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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敏敏特穆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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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空师太不便追问武功之事,眼前重中之重,还是救回师门,问道:“白大夫,那绿柳山庄是个什么地方。”白芃道:“张无忌一众人在绿柳山庄见到木制倚天剑,并与一女子交手吃亏,那人与若儿有些交情,我想去打探一番,说不定能有些什么消息。”静空师太觉得有理,又多差了几人去寻那座山庄。
峨眉众人走了三日,一小弟子急急赶回,道:“师姐,前方探到绿柳山庄,但已被人烧毁。”白芃只觉嗡的一声,身形不稳,片刻又恢复清明,道:“哪里,你细细说。”那小弟子道:“白大夫,我在前方三里之外,发现一座废墟,未曾烧干净。我向四周的百姓打探,这就是绿柳山庄。”
白芃面色凝重,心中忐忑,道:“师太,我们快去山庄查看一番,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静空师太道:“如此,师妹们快跟上。”白芃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到了庄外。细细察看,庄前有细碎的马蹄印子,还有车轮碾过的痕迹,定是不曾走了多久,这户人家,突逢大火,出逃时马蹄不乱,那定然不是仓促逃离,那这火,便是在走后才有。
峨眉众人赶来,见白芃大夫蹲在一边,停住,道:“白大夫有什么发现不曾。”白芃道:“人早在几天前离开,绝非仇杀,撤退有序,训练有素。师姐,你请些师妹去四周百姓家问问,这几天有什么大动静。我们一道去里面看看。”
静空师太随白芃一道,跃入庄内,二人来到小湖中,有一处残破的小亭子,被烧灼的有些明显,墙上也有些打斗的痕迹,湖面光秃。白芃落在围栏边,细细观察,水里的景致定是被人毁了,还有张无忌说的木制的倚天剑。书上曾说,奇鲮香木和醉仙灵芙相克,毒性巨大,这女子心机深沉,又嘱咐道:“师姐小心些,这庄子机关巧妙,庄主绝非蠢材。”静空不曾看出什么玄妙,听白芃这般叮嘱,小心了些许,站在她身旁。白芃见亭子中并无什么易燃之物却被如此灼烧,火药味还是有些,莫不是有什么东西要去销毁。
”师姐,借些暗器。”
静空将身上的几枚铁莲子递给白芃道:“白大夫小心啊。”白芃甩了两枚铁莲子,见这小器在地上蹦跳几下,后跳入水中。静空暗暗称奇,这白芃大夫本领定是不比师父差,师父的境界我已是望尘莫及,只怕这白大夫还要比师父高上几分。白芃又甩出两枚,忽弹开一块夹板,暗器落入,又嘭一声关上。
白芃道:“师姐,你在这边接应我,莫要乱跑,我下去看看。”说罢,落到那块夹板上,“啪”一开一合,便没了人影。静空心中有些担忧,但又知自己武功低微,也不能帮白大夫些什么。
白芃在地下,摸索着四周,只觉墙壁光滑,一般人定是难以上去,这般能工巧匠,绝非一般人能请的来。还有那把木制倚天宝剑,区区几天,便能可出还能以假乱真骗了那些老江湖,只怕是蓄谋已久,不是武林中人,就是朝廷。又细细摸索敲打一阵,不曾有什么发现,只好出去。甩出一枚铁莲子,嵌入墙壁,借一脚力,想敲开夹板,却发现坚硬无比,只好又落回地下,蓄力掌中,奋力一跃,嘭的一声,拍碎铁夹板。静空见白芃跃出,问道:“白大夫,可曾发现什么?”白芃道:“这庄主不是一般人,能召集能工巧匠,且对峨眉蓄谋已久,不是武林大派,便是朝廷。”
