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传 第一卷 百花图》记忆·飘落

13、第十二章

　　清晨的长街，还冷冷清清，只偶尔走过一两个赶集的农人。长街之上，一白一青两个身影正在不急不缓的走着。
　　“公子刚才在那儿做什么？”
　　“听笛。”原来，此二人，正是那鹊桥之上，与李耀祖见过面的那对主仆。
　　“那刚才那位公子……”
　　“吹笛之人。”白衣公子微笑着，又道，“因为听他的笛声竟有些悲戚，所以，忍不住就想帮助他。”
　　“公子……”帆转过头，看着白衣公子。
　　“和那时的我一样，是那么地沮丧，那么地心灰意冷……”
　　“公子，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了么？”
　　“是啊，所以，也希望他能度过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好了，不说了。对了，”话锋一转，白衣公子向身边的帆问道，“林护卫有说什么么？他这次来所为何事？”
　　“属下没问。他刚刚到，我就去公子房中找公子，却发现公子不在，我急着出来找公子，便什么也没问。”
　　白衣公子听后，轻轻点点头：“这样啊……不知道四哥有什么事……”
　　“不过，属下猜测，可能四爷想召公子回天都。”
　　“有这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四爷对公子就是不一样的对待，到底是血脉相连，同母而生啊，四爷很是器重公子你呢！”
　　“四哥不是器重我。”他是在防着我，只有把我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会安心。白衣公子心中苦笑。
　　“怎么会不器重么？其他几位不是死了就是被分派在边疆或是偏远的地区，即使留在天都的，也是被禁足的，只有公子可以随心所欲，到处游玩，现在一年多没见，四爷便想念公子，要召回天都，不定是要委以重任呢。”
　　白衣公子看着身边这个尚是年轻的小护卫轻轻摇头，笑道：“你不懂的，最好，也不要懂。”寻常百姓之家的兄弟友爱欢乐，又怎会在我们的身上出现呢，而且，那个人还是四哥。这世上，大概也只有那一个人，可以让四哥真心对待吧……
　　“什么意思啊？”帆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身边的主子，见主子没有再回答，便又问道，“哦，对了，公子，如果四爷要我们回去，那我们是不是马上回天都呢？”
　　“不。”
　　“啊？可是四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我知道。可是，我也说过没有找到人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可是公子啊，四爷那儿，恐怕……”
　　“他是我的亲哥哥，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所以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那您还……”
　　“可是，我还有承诺没有完成。”
　　“公子，咱们这一路从北找到了南方，花了一年多时间了，却依然没有任何潘小姐的消息。公子，不是我说，您难道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么？”
　　“不。我有感觉，我有一种感觉，她离我，已经越来越近了。”
　　“但是就算您找到了她，她还能认的出您么？毕竟已经过了六年，很多事情都会改变的。”包括心意。可是这句话帆就不敢说出口了。
　　“认不出我也没关系。我会让她慢慢记起我的。”
　　“可是……”
　　“帆，这是一种承诺。”白衣公子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帆，道，“不仅仅是我对潘大人，对缃缃的承诺，更是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可是，公子您难道没有想过么？即使您找到了潘小姐又如何？她记得您又如何？您只是在害她而已，您给她带来的只会是危险，因为她是不被这个世界所认同的存在啊！”
　　我当然知道，这一切，我怎会不知道呢？四哥的性格，我是最了解的，到时候他一定会斩草除根。所以，即使找到，我也什么都做不了；即使放弃所有也换不到的你的性命。那么，我岂不是害了你？但是，实在是太想念了，太想念你了……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呢？现在我，又是否该继续找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