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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我喜欢你 ...

  •   林子俊什么也不说,就斜倚着墙站着,手里燃着一根烟,我真怕他问我为什么在这儿,我应该照实说?或是随便找个理由?没等他开金口,美蓝率先打破了沉默:“哎,吃宵夜了吗?马无夜草可不肥啊。”
      我和林子俊同时一愣,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清楚美蓝怎么稀奇古怪来了这一句。
      林子俊掐灭了烟,露出笑容:“经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饿了,”他转问我,“一起去吃点?”
      火车上东西既贵又难吃,我一点也吃不下,刚才没觉得多饿,只是头有点晕,这会儿原本安安静静的肠胃开始给大脑传去了讯号,但它并没有支配言行,我摆摆手:“不了,车坐多了晕得慌,什么也吃不下,这里也不能一个人都没啊,你们去吃吧。”
      林子俊淡淡撇了我一眼,继而双手插兜转身先走,美蓝狡黠地冲我眨眨眼,在后面跟了上去。
      我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有一点儿走神,现在时间将近十二点,四周寂静得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这样的夜晚曾经安静得让我害怕,我不敢在半夜醒来,深怕黑漆漆的夜里会看见过去的自己挣扎,反抗,当我知道那种挣扎徒然无功,我只有选择自欺欺人地生活下去。
      陈黎昕,我想念他的时候,他也会想念我吗,带着刻骨的恨意想我,还是带着最初的真挚感动。我将头靠向椅背,觉得自己很疲惫,连日来发生的一切让我措手不及,奶奶的离去,陈谨的到来,陈黎昕的车祸,这一切一切无不挤压着我,透不过气,我感觉自己的精神支柱一下子就倒了,多年来我苦苦压抑着的,骗自己不去回想,骗自己一定可以忘记的事情再次回到脑海,它将永远跟随着我,一辈子也无法摆脱。而奶奶,那个我最敬重最爱的人也走了,她是否也带着跟陈黎昕不一样的恨意离去,在一千两百多个日日夜夜里她是否责怪过我当初的选择,这些早已不得而知。
      眼角有了些许湿意,我拿手背抹了抹,迷蒙间听见病房里传出陈黎昕刚睡醒的声音:“子俊,小斯你们在吗?有人在吗?”
      我打了激灵,蓦地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来回迈步,我不清楚贸贸然进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会演变成怎样的局面,或许我该等到美蓝她们回来?可万一他有急事呢?我焦躁地抓着头发,深呼吸一口气,使劲拽了一下发丝,推开了虚掩的门。
      陈黎昕笑着从穿上坐起来:“怎么叫那么久……”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像一块渐渐由水凝结成的冰,透着寒意,支撑着身体的双手也暗暗揪紧了床单。
      他表情转换得那样迅速,冲淡了我心中堆积的小小喜悦,我支支吾吾地走向他:“他们,他们出去吃夜宵了,你要做什么,我来帮你吧,要喝水吗?”
      我在会客室倒了一杯水过去给他,陈黎昕冷冷看着我,扬手打翻了杯子,水溅落到红色地毯上,转眼被吸干了,杯子滚出老远也停住不动。他指着门口,冰冷的眼眼睛恶狠狠地望着我:“滚出去!”
      我吞下喉间的酸涩,蹲下身捡起杯子重新倒了杯水放在凳子上:“你还要什么,饿了吗?”
