

　　从今天起，舒华渊就是最年轻的祭司。

　　谁也没有想到舒华渊觉醒的这么早，也幸好舒时棋在周围，不至于让舒华渊破镜破的太艰难，对于祭司来说，这种情况下受点伤反而更有利。

　　留了一封信在他的怀里。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可以不成为和我一样的人，”舒时棋抚摸着儿子的脸颊，“再见了，小渊儿。”

　　舒时棋眉间的朱砂印变得暗淡，归夜的交接已经完成，他已经不是祭司了。

　　那一天晚上，祭司的职责便到了舒华渊身上，也是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他也没有再见到过自己的父亲。

　　回忆伴着萧成奕隐瞒了大半的讲述结束，舒华渊摸了摸纤尘的脑袋，检查了一下记忆。

　　这孩子的记忆显然是完整，施术人的身死，显然也解除了纤尘的封锁。

　　至于萧成奕，那是个意外，因为他控制住自己的灵力，所以倒是让萧成奕的记忆被封了几百年。

　　“原来如此，”白长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说怎么一大早上你们三在外头瘫着，不过那位前辈到底是谁？居然会祭司府的法术。”

　　“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但是我肯定是对不起阿渊的。”其实记得很清，但是不能让你们知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舒华渊转移话题道，“你们还要在这坐着吗？”

　　“再坐就没时间玩了，晚间活动时间到了！”楚流觞率先起身，“走走走！连楼活动室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