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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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尔在一张纸上用铅笔胡乱涂写着什么，旁边还放着一踏纸张，目测叠起来有个小册子那么厚。他吃着饼干一边写字，时不时把掉下来的碎屑从纸张上拂走。
他在瞭望塔的休息室做着蝙蝠侠布置的一些类似问卷的东西，并且当他询问这些的作用时，蝙蝠侠只说：“你以后会需要这个的。”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不可能需要这个。朱尔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在“你认为全球变暖是真实的吗？”这个问题的前面勾选“绝对认同”。
“哦，你怎么在这儿？”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绿灯侠在朱尔回过头之前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重重坐下，动作自如地把脚翘到了桌上。
“做一些蝙蝠侠让我做的问卷。”
“恶。”绿灯发出了不屑一顾的声音，“塔里大部分人都做过，但不包括我。”他捻起这些纸张最上面的一张随意扫了几眼，做了一个鬼脸，“不包括最开始组建正义联盟的那几个。”
“我以为这个是强制性的？”朱尔停下了笔。
“不完全是，”绿灯侠摆了摆手，“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是很熟悉彼此。你懂的，像一个新乐队。”
他给自己也拆了一包奥利奥，“蝙蝠不是那么好意思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毕竟其他人不是他的罗宾鸟。”他一边嚼着饼干一边开口，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后来加入的很多年轻人，蝙蝠觉得有必要了解他们的底细。”
“那蝙蝠侠是在考虑让我加入正义联盟？”朱尔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荣幸地感谢还是急切地推辞。
“我不这么觉得，我猜蝙蝠侠只是借用这个问卷了解你而已。”绿灯把脚放了下来，用手在朱尔肩膀上捏了捏，“毕竟你啥也干不了，除非我们下次和达克赛德对战的时候把你举在前面用来挡他的欧米茄射线。”
“呵呵，很搞笑，”朱尔拍掉了绿灯的手，“或许我应该像你一样大喊‘绿灯侠搞定这个！’然后冲上去被达克赛德一拳打回来。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绿灯侠不详地眯起了眼睛，他的声音变得扁平，“钢骨给你看视频了？”
“不，”朱尔得意地抬起了下巴说道，“他发给我了。”
“你甚至都不是正义联盟的人！”绿灯喊道，“这不公平！”
“泰坦的人说不定也都看过了。”朱尔耸了耸肩，“毕竟钢骨跟泰坦的人处的不错。”
绿灯侠突然卷起了他一边的嘴角，“你见过荣恩了吗？火星猎人？”
朱尔摇了摇头。
“这个奥利奥是他的。”
“蝙蝠侠对我说：‘自便’，而它们出现在公共休息室的储物柜里，上面又没有用标签写着‘火星猎人’。”朱尔有点心虚地说道，“他脾气如何，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绿灯闻言又往嘴里丢了一块奥利奥，把空包装攥在手里，身体向朱尔的方向靠拢，“他会隐身，他的眼睛可以发射激光，他能像幽灵一样随心所欲地穿过地面和墙面，他还能变成任何一种你能想象的巨大的怪物。”
他用神秘的表情打量朱尔全身，然后用讲鬼故事的语气压低了声音，“最可怕的是：他能阅·读·人·心。”
朱尔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朱尔。”一个喑哑的声音响起，朱尔抖了一下。
“你们在做什么？”蝙蝠侠站在休息室的门口，但他显然有点心不在焉，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他们聊的内容，“朱尔，我有事找你。”
“我马上离开。”绿灯侠识趣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在他的脚后跟离开门口的下一秒，蝙蝠侠转向朱尔平静地说：“卡珊德拉受伤了，她现在在医院。”
“什么？”朱尔喊道，他的心猛烈地缩紧了，他急切地追问道：“她怎么受伤的，严重吗？”
“她中了三枪，不过都是贯通伤。”蝙蝠侠的语气十分冷静，仿佛受伤的不是卡珊德拉而是某个地球另一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昨天。”朱尔重复了一遍，那至少证明卡珊德拉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救治，脱离危险。他感到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蝙蝠侠的声音毫无波澜，甚至音调都与刚才一模一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朱尔慢慢问道，感到怒火顺着胸腔开始朝上蔓延。
“告诉你有什么用？”蝙蝠侠反问。
“我是她的——”朱尔猛地顿住了。蝙蝠侠说的是事实，但是他不能接受卡珊德拉躺在医院里而他居然在别的地方无所事事，“我早就应该在医院里陪她，而不是在这儿做什么愚蠢的问卷！”
“她受过比这个更严重的伤，她都挺过来了。”蝙蝠侠的语气像在暗指卡珊德拉并不需要朱尔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现在愿意告诉我了？”朱尔不敢相信他在诘问蝙蝠侠，“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相信我，这是我最不想做的事情。”蝙蝠侠干巴巴地说，“我会告诉你，是因为她想见你。”
