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陪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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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搓虎口，十指交叉，在洗手台磨蹭了几分钟他终于洗好手，释放完积攒到阀值的兴奋后他心里充满负罪感。
走出卫浴的时候，叶事成看到灯已熄了。没有鬼的话就是他关的。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外面的光透进来。那也不是自然光。在夏夜里，窗外的城市霓虹灯遍布。人或许和虫子一样是有趋光性的，不然为何都从四面八方汇向城市的灯火。
“还要打开吗？”他问叶事成，开关键就在床头柜上方。
叶事成觉得这样刚好，不用互相看见表情。但是黑暗更容易营造暧昧，像个培养皿，会任欲望像细菌一样蔓延滋长。
于是多虑又让他犹豫了。
就在他犹豫回答的时间，肖远望读出他的沉默，接着说：“那我开了吧。”
“嗯。”他说完，一眨眼看见躺在床边扒拉完灯的肖远望。现在还有好一会他不敢直视对方，直到体内那股原始的欲望消失，完全扔去不干净的欲望。不过只是一晃眼，他也能看到对方套上了T恤。
看来T恤已经晾干了。这天气不可小觑。
对方的声音又响起：“谢谢了，好兄弟。衣服已经干了。”
“吹风机就在电视柜第二层，可以把外套烘干。”叶事成愣了下，确认自己不是在赶人，看向对方的脸，问对方说：“你要走吗？”
问这问题的他就像抛硬币的人，其实心里早就有结果。
“你需要一个人的空间吗？”肖远望问他，说得很在乎他的感受。然后话锋一转，呼出口气，说：“嗯……我再休息一会就走，可以吗？”
他心里其实巴不得多陪一点时间，于是就点头。
到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有地铁，公交车先收车了。不过这人赖着不走，再晚地铁也不伺候了，只能打车。美团什么时候出个上门送人回家服务？他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来，看着液晶电视，然后回首瞥了肖远望一眼说：“要不然先看会电影？”
肖远望躺在床垫上靠着枕头，盘着双腿，没意见，直接应允了。“看吧。”
他们在智能电视的点播里翻看，毫无头绪，但无论如何也不想听见随便二字。肖远望指了指，说：“哎，有地狱男爵：血皇后崛起。”
“你看过吗？”他问肖远望。
肖远望很实诚的回答：“看过预告。感觉设定很带感，画面很劲爆。”
“还不如看疾速追杀。”不过，他承认他很喜欢那些大片的特效。
他给对方看手机里下载的电影，在几部里来回徘徊。最终选了莱昂纳多主演的猫和老鼠，手握着调控板熟悉了一会液晶电视的功能，最终用手机投屏。然后他翻身上床，两人坐着一块看。
“左手还是右手？”肖远望拿胳膊碰了碰他，把双手背在身后。
他暗会了对方的意思，随口猜：“右手吧。”
于是肖远望伸出了右手，摊开掌心，有一颗大白兔。嘴边还荡漾开一个笑，引起他心上一圈圈涟漪。
“摄取糖分心情会变好，二十多万年前老祖宗遗传下来的基因。”肖远望看他接过大白兔奶糖，剥开了糖纸，含入口腔。
他摇头：“我没有什么事，你别想多了。”
“你藏不住的。”肖远望说：“你的表情早把你出卖了，我看得一清二楚。”
他坚持杠：“面相原因。”
“好吧，那让山人我看看面相，为你测一卦。”肖远望弄着玄虚：“山人觉得你该多笑，多笑运势也会好。”
于是叶事成勉强表现出假笑。
跟嘴里的馨香甜味毫无干系，他又嗅到肖远望那股奶油似的气味，丝丝缕缕萦绕在鼻腔，不强烈很清淡。至今没有消散，看来不是因为用了酒店的沐浴露。若有若无的存在，被他发觉后变得不可忽略。这种特别的味道也许只有他一人闻到，像是自己患了病。
但是他已经习惯了，所以可以理智下来。还标记了这独特的气味。
肖远望在看电影，他在偷看肖远望。
“你在看什么？”肖远望连着转了几次头，欲言又止，终于按耐不住问他。
他觉得此刻很宁静美好。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因为大胆还镇定了些，就指了指，回答说：“下巴上，有一根胡须没剃干净。”
一时间肖远望语塞，没想到尴尬的人竟转换成自己。于是摸了摸下巴，低声害臊道：“我草。”
即便昏暗的光营造出催眠的环境，电影里时而发出的爆炸音效足以与其效用中和掉，使叶事成在这期间记不清醒了几次。他忽然想到，时间能永远在此静止就好了，或是像奇异博士一样可以操作时间，如此便可共度良宵。
睁开眼，他看见自己伏在对方左肩上，一开嗓声音发哑。“喂，肖哥。”
“你醒了？”肖远望应声转头，笑笑说。“你他妈口水流我肩膀上了。”
听得叶事成一震，从对方身上起来。他摸了摸唇角边干了的口水，霎时有些害臊。转念一想，对方怕不是说出来报复他，故意要他社死。
“有不舒服么，不会是电影不好看吧。”肖远望关心他道。
他问：“那倒没有。没人催你回家么？”
“上大学后他们就不管我了。一旦手机关机，谁都找不到我。”肖远望没再介意那根胡须。“今天就我爸在家。”
叶事成觉得好笑的评价说：“爱玩失踪一定很他妈气人。”
即将放映结束的电影，只剩下片尾光秃秃的滚动字幕，提醒着人要归去。
