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医之魂》苏沐荷

4、第一章唐天师一家 下

　　五、
　　两人又回到房间，那张符咒仍然贴在镜子上。
　　唐包揭下符咒，然后用朱砂在镜子上画了咒，又设下封印，让祟气不至再次外溢。唐乙则在房间各处都贴上符，好驱散宅子内的祟气。
　　这一切做好，唐乙方才把屋内的方先生唤了出来。
　　“这房间位置不是很好，这里地基比较薄，下面就接着鬼族的方域。”唐乙指指正房，“不过其实原本也没什么事情，人鬼殊途，鬼族一般也是进不来人族的方域，可是您偏又在地基最薄弱的地方放了这个镜子。要知道，镜子是通往鬼族的门径，你这等于是给他们制造了一个影响你家的途径。不过好在你这个镜子是朝内的，所以只是祟气溢出，还没有比较厉害的鬼族通过镜子进入您家。现在我们已经把镜子封印了，镜子里积存的祟气也清掉了，您最好还是把镜子卸下来，以后不要再在这个房间放这种大块的镜子了。”
　　唐乙又向方先生要了三块碗，然后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个扁瓶子，瓶子里是黑色的粉末，唐乙每个碗里倒了些，然后加了些水。“这个，您把它喂给您家女眷喝，然后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方先生忙接过来。
　　唐乙又叮嘱他符咒要再贴三天以后才可以揭下来，然后用火烧掉。方先生一一记下，谢过唐乙和唐包后，将两人送出了房间。
　　唐乙和唐包开车返回。
　　“姐，你怎么知道那个柜子后面有镜子？而且你怎么知道是镜子作祟？”唐乙好奇的问唐包。
　　唐包斜一眼唐乙，“家里有什么是女人用的频率最高，男人基本不用的？不找镜子难道要找卫生巾。”
　　唐乙想了想，“也不是不可能啊，说不定鬼族藏身卫生巾内，这样他饿了的时候，方便他吸血……”
　　话音未落，被唐包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闭嘴！”

　　到家的时候，只有母亲索米在，还有一个陌生人。
　　“这是天师协会那边的朋友介绍过来的，因为他要在这附近找人，所以要在咱们家住两天。”索米向唐包和唐乙介绍，“人家刚来辛州，不认识路，你们俩以后要照顾人家点。”
　　那个是个瘦高个年轻男人，他长的很英武，眉毛很浓，鼻子很直，身形挺立，要不是他把头发染成了时下最流行的金棕色，整个人看起来倒像个军人。
　　“我叫奇格，我要在您这里借住几天，希望不会太打扰你们。”他是对着唐乙和唐包说，但唐乙觉得奇格的视线似乎只是在看着自己——奇怪的感觉。
　　唐包倒并没注意到，她两眼放光，一步抢上前，一把抓住奇格的手，“你好，我叫唐包，你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唐包的热情让奇格一时不能消受，他尴尬的笑笑，道：“你好。”然后视线转向唐乙，“那您就是——唐乙了吧。”
　　唐乙注意到，奇格对自己使用的是敬称，一时有些诧异。不过想是对方家教更严的原因，所以便笑道：“奇格先生不用客气，你要找什么人，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奇格以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盯着唐乙，让唐乙心里有一些发毛，过了半晌，奇格仿佛才回过神，收回盯在唐乙脸上的视线，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么，就麻烦你们了。”
　　六、
　　快到晚饭的时候，唐九十才回家，回家以后自然又是例行的与索米的卿卿我我。唐包和唐乙都习以为常，碍于有外人在场，不好说什么，嗤之以鼻各回房间。第一次看到的奇格却是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与老婆卿卿我我了半天后，唐九十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索米忙向唐九十介绍奇格和他来自己家的目的，唐九十上下打量了一下奇格，略思考了一下，对奇格笑笑道：“住下来吧，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尽可以找我们。”
