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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钥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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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物都是谜团,而解开一个谜的钥匙……是另一个谜。---爱默生。
我住院了,背后的伤不是苏狸简单包扎一下就能好的。我不知道苏狸用什么方法,但是她做到了,医生对我的伤并没有细问,校方也很爽快的给了我病假。
医院很安静,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我中刀后消失不见了,可我知道它们还在某处不甘心的潜伏着,伺机而动。我习惯了侧躺,盯着眼前的墙,上面有水渍,消不掉的痕迹。
苏狸有时会来看看我,但总是坐不了太久,她说是因为她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可眉目中却偏偏没有一点的厌恶。她是谁,为什么会和我说那样一番奇怪的话,又为什么会帮我?于是突然开始想要了解她了。拿起手机给陆阿姨电话,可她却说自己是私人中介,房东是打电话找到她的,至于房东是什么样,房价为什么这么低她也不知道。也许我是容易放弃的人吧,找不到头绪,便不找了。
那只录音笔一直在我枕边斜放,白天没有勇气去听,只有晚上才会戴上耳机,将那段话一遍遍的回放直到睡着。晚上又开始做梦,不着边际的,却在第二天醒来全部忘掉。
身子渐渐康复起来,偶尔也会看书读报,可翻遍所有的报道也不曾见有哪一条是梦老被捕,问苏狸,她却是一直在笑。
终于熬到了出院的日子,可为什么明明是夏天,却冷的可笑。
办好手续站在医院的门口,苏狸没来,一个小丫头在我身边猛咳,周围的人像躲瘟疫般呈流星状散了开去。
“不会是猪流感吧。”一个中年妇女皱了皱眉头说。
小丫头低下头,用手捂着嘴慢慢走到墙角。
突然想上前去对她说些什么,可刚要举步,却被人拉住了袖角。
“走,回家,车都叫好了。”苏狸的声音。
我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小屋里一如我刚搬进的模样,简单干净。
“苏狸,你为什么不让我接近她?”终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因为她是定时炸弹,轻轻一碰就会,砰......”
“你的意思是她得了猪流感,可你怎么会知道?”
苏狸很好看的笑着,捧起了我的脸颊直勾勾的盯着我,直到我浑身发烫才撒了手去。
“苏狸,你到底是谁?”
“我是神,可我不救世人,只救你。”
“别瞎说了,我说正经的呢。”
“呵呵,那就只有无可奉告了。”可苏狸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落寞,像是沉寂了千年的孤独却无人知晓。
“绾绾。”过了很久苏狸才又发话。
“什么事?”
“今天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这间屋子。”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住院那段时间所做的梦你统统都不记得了么?”
“是你把它们抹消的?”我半开玩笑的拍着她的肩。
“不是我。也许是他们......”苏狸的脸上出现了从未见过的害怕。“我没办法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呆着保护你,半个时辰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时辰?你说话怎么有时候超前的听不懂,有时候又文绉绉的?”
“别说话,闭眼。”苏狸好像有些急,伸手就把我的眼皮往下噜。
眼皮阖上,看得见血丝,看得见黑,闻得见香。
一切如同电影回放的镜头一样回到了医院,身边的人一样,窗口后戴着眼镜的药剂师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我走到了那个小丫头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后便是吵杂的人声,光和影,隐约还有我呼吸急促的倒下,却不是在医院,而是在街上。
苏狸松开了手,“这便是你梦的内容。”
我睁开眼,明明醒着却感觉这么的不真实。愣愣的看着苏狸。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控制我做梦,还说着要保护我的话?
“苏狸。你到底是谁?”
“绾绾,有机会我一定都告诉你。只是现在请相信我好么?”
我低下头沉思不语。
“不,我不相信你。即便知道你救了我不止一次,我还是无法相信你。几个月前我们还素不相识......虽然我一心想要了解你,但我却在心里害怕你。”
“呵呵,你们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害怕的。我不怪你。”苏狸虽然笑着,眼里却有一丝受伤,“不愿意相信我就出去吧,也许你运气好,今天,不会再有什么发生了。”
说罢,苏狸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没有追,只是盯着楼梯口,看着这个神秘的女子消失在一拐弯的地方。
回到房间看窗外,却没有她的身影。
一赌气拿起钥匙走了出去,在马路上瞎转了几圈,却没有发现要去哪里,又不想回去。直到夜幕降临拐进了一条小巷,没什么人,楼牌口停着几辆自行车,一只猫轻盈的在墙上跳跃着。突然感到自己的脚步好像有回音,不,我停下了脚步,而另一个脚步声却在慢慢接近。
我猛地一回头,是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冲我伸手要钱,黑乎乎的小脸上却是不屑的表情。我拿出钱包,递给他一个硬币,那孩子笑嘻嘻的并不接,往后退了两步吹了声口哨。
我往巷口打量了一下,不知从哪里黑压压的冒出来十几个高低不均的半大孩子,慢慢向我接近。
这时心里才有些怕了,所有的负面新闻一下冲上了脑海。虽说眼前的都是些大孩子,可我却是手无缚鸡之力。
近了,近了,他们缩小成一个圈,把我圈在里面。
我怪叫一声,丢下手上的钱包撒腿便跑,身后响起一阵哄笑。
一直跑了两条街确定周围人潮济济,灯火通明才停下。
背后的伤看来是完全好了,这么剧烈的运动也不痛不痒。只是肚子很不争气的在超市门口响了。
香气扑鼻的茶叶蛋像对我伸手召唤一般,我一摸兜,只有被那小屁孩嫌弃的5角硬币。
纸板上的标价“一元一个”咧着嘴对我傻乐,我愤愤的走了出去,回家吃泡面去。
气喘吁吁的走到家门口,呆住了,钥匙怎么不见了?
已经没有回去找钥匙的力气。
愤愤的坐在楼梯口,想起很多年前当钥匙儿童那阵,也是这般,因为弄丢钥匙坐在黑漆漆的楼梯口,听着脚步声,可脚步总是没到自己这层楼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