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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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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季念参加了一个披着夏令营外衣的国际大学生信息技术竞赛。
这竞赛两年一届，进入半决赛的代表队，都需要进行为期20天的住宿，住宿地点由参赛国家随机抽选，那年正好在越城。简单来说，就是各大知名高校一些擅长编程的高手一起，经过几天集中训练，按照参赛要求，设计一个大型项目，然后由评委组评选出优胜。
集训当晚，所有参赛队伍加了一个微信大群。组委会本着“竞赛第二，友谊第一”的精神，还举办了一个晚会。
季念在谢依晴的威逼利诱下，换上一件黑色无袖小香风连衣裙，还去做了个头发。
小黑裙很贴身，衬托出少女婀娜的身姿和白皙如雪的肌肤。蓬松的空气刘海和及肩的微卷秀发，极好得衬托出她那巴掌小的脸上的精致五官。她显得楚楚动人。
季念小鸟依人地挽着依晴的手臂，出现在宿舍楼下。
江映辰穿着一袭宝蓝色西装迎上来，吹了一顿彩虹屁：“念念小公主，果然你打扮一下就更美了。你一定是白雪公主的原型！不对，公主还是真实存在的，你这是仙女下凡呐。”
“行了，别吹。”谢依晴及时制止了他，带着季念上了车。
江映辰和他俩同坐一辆车，上了车还在唠唠叨叨。
“可是小公主，你怎么穿着黑色来了？我之前明明拜托依晴给你整那件淡蓝色的刺绣薄纱裙的。”
“你懂什么？黑色才有女人味。”谢依晴和季念一样，对江映辰的直男审美嗤之以鼻。
“穿淡蓝色纱裙是要和你的西装组情侣装吗？”谢依晴又补刀：“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念念钓大鱼。”
“钓大鱼？”江映辰一听就炸毛：“这里都是臭黄毛小子穷书生，哪个配得上我们家小公主的。”
江映辰：“谢依晴，我把你当朋友，你可别拐卖了我家小公主。”
谢依晴：“行。你这当哥哥的做的好。可别以哥哥的名义缠上我家小公主，记住你不是亲哥。”
江映辰：“我怎么不是亲哥啦。她妈嫁进了我们家，我就是她名义上的亲哥。”
谢依晴是江映辰的表姐，对江家的事情了如指掌。
她给了江映辰一个鄙夷的眼神：“按你的标准，这个那个都不行，到时候不得耽误我们小公主的终身大事。
季念被他们的拌嘴吵的脑壳疼，她趁机插话道：“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决定就行，你们谁也不用管。”
这话一出，两人都不同意了。
谢依晴转头对季念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你还年轻，恋爱是要靠积累实战经验的。男人嘛，多换几个，才会越来越得心应手；就像内衣，多试几套才知道怎样的最合身。多攒经验，以后才能不吃亏。”
季念：“......”
江映辰：“小公主，别被她洗脑了！你不需要那些臭男人。你只要独自一人在花丛里岁月静好，悄悄绽放就行。”
江映辰还想文艺地吟诗两句，就吃了谢依晴的一记暴栗。
“岁月静好，悄悄绽放？你是要让我们念念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吗？”
“......”