　　于是，奇格便在唐九十家住了下来。

　　奇格是那种看起来就知道从小家教很严的人。他行走、坐姿、吃饭、说话都规范的像是是胳膊尺子量过一样，唐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其实是个机器人。唐包倒是对奇格热情异常，当然那是因为唐包对所有可称为帅哥的男性都热情异常、关切无比，比如说人家的星座、血型、家世、喜好，诸如此类。
　　奇格对于唐包的热情似乎有些尴尬，奇格似乎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对于唐包的问题，他三句最多回答两句，多半是草草敷衍。不过他却似乎对对他兴趣不大的唐乙很感兴趣。吃饭时候会忽然问唐乙喜欢吃什么，偷偷观察唐乙作事，唐乙说话时候他会格外认真的听。这让唐乙颇感觉有些困扰。
　　“——嗯，奇格。”唐乙叫一声坐在沙发上正在和唐九十和唐包一本正经的讨论桃木剑怎么用力道最大时还不时看一下自己的奇格。
　　“是。”奇格马上坐正，转头看着唐乙。
　　唐乙不由扶额，“你……不用跟我说话这么正经吧。”
　　奇格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笑一下，“抱歉，我习惯了。”他放松下来。
　　“那个……你不是说要找人吗？可是这两天没看你出门？”周日放假，周一唐乙没课，所以看见奇格无所事事了两天，唐乙心中很是好奇。
　　奇格的表情有一些尴尬，他结结巴巴的说：“嗯……啊……其实是因为还要找中间其他人问，可是……要去问的那个人……他不在，所以要等他回来。”
　　“这样啊……你要找的是什么人？我们做天师的接触的人都很杂，说不定能我们就能帮你找找呢。”唐乙说。
　　奇格表情有些慌张，他连忙摆手，“那个——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是了。”
　　唐乙看见坐在奇格身边的父亲和姐姐也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奇格，三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下视线。但奇格回过头时候，唐九十和唐包又马上恢复了刚才的表情，若无其事的继续跟奇格高谈宽论。
　　“我做作业去了。”唐乙站起来，快走到自己房间时候，他又退了一步，转头对唐九十道：“爸，你上次说你以前有本辅导书，你放在哪儿了，给我看一下，课本上有的地方我没看明白。”
　　“喂，死小孩，你听不懂的不会问老师啊？我给你交了那么多学费，你还回来问我要辅导书，那还不如直接我教你，还省学费……”唐九十念叨着，走到房间拿了本书出来，又走进唐乙的房间。
　　唐九十把唐乙房间门关好，唐乙叉着手坐在书桌旁，若有所思的样子。
　　“爸，你觉得这个人怎样？”唐乙看着唐九十在自己的床上坐下。
　　七、
　　“很可疑。”唐九十皱眉，他挑挑眉看着唐乙，“我看那个人完全是冲着你来的。儿子，你在外面不是惹祸了吧？你可别是把人家姐姐妹妹的肚子弄大了，人家找你来当爸爸的。不过，要真是那样，你就赶快娶了，爸也可以抱孙子了。”说完，他大笑起来。
　　“爸~~你正经点行不行？你觉得我会干那种事吗？”唐乙头痛的压压太阳穴。
　　“你要是会我还高兴呢。”唐九十小声咕囔一句，抬眼看见唐乙额头的黑线，叹道，“你说，我跟你妈这么有幽默感的人怎么养出了你这种孩子。”看唐乙马上要发飚的表情，唐九十连忙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反正这个人，他肯定是冲你来的，到底是你惹到人家了呢，还是其他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你自己当心点。”
　　唐乙侧头想了想，轻声问唐九十，“爸，你说他会不会是……”话说一半，停了下来，唐乙的表情有些不太自在。
　　唐九十伸手拍一下唐乙后脑勺，“你想什么呢，有什么事也有你老爸给你顶着。我唐天师的儿子，还能给别人欺负了？没整天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唐九十说完，又拍一下唐乙后脑勺。
