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蜀山草民

12、逃往台湾

　　坐了两天船，文森、丁小六和阿远三人终于到了台湾，刚到码头，一个熟悉的面孔便出现在文森眼前，他正是十年未见的葛兴家。原来他是葛兴国最小的堂弟，当年从大陆去荆市投奔堂哥，没多久就被送去了台湾，一直负责台湾这边的生意。
　　文森说不出对他有什么感情，算来他也是文森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文森母子可能已经死在燕城了，但他却把文森母子扔在陌生的荆市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凭他们自生自灭。
　　葛兴家见挎着行礼的三人风尘仆仆，便叫人领着他们到一家宾馆吃点东西，休息一晚，他并没有认出变化巨大的文森。
　　见葛兴家的小弟并不给他们三人好脸色看，文森决定前去相认，好汉不吃眼前亏，去攀个亲戚也好，总能得到点照顾。文森虽然冷峻、不爱说话，但并不是无头脑之人，他若是能和勇义会老大的堂弟、台湾这边的负责人沾上点关系，日子会好过得多，至少那群小混混不敢给他们脸色看。
　　打好饭，文森端着碗故意坐到葛兴家的旁边，留下丁小六和阿远不明所以。
　　葛兴家正津津有味的咀嚼饭菜，见文森坐过来，他抬头看看又埋下头去。
　　“兴家叔，你还记得我吗？”文森学着那帮小混混喊葛兴家“兴家叔”。
　　葛兴家听到年轻人莫名其妙的话抬起头盯着他看，很是意外，他可不记得在荆市认识什么人，除了他堂哥。他一直在台湾这边，对荆市并不熟悉。
　　葛兴家摇摇头。
　　“我叫文森，文谦的儿子，文谦你还记得吗？当年和你一起在美国念过书。”文森立马自报家门，想要唤起葛兴家的记忆。
　　葛兴家连忙点点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当年从燕城南下，你跟你妈还搭过我叫的船呢。”
　　文森抓住机会又和葛兴家聊了聊这十年他们母子的生活以及母亲的意外去世，葛兴家没想到昔日好有的发妻竟然意外离世了，说道伤心处，他故意从怀中掏出手帕装作擦眼泪的样子，表示自己十分同情文森，证明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很快文森便攀上了这关系，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葛兴家都当着大家的面说文森是他好友的儿子，相当于是他的儿子，警告手下的小弟，要是谁欺负文森和丁小六他们定没有好果子吃。
　　吃过饭，葛兴家又安排三人去澡堂子泡澡，告诉他们好好享受，在台湾不用担心，有他罩着，还让他们晚上安心睡觉。
　　在船上飘了两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丁小六十分开心。葛兴家给他们安排了三间房，丁小六睡到半夜，抱着被子敲开文森的房门，原因是他梦见吴富春和麦长庚了，害怕。
　　文森无奈，只好将床让出一半给丁小六。他才不相信丁小六的鬼话，从小就干偷鸡摸狗的事，丁小六会怕两个死人？打死文森也不会相信这么荒唐的理由。
　　丁小六以前飘摇无定，4岁便被拐走，他偷偷爬上轮船逃出魔窟，一路流浪到荆市，抢吃的被小混混揍、偷东西被主人撵，从没得到过关心和照顾，遇到文森后，他才感到一丝温暖。文森像大哥一般照顾他，让他想起在豫城时五个哥哥也是这么宠着他的。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最小的哥哥都比他大了12岁，当年去苏省，他爸妈只带着他，五个哥哥再也没见过。他特别不愿意失去文森个大哥，所以借着各种奇怪的理由黏住文森。
　　第二天，天一亮，葛兴家便叫人拉着文森他们去了一座山上，山很陡峭，草木丰茂，面包车饶了几十道弯才爬上山顶。山顶却很平，建着高墙，高墙上安满了带刺的铁丝网，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逃走而修建，活脱脱一副监狱的模样，看来是要把他们三人关进这高墙里了。
　　两扇铁门缓缓打开，面包车开了进去。原来铁门里关了那么多人，文森他们着实意外。这些人整齐的排成排在做早操，他们大多数只有十多二十岁，本地人，被雇佣来运货、接货的，不过吃住要由葛兴家统一管理，为了躲避警方和保护隐私，这些本地人也必须住在山上，每月有三天假。这里面也有一些和文森他们一样，是来“躲一阵”的。
