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逝》咖啡包

10、半生痴【三】

　　穆溪自从得知韩礽在宫里当差每日还得费心于人脉，不由分说地替韩礽包揽了杂七杂八的琐事：今天上街给他带块桂花饼，明天又用山核桃给他换床被子。这一来二去的韩礽和穆溪也渐渐熟络起来，每每在矮墙角见面都要寒暄几句。
　　“今天刘太医夸我了。”
　　“真的？！”穆溪啧啧嘴，“看来，我还是有点用的嘛！”穆溪每次来看望韩礽时都会带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盒，韩礽曾忍不住打开瞧瞧，清新的茶香扑了韩礽一身，彼时韩礽手掌抚茶放至鼻尖轻嗅，缓缓冲着穆溪笑“傻狐狸，不用这样......”
　　这样的“革命友谊”在那个尔虞我诈的时期对韩礽来说是那样弥足珍贵，他总是暗自庆幸自己这个罪大恶极的六王爷如今竟能有一知己相伴该是上天庇佑，所以他对穆溪爱着恋着，念着望着，却迟迟不肯说明心意。因为有些人，念着就好......
　　穆溪喜欢韩礽。是哪种喜欢呢，穆溪好像也说不清楚，但是她总是喜欢把自己爱吃的食物分享给他，不忍心看他受累所以总是帮他备点薄礼送给太医，他好傻，傻的可爱，傻得每次见他她都会兴奋几天......他们很平淡，可她很满足。
　　“韩礽......”
　　“嗯？”韩礽从桂花糕中抬眸。
　　“那个......你喜欢我吗？”
　　韩礽眼眸破碎，她说什么？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穆溪自顾自地低声喃喃。“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但我知道，你的存在对我而言，不一样。”
　　静默无声。
　　兀地，韩礽笑了。像是有万千星河坠入眼底，迷人旖旎......
　　“谢谢你傻狐狸。”韩礽手指打转顺手捋着穆溪垂落的青丝，“我爱你。”
　　穆溪倒吸一口凉气。
　　“很爱你。”
　　“你......”
　　穆溪被打断，“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若你爱月，我为你吟诗；若你爱河，我为你荡舟；若你爱颜，我为你描眉。我爱你，无关清风，无关明月，只有，思念成疾。”
　　午夜梦回，这个野心勃勃的男子总会期望他能有一对孩子，他和她的孩子。男孩像他，足智多谋，女孩像她，天真烂漫。他很希望能看着他们长大，因为他想看看他的孩子们在成长的道路上会与她有几分相似。
　　他，动心了......
　　放弃宏图，放弃伟业。以前的他根本不可能做到，但现在，他可以。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以前的他不懂，但现在，他懂得。
　　他不敢告诉她真相，因为他太爱她。所以，他放弃，甘为匹夫，长相厮守。
　　穆溪哭了，潸然泪下，笑意盎然。
　　每个夜晚，穆溪与韩礽都过着书里的生活，如胶似漆，鸾凤和鸣......
　　“韩礽”穆溪清清嗓子，“你要做爹爹了！”穆溪含情脉脉笑望着韩礽。韩礽呆怔：狐狸良善，这些年他里里外外得罪了不少人，而今小溪又有了身孕，若被仇家知晓恐会遭遇不测。今日幕僚劝谏他可在最后关头放手一搏将皇帝之位取而代之，加之他的势力遍布朝野，夺权篡位并非难事。可小溪她......
　　“等胎位稳定后，我们隐归山林可好？”弃了，真的弃了。
　　“好啊！”穆溪眉梢上扬言语尽是欣喜。韩礽默默搂过穆溪，薄唇贴着穆溪含着淡淡茉香的发丝，安定出声“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慢慢长大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