静空问道:“是魔教吗?”白芃思索片刻道:“魔教也是大教,自然有这个实力,但理应不是,明教被各大派打到光明顶下,实力大损,且张无忌与我说这山庄,又不像作假,应该不是,我们再去查查吧。”
静空跟随白芃,登上未曾塌陷的阁楼。窗门以被焚烧的所剩无几,仅有些大梁构造。二人周转一圈,未曾发现什么显著标记,只得退回庄门,等众弟子看能否发现什么。
过了一炷香时候,一小师妹匆匆赶回,道:“师姐,白大夫,有一众妇人说曾被鞑子俘虏,幸得一干壮士相救,有一姑娘曾劝去往峨眉便可安身。”白芃静空喜出望外,这定是峨眉弟子的踪迹。
二人又随师妹一道再去细问一番,细问了那位让去峨眉的姑娘的年岁模样,白芃只觉喜从天降,这定是若儿,妹妹安然便是大喜,还打探出前几日从庄中有一众人一道往东赶路,两辆马车,还有不少猎户,自他们走后便着火了,只是这山庄向来神秘,众人也不敢来捡什么。
周芷若一人在马车内昏昏沉沉,极为嗜睡,一时半会也到不了关押的地方,还是先睡着,养好精神再看能否想出什么办法救出师父师姐。一众人赶了一天的路,天擦黑时候,才准备扎寨歇息。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赵一伤从前面探路归来:“公子,往前五公里有一处客栈。约摸是黑店。”赵敏冷笑道:“你们去处理了就好,莫要吓着周姐姐。”赵一伤领着钱二败奔驰向前,待赵敏一行人赶到时,店面也清理干净,赵钱二人在门前清扫落叶。
“公子,客房已打扫干净。”
赵敏下马,轻敲马车,柔声道:“周姐姐,我们到了客栈,可需要我来扶你。”周芷若强撑起精神,睡得太久了,昏昏沉沉的,答:“赵姑娘稍等,我这就下车。”
周芷若掀开帘子,看见赵敏笑盈盈站在一边,轻摇纸扇,一如初见之时那副风流模样,只觉闹心,扭过脸从另一侧扶着车身跳下了马车。赵敏笑意不减,合上扇子,走至身旁,道:“周姐姐,我们一道进去吧。”
“嗯。”
二人随赵一伤进了客房,赵敏也不离开,只让赵一伤去打些猎物,做些吃的。
周芷若见她还不离去,旁边又不是没有空房,道:“赵姑娘有何指教。”赵敏合好房门,又解下腰间水囊,放在小桌上,笑道:“此处荒凉,若是有人半夜偷袭,顾不上周姐姐该如何是好,自然要贴身保护。”周芷若冷笑一声,冷冷道:“那我多谢赵妹妹了,生死有命,请回吧。”赵敏也不离开,对周芷若所下的逐客之令只当不曾听见,自顾自说:“这房内只有一张床,若是周姐姐不介意,我便与周姐姐一块睡下。”说着脱下外衣,躺在床内侧,贴心的给周芷若留了个位置。
周芷若不做挣扎,坐在桌边,背向赵敏,也不搭话。
半个时辰后,赵一伤敲门,道:“主人。”
赵敏穿衣下床,将菜端过,放在桌上,笑道:“周姐姐莫要变扭,总是该养精蓄锐,莫要亏待了自己。”周芷若也不客套,自顾自吃起来,赵敏见她不曾冷言冷语,如大石落地,放心不少,坐在周芷若对面开始动筷。
周芷若对这些菜不是很喜欢,众人回京,只带了些重要的东西,食物都是现猎的,做的油气熏天,只吃了两口,便抱了。赵敏忽地想起周芷若曾给自己一包干粮,里面的肉干有些辛辣味道,计划下次若是经过集市,买些辛辣刺激的佐料。
周芷若睡了一路,现在渐渐有了精神,见赵敏有些困,眼皮胧起,心里起了心思:“赵敏,我要是问你事情,你会老实和我说吗?”
