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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秦与怀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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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张齐掐了一下秦郎的腰,打趣道:“你收着点儿~”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闹,把那个想插话的朋友给气得直乐:
“夫唱夫随!我懒得跟你们说。”边说边招呼服务员再来箱酒,“就因为这俩家伙闹别扭,大家难得聚齐一回,今晚大家别放过他俩,使劲儿灌!”
王坤只当前男友和他新带来的风骚对象是空气:就冲自己带来的是女孩儿这点,他就觉得他赢了。
暗自窃喜的王坤接过那人递给怀哥的酒杯:“抱歉,女孩子晚上喝醉了回寝室不好照顾,我替她喝了。”
话音刚落,对方还没反应,坐边儿上的先传来一声冷笑——
“不喝酒?那来这儿干嘛来了?”
王坤的前男友从怀哥进门开始就情绪不对,那个叫秦郎的新对象这个时候,也不计较身边人的情绪不对,只拿着瓶酒往嘴里灌,一只手搭前男友膝盖上,不吭一声。
于是怀哥也不说话——
二人彼此心照不宣:这俩相爱相杀的连续剧,没准还有第二部。
王坤接过酒杯一口闷,放下酒杯时表情畅快凶狠,虽然头没转过去,话音确是回复前男友的:“我就好她这一点,人又单纯,又晓得自爱~”
这话说得有点狠了。
怀河后仰在沙发上的脖颈有点凉。
他不自在地搓了搓后脖颈,继续扮演一个不吭不响的吉祥物。
王坤跟他前男友之间,隔着两个各自的现“男友”和现“女友”。一个扮吉祥物,一个在扮酒桶。
很快,酒精发挥了效用,怀哥感觉身边的人都燥了。
他们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一个空酒瓶在茶几上孤零零地打转,抛它的人力度大,却没甩到点上,酒瓶一个漂移,落到了地毯上。
地毯柔软,酒瓶落地没有一点声响,基本落地就成定局——瓶口恰好对准了角落里的怀河。
“亲一个吧!”
在座的人都不想为难王坤新处的美人对象,但也不想错过热闹。于是由一个人带动氛围,声音从此起彼伏到最后团结一致,包厢里全都是“亲一个!亲一个!”的起哄声。
怀哥看似坐在那里淡定如初,但王坤坐身边,明显感受到他整个人都僵了。
怀河重活一世,没打算这一世还要亲男人。
上一世,也只有那人酒醉的时候,强自乱来了一把。
当时是什么感觉来着?隔了一辈子,忘得差不多了,但他想那会儿的他应该不太排斥。
但这一世,怀河只想离他远远的。
王坤:“你们闹一闹就可以了啊,小怀可不喜欢张扬,我这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你们别给我弄吹了。”
王坤伸手揽住在那扮演淑女的怀河:“我替她自罚三杯,就算过了吧?”
在座有一直跟王坤关系好的,也就顺势递个杯子。
但也有跟前男友张齐关系更好的,就不想这么容易揭过。
再说,也就只是接个吻而已。
“那怎么行?第一次来参加哥几个的聚会就这么不给脸啊?”
说话的人还看了眼张齐的脸色,但他只是坐在那儿喝酒,小酌自在。
就像任凭他们造作这个、当初也是当成宝宠着的前对象。
张齐不管,也就没人觉得这事儿有多大。除了身负发小嘱托的王坤和当事人怀河。
“就挑一个人亲一下,也没什么的吧?”有人往这边添了把火。
怀河一直安静待着的角落已经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连张齐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视线投向怀河,延及王坤,眼中情绪晦涩难辨。
怀河转向王坤的视线还笑眼盈盈,以假乱真的假睫毛乱颤。
可脑海里只不断想着:“这辈子初吻还要亲一个男人?我呸呸呸……爱岗敬业诚信友善、稳住稳住一千块……”
这时候秦郎伸手拉过张齐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时间众人还未回神,他又回头勾住怀哥的头,灿烂的金发下,怀河双眼圆睁,唇上已经覆满前者沾染着酒气的唇。
左手还握着现男友的手,右手已经勾过【现男友的前男友的现“女”友】。
酒味弥漫,醉煞人心。
【真是妖孽啊~】这是这一瞬间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左拥右抱间,秦郎黑色修身长衫将他的腰段勾勒的纤细娇软,张齐的手还摸在上面……
【等等……张齐的手?】
前男友——张齐,早已经放下手中的酒杯,虽然面上看不出喜怒,但不容置疑地,他左手拉住秦郎的手腕,右手扣住秦郎的腰段,往自己怀里轻轻一扯,就将他重新带回了怀里。
不愧“情郎”之名,四处留情。
秦郎勾起嘴角轻笑,视线还留在怀河一脸懵逼的小脸上。
后者表情异样滑稽,脸颊还有没来得及褪去的红晕,像是新扫的腮红,宿醉妆。
茶色的镜片掩饰了他此时眼神中的惶恐,但众人都已经反应过来他这副假淡定、真呆滞的不对劲,于是大家的视线都回到了王坤头上。
王坤:“……”
王坤:“?”