　　铁门里安全措施做得很好，大门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人把守，门口还栓了两条大狼狗，它们打着转，“哐哐哐”的吠叫。进了大门便是水泥铺的大院子，院子很宽阔，完全够这里面的几十人操练。
　　过了院子，还有一面厚实的墙，墙上也安着铁门。葛兴家叫人领着他们去找宿舍。第二道铁门后是一个长5米、宽3米的走廊，他们跟着一个小兄弟穿过走廊，走廊尽头有一个长院子，拉着几条铁，铁丝上挂满了衣服，衣服后面有几个水泥“厂房”，其中一个“厂房”就是他们的住处。
　　宿舍大门是安全门，走进去有两排房间，共30间房，左右相对，每间房都有编号，左边是1到15号，右边是16到30号，两人一间房。阿远被带去14号，跟一个本地人住，文森和丁小六被分到15号。
　　“森哥，我怎么感觉我们进了监狱。”丁小六嘀咕到。
　　文森没有理会他，而是仔细观察了这宿舍一番。宿舍走廊大约2米宽，整个走廊只有进来那一扇门。他们的宿舍在走廊尽头，右边靠墙，左边挨着14号，对面是30号。
　　文森和丁小六走进15号宿舍，放下行礼。宿舍内没有窗户，白天也黑漆漆的，每间宿舍布局是一样的：两张相对的单人床，中间放着一张木制长方形桌子，左边的床尾挨着洗手间，右边的床尾挨着洗漱台，整个房间差不多有16平米。
　　放好行礼，文森和丁小六便被叫去操练场，阿远也在，不仅是阿远，他们看见了山炮和他的小弟们！他们居然也在！
　　葛兴家叫停正在舞刀弄棍的几十号人，把文森、丁小六和阿远介绍给他们，队伍中的山炮和他小弟们摩拳擦掌，恨不得上前撕了文森和丁小六，只因葛兴家在，他们不好动手。介绍完，葛兴家将三人安排到队伍最后，跟着一起练习。原来出来“躲一阵”是这么个躲法。
　　操练了半个钟头。葛兴家便不见踪影，一个叫阿虎的便代表葛兴家发话了：“行了，兴家叔说今天练两个钟头就可以了，大家休息吧。”见他威风凛凛的样子，看来他是这里的二当家了。队伍很快散开，几人成群，几十号人很快分成几个小团体，他们各自玩儿各自的。文森他们找了块儿空地，还没坐下去山炮就来找麻烦了。
　　文森拉过丁小六和阿远，将他们护在身后，对逼近的山炮几人说道：“怎么，想打架吗？”
　　山炮其实是怕文森的，他吃过两次亏，但是他不甘心被一个在江湖上连名字都喊不出来的臭小子羞辱了两次，一心想要报仇。
　　还没等山炮出手，另一群人走了过来。正是阿虎和他的兄弟们。
　　“怎么，山炮你小子欺负新来的？”阿虎找了个理由就给了山炮一拳，阿虎一向喜欢欺负新来的，山炮只比文森他们早来两天。阿虎见文森不好欺负，只好对山炮他们下手，他要在新人中树立威信。很快阿虎的小弟一拥而上，将山炮他们打趴在地。山炮很快跪在地上求饶，阿虎依旧不理不睬，让小弟们下狠手使劲暴打他们。
　　丁小六实在看不过去了，虽说他和山炮一直有过节，但他们荆市来的也不能这样被本地人欺负啊。他从文森背后跳出来阻止阿虎的暴行：“你们打够了吧。”
　　见丁小六才来就这般嚣张，阿虎怒气冲冲的命令小弟们打丁小六。文森护住丁小六，恶狠狠的警告阿虎的小弟们：“谁敢打他？”
　　阿虎更加气愤了，新人向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没想到前两天他遇到山炮这群不听话的东西，今天又遇到文森他们这几个刺头儿。他带着小弟冲向文森他们，发誓要好好教训这几个不懂规矩的荆市人。其他的人听说文森和兴家叔有些关系，所以不敢帮阿虎，便站在一旁观战。
　　一句话没说的阿远从文森身后冲出来，他主动迎击，很快将阿虎的一个小弟打倒在地，文森和丁小六也加入战斗，跟阿虎他们扭打在一起。他们哪里是文森的对手，文森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浑身健壮有力，不一会儿就把阿虎他们这些瘦巴巴的竹竿儿打倒在地，痛得他们直翻滚。阿远看似呆头呆脑的，真打起架来也是一把好手，阿虎的好几个小弟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只有丁小六吃了矮个子的亏，好几次差点被打，都是文森替他挡住了对方的进攻。
　　见文森他们替自己解围，山炮竟然有点愧疚，他在跛着脚，别扭的走到文森面前说了声“谢谢”。
　　葛兴家本想叫这些小伙子去吃甜点，见到这般场景，气得将参与打架的人全部喊去训戒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