　　“爸，你能不能不拍我后脑勺！”

　　入夜，应该是大家都在熟睡的时候了。
　　客房里的奇格并没睡觉，他戴着耳机，拉出了藏在睡衣钮扣里的天线，在跟人通话。
　　“他喜欢吃甜的东西，我看他买了一堆蛋糕回来，不过被他那个姐姐抢走了不少……嗯，下次我会帮他买……好象数学不太好，今天我看见唐先生向他抱怨……那大概不行……我尽量……都挺好的，就是这家人有点奇怪……好的……好……”拉拉杂杂，说了很久，都是关于唐乙的，奇格关掉电话。
　　忽然黑暗房间里有人说话，“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们家什么目的？”说着，屋里的灯亮了起来。
　　奇格吓一跳，连忙抬头，看见唐九十竟然在房间内，而自己却完全没发现唐九十是什么时候进的房间。奇格一身冷汗便冒了出来。
　　“你来找小乙的？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知道你是魔族的人，就算你再伪装也没用。”唐九十表情严肃，“说，你到底什么目的，你怎么混进天师协会那边？你到底想对小乙做什么？”
　　“我没有恶意！”奇格连忙说，“我……我确实是为唐乙来的，但我没有任何恶意。我是受人委托，只是要看看他，我不会伤害他。——而且，如果有人伤害他，我也一定会保护他。”
　　“是什么人的委托？”唐九十严肃道。
　　奇格想了想，说：“是唐乙的孪生兄弟，他很想念唐乙，但是因为他不能亲自来，所以他派我来看看唐乙。他们是孪生兄弟，他希望能多了解唐乙的生活，仅此而已。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我原本想直接跟你们说，但是又担心唐乙不能接受，所以才假托了其他身份。”
　　唐九十看着奇格，沉吟片刻，又问：“你这么说，我怎么能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没有恶意，为了家产什么的，兄弟互残的事情也不少见。再说了，他们又没在一起长大，能有多少感情，有什么想念不想念的。”
　　八、
　　奇格从包里找出一张照片，递给唐九十，“这是照片，他是唐乙的孪生弟弟，也是委托我的人。”
　　唐九十接过来，照片上是个穿军服的年轻男人的头像，削尖的下巴、杏眼，虽然嘴角微微上翘显示出笑的模样，但他的眼神却是锐利而冷冽的。若不是这样的眼神，唐九十简直要怀疑这是唐乙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去照的相片。唐乙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眼神，唐乙的眼神是温和带着微微笑意的，虽然在这个每个人都脾气火暴的家里是个异类，但却被家里每个人从心底深爱而守护着。
　　“唐乙……是被魔族驱逐出来的。”奇格小声道，他本来就不是擅于言辞的人，所以被唐九十怀疑后，他更不知道怎么才能为自己辩解。
　　“因为没有魔法？”唐九十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不完全是。”奇格摇头，“没有魔法并不是会被驱逐的原因，在魔族土地上还有很多没有魔法的人，不仅是唐乙一个……”他说了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原因不能说？”唐九十看着奇格，奇格的表情显得很苦恼，显然他并不擅长做欺骗或者隐瞒这样的事情。
　　奇格点点头，“抱歉，我没办法解除您的怀疑，我只能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唐乙。如果您确实不能相信我，我只能搬出去在这附近找地方。因为少爷对我的委托就是来看看唐乙，保护他。”
　　唐九十笑笑，“你看到了，虽然没有魔法，但他现在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他现在已经很厉害了。而且唐家的小孩唐家人自然会保护，不须外界插手。”
　　奇格没说话，但从他的表情看，他对唐九十所说的并不以为然。
