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澈》润润西瓜

6、第六章

　　破败低矮的小屋里，一个衣衫烂陋、披头散发的女子缩在床上。
　　她呵呵笑着。
　　“娘，你没事吧！”莫澈冲过去，扑到她的怀里。她慢慢的低下头，看到怀里的小男孩，咯咯咯的笑起来，用手在他头上拍呀拍呀。
　　“娘，馒头”，莫澈满脸笑容的把馒头放到她的手里，却转过脸，偷偷哭了。
　　“澈，你吃、你吃……”澈母不停的把馒头往莫澈手里塞。即使她已经脑子不清，却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孩子。莫澈用袖子擦掉眼泪，回头笑道：“我已经吃过了。我好饱啊！你吃吧！”澈母这次放心的把馒头放到嘴里，可是这时候莫澈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响了起来。他连忙捂住肚子，学着猫叫“喵喵”，然后又道：“呀，哪里来的猫，没关系，你吃你的。”澈母听话乖乖的吃起来。燕庚看着这样极悲又极温暖的母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太饿了，澈母吃的极快，不小心被馒头噎着，被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的难受。
　　莫澈看着桌子上的水，急的紧，一边拍着母亲，一边冲燕庚道：“愣着干嘛？把水给我呀？”
　　“啊？哦。”燕庚跑着去桌子前倒水，一拿茶壶：“没水了。”
　　“外面有水井，去打点水来呀！”
　　燕庚连忙跑到外面，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家务的燕庚竟将井绳拉断了。他回头一看，竟见莫澈正笑嘻嘻的看着他。顿时又羞又气：“你出来做什么？你母亲好了？”
　　“把馒头咽下去就好了。所以我出来看看，刚才我没笑呀。真的。”
　　“呀，莫澈！”燕庚作势要打莫澈，莫澈做了个鬼脸，向后跑去。两人便在院子里追逐玩闹。
　　这几日赈灾米又发放了，燕庚武功高手、莫澈身手灵活，两人抢起赈灾米来毫不手软。几日间竟是莫澈离开青楼以来吃的最饱的日子。
　　“哎燕庚，你自己吃带沙子的米就好了，我可不陪你”，莫澈一边淘着掺着许多沙子的米一边冲燕庚大笑：“我说你不是说你是洛阳第一混子吗？敢情你不是混子，是强盗呀。”
　　燕庚也不管他究竟想说什么，只是飞快的冲过去打莫澈。
　　“我是说你以前的饭都是抢来的呀，现成，不用淘米不是？”莫澈一边笑一边跑。
　　“莫澈你活腻了是不是？敢惹我……洛阳第一混子，你有本事不要跑。”
　　莫澈又做了个鬼脸。
　　燕庚便奇怪起来：为什么他每次做的鬼脸都不一样啊。
　　那张脸虽然带了泥巴，眼睛却是晶莹灵透，闪着光似的，笑起来更是璀璨，宝石般。
　　莫澈每天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往脸上抹泥巴草屑，燕庚以为他不过是想把自己弄的看起来凶狠一些，许多人常用的伎俩了，燕庚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是寻常小混子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呀？”燕庚这么想着，便从来没对莫澈的样子留意过。
　　燕庚每日住在莫澈家，两个人朝夕相处，打闹说笑、放粮时就携手去抢粮，再加上莫澈的母亲神志不清，也像小孩子似的又闹又笑，几人虽住的茅草屋，却充满了欢笑。
　　可惜好景不长，赈灾粮时有时无，竟又不发放了。一群饿疯了的饥民到官府闹事，可是官府大门紧闭，半个人影也无。
　　天灾年间，连树皮草根也给人吃光了，更别说每日里成千上万人去山上河里，找些能吃的。能吃的几乎都吃光了。
　　连着两天，三个人没有正儿八经吃什么东西了。
　　这一日城中首府却办起了寿宴。
　　自他们宣布这个消息莫澈便知道这宴会该是多么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