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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我们的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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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大宅位于G市南部别墅区,大门铁闸大开,到达的车辆由住宅大门口一直延伸到其他院落。
“荣庆堂戎少爷到!”家仆在门口大喊,让里面人知道谁来了。
住宅内部经过家仆的整理已空出一大部分地方,张松的遗体整理好后平放到客厅正前方,他的周围摆满了花圈,贡品,亦有几个僧人盘坐在一边低声诵经。
戎凧带着杨棠和汤健安静走进去,按着主持大师的示意鞠躬,然后又跟跪坐在一边的张松家人虚寒了几句才入座到一边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的人换了几批,直到晚上12点多才陆续少了人。
张松的儿子张及初起身本想跟戎凧说话,门口的家仆突然就喊了一声:“维和帮曾少爷到!”
张及初只一听,眉头便紧皱起来:“没想到还是来了!”
戎凧瞄了他一眼,继续默不作声,反倒是身后的杨棠和汤健低声聊天起来,杨棠说:“我就知道,这种场面绝对有人砸场!只要我们留得久就不怕看不到热闹!”
汤健看了一眼跟前的戎凧,跟杨棠说:“有带家伙?”
杨棠白了他一眼:“你觉得呢?”这不是白问?谁行走江湖不带几件防身的?然而又想到了什么道:“戎少好像一直没有带。”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相通:如果打起来,戎少的安全第一位!
此时,张及初已在大厅前站住,他看到曾炎带着5、6个下属走进来,脸色紧绷!“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立刻离开!”
谁会在丧礼上穿着红色衣服登堂?
“哟~张少先别拒人于外呀~我们也是一番心机打扮过来的。”曾炎边说边特意在他跟前转了一圈“谁说丧礼要死气沉沉呢!你们说对不对!”
后边的下属一众人齐声洪亮:“对!”惹得大厅的所有人为之一震。
张及初的母亲和妻子闻声而至,一看到这阵仗先是一怔,张妻怒颜相向:“你实在岂有此理!”她跟张及初同心同气。
曾炎哈哈一笑:“弟妹这样就不对了,张老头生前不是挺乐观的吗,可能对于我们这么热闹一搞和,还挺喜欢呢!再说,难不会他会起死回生...不对,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还是好好为他节哀节哀吧!”
“贵帮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张母威严的声音从张及初夫妇后面传来:“既然心意我们领了,就请回!何必再闹下去让大家见笑呢?”
“大家?”曾炎原本没将张家人放在眼里,他顺着张母的话看向里厅,一眼就看到戎凧的身影,身躯一顿,神情一冷:“原来戎少在。”
越过张家人,曾炎走到戎凧跟前,两人对视了两秒,曾炎扯开嘴角:“我就奇怪怎么丧礼这么个安静,原来是戎少在。”
之前汤健就奇怪,丧礼上不就是鞠个躬,安慰张家人几句就能离开的事,戎凧却留下来直到现在。经曾炎这么一说,他瞬间明白,之前的人过来想搞事情也是看在荣庆堂的面子上安静了。
戎凧没有搭话,只是缓缓的站起来跟他对视,而身高一比,曾炎就被比下去了。
曾炎身后的人立刻戒备,打算上前却让他挥手示意退下去,他自圆其说:“既然戎少在,我就给个面子让张老头安静的长眠呗。”
话说完,他嘴角一撇,绷着脸便转身离开,经过张及初的身边警告道:“今天就先放你们一马!”
一帮人风风火火的来,又走得安安静静。
张及初见场面安静下来本想跟戎凧道个谢,却被张母捷足先登:“戎少可否跟我到茶室聊几句?”
戎凧点了点头,让杨棠和汤健留下就跟着张母走进茶室。
张母亲自沏茶,她本是书香世家出生,奈何爱上了江湖上的人,这一生大概到现在才回归“正途”。
“你我其实本没什么接触,里应该就此拜别。但我却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贵堂看在我们多年来河水不犯井水的情谊上帮忙。”
张母说罢突然就下跪,让戎凧吃惊了一下,他立刻上前扶起她:“夫人请别这样!”