　　“看来你好象并不同意的我话。”唐九十搬了凳子在奇格对面坐下，“好，我继续问你。你说小乙的孪生弟弟很想念他，那我请问，这十几年他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忽然跳出来要关心这个他十几年没联系过没有魔法的孪生哥哥？”
　　“少爷他被封印了。”奇格连忙解释，“他关于唐乙的记忆整个被人封印了。事实上，他一被解除封印，马上就委托我来找唐乙了。而且，因为封印的原因，少爷之前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唐乙在魔族确实是被排斥的，但少爷并没有排斥过他。况且少爷那个时候还很小，自己都没有自保的能力。而且，您也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魔族人要想要长时间呆在人族的土地上，必然要依靠强力的魔法将自己的魔法封印起来。封印魔法，这对于魔族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若不是少爷委托我，我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奇格说完，看着唐九十。
　　唐九十半天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这让奇格不由心中惴惴。
　　忽然奇格眼前一花，回过神来，身体已经不能动弹，额头被唐九十的手掌压住。
　　奇格心中大骇，感觉唐九十的手在自己额头移动结印。没一会儿，额头有瞬间的热辣感觉，又马上消失。
　　唐九十退后坐回凳子上，奇格才感觉到身体回归了自己。
　　“唐先生，您是什么意思？”奇格冷声问道。
　　唐九十不以为意的笑道：“这是唐家的咒术。我可以让你住下，可是我又担心你会伤害到小乙，所以我在你额头下设下封印，如果我发现你对小乙有任何不利，这个咒术就会被启动。你该知道，我们人族的法师每家都有自己的秘术，我们的咒术和封印绝非你们魔族人可以解开的。”
　　九、
　　奇格唇角牵了牵，怒容便敛了去了。
　　“是，我知道了。我真的不会伤害唐乙的，希望您能信任我，让我可以跟唐乙多接触一些。”奇格说，他观察着唐九十脸上的表情变化。
　　唐九十哈哈一笑，“小孩子的事情，我不会管那么多的，我是个开明的父亲。你要怎么跟他接触，那是你跟他的事情，我不管。”唐九十说完，站起来，“行了，你的事情就这样了，你就住下来吧。”他说完，不再理会奇格的反应，推门离去。
　　门关好，唐九十终于离开。奇格长出一口气，瘫在床上。平时的唐九十看起来有点三不着两，但原来那一切都是唐九十的伪装，而他在自己面前卸掉伪装时，那种迎面而来的压力，将奇格完全笼罩其中，奇格感觉背后都被冷汗榻湿了。
　　这家里的人，都不简单。

　　唐九十回到自己房间，刚刚洗掉面膜正在镜子前面做保养的索米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个孩子怎么样？”
　　“没什么吧。如果是想对小乙有什么不良企图的，派这么个人来的那家伙肯定是白痴。竟然随随便便就被我制住了，我在他额头下了爆裂咒术。”唐九十说着，走到索米身后，帮索米捏捏肩。他轻叹一口气，“不过，如果他没有骗人的话……恐怕小乙会离开我们吧。他是魔族来的，是小乙亲人那边的人。”
　　“亲人怎么了？当初小乙被抛弃时候怎么就没亲人来关心他了？现在倒想起来关心了。”索米通过镜子斜了唐九十一眼，“再说小乙都十八了，他已经不是小孩了。你是他爸爸，你还不知道他，他心里明镜一样，什么事情该怎么做他比谁都衡量的清楚。别说他现在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就算有天他真觉得该离开，那肯定也是有必须离开的理由，也不会就抛下唐家就跑了。”
　　唐九十想想，苦笑，“说的也是，不过要是他要离开的话，真是不舍得呢。”
　　“你要是实在不舍得呢……我们就再造一个……如何……”接下来，是夫妻活动时间……
　　忽然，手机铃声划破了夜的静谧。当然，也打破了原本的心情。
　　索米气恼的接过电话，“谁呀，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几点钟吗？”
