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传 第一卷 百花图》记忆·飘落

19、第十八章

　　华音堂大厅，明亮通畅。
　　华丽的金漆龙凤盘旋于雕梁画柱，明丽鲜艳的彩画遍饰于玉壁沥枋。
　　“你们阁主呢？怎么还不出来？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大厅之上，一个中年美妇，三十多岁年华，身着华丽鲜艳，正对着一个身穿锦绣蓝衫的男子趾高气扬的说话。
　　男子没有回话，却听得水杉走过去没好气对着美妇叫道：“跟你说了已经去叫阁主了，你就等着就可以了嘛。”
　　“你是哪儿来的丫头，和客人说话这么没有礼貌！你们阁主是这么教你们的么？原来你们镜花阁就是这么待客的啊。”
　　“唉，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哎。”
　　“哪来的野丫头，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转过身，中年美妇看向蓝衫男子，道，“你不是总管么，还不把这种丫头赶出去，留这种丫头在这里你们就不怕把客人全气跑啊？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不讲话，是哑巴啊？”中年美妇指着蓝衫男子道。
　　“喂，老太婆，你说什么啊，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这种人怎么配华管家理啊。”
　　“你、你说什么？老太婆？你胆敢说我是老太婆？”
　　“本来就是啊，你当你才十七八岁啊，皱纹都一把把了呢！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咦，都是皱纹，还涂了这么多粉……”水杉描绘的绘声绘色，还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引得旁边得银杉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再看紫杉，依旧冷冷没有理会这里的闹剧。
　　“你！你！你！”中年美妇一连三个“你”，好似气也要接不上似的。
　　“诶？你别接不上气啊，你要是在这里死掉不仅给我们镜花阁添晦气，我还要处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丑女人呢，我才不要哎！”
　　“你！”
　　“好了，水杉，别闹了。”
　　“我哪有闹啊，我说实话嘛，华管家。”
　　“你这死丫头……”
　　那美妇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得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轻轻道：“楼主，别和丫头一般见识。” 循声看去，原来是站在她身边随她一起来的女子。只见此女身着蓝色布衣，丫头模样打扮，但是仔细看去，却发现她凤目娥眉，粗布棉衣也不能遮掩住她玲珑的身姿，其风姿绝不会逊于六大花魁之中的任何一个，只是在她那娇美如花的容颜之上，却已有了些许岁月留下的痕迹。她抬起眼，只轻轻看一眼华管家，便别开脸去。
　　华锋似乎没有看见那女子看他，他向水杉道：“水杉，快和宝楼主道歉。”
　　“我不要。”
　　“水杉。”此时，云杉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别闹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闹啊，说不定我在做好事呢？”
　　“你能做什么好事，”转过身，云杉笑着向宝灵儿恭道，“宝楼主，我们阁主马上就到。”
　　“哼！”
　　“小妹来迟了，怠慢之处请宝楼主见谅。”正说着，雪薇、木槿、锦葵和雏菊就跟着沈霏霏走了进来。
　　“妹妹还真是难请啊，而且妹妹这儿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啊，哼！”说完，宝灵儿瞪着水杉，而水杉也不示弱的回瞪着。
　　沈霏霏走了进来，向宝灵儿展颜一笑道：“是妹妹这儿做得不对了，水杉，还不快和宝楼主道歉。”
　　“我……”水杉还想辩解什么，但看到沈霏霏警示的眼神，马上低下了头，好不服气的道，“对不起了，老太婆。”
　　“哈哈哈哈！”雪薇、锦葵、木槿、雏菊、银杉，连同云杉都一个没忍住大笑了出来。
　　“你！”
　　“噢，错了错了，是宝楼主~~”
　　“好了，别耍嘴皮子了，罚你下去好好思过，看你以后还这么没大没小，云杉、银杉，你们也下去吧，阁里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
　　“是。”

　　走在外面，云杉好笑的看着水杉，向银杉问道：“你怎么不阻止她啊，就让这么闹。”
　　“这么好玩我为什么要阻止啊，看她气那个老太婆多好玩啊。”
　　“你啊你啊，什么时候也成她这个模样啦，人家好歹也是个大美人啊，就让这丫头这么乱叫啊。现在倒好，祸是她闯的，倒要我们一起来受了。”
　　“唉，真正受苦的是我，好不好，你们叫什么啊。”走在前面的水杉不满道，“我很冤哎，凭什么要跟那个老太婆道歉啊，还要我受罚……”
　　“你是自讨苦吃，口没遮拦，吃亏该死，而且你嘴巴上可占尽便宜了呢。你们啊，要是什么时候有紫杉这么沉稳就好了。”
　　“就她那死人脸？我才不要呢，一辈子都别想。”
　　“对了，刚才宝灵儿旁边那个人你看到了没有？”银杉突然向云杉问道。
　　“怎么了？”
　　“你们知道她是谁么？”
　　云杉仔细想了想，在脑中搜索了一番，道：“我不知道，我脑子里没有她的印象，她不像是天宝楼的人。怎么了？”
　　“她不就是一个丫头么？怎么了？”水杉道。
　　“我看她，好像看华管家有点不同。”
　　“怎么？难道她认识华管家？”
　　“有这个可能。”
　　“怎么可能？她不是一个丫头么？明明穿着丫头的衣服啊。”
　　“你难道没看见她的相貌和样子么？”银杉看向疑惑的水杉道。
　　“没看到。”
　　银杉深吸一口气，道：“她长的可比宝灵儿漂亮十倍百倍呢。”
　　“什么？”水杉叫道，“那个老太婆虽然老了，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姿色的哎。”
　　云杉看着水杉笑笑，道：“怎么，现在承认了？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是看她不爽么，故意气气她的，而且她也真的很老了啊。对了，那女的这么漂亮怎么会做一个丫头啊？”
　　“我不知道，总觉得她好像和华管家认识。”
　　“可是，我们认识华管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阁主身边了啊，难道那个女的和阁主以前就认识？可是她毕竟穿的是丫头的衣服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感觉接下来这一年镜花阁会不太平，不论是几位姑娘，还是阁主……”银杉叹道，“现在，大概才是个开始吧。”
　　“唉，你别说的这么玄乎，虽然你叫笑里藏刀，但也别搞得这么阴测测的啊……”水杉摸摸手臂道。
　　云杉看银杉只笑笑，没有说话，便低下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