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医之魂》苏沐荷

2、前章 下

　　五、
　　“封印？”优若想了想，刚才回忆与茹墨兰有关的事情时候的那种无力感，确实有点像是封印的感觉。可是，他的身边随时都会有人，怎么会有人可以封印他呢？
　　“既然来了，就在我这里坐一会儿吧。”茹墨兰说着，牵起优若的手。茹墨兰的手柔软而温暖，优若乖乖的被他牵着向屋内走去。陵卫达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屋内桌椅如这个院子一样，简陋而且破旧。茹墨兰帮优若与陵卫达倒了一杯热茶，然后也坐了下来。
　　“兰姨，您说的封印，——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样的封印？”优若问。
　　茹墨兰想了想，反问优若道：“殿下的身上，最近，有没有些比较奇怪的事情发生呢？我是指的您自身的奇怪事情。”
　　“奇怪的事情？”优若想到了每日所做的那个噩梦，“您指的是……”
　　“从您见到我的反应，和我刚才对您探查的情况来看，这个封印应该是在您小的时候结下的。——我倒是大概知道是什么时候。但这个封印并不是很强，毕竟您那个时候还小，身体对封印的承受能力有限。不过，您现在已经大了，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快到十八岁了很快就成人了，您自身的力量和您魔法的力量都已经强大了许多，所以这个封印应该差不多已经很难再封印住了。因此，我想，有一部分的记忆应该正在慢慢从封印中泄露出来。这种对您来说已经是陌生了的记忆，想必会对您造成一定的影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优若犹豫了一下，“那……每天晚上做同样的梦，算不算呢？”
　　“做梦吗？”茹墨兰笑道，“做梦也是记忆泄露的一种方式呢。我想，您梦中的，应该是这段记忆里对您印象最深的情节吧。您愿意不愿意把它讲给我听呢？”
　　“殿下，这个人来历不明，您不要相信她的胡言乱语。”陵卫达连忙出言阻止，优若却做个手势，让陵卫达噤声。而后，优若又想了想，便将自己最近所做的那个梦细细的讲给茹墨兰听。
　　茹墨兰很激动，手中水杯的水都抖了出来。她道个歉，走进里面的房间。没过一会儿，茹墨兰从里面房间出来了，眼睛有些红，显示刚刚哭过。
　　她在优若对面坐下，表情严肃，“优若殿下，我愿意——不，应该说我一定要帮您解开这个封印。这……实在太让人不难接受了，他怎么能这样做，怎么能这样对待你们。您已经已经快十八岁了，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在您恢复记忆以后，我要把我所知道的讲给您，你应该知道，您一定得知道这些。”因为激动，茹墨兰有些语无伦次。她拿起水茶，喝了一口水，平定一下激动的心情。
　　“殿下，您不能答应，谁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有什么阴谋。”陵卫达也很激动。
　　优若却泰然自若，“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她绝对不会害我的。”莫名的，他就是知道茹墨兰不会伤害自己，他又对茹墨兰说，“那么，兰姨，您帮我解开封印，给我讲讲您所知道的事情吧。”
　　“好。”茹墨兰点头，她站起身，走到优若背后，双手放在优若的脑后。“殿下，封印刚刚解开时候，那些记忆一下子冲进来，你想必会有些痛苦，请您务必要忍耐。”
　　优若点头，然后感觉有魔法从茹墨兰的手中释放出来进入自己的脑中。
　　六、
　　虽然是异族的魔法，但茹墨兰的魔法却让优若感觉很温暖，那魔法在优若脑中萦绕。然后，优若感觉所有魔法都汇集在脑中某一处，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脑中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拉开。虽然并不疼痛，但还是感觉相当的怪异而且不舒服。
　　优若皱起眉，忍受这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感觉有什么似乎正跃跃欲出。
　　忽然，仿佛是沿河大堤忽然决口，一些东西从潮水一般争先恐后涌出。这突如其来的记忆的膨胀，仿佛在人在脑中点燃了一颗炸弹一般，脑子里有要爆炸的感觉。