王坤:“我靠!”
王坤内心:【你情郎绿了我,还调戏了我新找的自己都没泡过的妞儿?!!】
王坤抄起手边的酒瓶,里面酒还没喝完,抡起的酒水洒出了一圈酒花儿。
于是——
灯影缭乱,姹紫嫣红。
众人惊恐声、众人拦截声、众人逃窜声。
夹杂王坤仅针对张齐一个人的“泼妇”骂街,泼辣得众人跳脚。
怀河对其清朗憨厚的少年滤镜一夕破碎。
然后——
众人暴怒声。
某起哄人士:“我X你他妈的王坤你属兔子的啊!朝我红眼干啥!我被你砸秃噜皮了都!”
张齐被王坤扯下了衣领,精致华贵的西装布料似乎真是没什么阻碍的就被扯散了……
酒水齐飞,众人乱斗,双方各有帮手,中间派深受其害。
呆滞的怀河就在战斗升级时被秦郎拽离了现场。
包厢门一关,这群真正的好哥们儿的战斗就被隔绝在那一小小的天地里了。
怀河擦了擦溅到自己脸上的酒水:【一群男人的群魔乱舞,这辈子下辈子都忘不了了。】
秦郎带着怀河离开包厢,却还不松手,又继续带着她往酒吧最近的出口走去。
他们穿过躁动狂欢的人群,酒吧舞池内光影昏暗,人挤人挨,怀河只看得见前面紧拉着他的人的高大背影。
怀河想抽回自己的手,秦郎回头安抚地一笑,步履不停,却还是不放。
这个出口外面刚好是个小巷子,这个点够晚,要来的都进场了,这个点也不晚,大家一般都还没玩断片,所以小巷子里没什么人。
怀河靠在巷子深处的墙上大口喘气,秦郎就站在她身边,黑暗里好像靠得更近,暗中的喘息声好像加速了空气里的意乱情迷。
“你、你。”怀河警惕地向墙角侧翼一步,他的退缩少了几分游刃有余。
面对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迟疑里又好像多了几分欲擒故纵,反而像是在与他调情。
是秦郎以为的调情。
与怀河一身精致繁琐的女装相比,秦郎领口大敞的修身长衫柔软、细腻,触感温暖,惹人深陷。
内含胸垫的繁琐绑带上衣将怀河的身形勾勒得更加纤细单薄,秦郎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整个人拢在自己的双臂下。
他靠在墙角,被归置在他的羽翼下。
“我什么?”秦郎轻声凑近她的耳边,墙角处像是一对伴侣耳鬓厮磨。
“你有病啊?”
怀河伸手推开他的肩膀,秦郎顺势退离了她的身边。
“搞出这样的混乱很有意思?而且,含着酒精接吻?你是有什么癖好?”
