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番外：属于过去的日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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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子归，我真的很羡慕你……”
“我知道。”
“……我不喜欢自己现在的人生。”
“我知道。”
“……你是我的偶像啊，能随心所欲的干自己想要干的事情……”
“我知道。”
“……子归，以后你杀人时，都让我为你唱歌好不好？”
“……好。”
“子归，我爱你。晚安。”
“……………………………………我知道。”
凉凉的月光洒在宽大的床上，沐浴在银白色中的两个人相拥而眠，略微高一点的那个人紧紧抱住身边睁着眼的纤细青年，明明刚刚处于主导地位的他偏偏在睡着时像个无助的孩子，把自己的下巴放在对方的脑袋上，拦住那有些苍白的肩，像是抓着最后的稻草。
“我都知道，沈墨白。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躺在对方的怀中，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墨子归还是觉得冷得要命，好像又回到了那段九年前亡命的日子，身边人的温度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那近乎疯狂的计划。是啊，都知道有什么用呢，结局，不是早就写好了吗。
睁着眼睛看着一片黑暗的天花板，墨子归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习惯性的将手伸向扔在一边的衣服，想要找根烟去除这不该有的气氛，却在摸到空空的衣兜时僵掉了习惯性的笑容。
呵，怎么忘了呢，烟，早就被他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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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沈家少爷的二十三岁生日，对着镜子整了整早就一丝不乱的头发，沈墨白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看看墙上的时钟，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装精致的礼品盒准备出门，可是，却在穿上皮鞋时听到了玄关的门铃声。
“谁啊，早不来晚不来……子归！我正好要去找你~”原本有些不满的情绪在开门的一刹那烟消云散，看着面前笑的分外灿烂的心爱之人，沈墨白的脸上也挂上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怎么能让寿星劳累呢？走，带你去拿我送你的礼物。”推了推眼镜，墨子归墨色的瞳孔中分不出悲喜，微微上挑的语调，掩盖住略显激动的情绪，闲散的靠在沈墨白家的门框上，却把视线投到了对方手中的礼品盒上。
“你记得我的生日啊~我还以为子归你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呢~整天过的像个逍遥神仙~”仗着身高的优势，抬手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墨色发丝，扬了扬手中的盒子，带着些宠溺的笑容，将它塞到了墨发杀手的手中：“还以为你记不住，但是生日怎么可以少了礼物啊~所以，万全期间，只好我买给你了~”
“呵呵，怎么可能记不住啊。真是诡异的理论。”伸手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盒子，墨子归躬身行礼，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那么，我的少爷，现在可以去看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了吧~”
“当然。”伸手拉住墨子归的右手，沈墨白关上自己私宅的大门，满面欢喜的走向那个已经被写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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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的墙壁，暗红色的天花板，暗红色的地毯，还有，暗红色的心情。
再次醒来，沈墨白就一直处于一种有些呆滞的状态，呆呆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的尸体：父亲，母亲，大叔，婶子，管家，还有，自己刚刚三岁的小侄子……满满一屋子的尸体，从他们身上喷洒出的温热鲜血浸染了整个房间，也慢慢浸染了沈墨白逐渐加速的心脏。
“哦呀~似乎房间不够大呢，摆不完啊~”坐在暗红色的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的沈墨白，墨子归的眼睛终于坠入了最后的黑暗，以往的漫天星辰现在却像被吸入黑洞一般，完全消失，不留痕迹。把玩着那个没有被扔掉的礼品盒子，墨子归淡淡的开口，和往常一般无二的调侃语气，却再也不会让沈墨白觉得亲切温和，仅仅是听到那个声音，就让他疼的撕心裂肺。