朱尔站在原地怒视蝙蝠侠没有一丝变化的表情，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冷却，他努力让自己听上去理智得体。
“我现在去医院。等我回来后，我会做完这些该死的问卷。”
……
蝙蝠侠，他怎么敢！他表现得好像朱尔是一个全然的外人，一个陌生人，不关心卡珊德拉发生的任何事，甚至都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这大概能解释一些之前在蝙蝠洞里蝙蝠侠对他的瞪视，他以为是对他的戒备，至少在当时看来是这样，不过显然不仅如此。
朱尔一边在走廊里奔跑，一边在担忧和愤怒中来回徘徊，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没有办法让他思考任何事。他推开了门，然后那点仅剩的怒火的余灰被瞬间浇灭了。
“哦，卡西。”朱尔注视着卡珊德拉苍白的脸，她甚至没有因为他不算悄无声息的动作而醒来，这就能证明她受的伤比想象中的严重。有那么一刻，或许不止一刻，朱尔希望躺在床上的是自己。至少他恢复的速度会比卡珊德拉快很多，即使不会，他也愿意替代她。不过这都是无意义的幻想，因为他只能手足无措地坐下来，笨拙地握住她没有滞留针的另一只手。虽然他十分不想承认，看在上帝的份上，蝙蝠侠是对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把头埋进了床边的被单里。过了一小会，可能是十几分钟，也可能是几个小时，他感到她的手起伏了一下。
他抬起头，对上黑曜石般的眼睛，她的脸庞虽然毫无血色，但是神情自然，看不出任何痛苦，这让朱尔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希望止痛剂能一直发挥它的作用。
“你醒了。”他想站起身来给她倒杯水，“喝水吗？”
卡珊德拉拽住了他的手，“不用，你陪我一会。”
“卡西！”朱尔愣了一下，然后惊喜地说道，“你可以说话了！”
她摆出了一个嘲弄地表情，“一些糟糕的后遗症。”
“怎么会！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朱尔不理解她愁闷的表情，试图让她变得振作，“我为你感到高兴。”
“如果我说我是用别的什么换回了这个能力呢？”
“什么？”
“我不能再预判别人的动作了。”她闭上了眼睛。
“哦、哦——”朱尔变得不知所措，“抱歉。”
“不需要，这不是你的错。”
“但是我的高兴很自大也很鲁莽，我很抱歉。”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至少你现在可以歇一阵子了。”
“什么意思？”她困惑地看向朱尔。
“你是因为这个受的伤，”朱尔解释道：“这很糟糕，这可能会让你在之后的夜巡碰到更多麻烦。或许我们在找到解决方法前你可以先暂停夜巡，你懂的，然后我们会找到方法的，我们一起。我不能想到你可能会再次受伤了。”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伤好了，我也最好不要去夜巡，因为我已经打不过那些街头混混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朱尔。
朱尔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说你变得比以前更虚弱了或是怎么样，你不能躲开子弹了，这就是问题所在——哥谭大部分人，你需要去面对的大部分人，他们几乎都会带着枪，运气好的话是手-枪，还有更多更危险的东西。这一次你中了三枪，下次子弹很有可能就会击中更致命的地方。”
“我只是希望你安全，卡西。”他把声音放缓，好让里面浸上更多的真诚和安慰。
卡珊德拉一时没有说话，她的眼神透露出抗拒。这让朱尔有些惴惴不安，他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什么隔阂，他们也从未产生过冲突，这是第一次，这或许称得上是一次争吵，即使两个人都只是在用陈述句说一些话。但是有些东西他必须要说，他过于担心她的安危，而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然后她开口了，语气让朱尔难以形容。
“我从三岁就开始接受刺客训练，我精通这世间大部分的武器、刀具和格斗技巧，我也受过无数的伤，有刀伤、骨折和撕裂伤，当然也包括枪伤，它们大部分都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想要下意识地抚上左肩的某个地方，然而又很快反应了过来，只是将它搭在身旁，“而你现在觉得三个子弹造成的贯穿伤会让我停止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有价值的事情、我一直在做的事情。这不可能。”说罢，她转过头去，乌黑的发梢随着这个动作滑落在她精致的脸侧。
“不！卡西。”他为自己听到的内容感到惊讶，他之前从来没有机会听卡西说过她经历过的这些。他多么愚蠢，仿佛从来没有想过卡珊德拉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身手，一股怜惜涌上了心头，这使他的想法更加坚定了，像一个锚牢牢扎在他的脑海里，“我不是想让你放弃。”
“拜托，卡西。”朱尔试图伸手去把她的头发挽到耳后，“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伤了。”
卡珊德拉偏头躲过了朱尔的手指，“你什么也不懂。”她失望地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受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