      “我不想看见你,麻烦你滚出去。”
      我咬着嘴唇:“陈黎昕,你别这样……”
      “不要叫我名字。”
      我想说话,嗓音却难以置信的沙哑,心里像扎了一根钢刺,一呼一吸都扎得人生疼,他究竟要有多绝情多狠心,我才能死心,我心想,我甚至搞不清楚自己这样负隅顽抗是为了什么,为了跟他重修旧好吗?为了讨一个说法?为了说并不是我的错?多可笑,可怕,可悲的想法。有没有一天,我的心可以不再为他担忧受怕,可以不用计较他对我做的一切,可以不去在乎他是谁,当他路人甲乙丙丁?可至少现在不行,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忘掉。我跑过去抱住了他,像一个苦苦哀求的孩子:“陈黎昕,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从来没有骗过你,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相信我。”
      他给我的答案永远是沉默许久,然后用一双手狠狠推开了我,绝情到不留一点余地,曾经他央求我说出口的四个字如今换来土崩瓦解,他终于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你,我巴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巴不得瞎掉的人,是我。”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冷冽得如同寒风中的薄冰,冻得我麻木不堪,我想我早就该懂得他的意思,何苦呢,遥遥往事,终究蜕变成沧海桑田,我该知足的,停在往事回不去的人只我一个,我一个人守在回忆里那么多年,为他痴,为他苦,他都没有回头来看过一眼,如今换来的不过是他冷言冷语的奚落与嘲讽。什么从头再来,什么还有机会,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回头这条路可走。
      我早该知道的,往事过去便是如风,何必追忆。
      六月盛夏的夜晚,空气中也没有凉快多少,闷热的气息笼罩在周围,我觉得自己的泪水和汗水一样被蒸发干了,想哭也哭不出来。我不知道自己傻傻地蹲在走廊上多久,直到走廊那头有沉稳缓慢的脚步声传来,我呆滞地抬起头,看到林子俊将一碗用泡沫盒盛着的东西抻到了我眼前。
      我吸了吸鼻子,闷声不吭地接过袋子,掰开方便筷默默搅着还热乎的三鲜面,他手中还拎着另外一个,想必是给陈黎昕带的。随后就进病房里去了。
      我一口一口吞着面条,听到病房里传来他们聊天的声音,陈黎昕说话的语气中都透着笑意:“大晚上跑哪去了你,想上个厕所都找不到人,来来赶快。”
      林子俊也笑:“你不会就地解决吗?”
      陈黎昕好像扔了什么东西过去,接着就是嘻嘻哈哈的碎言碎语,我吃的有点反胃,快要吐出来的感觉,心里真的很难受,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咽下去了。他们相处得那么融洽,他在这里有朋友,不是孤单一个人,他会笑,很开心,过得好,我有什么好难过,仅仅因为他身边的人没有我吗?
      过了好一会儿林子俊带上门出来,点根烟坐到了旁边,我放下餐盒,好歹跟他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夜宵,美蓝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嘘了一口气:“吃宵夜的时候碰巧小斯他们过来了,美蓝跟他们一起。”
      我哦了一下,感觉找不到什么话说的坐着,似乎有些尴尬,因为不知怎么回事我又想起了厕所里那档事,耳根一阵阵发热,都说男生记性都是“一时性”,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还有上回他们请客吃饭我莫名其妙发的酒疯,我心虚地瞄了他一眼,不想他正好别过头,四目相对,我有种被抓脏的感觉,虽然我现在什么也没做。
      林子俊出乎意料地笑了一下,他笑的时候很好看,眉目都舒展开来,一双眼睛竟似女孩般略有媚态,我从来不知道这样一双眼睛长在男孩脸上也会顺眼,而不是让人想到变态和人妖。
      我愣了:“你笑什么?”
      林子俊仿佛很想笑又拼命忍住,他弹去烧掉一截的烟灰,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我不明所以,凑过去看了看:“你脸怎么了?”
      他大概没预料到我有这样的反应,不自在地挪开了一点位置:“不是我,是你,右脸上沾着东西。”
      我尴尬地拂了拂脸,手掌心赫然是一小截面条,林子俊咬着嘴唇仍憋着笑,我面子上挂不住,气恼地推了他一下:“哎,适而可止啊。”
      话一出口,我自己也愣了,林子俊控制不住噗地笑出了声,我琢磨着要不是夜里,他大有放开嗓子大笑的冲动,这么死死压低着声音笑也够难为他的。
      我恶狠狠地盯着他,希望他能收敛一点,然而他笑的更肆意了,真是,笑起来还没完没了的,我刚打算说点什么,耳边传来夏小斯乐呵呵的声调:“哟,大晚上的你们俩干嘛呢?”
