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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陪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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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莺昨天陪楚尧这位小祖宗折腾到凌晨，待睁眼时早已过了早饭，闻家祖宅规矩森严，过了点就不会留饭，除了闻家的女儿是有特例的，上一代是楚尧和楚钧的母亲，她的大姑姑——闻瑜，还有她的小姑姑——闻瑾，这一代便只有她了。
但是这是不出意外的本来。
这一代有了体弱的楚钧，还有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时不时就闹不吃饭的楚尧，这规矩也没的差不多了。
闻莺小口小口地喝着软糯的小米粥，祖宅的吃食向来是合她口味的，管家单名穗字，是个孤儿，因为一直跟在奶奶身边，早年损了身子也歇了嫁人的心思，最后就随了奶奶的王姓，她像亲奶奶一样照顾他们，看着他们长大，他们这些小辈也爱喊她一声“穗奶奶”。
“穗奶奶，你煮的粥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莺莺最喜欢啦！”
王穗笑眯着一双眼，眼尾岁月的痕迹拧紧，微胖的身躯除了有些佝偻外，还稳健得很，“莺莺小姐喜欢就好，什么时候来我都给您做，您呀，多来看看老爷老夫人，他们可开心了，人啊，年纪大了，总是惦念着你们这些不在跟前的小辈的。”
闻莺乖巧地点头，“莺莺知道的，爷爷奶奶呢？”
说曹操曹操到。
“我的乖莺莺起来啦。”王秋荷携着闻擎天缓步走来，一眼就看见她的乖孙孙在喝粥哩。
闻莺赶忙上前去搀扶自家爷爷，小心扶着他坐下，露出秀气梨涡，“爷爷，奶奶。”
王秋荷握住闻莺的手，老人的手温暖干燥，手背上岁月赋予的皱痕层层叠起，“莺莺呐，奶奶看看，哎哟，怎么又瘦了，下次你爸来了，奶奶可得好好说说他，怎么把我的孙女越养越瘦呢。”
闻擎天将手中拐杖放在一边，也蹙起眉头，“你爸怎么回事，大半年没见人就算了，怎么连个女儿都养不好，”老人冷哼一声，“养不好就把你送回老宅来，我和你奶奶有的是方法。”
王秋荷听着又不干了，瞪着眼睛就看他，“你说小睿干嘛！他每天那么忙，瘦了胖了你自己知道吗！你这老头子，你这做爸的也没见养他养得多好！”
闻擎天立马软下来，拍拍她的肩，“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你别同我生气，我等会就给臭小子去个电话。”
“臭什么臭小子，他是你儿子！我身上掉下的肉！”
“好好好，儿子儿子。”
闻莺偏头捂着嘴笑，她的爷爷奶奶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真是叫人羡慕。
王秋荷这才想到闻莺还在他们这两个老家伙旁边，不好意思地嗔怪闻擎天一眼，细细问起闻莺的近况。
闻莺一一细答完，又仔细叮嘱起爷爷奶奶的身体状况，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总是不能随心所欲按照自己心意来的。
“特别是爷爷！”闻莺想到自家爷爷的脾气就头疼，爱逞强还总觉得自己身强体壮，生怕叫他们看轻，每每发病或者旧伤复发总是一声不吭，好几次都把他们吓得够呛。
闻擎天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去看自家孙女的炯炯目光。
“爷爷！”闻莺提高声音喊他，非得求他一个保证不可。
“爷爷知道啦！”闻擎天挺直背脊应她，眼里却是笑意，“莺莺可真是小管家婆。”
“哪有啊，还不是爷爷老是不听话。”闻莺嘟囔着，然后自己也害羞的笑了。
“你这个老头子，还是宝贝莺莺治得了你。”王秋荷笑弯了一双和闻莺一模一样的眼睛。
楚钧下楼时便看到这幅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下意识也弯起唇角，偏头掩去咳嗽声，这才缓步走到客厅，“爷爷，奶奶。”
“小钧！”王秋荷连忙招呼他过来坐下，“阿穗，盛碗粥过来。”
“诶！”
“钧哥，”闻莺喊他，见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就猜到他可能又受寒了，不过爷爷奶奶在也不好让老人家又生担心，闻莺朝楚钧眨了眨眼睛，这是他俩从小的暗号，“穗奶奶今天熬的粥也很好喝哦。”
这小妮子，还真是贴心。
楚钧朝她也回眨了眼睛，接过王穗递过来的粥喝了起来，“果然和莺莺说的一样。”
“你俩又多省心，那楚尧个小崽子就有多气人！”小辈就差楚尧一个齐了，闻擎天难免又生几分火气来。
“爷爷，楚尧他，”闻莺一顿，“他性子太犟，您有事不能和他硬着来，他吃软不吃硬，离开学还有时间，我在祖宅这里住，好好陪陪您和奶奶，也会和钧哥一起好好同他说，扭扭他的脾气，省得他总是把您气到。”
“难不成还得我个老头子顺着他那个臭脾气？我和他爸还不是为他好！”一想到楚尧那个小破孩子，闻擎天气从心来，又忍不住竖起眉头。
王秋荷立马拍他一下，“小尧他那个脾气还不是同你像了个十成十，我年轻时也没少被你这样气！”