张母捉住他的手臂,带着恳求:“戎少爷,请你先答应我!”
戎凧默了几秒回答:“我要看是什么事,只能力所能及。”
“谢谢你。”张母得到想要的回答才顺势站起来,坐回位置上缓缓道出“不情之请”:“希望你们荣庆堂能够将永胜帮吞并。”
张夫人对于张及初有一种恨铁不成钢却无能为力的无奈:“我儿子是个怎样的人,为母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我不想去逼他,在这个情况下只能继续护他周全。可是就算我拼了老命也不见得他们就能独善其身。”说罢她神情一凛。
张夫人怎么不知道这对于帮里的所有人来说是反骨的事,要让其他人知道,只会加速她们一家的死亡时间,但动物都有护崽的得天性,更何况是人?她不得不去赌——
戎凧微怔,眼里闪过一抹杀气。
在这个道上,所有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反骨之人,不作他想地,他拒绝了张夫人的请求:“张夫人,这个忙我帮不了,也不会帮。”
先别说这反骨之事他答应下来就是小人,再说其他,他父子俩经过几年的时间才将荣庆堂从黑变成半黑,如果将永胜帮吞并了不就又染黑了,之前做的将会前功尽废。
张夫人神情一黯:“对不起,是我强人所难了。之前从张松话中就知道荣庆堂一直在漂白,这样让你帮忙实在是我的不是。”抬眼恳求:“既然请求这个不能实现,那我能否换一个请求。”
戎凧嘲讽的微扯了嘴角,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不情之请”。
张夫人台面下的手紧张地握紧,虽然心虚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恳求你们帮我们一家从永胜帮的斗争里全身而退!”她的语气带着激动:“我们可以放弃永胜帮,只求之后能过平凡的日子。”没有张松在,他们一家就没有了依靠,要想过平凡的日子,是不可能的。
戎凧心里稍微讶异了一下,原来她这么做全是为了一家人。
戎凧是个没得到过母爱的人,不是说没有母亲,而是母亲在他还很少的时候就离世,他母亲来不及给他爱就升天而去。他从少在单亲家庭长大,戎宪爱他的妻子,便没有再娶,而是自己身兼母职,但他毕竟是男人,做父亲的角色可以,母亲的角色...见仁见智。
年少时期,他一直向往母爱,可惜的是越想得到的越得不到,现在从张夫人那里竟然就共情了,心一软他答应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张夫人默了几秒答应下来:“你说。”
“一,你要跟你家人取得共识。二,你要无条件信任我。”戎凧认为帮这忙不算太难,难就难在张夫人一家必须给他十分的信任,他才能放手去做。
张夫人对于第一个条件是没问题的,但说到第二个条件,明显的犹豫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张夫人似是下了大决心:“好。”
戎凧见状,表情变得柔和了一点点:“我给你一张支票,金额你来填,但后面要加上背书。”这是为了给张夫人一个保障,更重要的是不让她因为自己的做法临时变卦。
“这?”张夫人充满疑惑。
戎凧解释道:“夫人既然将信任交给我,那我也会让夫人放心的。”
荣庆堂由戎宪跟几个兄弟白手起家,用数十年站到了现在的位置,靠的并非单凭实力,更重要的是道义。
戎凧至小在戎宪的耳濡目染之下继承了这品格,但比起这个,他更多了一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隐忍。
在荣庆堂的“漂白”过程中,一些碍眼的杂碎,他是不打算放过,而眼前刚好就有一个机会可以借用。
“既然目标达成共识,那我就不再打扰。”戎凧站起身微微点头,最后说:“希望夫人谨记一句古言:少不忍则乱大谋。”
张夫人神情一凛,坚定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