季念揉了揉太阳穴，深呼吸了一下。
一路上伴着两人的争吵声，三人终于到达了会场。
本来是为了帮季念物色男生的事情而来，谁知刚进门不久，个性奔放的谢依晴就和一位饱经风霜的老教授级亲切攀谈上了。
季念知趣地跟着江映辰走开。一路上感受到很多男生纷纷投来目光，季念有些胆怯地避开。
幸亏江映辰在，每次一有男生看过来，江映辰都会搭过她的肩膀，惹得那些男生都不敢前来搭话。
这样也好，季念本来就不喜欢这种社交，正好清静。于是她更加靠近江映辰，就差依偎到他的怀里了。
江映辰也是个社交高手。用他的话来说，他就是飞在花丛间最美的那只蝴蝶。
不一会儿，江映辰就和一个前凸后翘的性感熟女勾搭上了，两人聊的热火朝天。
季念一脸无语地看着江映辰熟练地打情骂俏，然后承受住那个性感美女一脸“原来是小妹妹，难怪胸平”的视线。
这火辣辣的身材，他真应付的来？季念酸溜溜地想。
晚会进行到途中，舞池开了，音乐一下变得非常high。五光十色的灯光一通乱闪，让季念有些眩晕。
季念不喜欢热闹，也不会跳舞，她一脸恹恹地拒绝了谢依晴的热舞邀约，扯了一下江映辰的衣角道：“我有点晕了，去那边卡座休息一下。”
江映辰忙着把妹，敷衍的嗯了一声。
灯光非常晃而且闪瞎人，季念独自一人沿着舞池边缘走着，一不小心撞上了来人。
本来穿着高跟鞋走路就变扭，这一撞更站不稳了。季念一踉跄，要往侧面倒，却被他及时护住了腰。
非常淡的冷杉香迎面扑来。
季念被对方有力的小臂护得很近，抬头只望到他的下巴。拜灯光所赐，他的一半脸都在阴影里。
意识到自己正双手搭在男生的胸前的暧昧姿势，季念一下脸红：“抱歉。”
确定她已经站稳了，对面的男生冷淡地松开季念，这才微卷起被酒水打湿的衣袖。
季念这才发现，刚才是因为自己撞了他，导致他端着的酒杯的水洒到了他的衣袖上。
“抱歉！”季念再次弯腰道歉。
对面的男生却惜字如金，一副臭脸地无视了季念的道歉。他走向吧台，问那里的服务生要了几张纸巾。
季念只有被男生捧在手心的经历，没有被男生无视的经历，她心里有一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爽归不爽，季念终于讨到了一杯莫吉托，躲到了一个相对黑暗的角落。
就刚才一会儿的功夫，谢依晴已经占据了舞台最中央的闪耀位置，周围的人都在为她欢呼鼓舞。
依晴姐跳舞真耀眼。季念欣赏着，抿起嘴角。
季念的不远处坐着三个男生，聊得激动，声音就变得高亢，即使音乐巨响，也能听到内容。
“你听说了吗？这次的竞赛，有个漂亮的小美女。”
“听说了。比我们小两三岁吧，才大一。”
“是啊，叫季念吧？长得忒正了。。。”
季念听到对话，稍微挪了下椅子，把自己再藏进了阴影里一点。
男生们可没有注意到他们对话中的女神就坐在旁边。
“是啊是啊。皮肤白的像瓷娃娃，还有那双桃花眼，特别媚！”
“头发也好看，那个发色，那个稠密的质感！”
“切，你又没摸过，怎么知道质感？”
“对了，她今天是不是也来了？”
“我看到了，穿了一条小黑裙。超好看！超级衬身材的！”
“对滴。胸型很好看啊！”
“而且胸量不大，刚刚好。摸起来的话一定很软。”
两个男生在一旁浮想联翩，正主季念在一旁听得担惊受怕，想着要不要再换个卡座。
“如果不是她哥在旁边，一定要去搭讪。”
“是啊，好可惜。”
“可惜啥？那种级别的美女也看不上你啊。”
“看不上我，也看不上你呀！”
“对了，你听说了吗？还有一个和她年纪一样大的一年级生也参加了。”
“哦，是叫顾思逸吧？他是顾家少爷呀。”
“嗯。人比人气死人啊！家里有钱，长得帅，还聪明过人。看来这次TH大学的胜算不少呀。”
“TH大学本来就天才云集，像顾思逸这样的天才中的天才，我们这些凡人，哪里是对手啊。”
和她同龄的男生？还是个天才？季念有些好奇。
当晚，季念在大群里找了一下，看到他的名字，顾思逸。他的头像是一片白色，什么也没有，真是冷淡的人。
谢依晴从上铺向下望她：“那么晚了，还玩手机呐？”
“没，不玩了。”季念佯装放下手机。
“哦，是和男生在聊天吗？”谢依晴来了劲儿，她跳下床凑过来：“给我看看？”
“不是，没什么。”季念一藏，手指按到了添加好友。季念一慌想退出去，手机就卡住了。她在屏幕上点点没反应，乱点了几下，手机反应过来，退回到发送好友请求完成的界面。
刚才她应该没有发送好友请求吧？由于微信的发送好友请求不会显示是否成功，季念有些懵逼。
“哦，真的是男生！”谢依晴一脸坏笑。
“依晴姐，睡觉了好不好。太晚睡的话，明天脑子会不好使的。”
