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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安的什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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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要不,我带几个人出去查探查探?”萧迢微弯着腰,朝玄衣男人笑得有些巴结。他见萧巡朝自己看过来,又对萧巡解释,“不然伊小姐受伤之事咱们没法向母亲交代。”
萧巡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查,双眸却依然寒凉地打量着伊笑笑。
萧迢却又问:“伊小姐,你伤势如何,可还能跳?”
“我不会,不跳。”笑笑神色淡然地回答。
萧巡看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寡淡神色,心头火起,他用力将茶杯往桌上一掼,茶水猛地一晃溅湿了他的手。
“你不会?”萧巡冷哼一声,“不是让你练了大半个月?到现在竟然敢说不会?”
“好了好了。二弟,找那贼人要紧。少她一个人,这舞蹈也不是不能看,是吧?”说着,萧迢朝小王爷看过去。慕煜勾了勾唇:“大公子说得是,靠岸叫郎中。”
见慕煜发了话,萧迢不再顾忌萧巡,对伊笑笑说:“伊小姐,你跟我出来一下,说说到底怎么受的伤。”
伊笑笑裹紧了大氅,跟着他走了出去。甲板上寒风刺骨,风吹在湿冷的头发上,伤口像是刀割一样疼。
“外面太冷,我们去隔壁舱房细说。那里暖和点。”萧迢说。
“好。”
萧迢将笑笑带到隔壁舱房,关上了门。
“你右手上戴的手串能否让我看看?”萧迢突然问。
笑笑将手腕伸了出来,如汉白玉般莹润光洁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用红丝线串着的黑檀木灵猫,黑色衬得她肌肤越发雪白。
“这手串,好看吗?”笑笑问,静静地观察着萧迢的神色。
萧迢眼皮跳了跳,笑得有些僵硬:“雕工真不错,挺好看的。”
“大公子的戏也演得不错。想确认是不是我,却还要装出一副热络样子。”笑笑手掌朝上,“拿来。”
“拿来?拿什么?”萧迢笑容渐渐收敛,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知道吗?”笑笑慢慢地说,声音里冒着寒气,“猫有九条命,我这手串原本是有九只灵猫的,现在却只剩了八只。剩下的那一只就在害我的人手里。”
这手串是她自己的。笑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魂穿到了原主身上,从小跟随自己的灵猫手串也跟着穿越过来了。
萧迢见她说得阴阳怪气,莫名觉得有些瘆得慌。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都听不懂呢。”萧迢的目光不自觉地闪躲着。
“我头上的伤口是你打的,落水也是被你推的。”笑笑说,“大公子,一定要把话说这么明白,有意思吗?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的,我没看见。但是刚才苏青蓝只不过提了一下我受伤了,大家都未提及我是怎么受的伤,你却绕回受伤原因是贼人干的,自请出来查探,是你自己露了马脚。”
被揭穿后的萧迢压低声音,露出狰狞的面目,恶狠狠地瞪着笑笑。“当时,你究竟都听到了些什么?!”
“因为我听见了什么,所以你就杀了我”笑笑不紧不慢地说,“呵,我什么都没听到。”
“什么都没听到,你跑那么慌张做什么?”萧迢双眼眯起,阴毒地打量着她,“伊笑笑,你既然都知道我是凶手了,还敢跟我进来……胆子可真够大的!”
“所以,你想再杀我一次。是吗?”她看着他,神色语气毫无波澜,就好像在问“今天是初几”一样平淡。
萧迢见她看穿了自己的企图,知道再伪装也没用,恶向胆边生,一把抓起果盘里的小刀,对准了伊笑笑的腹部:“既然都被你知道了,那就……更留不得你了!”
锋利的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寒光,萧迢咬牙切齿用尽了全力向笑笑刺过来。
笑笑身形一晃,刀刃从她的腰间划过,舞衣划开了一道口子,好在她闪得快,没有伤及皮肉。
萧迢控制不住惯性,一刀插进了笑笑身后的柱子里。
“大公子,杀人是犯法的。你可知三道轮回?生前杀了头的人,死后也是要下地府的。”笑笑说。
萧迢用力将刀子拔出来,转过身来阴恻恻一笑:“伊笑笑,我堂堂睿亲王府长公子,别说杀一个戴罪之人的女儿了,就是杀了一般平民百姓也照样可以免受王法制裁!你以为你不明不白死了,会有人在乎?会有人追查?”
“现在这个朝代竟混乱成这样了吗?”笑笑面无表情地说。
“少废话!纳命来!”萧迢低吼一声,扬手就往伊笑笑左侧脖颈刺了下来!
然而,手腕却被凉意紧箍。这丫头竟然徒手将他拦了下来?!
萧迢用力挣了挣,发现纹丝不能动弹。
他惊讶地看向伊笑笑,只见她神色一片淡然,一双美眸透着寒意打量着自己。他只觉得后背发毛,这个丫头的眼神……好可怕!
不久之前她还仓皇而逃,面对自己连“救命”都不敢喊,怎么才这么点功夫就完全大变样了?