　　“姐，是我。”电话对面的是索米的弟弟索文的声音，他的声音非常焦急，“姐，前几天那个方家除祟气的工作，您是让小乙去的吗？”
　　“你半夜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索米冲电话对面吼道。
　　“姐，你听我说，那个方家，出事了。小乙他们不是喂给方家女眷除祟的药吗？方家的那个姑娘原本醒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昏迷不醒，这还不算，今天晚上的时候，方先生的老婆也忽然不省人事。刚刚方先生给我打电话，又生气又着急。姐，你真是让小乙去的吗？小乙替人除身上祟气从来也没出过错，这到底怎么回事？”
　　唐九十看着索米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过一会儿，她放下电话，转头严肃的看着唐九十，“九十，前几天小乙他们去除祟的那家，出事了。本来那几个中了祟气的人已经清醒了，可是今天又有人昏迷不醒。我去叫小乙，现在就得赶过去。”
　　十、
　　唐乙显然是刚睡着不久，被叫起来时候神情迷茫，神智不清。
　　他坐在凳子上，茫然的看着索米的嘴在自己面前一张一翕，但母亲在说什么却完全没有进到耳朵里。唐乙看着索米又离开眼前，不过片刻后就回来了，还没搞清楚是什么事情，冰凉的毛巾当头罩下。唐乙打个激灵，立时清醒。
　　“妈，你干嘛？”唐乙跳起来，扯下脸上的冰毛巾，很是不满。
　　“快起来，别睡了，出事了，你赶快准备一下跟你爸一起出去。”索米难得的表情严肃，唐乙不由紧张起来。
　　唐乙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索米讲的具体情况，走出房间。
　　听到响动，还没睡下去的奇格站在房间门口好奇的张望。
　　唐九十换好衣服，看见奇格，想了想对奇格说：“我们去除祟，如果你还有精神，而且也有兴趣，可以跟我们一起来看看。”
　　唐乙一个哈欠被吓了回去，“爸……”
　　奇格不敢置信，“我……我真的可以一起去吗？我保证不捣乱。”他忐忑的看看明显表情不愠的唐乙。
　　唐乙看一眼唐九十，无奈的摊手，也不说话，便直接走去厨房。
　　唐九十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爽朗的笑道，“你赶快换衣服吧，我们马上出发。”
　　唐包也被吵起来，她揉着眼睛从门里看着外面大家的忙忙碌碌，“出什么事了，怎么都没睡，这么吵。”
　　索米刚要张口抱怨唐包除祟做的不彻底，唐九十却向索米摆摆手，对唐包说：“没你的事，你睡吧。”
　　唐包点点头，关上了门。
　　“你现在埋怨她也没用，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除祟不彻底的原因。等我跟小乙去看了什么原因，回来再说吧。”唐九十说着，带着穿戴整齐的奇格出了家门。
　　三人上了车，唐九十开车，唐乙坐副驾，奇格坐后座。因为是晚上，所以唐乙直接穿着天师的衣服唐乙一边从水壶里倒出浓咖啡给两人，一边给唐九十讲自己跟唐包在方家除祟的细节，从进到方家以后一直到从方家出来。
　　唐九十仔细听着，皱眉，“从你说的来看，似乎并没有不妥。”他把喝完的杯子递还给唐乙，唐乙盖好水壶。
　　唐九十一边开车，一边思索，半晌，问唐乙，“你是说你只是把那个鬼族的送回了鬼族方域而已？”
　　唐乙点头，“您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用消灭的方法。”
　　唐九十叹气，“你呀，我以前就说过你，对付鬼族的人心肠不能这么软，鬼族的人吸过人的精气以后就会上瘾，所谓食髓之味。虽然你把他送回了鬼族的方域，但是他还会找其他途径再回到人界。”
　　唐乙不说话，低头玩着手里的水壶。唐九十伸手拍一拍唐乙的腿，“你不用自责，爸知道你就是这种性子，作为普通人当然好，作为天师的话心肠不能太软，以后多注意点就是了。”
　　唐乙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夜晚，路上很是空旷，没一会儿已经开出了城。转了个弯，向方家所在的位置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