肖远望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出来又很认真：“我只用在他们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就好了。”
“包括你那个‘女朋友’？”他有意戳那个字眼。
“啊？你说安妮吗。搞错了，她不是我女朋友。”肖远望有些急躁，抓了抓头发：“之前我就跟你讲过，我们没那层关系，是朋友。我会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看。”
肖远望跟网上那个安妮的年龄差不过四五岁，妹妹听上去也很暧昧。但经由肖远望说出来，他便再也没有起疑心。说实话，仅仅因为性别，他以为自己在起点线上就输了。
“这样吗。”叶事成点头。“我还在想，群里那些男的那么跋扈，肖哥能忍着看自己女人被调戏？”
“她那段时间跟我挂情头，还有所谓的撒狗粮，是因为她想气一下她喜欢的人。”肖远望耸了耸肩膀。“当时我就帮了她这个忙，行个仗义。”
“是啊，肖哥。你就是一阵风，来去自如。”他靠在墙上，表情像在憧憬。
肖远望也许是见了他那副表情，有点意外，便说：“也不是的。虽然，我对家没什么概念，但我也想和几个哥哥搞好关系。我家里还有很多小辈，需要我照顾。”
“生活的一地鸡毛，还是说，不得已的社交？”叶事成打起了精神。
在此刻，他觉得眼前人很成熟，失了少年气，更像个成年人。此前他还以为，肖远望就像王家卫拍的老港片里那个阿飞一样，是一只无脚鸟，到处飘荡没有停歇。也因为满不在乎，所以没有累赘。
“没有。我是真的想搞好关系。”肖远望说。“以前的我好像只在乎自己，别的什么都不想。”
注意到黑下去的液晶屏，叶事成按了下红键，关掉电视。“太晚了，明天走吧。”
“嗯。我还以为你要赶我走，我都打算好睡在网吧了。”肖远望打了个哈欠，擦了擦泪花，仰躺在床上，脑袋枕在胳膊上，和他一齐盯着天花板，忽然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叶事成一愣，笑着敷衍自己的不安，说：“我……没有不相信你。”
“就算有也没关系。”肖远望垂下眼睑。“可能因为，咱们是网上认识的吧。”
叶事成不住的摇头，不想让对方再伤心似的说：“跟网络没关系，坏的是人。哪怕是身边的人，不也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嗯。是啊。”对方的语气听上去懒洋洋的，说着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已经没有睡意了，看着天花板，陷入冥想。
“肖哥，如果联系不上你，我是不是去网吧就一定能找到你？”他突然想到了个有点价值的问题。
肖远望笑了一声，倒问他说：“你傻啊，那么多网吧，上哪里找去。”
看来果然是没睡着。
“我会来找你。实在不行，在你家门口蹲着。”叶事成闭上眼说。
肖远望又翻了个身，说：“给你缩小个范围吧。我在一家叫方糖的连锁网吧办了会员，还有四十多块网费没花，我不想浪费。你在那里找我就好。”
合上眼的世界黑漆一片。但他可以感到声音在头顶落下，随着温暖的气息。
耳边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有些模糊。看来外面又下大雨了。
“好，我记住了。”他说，像达成愿望一样，心中不胜开心感激。
肖远望又说：“那你以后也不要再不告而别了，可以吗。”
“什么？”他听得睁开眼，抬起眼看见对方的脸，搞得他哆嗦一下。近在咫尺，一低头就能吻下去似的。
肖远望耐得住性子，更清晰的说：“别再他妈的不告而别。我想知道你在哪里。”
结果是他又佯装出冷酷的样子换了个仰躺的姿势，来藏匿自己的不安，自嘲说：“我一直都是这样。觉得没什么人会在乎，刻意说再见的话……还挺矫情。”
“谁说的，我在乎。”肖远望不耐烦的说。
“我没有什么上心的人。就算身边有很多朋友，我经常觉得我跟他们不在一个世界，我不喜欢蹦迪，也不约炮，对出去玩不感兴趣。曾无数次怀疑过自己。”
“以前有过在乎的人，但是被背叛了。好在，我这个人还很乐观。”肖远望顿了一下，继续说：“被人相信的感觉，真的很好，好兄弟。”
“你从来没有说过我什么不好，我也不希望你说自己哪不好。不宜妄自菲薄。”
对方一副请求的语气，想来再冷硬的心肠也会被打动吧。何况是他叶事成。他无法忽略肖远望眼里热切的真诚。
他想，他已经投降了。
对于自己对肖远望有非分之想。
但他努力忍住冲动，不是生理上的冲动。他只是简单的揽出一只胳膊抱住了他，像裹着一只大型布偶，蹭到了他的头发。“抱抱我吧。”
“嗯。”肖远望还以气息蹭他的脖颈。
一直以来，不管是读书还是玩游戏，肖远望总是很聪明，容易专注，东西也学得快，完全是他的楷模，是值得仰望的星。相比张哥这种反面教材，他想父亲应该很支持让他多交这种朋友。
但是在相处时，他看见的不是对方有多优秀，而是为人处事方面的加分项。
是无以复刻的温柔。
他甚至找不到现有的具体某类感情去定义。非要说的话，应该就是两只灵魂的碰撞，迸发出了火花。
等到对方不再动，看上去熟睡了，看着肖远望的后背，他尽量小声得让说话声隐没在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里。“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陪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