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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四之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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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比确信自己是一颗铆钉,哪有需要往哪拧。
交代完斑纹的修炼方法和注意事项,我便很有眼力见地跟产屋敷夫人一块从和室里退了出来。
属实工具人。
没想到带路的隐是见过好几回面的那位姑娘。炭治郎在刀村时换的队服就是她给我拿来的。
隐不方便透露自己的名字,我也乌漆嘛黑地蒙着眼。
就算不蒙眼她还带着块遮脸巾。
所以到最后都没搞清楚这姑娘叫啥长啥样。
不过聊的开心就成。
……
天渐渐破晓,银色的露华笼罩在大地上,松针中透出一缕一缕的浅浅的薄光。
看到归来人的身影,院中的长发少女展露笑颜。
“欢、欢迎回来。”她说。
“绫……绫……”
「姐姐。」
“……姐、姐姐。”
深色单衣中包裹着苍白的手臂,眼眸里满是喜悦的光辉。
少女向我伸出双臂。
在已然不畏阳光的祢豆子的怀抱中,我难得的愣神了。
「姐姐,你来了。」
“啊……嗯,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那句“我回来了”,视线就被兜头盖下的床单死死遮住。
神崎葵非常头疼地看着面前的两位鬼小姐。
傻子吗?就这么杵院里晒太阳??
“我说你啊——!”她一把拽住被单下的手,“又是不像祢豆子一样不怕太阳,怎么能待在那儿不进来!?”
“真是的,有点身为鬼的自觉啊!脸上的皮都烧掉几块了,就不觉得疼吗?”
她很大力地把我往门里带,嘴里还不停发着牢骚。
抱着我不撒手的祢豆子也一并被拉了进来。
“好了。”小葵不满地拍手,眉毛轻轻蹙起。
“炭治郎先生正好也醒了,一直闹着要见你。既然回来了就过去看他吧。”
她整了整外裙,又夹紧了胳膊下的脏衣服盆:“这两天没什么伤员,况且忍大人说了不能总让你来帮我们。所以专心陪他俩就好。”
“那么就是这样了,回见。”
别着蓝蝴蝶发饰的姑娘干脆利索地转身走远。
真是有她一贯的风格。
“对不起!真、真的非常对不起!那个时候……没有……”
响亮的抽鼻声。
“……过去救你,明明……明明……”
红发小鬼头嚎得涕泗横流,我十分担心他把嗓子搞坏。
“好了好了好了,”我呼噜起他的脑袋,“多大点事啊。摸摸头不哭不哭啊。”
需要安慰的不只炭治郎一个。
“玄弥君也一样。”不顾小号不死川红成虾子的脸和难以置信的目光,我把另一只手盖在了他的头上。
“摸摸头不难过了啊。你可是做得很棒了哦。”
安抚两个失意少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让他们重新调整好心态就行。
比如转移注意力。
这办法屡试不爽。
……
终于在榻上安睡的少年拥有火焰般温暖的发色,在被木头格子分成一块一块的阳光中模糊了轮廓,于是真的如火焰似的晃动起来。
我坐在那片灿金所企及不到的角落里打盹。
祢豆子在跟小蝴蝶们重新学习讲话和认字。
真的变得像小孩子一样……
花了点时间让两位少年平静下来后,眼前的东西慢慢开始天旋地转,大脑也跟倒了浆糊般黏糊糊的。
鬼是昼伏夜出的生物。
不过……这两天还……
学得挺快……
休养室中传来三道均匀的呼吸声,连路过窗外的风也变成了温柔的力度。
“嘎!!”
羽翅相互拍打的声音。
“嘎啊啊啊啊——!”
仿佛是不满于没人有反应,窗外的家伙哔哔啵啵地啄开玻璃。
虽然我是收了你们产屋敷的酬劳,但是能学会看气氛吗你这只蠢鸟!?
起床气抓你炖汤哦!
“唔噢噢噢——!!”
硕大的猪头几乎要怼到我脸上,被暴力破开的窗玻璃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度。
“唔咿咿咿咿咿咿咿!”
野猪崽子下肢发力,企图从地上弹起来的同时还不忘高声怪叫。
然后被来探病的隐狠狠捶了一顿。
“闭嘴啊你!”蒙着面的后勤人员斥责道。
“伊之助你干什么啊?!疯了吗!会被蝴蝶大人杀掉的!!”
“大家都在尽可能的休息,拜托小声一点!”
临床的不死川捂着耳朵拱成一团,很明显不堪其扰的模样。
鎹鸦在一片吵闹中伸过绑着信纸的脚。
“强化强化强化!”
隐敲打得更加起劲。
“共同强化训练开始了!!”
“强大的家伙集合起来给我们训练!”
紫藤底纹的纸张上写着差不多的内容,不过要更正式点,跟野猪崽子叫唤的东西唯一的区别就是——产屋敷还邀请我在晚上跟柱们对练,说是为了双方能更好地掌握斑纹。
整个训练过程被称为“柱指导”。
柱指导啊柱指导,所以关我屁事哦,拿我当免费劳工呢?白天挖掘情报晚上榨取战力,你们鬼杀队怎么就想得这么美?!