　　优若抱住头大叫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不省人事。
　　“你在做什么！”火从陵卫达掌中喷薄而出，烧向茹墨兰，但只被茹墨兰轻轻挥了一下便烟消云散。
　　“坐在那里不要动。”茹墨兰冷冷的说着，掌中发出炫目的光线将陵卫达罩在其中。陵卫达感觉自己似乎被这团光牢牢缚住，一动也不能动。
　　“我并不是在害优若殿下。”茹墨兰对陵卫达道，“他被封印的记忆刚刚被打开，当然会觉得有些难过，不过一会就好了。”她从地上捞起优若，走进里面的房间。

　　无数的画面在优若的脑中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仿佛是电视剧一般，优若看到那个孩子，看到茹墨兰，很那些曾经很愉快的记忆中的片段。
　　那时，优若只不过四岁左右年纪，虽然对于魔法的运用已经比很多宫里的成年人还要熟练，但出入仍然少不了侍卫的陪同。
　　有一天，在育儿室玩耍的优若听到了两个侍卫在门外的说话声音，
　　“殿下的魔法很快就要赶上我们了吧。”
　　“那是，他身上可是两个人的魔法能力，父母又都是最强的魔法能力继承者，肯定比我们要强。不然，怎么大殿下什么都不会呢。”
　　“大殿下倒真是个可怜孩子，明明是长子，却只能住在那种地方，跟个野孩子一样。”
　　“没魔法的魔族人，可不就是那样。这也就是在宫里，他还能在后山那里好吃好喝的，要是在外面的话，没有魔法就只能沦为贱民了。”
　　“别瞎说，不管怎么样那也是王的孩子，什么贱民。让侍卫长知道咱俩这么说，咱俩死上一百次都有。“
　　聊天就此终结了。
　　许多词汇，对于只有四岁的优若来说相当陌生，比如说什么大殿下，野孩子，贱民什么的。殿下明明就是指的自己，怎么还有大殿下呢，那又是什么呢？后山倒是知道，就是王宫后花园的那个小山，父王不许自己上去的。
　　虽然好奇，但他还不想去问那两个侍卫，这两个人跟他玩的很好，他可不想这两个人在侍卫长那里“死上一百次”。
　　当然了，不问的结果就是——自己去探险。
　　甩开各位侍卫，对优若来说，不算是简单事情，但也并非特别难。毕竟王宫这么大，一个四岁的孩子可藏身的地方也是相当的多的。
　　甩开侍卫，优若爬上山，没路的地方就用魔法开出一条路。
　　然后，他也像今天那样在山顶看见了茹墨兰的院子。而在小院外，他看见了正一个人蹲在地上拍皮球的与自己同样年纪的小男孩。
　　“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从来没见过你耶。”男孩抬头好奇的看着优若，“咦？”男孩惊讶的跳过来摸摸优若的脸，“你跟我长的一样呀。”
　　优若怔怔的看着那男孩，没错，那男孩有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
　　七、
　　“你好，我叫优岚。我们来玩拍皮球吧。”优岚拉起优若的手，把脏兮兮的球塞进优若的手里，“你先拍，看谁拍的多。”
　　宫里并没有跟优若同样年纪的孩子，更何况这孩子与自己又有相同的相貌，优若更是对他涌起一种很亲切想要亲近的感觉。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玩在了一处，边玩边笑。
　　玩了一会儿，那时候还很年轻的茹墨兰听到声音便从院内寻了出来，看见与优岚玩在一起的优若，很是惊喜。
　　她一把抱起优若，“你是优若，是优若殿下吗。”
　　“兰姨你认识他呀？”优岚好奇的抬头看着两人。
　　茹墨兰另一手抱起优岚，“兰姨当然认识他了。”她亲亲优岚的面颊，又问优若，“优若殿下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优若指指来时他开出来的路，“就是走上来的？”
　　“你自己开的吗？”茹墨兰惊喜交加的握住优若的手，“优若殿下的魔法能力已经这么浓厚了，……她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会魔法，好好哦。”优岚却垂头丧气，“我就不行。”他沮丧的看着自己有些脏的手。
　　“你不会魔法？”优若很好奇，在黑魔族，竟然有人不会魔法，真是奇怪的事情。
　　看着优岚沮丧的表情，茹墨兰笑着安慰他：“优岚虽然不会魔法，但是优岚会分辨各种药草啊，优岚也很厉害呀。”一边说着，抱起两个孩子走进小院。
　　那是优若第一次见到优岚与兰姨。那之后，优若便时常找理由溜来找优岚玩，当然有时候优岚也会仗着自己与优若长的一样，在晚上时候偷偷跑到优岚的寝宫找优若玩。虽然很多人知道优岚会去找优若，但大家却都不知为什么选择了保持沉默。