      林子俊碾灭烟,笑:“我们能干嘛啊,倒是你,说话不能小点声。”
      夏小斯无所谓地耸耸肩吹着小调进了病房,跟他一道的萧平美蓝也跟了进去,我杵在门口发愣,还是林子俊推了我一下。
      陈黎昕侧着身体躺着,不知道是又睡着了还是刻意回避,我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放下大半。
      夏小斯一个劲儿叨念着说吃多了撑着,非到处找扑克牌打,最后还真让他在柜子底下找到一副九成新的牌,估计也就陈黎昕住院这些天买的。本来要回去的我和美蓝都被拉下水,胸有成竹地说要把上回输掉的钱赢回来。
      我对打牌一窍不通,何况还是打钱的,我又不傻,死活不肯上,估计也没人愿意跟我一家,再说还有个林子俊闲着呢,为什么非得宰我啊。
      夏小斯不高兴的瞪着我:“就你婆妈,你看人家美蓝,好好学学。”
      美蓝笑着给了他一拳,我心里想,我要是会早抢着上了,还轮得到你说?想归想,我这人最受不住的就是被人激,我索性跟他拼了,偏不信我学不会。
      我撇着嘴坐下,夏小斯才露出一脸乖张的笑,他洗着牌:“这才对这才对,没点胆量怎么出来混啊。,反正都是玩,大家又是朋友,钱到谁手里不是一样。”
      话说得轻巧,我悄悄翻了翻口袋,里面就剩下几十块零钱,爸爸给我的两百是铁定不能用的,我暗想,输光了那些钱就不来了,也算没扫了他们的兴。
      第一次玩的牌叫跑得快,美蓝提议他们三个先示范给我看,等我弄明白了再上手,萧平夏小斯没什么意见,只说我不要耍赖装不懂就好。夏小斯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我刚萌生那想法呢就被他洞穿了,我有种阴谋得不到实施的无力感,只能尽量认真地看他们走牌。美蓝边打边和我讲解。
      跑得快顾名思义就是谁的牌先打完了谁就是赢家,你要想办法把你手中所有的牌走完,手上牌越少,输的钱越少,对子是两对起走,三连星可带可不带,但带必须带双,假如你上家打三星但没带你也不能带,反之则可,四个是炸,末了她还强调小二永远是除大鬼小鬼外最大的,别问她为什么,只要记得就行。她说了那么多,我不敢指望全部都记上,大体上摸清牌路时,他们让我上手了,说第一把不算钱,单纯过过牌,熟悉熟悉。
      牌法不算难,我很容易就上手了,不过总是输的那一个,他们好像都很会算牌的样子,知道桌上出了多少牌有多少牌没出来,而我永远只能靠蒙的。玩久了觉得有点腻,夏小斯又提议玩双扣,美其名曰帮我升级。输掉那么多钱我有些不甘心,很想赢回来,但凭我的实力这想法不太靠谱,我很想看看他口中说的双扣怎么个玩法,是不是比跑得快容易点。
      双扣的玩法听上去非常复杂,夏小斯说了半天我仍旧晕头转向的,萧平摘下眼镜,吹了吹,然后拿块纸巾擦拭,他摆着手里的牌,笑:“你和我一家好了,我出什么牌,你跟着出就行了,不过记得,我们是一家人,别炸我。”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紧张地绷紧了神经。
      可局面一开始就出现了混乱,先是我无故出错了牌,放出去的牌老是被压住,接着下黑手炸了萧平,不知道怎么搞的,越紧张越容易出错,接连两盘,我都连累萧平输得很惨,虽然他一点也不在意,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三局玩到中间的时候,我刚要打下一个对子,一直坐陈黎昕床边看书的林子俊站到了我身后,他把我拿出的牌重新放回去,摸着下巴想了想,利索地抓出七张牌,凑成了顺子放出去。
      夏小斯不乐意了:“哎,哎,瞎凑什么热闹,君子非礼勿动。”
      林子俊微微动了动嘴角,没有理他,伸手指着牌面教我应该怎么出。
      夏小斯满脸不服气,竟然活动活动胳膊,撂起了袖子:“美蓝,没关系,不就一个子俊嘛,怕他什么,我们上。”
      萧平皱着眉头敲着桌子:“还有我呢还有我呢,有把我当人吗真是的。”
      林子俊离我的距离偏近,我能清楚闻到他身上的烟味,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就喷在头顶,我对这样的距离有点敏感,面红耳赤地避开了一点。
      尽管有林子俊帮忙,这一局我们还是输了,不止这局,连着接下来的几盘虽然他就在旁边指点我们都不可避免地落后,最后萧平总结出来问题出在我身上,我手气太烂。赢了那么多次夏小斯得瑟地有些不像话,连美蓝也跟着兴奋起来,乐呵呵数着钱,林子俊貌似也看不下去了,他拉我起来,坐下去摩拳擦掌:“小样,我不信掰不回一局,再来。”
      美蓝咬着下唇直笑:“输了算你的,赢了可是我们可静的。”
      他点点头:“应该的。”
      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困的直打哈欠,到两眼皮打架打得厉害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跑到了沙发那儿,躺下不到两分钟就睡死过去了。