「考虑到您的伙食问题,我们将每日提供盘肉二十斤、牛肉五斤、鸡鸭各三只,另附鳟鱼两条,根据……」
奸诈的老狐狸。
我早就该知道天神根本不站在我这边,一个都不。
整整八百万个,每一个都热衷于打我的脸。
你以为我是馋那几斤肉吗?庸俗!我看上的是那罐唐国来的银毫。瞧它的色泽,多鲜多亮;再闻闻它的味儿,清淡柔和,入口留香。
这才是享受。
肘子肉都得往后稍稍。
“绫姐姐要出门吗?”看见红衣剑士拎起靠在桌上的刀,炭治郎暂时中止了与我妻善逸吵闹的交流。
“嗯。”
我点头应答。猪头少年早在五分钟前就火急火燎地跑没了影儿。
“产屋敷大人请我在晚上和柱进行教导练习。便当有提前准备好,饿了的话就请小澄她们帮忙热一热。我可能会回来晚一些。”
“诶诶诶诶诶诶?!”小黄毛发出一如既往的刺耳尖叫,“现在是白天?白天!连你姐姐也不怕太阳了吗?!”
“没有啦,善逸。目前只有祢豆子……”
“但是我相信主公大人……”
剑士们的对话被木制门板挡在背后。
“走吧,这位隐先生。”
训练场离蝶屋不算很远,一路上都长着茂盛的树,哪怕是中午也不会有阳光照进来。
积年累月的本能如此判断道。
在恨不得往房子周围种太阳的鬼杀队本部找着这么个地方可真是难得,产屋敷还是下了点工夫嘛。
……
“不能理解……主公居然会提出这种请求……”
火药桶风柱低头喃喃自语,怨念浓厚到几乎要从空中滴落。
竹刀在他手上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
“难道是不信任柱的实力……”
我没空理会这个坐在墙角闹别扭的小鬼,与岩柱的对练容不得我分心。
侧身避开迎面袭来的流星锤,我用腰际发力向岩柱劈去。
后颈却突然感受到了利器逼近的呼呼凉风。
去你的剑士,你瞧瞧你用的是剑吗?!谁把锤子斧头加锁链叫剑!要么我说怎么一直不见你带自己的日轮刀!
反射神经十分给力地躲掉了这一击,但是相应的,我们之间的距离被拉远了。
不妙啊,得贴身战才行。
“注意呼吸,让体温上升。”我指出他不必要的动作。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用最小的幅度做出最大的动作。”
“感受每滴血液的流动,扩张肌肉,在心脏跳动到极限时关闭不必要的知觉。”
悲鸣屿行冥的动作开始不协调,我知道他在尝试我说的。
想当年我学这个的时候愣是搞不懂,连手都不晓得该往哪摆。
比起我来他的效果要好太多了,虽然还是有点不得要领。
“这并非一日之功,不过悲鸣屿先生的话问题不大,加紧训练半个月应该会有成效。”
结束晚间指导差不多是在九点钟,应对接踵而至又跃跃欲试的柱实在是要命的磨人活。
尤其是少白头,悲鸣屿还知道点到为止,他则完全是不把竹刀打烂不罢休。
结果真打烂后竟然变成了肉搏。
请问您明白什么叫指导训练吗?我又不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贴身互殴有个锤子意义,拳头能打死鬼?
能打死我还练个劳什子的日轮刀。
来训练的只有五位柱。
除过负伤隐退的音、炎两柱和刚出门时就捎过口信说自己有事的虫柱,水柱·富冈义勇则是完全没有告知他放我鸽子的理由。
啊,用脚指……
不不不,用脚印想都知道这位铁憨憨肯定又说了什么让人肝火大动的蠢话。
找时间教教他语言的艺术好了。我边这么想边揉着发酸的肩膀从门里走出来。
却意料之外地看见了站在竹篱边的猫头鹰剑士。
说实在我挺惊讶的,因为这会儿天已经不算早了。
总之就是普通人该乖乖上床睡觉了的时间。
但杏寿郎看起来已经等了有一阵子。
再想想他前两天说过的话,这一举动就有了解释。
“没想到居然训练到了这种时候。”或许是考虑到已经有人睡下了的问题,杏寿郎的声音低低的,完全没有往日的洪亮。
“啊……毕竟是第一次,多少会有一点难办。”
我同样压低声音回答他的问题。
可不是难办嘛,少白头和条纹羽织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打一交手就停不下来。
能在这个时间结束就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想到这里,我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天知道这折磨人的柱指导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所以我们应该往哪里走?这里离城市还挺远的吧。”
杏寿郎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虽然这么问有点抱歉,”他说,“不过绫还可以用呼吸法吗?”
“当然。”我点点头,鬼的恢复能力可是很优秀的。
“那么跑起来吧,我们去看映画,时间快要到了!”杏寿郎笑着亮出手中的纸票,对着我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