　　优岚不会魔法，但他却有一项奇异的才能让优若很羡慕，——他会分辨各种植物。哪些有毒，哪些没毒，哪种好吃，哪种不好吃，甚至自己有一次受伤了，优岚从山里拔了些草敷在优若的伤口上，伤口竟是很快就愈合了。
　　“你怎么能记住这么多的植物呀？”优若很惊讶。
　　问过好几次，优岚的答案都是：“不用记，我就是知道的。”并不像在说谎，因为很多植物他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这样的方式，两人相处了一年。
　　第二年一开春，优若便莫名其妙的病了。
　　开始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但逐渐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手足无力，以至后来，优若已经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每天躺在床上，甚至吃饭都只能由别人喂进嘴里。
　　优岚在优若生病以后曾经偷偷来看过优若很多次。优若的病情让他忧心冲冲，他有时候趴在优若的身上听着优若的心跳，有时候翻看优若的手指，还有几次要优若张开嘴看看优若的口腔。
　　直到有一天，优岚兴冲冲的跑来找优若，“若若，若若，我在山后面发现一种红色的果子，应该可以治你的病。可是那个果子很臭，应该很难吃，我觉得你吃掉以后一定会很难受。而且，总是有大蛇去吃那种果子，要很小心很小心才能采到。”
　　那种红色的果子，自然就是大乌特兰花果实。再之后，就是优若每晚的那个梦了。优岚有一天终于采到了这种红色果子，夜晚的时候，他偷偷送来给优若吃。优若相信优岚自然乖乖吃下，而后优若便在从内到外的疼痛难忍中晕了过去。当然，因为他吃下去的是巨毒的，只有最毒的蛇才会吃的大乌特兰花的果实。
　　八、
　　优若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而再之后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优岚的存在，也许就是在那一场病中，他的关于优岚的记忆就被封印了吧。
　　心里有怅然若失的感觉，一滴眼泪不知为何从眼角落了下来。他睁眼，看见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您醒了。感觉好些没有？”
　　优若扭头，看见了坐在一旁的茹墨兰，手里端着一杯水。
　　“要喝吗？”茹墨兰举举杯子。
　　优若点点头，接过茹墨兰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净。杯中却不是白水，有一种淡淡的清甜味道。
　　“这是优岚以前教我的，用辛归叶子来泡水，可以安定心神。”茹墨兰微笑道，眼睛里有一些怀恋的神情。
　　“您……和优岚是到底是什么人？”优若问。
　　茹墨兰没说话，转头看了看坐在外间仍然被光缚所缚住的陵卫达。
　　“不妨事，他是我的贴身侍卫。”优若道，“您可以放心他，他听到没关系。”
　　茹墨兰点头，双手击掌，解除了陵卫达身上的光缚。陵卫达跳起来，冲进房间，看见优若好好的坐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等陵卫达说话，优若道：“兰姨没有恶意。你也坐下吧，这是我以前的事情，有人曾经封印我，恐怕到时候你还得帮我查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茹墨兰苦笑，“不用查，……我大概知道是谁。我给您讲一讲以前的事情吧，您也就应该知道是谁了。这一切——都与您的身世、您的母亲有关系。”
　　“母亲？”优若惊异的挑起眉毛，“母后不是在我出生时候便过世了吗？她不是孤女吗？”
　　茹墨兰叹气，“当然不是，黑魔族未来继承人的母亲怎么可能是孤女。黑魔王那种那么在乎王室尊严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孤女的孩子作继承人。——您的母亲，她有着高贵的血统与身份，她是黑魔族和白魔族共同的魔坛圣殿里的座前圣女。魔坛圣殿一共两个座前圣女，一个白魔族的圣女，一个是黑魔族的座前圣女，她们与圣殿智者、圣殿贤者、圣殿先知共同守护着整个魔族土地的平安，使得魔族土地不会受到人族的御魔之气的侵袭。您的母亲——她的名字叫亚罗娜希，她是白魔族的座前圣女，掌管着整个魔族的医之魂。而我，是您母亲的使女。