“周姐姐问吧,不过若是不能说的,我直接告诉你就是。”赵敏也不打算瞒她什么,如今她手无缚鸡之力,都比不过一个秀才,知道了也没什么事,改变不了什么。
“你准备怎么对我们。”周芷若想早些知道,也好早做打算。
“借六大派杀了明教是第一步,清理六派,为我所用,绞杀明匪平乱。这三件事与六大派有关,其他的,便不可说。”赵敏说的不算详细,但也算说出了一二三来。
周芷若心里震惊万分,这六大派灭明教居然和她还有这些联系,这人的心思,果然深不可测,终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成了元兵手中刃,害了别人。她说的清理,只怕是若不降,便杀了干净的意思吧。
“你那日宴请明教想做什么?”
“那日,明教头脑个个中毒,我本想借此除了,不想张无忌那个意外,我竟两次被他误打误撞,破了计划。”赵敏想到此事便极为恼怒,张无忌果然是个祸害,若是没有张无忌,日后绞杀明教,不过就是些散兵,有什么难做的。
“本是同根,你为何要赶尽杀绝。”周芷若此时完全领略到赵敏的手段,先前不过是自己的猜测,如今亲口从她嘴里说出,竟如此可怕,自己当时怎么喜欢这披着人皮的黑心玩意,那么多老江湖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与你说过,这些是我生来的使命,我本名敏敏特穆尔,皇上亲封绍敏郡主。如今圣上被奸人蒙蔽,家父常年征战,家兄随父带兵,我自然要为父分忧。”
“你!你是汝阳王的女儿!”周芷若被她说的心惊胆战,自己本以为,她是个认贼作父,为权贵出卖灵魂的汉家姑娘,全都不是,隔着的,是跨越不了的阻碍。是啊,是男是女那份情谊没有关系,错的是她的欺骗;做错了事情,以后能改。如今她说了真话,却是比粉饰的安宁,烈了许多许多。她的立场,没有什么错,那是她的责任,那是她所有的努力,蒙汉有别,终究是跨不了的血海深仇。
“不错,不过,等此事过后,别人说我,便是那个生擒六派,剿灭明教反贼的绍敏郡主。”赵敏的眼里有野心,有报复,没有先前周芷若熟悉的温柔笑意与怜惜,这个赵敏,不是自己熟悉的人,说着,又转过身来,“那日你说,你爹爹是当年死于乱箭之中,我爹爹,便是那年追杀周子旺的头目。总归是我对不住你,前些日子查清了射箭的士兵,一十六人,都已前线战死。”
赵敏说完起身铺好床铺,看周芷若还在桌前发愣,罢了,总归是跨不过的坎,不去招惹她了,她不过也是个十八九岁只会练武的小姑娘家,哪里学那么多阴谋诡计,弯弯绕绕,峨眉那边,再想想办法,废了武功,放出去也不难,这白芃大夫是个奇人,能请来为自己效力,一个峨眉,放了也不是难事。
“你早些睡吧,我去隔壁。”
赵敏不再纠缠,该断不断,反而最苦,说完便径自走出去。周芷若泪如泉涌,师父师姐定是难以救出,姐姐再厉害,也不能和朝廷斗,而且那赵敏手下高手如云,群起而攻之,哪里能斗得过。与赵敏的情谊,从一开始,便是错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如今该怎么办才能救出师父,绝不能坐以待毙。如今自己虽能自由行动,可是都在赵敏监视内,怎么才能送出信呢。
赵敏在隔壁卧房内,心中直叹气,为祖先大业,不可因儿女情长半途而废,周芷若是个聪明的姑娘,那个白芃定是不简单,杜衡三人对周芷若这么在乎,一个门派竟不放在眼里,自然是有底气,当时在光明顶,就能做成一个掌门换一条命的交易,一个小人物,就能做主,哪里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姑娘,峨眉现在不能攻下,六十几个有去无回,自然是杜衡一类人在添堵,明天试探一下周芷若,看看她能想出什么办法。
另一边,周芷若拔出倚天剑,在桌上刻下峨眉金花,汝阳王三个字,又用茶壶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