“哪能啊，”闻莺连忙安抚自家爷爷，“爷爷最是心疼我们，我们都记着呢，楚尧也记得的！”
“对吧，哥！”
楚钧默契地收到闻莺的信号，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让楚尧和家里的矛盾放大，面不改色地接住闻莺的话，“对啊，爷爷，小尧私底下也很关心您和爸爸的，只是嘴上太硬了，不肯服软而已。”
“这小子私底下有这样？”闻擎天狐疑地看向他们兄妹俩。
这一唱一和的，怪让人不相信的。
奶奶适时地助攻一把，“你个老头子，非得小尧私下骂你怨你才甘愿是吧，人孩子都说了，难不成平白无故骗你吗？”
闻擎天这才别扭地偏过头去，“那还算没泯灭他那一点良心。”
闻莺和楚钧松了口气，对视一眼，悄悄地笑得像只小狐狸。
*
楚熠军队里事务繁忙，是要晚上才能回来的，于是两人陪着闻擎天和王秋荷吃过午饭，又消了会食，哄着老人家去睡午觉后，闻莺才恨铁不成钢地点点楚钧的额头。
楚钧虽体弱，但身高却还是比她高不少，见小姑娘踮起脚尖辛苦，还贴心地弯下腰，乖乖听妹妹的指责。
闻莺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她这个哥哥最温柔也最辛苦，从小到大就一直在吃药，好不容易这些年养得好了些，又陪着楚尧折腾来折腾去的。
“哥，装可怜没用！”闻莺瞪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受寒了，你吃药了没？”
楚钧低低地笑，然后又忍不住喉间痒意咳了几声，“我没事的莺莺，我已经吃过药了。”
闻莺这才勉强点头，“这还差不多。”
楚钧被她一脸大人样惹得又想发笑，还是忍住了，省得小天鹅又炸毛。
*
楚尧回来几天把家里折腾的鸡飞狗跳，自己也累得不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迷迷糊糊摸了手机一看时间他就知道自己又是免不了一顿横挑鼻子竖挑眼。
想想就要烦死了！
在被子里滚了几圈后到底忍不住饥肠辘辘，洗漱完顶着一头乱毛就下楼了。
没想到却没看见暴脾气的老头子，只看见他哥和闻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哟，我们大少爷这造型够别致的。”
闻莺笑着打趣他，楚钧回头看到他的乱毛也是忍不住笑。
“小尧，今天好点没？”
“哥，我没事，皮糙肉厚的，我都习惯了，”楚尧摆摆手示意哥哥不用担心，然后走前去踢了踢闻莺，“你看看我哥，再看看你，有你这样对伤患吗？”
闻莺摘了颗葡萄放到嘴里，一咬满口清甜，“有些人呢，好话听多了就会上房揭瓦。”
“你！”
楚钧例行拉架，“好啦好啦，小尧，莺莺可嘱咐穗奶奶给你温着饭菜还让你一起来就可以吃呢。”
楚尧别扭得很，又不肯低头，丢下“这还差不多”就跑去吃饭了。
“小尧还真和小时候的脾气一模一样。”楚钧摇摇头，心里无奈。
“对啊，还是小孩一个呢。”闻莺递给楚钧一小串葡萄。
“你也还是小孩。”楚钧笑道，接过她的葡萄吃了起来。
晚饭时楚熠来了电话说临时要出任务，这几天回不来，让闻莺好好玩，爷爷奶奶和楚钧多注意身体，当然还有——
“先生让尧少爷这几天不许出门，在家里反省。”王穗完整转述后，看了眼楚尧。
“凭什！”脚上被人踩住，楚尧疼的脸色一变，生生吞下了下意识的顶撞。
“小尧昨晚就和我说要多反思呢，是不是啊，小尧？”闻莺脚下力度不减，笑着看他。
“是。”
为了他的脚着想，楚尧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能屈能伸才是男子汉。
闻莺满意地点点头收回脚低头继续吃饭。
对闻家祖宅来说，这是从楚尧回来，第一顿如此平和的饭。
*
闻莺离开后其他人又玩了三天，玩得差不多后，就各回各家了。
期间陆之淮还偶遇了好几次冯云倾，不过他转眼就忘，也没在意。
冯骏和宋珏看出他的兴致缺缺，问了好几次是不是有事还是不好玩，都被他否认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更让他们猜测他是和闻莺闹矛盾了才憋着不讲。
陆之淮此时正躺在床上看手机，他回来已经两天了，但他和闻莺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五天前。
明明以前也分开过......
可闻莺那句匆匆忙忙的“我有事”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他记着。
陆之淮盯着闻莺的名字看了好久，才发了一条微信给她。
——分班表出来了。
明明早就知道会一个班。
那边过了一会才回信息。
——我看了。
然后又过了一会，陆之淮才确定再没后续的事实。
陆之淮有些烦躁，起身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这边闻莺每天忙着陪自家爷爷奶奶钓鱼养花修心养性，然后盯着哥哥吃药，看着楚尧不要惹事，恨不得沾床就睡，陆之淮来信息的时候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迷糊回了个信息怕他等就沉沉睡去了。
她可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分开不到一星期陆之淮想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