“ok。但是我失眠了。要不，你来陪睡吧？”谢依晴一下子挤进被子，顺手捏了一下季念的柔软的细腰。
“啊。”季念猝不及防地惊呼，又捂住嘴巴，有些脸红。
第二天早上起来，季念一看手机，没有通过好友验证的信息，看来她昨晚应该没有发送好友申请了。
“怎么，对方没通过你的好友呀？”旁边正在刷牙的依晴靠过来。
“不是，昨晚应该手机卡了，没有发送过去吧。”季念道。
美女对自己是美女的事实都是有120分的认知的，所以季念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男生不加自己好友。
项目如火如荼地进行了好几天。
季念所代表的DG大学和顾思逸所在的TH大学是最被看好的获胜学校。
比赛的半决赛结果出来的时候，却爆了大冷门。中国的另一所大学ZJ大学获得了阶段性第一名的成绩。而他们设计的程序，基本就是DG和TH设计的程序的混合版。
有猫腻，季念蹙眉沉思。
当晚，有人黑进组委会的电脑，偷走了评委的评选资料。
此事惊动了组委会，好在评委里面有反黑客的程序员，于是紧急搜索，最终追踪到了两个IP地址。
这两个IP地址正好在这次竞赛合宿的宿舍内。可是一个宿舍4个人，无法确定真凶。
由于没有其他证据，仅凭IP地址，组委会带走了这两间宿舍的其中两名学生。
季念坐在组委会的办公室里，保持着沉默。
这时，门开了。季念望过去，副委员长又领了另一名男生进来。
男生皮肤白皙，清隽冷淡，在进门的瞬间，他的目光落到季念身上。
而季念的视线也不偏不倚地撞到他的目光里。
好深邃的栗色的眼睛。季念心惊，心跳也漏了半拍。
就半秒的对视，男生随着副委员长去了内侧的小房间。
委员长循循善诱道：“现在委员组抓了两个可能偷评委卷的人。被最终确定偷卷子的人会被取消比赛资格，他所代表的学校也会被禁赛三届。”
“季念，如果你先招了，你就可以豁免，他和他所代表的的学校会受到所有惩罚；反之亦然，如果刚才那男生先招了，他就可以豁免。”
“如果你们俩同时招了，就罚你们俩退出比赛，学校今年成绩作废，下一届不会被禁赛。”
季念一笑：“如果我们都不招呢？”
老师没有说话，反光的眼镜背后有压迫力地看着她。
如果都不招，顶多罚他们两个都退出代表队，学校的比赛还可以继续。
季念在心里轻笑，这是典型的囚徒困境。
假如她不招，对方招了，她和学校就会损失惨重；假如她招了，对方不管招还是不招，学校都可以避免最坏的禁赛三年的结果。
根据理论，在双方禁止沟通串供的情况下，任何正常的理性人会选择招供，达到最佳平衡。
可是，他会招吗？季念回味着那一刻对视中男生的眼神，冷漠疏离。他看起来不像是会乖乖招供的人吧？
赌一把？季念保持沉默到底。
沉默的对抗进行了12个小时。
组委会没办法，讨论下来，由于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只能让他们两个退出比赛，校队可以继续参赛。
他果然没招供呀。得到这个结果，季念弯起嘴角。
走出办公室，江映辰和谢依晴正等在外面。
江映辰：“小公主，你一直不招供，可急死我了。”
季念：“另一个男生，他不也没招嘛？”
江映辰：“傻瓜，他招不招都不要紧的。他可是顾思逸，邈心商贸的小儿子。”
季念蹙眉驻足：“邈心商贸？”
江映辰：“是啊，就是这次竞赛的最大的赞助商。”
组委会不会为难赞助商家的小少爷。这么说，顾思逸根本不存在囚徒困境，只要让他的父亲打好招呼，他招不招都可以不失去参赛资格。
可是他还是愿意顺着规则，是因为如果他摆脱了嫌疑，就只剩下她一个嫌疑人，这样一来，她所面临的不是选择而是被逼供吧？
季念想着，抬头看到不远处，顾思逸也走了出来，他的队友都在等他。
顾思逸不咸不淡地和他的同学说了几句，目光自然地瞥向季念。
落日的余晖下，少女的脸庞和秀发都被染得发红。
顾思逸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望了季念一眼，然后搭上他队友的肩膀离开了。
那天晚上，季念的手机收到一条好友申请通过的信息，是顾思逸发来的。
季念惊了一下，差点摔了手机。
原来她的确发送了好友申请。所以之前那么多天他都没有通过好友申请，是一开始并不想加她吗？！
季念纠结起来，她捧着手机，输了一段话，又删掉又输入。最后她冷静下来，打了三个字发送过去。
“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