      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听到阵阵敲门声,我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一眼瞟见墙上的闹钟指向十点,我吓得赶紧坐了起来,才看到美蓝歪歪斜斜躺在我脚边,夏小斯和萧平则是睡趴在桌晚打牌的桌上,我也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里。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我迷瞪着眼睛刚想去开门,看到林子俊从里边走出来,他一边回着来了来了一边系着衬衫扣子,看样子他也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因为他有几根头发竖起来没来得及打理,衣领也皱皱的,睡眼惺忪,却多了几分慵懒的味道。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女孩子,如果说美蓝是清婉秀远的水仙,那么用柔媚轻曼的玫瑰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连翻白眼的姿态都透着妩媚,她娇嗔地给了林子俊一拳:“搞什么啊,我敲多久门了?”她一步跨进来双手叉腰,“好啊,一个个都睡死了是吧。”
      熟睡了都被她这句话叫醒了,夏小斯伸了个懒腰:“姑奶奶,我们昨晚几点睡的你知道不?”
      她扁扁嘴:“我管你们几点睡。”
      美蓝迟钝地看看她再看看我:“她是谁啊?”
      我耸耸肩表示不知情,她目光恰好停留在刚醒的美蓝和我身上,饶有兴趣地扬了扬下巴:“老实交代,你们谁新把的?子俊?小斯?难不成是萧平?”
      林子俊笑着打下她胡乱指点的手:“别一大早上出来吓人,她俩是经管院的,可静,美蓝。”他顿了一下,指着她,“经管学院的嘉楠,黎昕的女朋友。”
      我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了,人呆呆的,什么话都不会说了,没反应地看着她,她用胳膊肘捅了林子俊一下,转身进了里间。
      陈黎昕的女朋友,他有女朋友了?
      美蓝使劲掐了我一下,我差点叫出声来,我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干嘛?”
      美蓝摸着我的脸,不着痕迹地抹去了我滑下眼角的泪水:“你瞧你,眼角也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
      我慌乱拿手抹着,夏小斯特意弯腰看了我的脸一下,美蓝立马给了他一脚:“看什么看,能看出黄金来?可静,我们去买早餐,我快饿死了。”
      里间是声声温言软语,我迫不及待想逃离这地方,忙应着说好,林子俊理了下衣领:“我跟她去吧,分量太大你们两个也不好拿。”
      我只想快点走,他们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早晨十点,外面的阳光够晒人的,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被晒的着火了,可我的心却是冷的,整个人从里到外渐渐开始有发烧那时候的感觉,晕沉沉的发冷。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他怎么就有女朋友了呢?
      我还在发傻时林子俊伸手拽了我一下,我回过神,发现自己差点掉进一个开着盖子的下水道里,他皱着眉头斜着眼神看着我:“掉进下水道别指望我会借手机给你打119。”
      我有点儿恍惚:“真小气,记仇到现在,我就不信我掉下去你会真不借。”
      林子俊撒开手:“说不借就不借,这是原则问题。”
      我用手挡住刺眼的太阳光线,叹了口气:“你真不借,你确定?那好,我真跳了。”
      “你疯了——”
      我一口气从井口上跳了过去,回过头得意地做了个鬼脸,林子俊有点发愣,然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幼稚。”
      我哼了一声:“幼稚你不也信了,谁紧张兮兮来着,下次再说不借我就会真跳。”
      “关我什么事。”他摸出一根烟还没来得及点燃,手机就响了,铃声是一首好听的英文歌曲:
      i wonder how, i wonder why.
      yesterday you told me about the blue, blue sky.
      and all that i can see is just a yellow lemon tree。
      i'm turning my head up and down。i'm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around.
      and all that i can see is just another yellow lemon tree.