萧迢咬紧牙根,右手紧握匕首拼命往下压,左手猛地往伊笑笑脖子扣去!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然而,这丫头似是早就猜到了他的袭击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他的左手。
“大公子!大公子!”门外传来敲门声,“不好了,小王爷出事了,世子爷叫您快上岸去请郎中!”
萧迢应了声:“好,我马上就去。”
这丫头看起来纤纤一握手无缚鸡之力,可却能生生接住自己两次。萧迢想要尽快解决她,可是暗暗将全身力气使出却也不能碰到她分毫。
没办法,他只得松手准备撤。可是,却发现两只手腕都被她紧握着,根本抽都抽不动!
“松手!”他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声威胁,“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喊人了啊?等下被人撞见你和我拉拉扯扯,你就更别想进我们睿亲王府!”
谁想进你那什么破府?
笑笑心里虽这么想,手上还是松了劲。不为别的,只因离得这么近,萧迢满口酒气混着食物的奇怪味道太熏人,熏得她身体发虚,只能堪堪和他抗衡。
萧迢乍一重得自由,连忙往门边跑。
伊笑笑叫住他:“大公子,你胆子真大,就不怕我去报官?”
萧迢手搭在门栓上,回过头来阴恻恻一笑:“报官?我睿亲王府就是官,你去报报看,看看有没有人信你一个谋杀犯的女儿!”
话音刚落,他赶紧打开门蹿了出去,仿佛多留一瞬都会有危险一样。
伊笑笑站在屋子里,脑袋上的伤口很疼,头嗡嗡的有些眩晕身体也灼烫得很,她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
这具身体体质太弱了。不然,刚才哪需和萧迢那么多废话。
笑笑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船行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方向似乎在慢慢改变,应该是船靠岸了。还是要去前舱,这样才能见到郎中。
烧是必须要退的,不然这么弱的身子怕是要烧坏。头顶的伤口因为缝合而减少了出血量,但是不上药也不行,万一溃烂呢?
笑笑裹紧了大氅,头晕脑热地来到夹板上。
果真,船已靠岸。萧巡亲自带着两个须发花白的郎中登上船,急匆匆朝这边而来。
笑笑来到门口,见里头男男女女全都寂然无声地等待着,脸上难掩焦色。
萧巡上前,原先将慕煜围得严严实实的几人连忙让开,一名三四十岁的郎中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顾不得抹去满头的汗水,躬身对萧巡行了一礼:“世……世子爷,小人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真是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
笑笑看过去,只见慕煜背靠在矮塌上,一只手捂着喉咙,痛苦地皱紧了眉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声,像是猛兽发动攻击前的低吼。奇怪的是,他脸色发暗,印堂中心浮着一层黑影。
“二位老先生,赶紧的。”萧巡催促道。
两位老者连忙背了药箱上前,身后跟着的药童也忙不迭凑了上去。
萧巡退出最中心圈子,扫了伊笑笑一眼冷哼了一声:“你来干什么?”
“就是,跳舞的时候不来,小王爷生急病这种时候来凑什么热闹?伊笑笑,你安的什么心?!”一个绿衣姑娘连忙帮腔,一边说着一边靠近萧巡想要去挽他的胳膊,却被萧巡轻轻一拂给推开了。
暗流汹涌啊。伊笑笑心里想:简单两句话就想给她安不怀好意的罪名?太嫩了些!
她轻启丹唇:“姑娘这话可真是有意思,小王爷急病可是天大的事,作为普通百姓都该担心,更何况小王爷与我还有蔽衣之恩,滴水之恩当该涌泉相报。姑娘却说小王爷急病是热闹?”
她适时停了停,果见绿衣姑娘白了脸色,才慢慢道:“姑娘即便心中真这么觉得,好歹嘴上也得遮掩着点儿。”
绿衣姑娘立马急得和萧巡解释:“世子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巡看向伊笑笑的目光沉了沉:他们都说她在伊家软弱无能,就连后厨的烧火丫头都敢欺负她,现在看来所传有假?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让她练习舞曲取悦于人她都答应了,怎么看也不像是性子这么刚直的样子。
萧巡一张俊脸上寒意愈盛,对于这个将要做他世子妃的女人越发不齿:表里不一的东西!
那姑娘见他一脸阴沉,忙要来抓他的衣袖,被他阴沉沉一瞪,吓得缩回了手。
没用!萧巡心里想。也不知是在气这姑娘还是在气什么。
“世……世子爷。”一个老郎中将药童扒开,一脸晦丧走了出来,勾着腰作揖,“世子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小老儿们能力有限,世子爷恕罪。”
三位郎中都无可奈何,萧巡心道不好,眉头紧锁:小王爷是昭华国放在南苍国的质子,若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昭华还能善罢甘休?
“二弟,这可怎么办呐?”萧迢也急了。
“回城,进宫找御医!”萧巡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只怕来不及!”老郎中说,“小王爷发病快,此时脸色都变青了,只怕挨不过半个时辰就会……”
萧迢一听,连忙抓住老郎中的衣襟:“临阳城可还有医术高超的郎中?!”
“没……没人能超过蔡老先生了!”旁边的老者战战兢兢地说。
“治不好小王爷,你们三个都别想活!”萧迢厉声道。
“大公子,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伊笑笑开了口,“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