　　十九年前，黑魔族的座前圣女病逝，您的父亲黑魔王优嘉亲自护送圣谕的新一任黑魔族座前圣女去魔坛圣殿的时候，在圣殿他见到了您的母亲亚罗娜希圣女，并为她的美貌所倾倒。
　　按照习俗，为了让新一任的座前圣女熟悉圣殿，需要护送的人员一起在圣殿休息三天。就在第三天，黑魔王优嘉用无耻的手段污辱了我的主人亚罗娜希圣女。而在黑魔王走后一个月，亚罗娜希圣女便发现自己怀孕了。”
　　“你竟敢污蔑我们黑魔族的王。”陵卫达一把抽出佩剑。
　　优若做手势，制止了陵卫达，“让她说完。”
　　茹墨兰没有理会陵卫达，继续道：“圣殿的人是不可以介入魔族的事情的，而且亚罗娜希圣女一直坚信，无论怎样的罪恶诞生下的孩子，孩子本身都是无罪的。所以，她还是将孩子生了下来。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当然一个是您，另一个就是优岚殿下。您继承了您的父亲的魔法力量，而优岚殿下他的体内因为黑魔族的魔法基因与白魔族的魔法基因互相冲突，所以他没有任何魔法能力，只继承了亚罗娜希圣女的医之魂。
　　亚罗娜希圣女派我将您与优岚殿下送回黑魔族。优嘉很疼爱你，却因为优岚殿下没有魔法能力，将他关到了王宫后山。您知道，一个没有魔法能力的魔族人会是怎样的对待，我怕优岚殿下会受到委屈，怕没人教导他，所以便留了下来，亲自照顾优岚殿下。”
　　九、
　　茹墨兰停了一下，看看优若的表情。
　　“所以，优岚其实是我的——嗯，弟弟或者是哥哥？”优若看看茹墨兰。
　　“哥哥。”茹墨兰道，“优岚比您先降生，是由圣殿智者与圣殿贤者亲自迎接到这个世界的。”
　　“那么……他自己知道吗？他是我的哥哥的事情，他自己知道吗？”优若问。
　　“我没有跟他说过，我怕伤害他……也许从来送食物的侍卫们那里会猜到一些，不过他从来不会说这些，他是个懂事的孩子。”茹墨兰声音里有很深的怀恋。
　　“那他为什么会喂我吃大乌特兰花的果实？那可是巨毒。后来他又为什么不见了？”优若又问。
　　“优若殿下您那个时候，似乎是卧床不起，我不太清楚是病了还是诅咒，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但我想，优岚喂您吃大乌特兰花果实，应该是为了治疗您的病。也许我不知道是什么要用这样巨毒的东西，不过我想他有他的理由。而且在他眼里，并没有有毒或者安全的概念，只有适合身体或者不适合身体这样的认知。甚至也许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大乌特兰花果实，但他知道那可以治疗您的病，因为他是拥有医之魂的人，这是拥有医之魂的人的与生俱来的能力。
　　毕竟大乌特兰花果实是巨毒，您那天吃了以后很痛苦，优岚不敢离开，所以就被您的父亲优嘉抓住。他看到优岚喂您大乌特兰花果实，大为镇怒，认为优岚想要毒杀您。原本是要杀掉他，但是您后来似乎又醒转了，所以就将优岚赶出了黑魔族。因为怕您醒来以后受到刺激，所以就将您与优岚相关的记忆封印了。”
　　茹墨兰叹了口气，“优若殿下，相信我，优岚绝对不可能是害您。”
　　“您说父王把他赶出了黑魔族，那他到哪里去了？”
　　“我当时带着优岚无处可去，他是黑魔王的儿子，与您又有相同的相貌，所以我不可能让他去白魔族。而没有圣殿的召唤，他也没办法进入圣殿。我没有办法，只好把他送到人族那里。他没有魔法，所以人族的御魔之气并不会影响到他。但御魔之气对我的影响很大，我不能在人族逗留很久的时间，所以我只能将他送到人族的孤儿院。”茹墨兰的声音带了些压抑的哭腔，“他那么小小的，可是却很懂事的跟我说再见，希望以后还能看见我。他总是那么乖，可是我却没办法保护他。”茹墨兰双手捂脸，在椅子下坐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茹墨兰才慢慢平复了心情，“抱歉，您知道优岚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的关系就像母子一样。自从送走他以后，我就一直很想念他。所以，我又回到这里，希望有一天优岚回来的时候，能还在这里找到我。——您看，您与他有相同的容貌，所以我看见您，就又想起他了，不知道他在人族生活的好不好。也许我今天冲动了些，希望您不要介意。”
　　“不，没关系，我不介意，我能理解您。”优若摆摆手，又继续问。“那么，母亲呢？我的母亲现在如何？”
　　十、