怀河的口腔内还残留着烈酒的浓香,不停地上窜,溢满鼻腔,麻痹了脑子。
这一世他不敢再靠近,却又忍不住停留。
“你醉了?你真不会喝酒?”像是带着货真价实的疑问,聚会上的酒桶再次靠近,细细的检查起面前霞映桃花的“男人”。
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唇角,划过腮畔,掠过下颌角,朝高高竖起的衬衫领口划去——
在对方进一步入侵前,怀河突然伸手,将秦郎的食指撇过了九十度。
“啊——”秦郎猝不及防,是真的吃痛,但眼中还是带着促狭的笑:“松手吧哥哥,我尝得果然没错,是男孩子。”
秦郎的小拇指指尖勾出了他胸口塞着的长布条,布条末端裹着一团胸垫。
应该是刚刚从酒吧舞池中间穿过时被挤出来的……
吴擎原话:“胸垫不够,太平了,这都空心的啊!再加点布,要软弹一点~”
怀河瞳孔一缩,秦郎的食指进一步遭了秧。
“痛痛痛的啊——”秦郎还是那副掐着嗓子娇喘绵长的语气,让人不知道他是真疼还是调戏。
秦郎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怀河正在使劲儿的手指,求饶道:“饶了我吧哥哥,我错了错了。”
“不许告诉张齐!”怀河还记着自己的业务,虽然离了酒局,还要保证客户的售后。
“告诉他干嘛?我也是被他死缠烂打过来凑人数的。现在我们把柄交换咯。”秦郎又成了那副不着调的样子,斜倚在墙上,撑着头盯着怀河的脸,目光别有深意:“怎么样?我演技还不错吧?”
怀河放开他的食指:“不是本色出演?”
“啊,小哥哥~我本来可直着呢,现在看到你,我有点不确定——”
“是吗?”话音刚落,怀河伸手勾住他的大敞的衣领,衣领被他扯成了深V,人也被他猝不及防地扯了过来。
在暗无天日的深巷里,这个吻好像天旋地转,好像飘在云端。
隔着一生一死,太想念了,阿秦。
是你诱我犯罪。
指尖触及到他胸前的温度。
“嗯,很直。”怀河离开被压在墙上的人的唇畔时,还淡定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压制住内心翻滚不已的y望。
今天晚上第一次,怀河听到秦郎如此强烈的喘息。
着了魔般的。
于是他再次靠近,柔软的唇若有若无轻触他的耳廓,今夜的“她”,一直温柔婉转的声线就勾在秦郎的耳垂上,缭绕在他的脑海里——
“啊,现在确定了吗,不会是你骗我的吧?”
轻飘飘一声质疑,勾起了秦郎的胜负欲。
不如错到底。
黑暗中的酒吧后巷,一对情侣你来我往,像是兴起了另一处战场,进行一番双王初遇的争夺。
这突如其来的感情剧烈汹涌,对方的回应激情热切,一切感官触角都被放大,如若行走在云端。
怀河终于敢确定,这重来的一世,不是他自作多情的南柯一梦。
包厢内,一开始打闹的一群人开始有默契地撤离战斗现场。
等他们在出口遇到从小巷深处走出来的两人,众人看清两人的样子后,不约而同地,大家都如释重负。
怀河修长的指尖推了推镜框,掩住凌厉却发红的眼角,又媚眼如丝,颇有些欲盖弥彰:“你们怎么这么快出来了?王坤呢?”
秦郎伸手自然地揽过“她”的腰,被怀河一掌拍下去。
众人不怀好意地笑。
也有人上前尴尬地解释:“哎呀,他们俩中间牵扯的事情太多了,就留在后面慢慢讨论啦,我们先走,先去玩我们的。”
但是那人看了看秦郎同样微红的眼眶和二人有些丰润的唇,感觉到时候面对张、王二人时,自己身上的压力轻了些:
“你们这样,也挺好……挺好……”
秦郎于是自然地接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小怀还有事。”
怀河抬起手肘毫不客气地袭击了他的肚子。
秦郎表情微变,暗自强撑道:“我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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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湖畔大学校门口时,怀河招呼也没打,扭头就走。
秦郎大胯几步拉住她的手:“小怀,吃干抹净就不负责了啊?”
话音还有些委屈。
怀河:“……”
从来没想到,上一辈子遇到他之前的那人,是这般脾性。
可想到那人明明喜欢女孩子,怀河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他竟这般没心没肺!
男孩子是可以随便亲的吗?
心下一铁,嘴里一“哼”。
怀河回头,嫌弃地盯着他已经愈发大敞的长衫领口,又将目光转向他那张帅气逼人的脸。
“酒吧,凌晨,喝醉,我捡的你。懂?”
秦郎茫然地点了点头。
“酒醒,走人,流程,懂?”
秦郎恍然大悟。
怀河看到他那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居然懂!他居然懂?他居然懂得那么多,他果然是个随便的男孩子!气哭,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