“我想咱们之间的故事很老套，而且，相信并不愚蠢的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或者，我给少爷一个提示：九年前。”缓缓的扯着那个盒子的包装纸，墨子归如黑夜般的眸子没有丝毫波动，像是诉说着早已被人厌倦的老套剧情：家族的一朝被灭，唯一逃出的漏网之鱼，蛰伏九年的等待计划，渗入仇人心脏的带毒匕首，以及最后的复仇成功。
谁都知道的王子复仇记，这样的故事，拿来当剧本也没人买，可是，对于墨子归来说，那是真真实实的六十九条人命，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六十九条人命！他没资格对老天爷说：我不喜欢这么俗套的剧本，你给我换一个。九年前的他，能够做的，也仅仅是活下去而已，拼命的活下去！什么自尊，什么善恶是非，对于当时只有九岁的他来说，还不如一个馒头来的值钱。
微笑着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那个曾经什么都不明白的沈墨白面前，墨子归收起了早已习惯的面具，不再是调侃，不再是微笑，他一字一句的问着那个曾经给与他温暖的人：“你告诉我，我还能干什么？”
【……子归，我很羡慕你……】
“我不知道。”慢慢恢复了思绪的清明，沈墨白仰起头，和墨子归同样颜色的眼睛明亮的如宇宙的极光，闪烁出满满的苦涩和隐隐的疯狂：“我们都不是圣人，都不是那些存在于二维世界中的人物，可以为了一个字放弃一切。”
【……子归，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是我的偶像……】
“呵呵，少爷就是聪明，我喜欢这个答案。”终于打开了盒子，微微有些发愣，看着里面那把自己曾经谈到过的最希望拥有的手枪，还有那把枪上雕刻上去的“墨”字，扬起一个讽刺的微笑，却有着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悲哀：“看，墨白，你最后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子归，以后你杀人时，我为你唱歌好不好？】
“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能不能把它还给我？”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沈墨白已经无法分辨出那个墨色眼睛的人的声音与语气。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没有一个人会把手枪递给自己的仇人，可是，他还是开口了。就像，那一个个个疯狂的晚上，明明知道近身搏斗不如他的自己还是固执的想要占据主导权。墨子归不是应该听沈墨白的吗，从来都是啊，不是吗！
【子归，我爱你。】
“好吧，还给你。”连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墨子归就把枪递到了沈墨白的面前，看着对方有些呆滞的表情，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喂喂，难道有正常人会在送枪时往里面装子弹吗？”
【晚安。】
“……呵呵，我告诉你，子归，真的有哦~”举起手中的枪，同样是没有任何犹豫，沈墨白就这样看着那枚刻着“沈”字的子弹在墨子归白色的衬衫上开出了妖艳的暗红色花朵。
【我知道。】
“嘻嘻……我就……知道……我墨子归看上的人……怎么可能普通！”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墨子归像是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一般，笔直的站着，已经有些染血的墨色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曾经对自己许下所有的人，那样的温度，还是不要接触的好，永远。
【我知道。】
“不用……试了。里面剩……下…的，咳…咳……我都拿……出来……了，呵…呵……”看着沈墨白将枪举到自己的太阳穴，一次又一次绝望的扣动扳机，却没有任何结果，墨子归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我知道。】
“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哟~包括……你会……把这一枪……打偏……咳……”擦擦嘴角流下的红色液体，墨子归费力的抬手满意的摸了摸对方低下的脑袋，像是终于摆脱了身高差距的阴影一般，开心的弯了弯眉毛。
【…………………………………………我知道。】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不爱你~所以……我要让……你活下去……不让你和……我去同一个地方！”压下还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尝试的沈墨白，墨子归潇洒的挥了挥手，纤细的身躯终于无情的向后倒去，砸向那块暗红色的地毯，闪动着漫天星光的墨色眼睛看着那同样暗红色的“天空”。一如，他们最初的相识。
【我都知道，沈墨白。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因为那是我自己写好的剧本。可是没有用，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而我，也永远不会告诉你了，从你，选择开枪的时候，就要接受我最后的惩罚……
NE，墨白，【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番外：属于过去的日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