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之恨》红酒可乐

9、第九章

　　掌声开始从四面八方响起来，主要努力鼓掌的必然是那些朝廷官员，政府的人们，埃尔热相应地点过头之后便在那消失了，他的差事完了，定罪自然轻松；这虚假声音的来源有的也从观众席上发起，一些中立的人们，坐着无所事事地起着哄，那些对于自己国家存亡冷暖漠不关心的青年男女，在一旁整天傻呵呵地大笑，把谈恋爱和婚姻当作自己的饭来吃一辈子的低俗的寄生虫们。

　　男子望着那个站起来的老人良久，给他第一反应莫过是这个托儿的力量在世界上比生命要贵重的多，而自己也无话可说，因为他分明就是内讧的一个标志，这么坚定的眼神，其实很少有人能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自讨苦吃的，这样的神父相信不少半真不真的基督徒会因此退出这行列，尤其是对于这一大批坐在自己四周的这些还忠实于自己国家始终睁着眼睛的子民们。

　　在一阵阵莫名其妙的浓重压抑的沉默之后，斯坦就这样被判了莫须有的入侵罪名而被押进了监狱，这拥有举世闻名的继巴士底狱又一座人间炼狱的黑暗恐怖的地方，与它唯一不同的是，这寄居在小岛上的监狱的总深度远远超过了小岛的最大厚度。

　　好像地狱的入口恰巧让这城堡稳坐上了。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死囚牢笼，还少不了死扼住命运咽喉的绞刑架，这甚至给现代社会的人较他们那个年代的更深的打击。斯坦就是其中一个例子，这个被当作一个微不足道的扒手来处死的可怜但有智慧的辞退水手。

　　海的颜色变得清澈浅蓝，和天空汇成一种光泽的绸缎一般柔软可爱。杰德的船从前几天晚上便早早开始加速向与他扔掉斯坦的那个小岛相反的方向航行，海盗终归是海盗，怕警察是必然的反应。圣蒂卡罗，洛奇忘不了这个名字，至少以新船员的身份登上他的船，作为长得不比自己大很多的年轻的船长，洛奇有时会觉得自己在他和伊贝娜这个天才中间无地自容。

　　那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杰德便意料之中地远远望见卡罗的船画在在那道浅浅的海平线上，只是待到它渐渐走近也无法找到阿瑟的身影，那个死在科恩手里和杰德生死之交的老航海家，卡罗的父亲。杰德自始至终没提他一个字，只是把那两个孩子交到那条船上后很慷慨地给了他们一人一袋金币便离去了，再说洛奇和伊贝娜在告别杰德那天早上见到的有史以来最破的木船，现在也稳稳地沉睡在他们登上的小岛附近的淤泥里。

　　刚刚见到卡罗的时候，他是一个人轻松地站在他自己那条破船的船头，那会被杰德的船轻轻一撞就木渣飞溅的地方。上身的宽松衣服和紧身的深棕色靴裤把这孩子托得出奇地高，他的一双长统皮靴衬出他两条修长的腿，奇怪的是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穿在他的身上都显得很有了内涵。

　　洛奇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卡罗的金头发很自然地披散在耳后轻盈地飘动在他双肩上，些金得有些泛银的长发类似他的装饰品一般在阳光下诱人地耀眼。雪白细致的皮肤衬出他眼睛无比清澈地湛蓝色，那种饱满晶莹而又欲流出眼泪的颜色，深邃灵动着大海的气息。

　　卡罗的长相在洛奇眼里就有些属于那些技艺精湛的医术设计师或者雕刻家手下最得意的作品之一。他们的身材往往也都跟随着而变得无与伦比起来，用一些简单的白色衬衫盖住他们身上的肌肉部分，而整体却一点也没因此大打折扣。卡罗的美貌并不是一个惊艳所能著称的，但洛奇那时关注的似乎不是这些空虚的东西，他总觉得自己和卡罗冥冥中有什么关系，这心理上强烈的碰撞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就起了很大的反应，然而那次却是这些年里最真切的一次，之后不论洛奇再怎么回忆或者耐心品味它都不会有结果了。那一瞬间也是他疯狂想法出现的最后一次。

　　卡罗露出的笑容一点也不像是刚刚失去父亲的样子，也许他是想让所有将会跟着他的人都无忧无虑，虽然是表面上的，但这功夫也很是了得。

　　他没想过作别人的船员，天生就是当船长的材料，哪怕自己的船上没有任何水手，对自己也是个称职的首领。可在他脸上从来就没有骄傲的感觉，而且自信有时也是很难找到的。此外，卡罗还有一条令所有航海家羡慕至极的大船，也就是所谓的他现在手下的破船，这类似是骑士和马的关系，用自己的意念就能很灵敏地驾驶它航行，而且任何人都可以，只要是这船上默认的船长就能享受这样的待遇，洛奇这样连当水手都不怎么称职的人也能在船上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体验这世界之外的程序。

　　离开杰德后他们同样找到了附近的岛屿上了岸，没有罗盘的船有时让洛奇很不安，即使踏上了陆地也同样。卡罗用杰德的金币买了条中型雪撬犬，在它的电动感应项圈上的一圈半圆形扣子里每一个都扣着一个微型羚角，雪白的萨摩一路摇着尾巴全身的绒毛活跃地散发着阳光的颜色，紧贴着卡罗的靴子进了服装店。

　　“伊贝娜！”卡罗把手里的链子递给她，“给你的。”

　　“给我？可没人说我们是来这休假的阿。”伊贝娜习惯地蹲下来抚摸它的脑袋。

　　“你今天以后就别跟着洛奇了，这是保持联系用的，顺便让别人觉得你是来这玩的。今晚我和洛奇就走，你留在这，到相应的时候杰德回来接你走。”

　　“那你们去哪？”伊贝娜抬起头，很是喜欢这样的安排。

　　“我们去找地图，你应该知道你们公司到底在找什么，那两个目的地绝对不能让科恩发现，这些宝藏都是地鳗的诱饵，我们只能毁掉它们。”卡罗说的话伊贝娜不能完全听懂，她相应地点了点头，毕竟自己是公司职员，而且是最‘不老实’的一个。

　　洛奇始终不明白杰德的目的，其实杰德根本就不可能从这样的一个人手里捞到什么金子，他宁愿放弃贩毒公司的交易选择这么微不足道的出路处理这两条到手的大鱼，实在是很让人费解。但比起来自己想破脑袋也出不来什么结果的洛奇，在再次失去妹妹的基础上，倒不如听从他的安排，毕竟自己也是被牵扯进来的倒霉人物。

　　“谁能告诉我我们到这来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洛奇很舒服地靠着咖啡色木椅椅背，晚风抚慰这片海滨浴场，这座现代化的小岛较加科比亚来说反倒有些比文明社会要超前了一些，像黑亮的海蜇的触手一样抚摸满是人的沙滩的海水显得很奢华。岸边的露天酒吧拿装啤酒的木桶作为餐桌，在高人一等的地方开着宴会，三个人围着一桶啤酒切着桶上盘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是来修船的。”伊贝娜说。

　　“有一部分也是因为我们没钱了。”卡罗喝了一口红酒，“我们还算是很幸运的，这岛是玛洛公司的地盘。”

　　洛奇差点把东西喷出来，“玛洛公司？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没有别的去处了吗？为什么偏偏要来这！”

　　“别担心洛奇，过两天，我们一起去公司里。”卡罗很平静地说。
　　“去公司？去干什么？”
　　卡罗咳嗽了一下，“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