　　“亚罗娜希圣女现在仍然在圣殿。您知道圣女是不应该过问族人间的事情的，就算这个族人身体里流着她的血液。但是亚罗娜希圣女曾经好几次让风将她对您与优岚的思念带给我，她说她虽然不能见你们，但是她一直在默默为你们祈祷。——她很爱你们，不能与你们在一起，这是她一直的遗憾。”想了想，茹墨兰走到房间一角的书柜旁，从书柜的最里面拿出一个小本，把这个小本递给优若。
　　优若疑惑的打开，看见在里面夹着的一张略有些泛黄了的年轻女子的全身相片。她穿着白色带着金色的圣殿标志的斗蓬，银灰色的头发瀑布一般垂在胸前。她长的非常漂亮、面容和善、气质出尘，让人看了就想亲近。没来由的，让优若感到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这是……我母亲的相片吗？”
　　“嗯。”茹墨兰点头，“这是她年轻时候的相片。圣女很少照相，这是我身边她唯一的相片。”她拿起相片，夹在双手之间，柔和的白光在手中微微暴了一下。待她伸开双手，手里的相片已经变成了两张。她拿起其中一张递给优若，“这张送给您。”
　　优若默默接过来，向茹墨兰道谢，然后又问：“您，能不能再多讲一些我母亲的事情吗？——还有，您可以把您送走了优岚的那个孤儿院告诉我吗？我……很想他，我想亲自问问他，为什么要喂那种毒药给我。
　　“您知道，御魔之气对我影响很大，所以我不能去很远的地方。我当时是把优岚放在了离魔族最近的城市——天街镇，那里只有一个孤儿院。我后来去找过一次他，但是听说他已经被辛州城的一对夫妻收养了。那里离魔族太远了，我没办法去。”
　　优若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么母亲的事情，您再给我多讲讲吧。”
　　茹墨兰看看天，“今天恐怕不行，您离开时间太久了，宫里面的人找不到您会着急的，您得回去了。下次您来的时候，我再把您母亲的事情讲给您。”
　　优若想了想，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下次我再来找您。”

　　回去的路上，陵卫达问优若，“殿下，您真的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她是白魔族的，而且她那样诋毁王。”
　　优若冷笑，“父王是什么样的，你应该很清楚。那种事情他会做出来，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至于兰姨说的优岚……”优若停下脚步，叹口气，“虽然很久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他时候的那种熟悉感觉。而且卫达，你没有见过他，你不知道跟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你面前时候的那种感觉……兰姨说他是我的孪生哥哥，只凭他那张脸就实在让我没办法不信。”

　　晚上，优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没办法睡着。茹墨兰所讲的那些事情在他的心里激起了很大的波澜，关于他的母亲，关于优岚，关于那些他所不知道的过去。
　　优若叹气，坐了起来，叫陵卫达的名字。
　　“殿下，您有什么吩咐？”陵卫达走到床旁。
　　“我睡不着，你陪我躺一会儿吧。”优若向旁边移了移，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陵卫达点点头，然后脱去外衣，在优若身旁躺了下来。
　　“殿下是因为今天那个白魔族的女人所说的话吗？”陵卫达问。
　　“嗯。”优若闭上眼睛，“在宫里，其实没有什么深厚的亲情这样的东西。所以，其实我对她所说的母亲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可能是我太冷淡了吧。但是想到优岚，我就觉得很难过。虽然我跟他一起的时间很短，虽然我的记忆被封印过，虽然他喂我吃大乌特兰花果实，可是我想到他还是会有很难过的感觉。我想，也许因为我与他是双胞胎，我们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相依相偎。”
　　“您跟那个女人说，您想去找优岚……殿下，您是真的这样想的吗？”陵卫达的声音有一些紧张，“过几天就是您的成人大典了……”
　　“所以，……卫达，你帮我去人族那里找一下他吧。看看他过的好不好，告诉他我很想念他。等我过了成人大典，就有一定的权利了。也许那个时候，我就能把他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