      曲子清新欢快,让人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副一个阳光充足,温暖适意的午后躺在藤椅上看阳台外湛蓝如汪洋的天空,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坐在阳光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这首歌的画面。
      林子俊看了眼号码,按下接听键后把手机重新放回衬衣兜里就不理会了。夏日午后街上很是嘈杂,机动车冒出的杂音搅得人心烦意乱,刚开始还能听见电话里隐约的女声,之后便被车流吞没了,不知道她讲了多久,也没人关心她讲了什么。记得那次在厕所林子俊也是这样放任电话接听,要是他出个声我也不至于闹那么大笑话,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买完早餐往回走林子俊才合上了手机,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我不解地看着他:“既然接了干嘛不说话?”
      他特有气质地说:“不想接。”
      我更纳闷了:“不想接你干嘛接?”
      林子俊说的理所当然:“不接她会失望,还不如放任自流,久而久之她们也就不打了。”
      “她们?”我八卦地眯起了眼睛,我朝上拎了拎塑料袋,往他旁边凑了点,“有没有超过十个?那么多人当中难道就没你喜欢的吗?”
      他弯起嘴角笑而不答,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意味深长的笑容,落寞,不甘,嘲讽,又似乎含有更多的东西,我却无法得到解答。
      早餐是“周记”的鸡汁水饺,味道鲜美,在这所医院附近是出了名的,我都怀疑汤里面是不是加了特殊作料引人上瘾,我有点儿迫不及待地想尝尝味道,一一分过去后发现竟然少了一人份,我记得明明买的七人份早餐啊,我傻眼了。
      夏小斯往嘴里喂了一大口水饺,鼓着嘴说:“要是我没开吃我这个就给你,是吧萧平?”
      萧平舔了舔汤匙:“要是我匙子没用过就给你。”
      坐里边的嘉楠笑了一下,白天隔在中间的窗帘是拉开的,她歉意地举起小匙子:“我没有跟着他们起哄的意思,其实我和黎昕可以合吃一份的,可惜这份经我口了。”
      我看见陈黎昕冰冷的眼神停留在我脸上,他嗤笑:“看来我女朋友不太受欢迎。”
      我绞着手指局促不安,嘉楠娇嗔捶了陈黎昕一下让他别让说话,看在我眼里像生了刺一般。之前被林爷爷叫出去说话的林子俊回来看到这画面稍微愣了一下,他迅速扫了一眼,想必看明白了,他将自己那份推到我面前,然后坐到沙发上架着二郎腿掏出手机把玩:“我不饿所以少买了一人份。”
      一直没说话的美蓝忽然笑了:“你们干嘛让来让去的,我一直都插不上话,其实饺子我都吃怕了,因为之前有个男生追可静天天早晨天没亮就往我们宿舍送集体早餐,每天都是水饺,是个人都会吃腻了。可静,别推了,你赶紧跟我吃一碗,都是你害的。”
      她冲我忽闪着长睫毛,我想她一定看出了我的窘迫所以才帮忙解围,我不再推脱地坐下,舀起一个元宝状饺子看似漫不经心地笑:“还好了,后来不是不送了吗?”
      夏小斯吊儿郎当地笑了:“看不出来啊,还有男人会喜欢你?我以为都围着美蓝转呢。”
      美蓝嗤之以鼻:“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像最开始的体育部部长,围棋社社长,登山社一个小卒,还有后面很多很多,数都数不完,还老变着花样送礼物,我们可静的魅力是无限大的。”
      美蓝说得我有些飘飘然和汗颜,这当中真假参半,比如那个体育部部长是因为他欣赏我的投篮能力想拉拢我做校女篮一员跟我走得比较近,知道我没那意思俩人除了偶尔打打篮球几乎没什么往来,所以他只能算球友,围棋社社长人长得一般,如果不是满脸醒目的疙瘩我还真不记不住他,我不过在新生报名参加社团那天到围棋社看过他下象棋,他就扬言要追我,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在他下棋时没有“指点迷津”的,我向上帝起誓,我不吭声表示我完全是门外汉,并不是欣赏他能力,他也就是天天送饺子那个,送了大概一个月左右后他从我回宿舍的路上截住我,声明我必须做他女朋友,否则就得还清那一个月的水饺钱,虽然我曾有在大学里谈段恋爱忘记过去那些日子的想法,但如果要我找这种没品的人我还是宁愿选择活在回忆里,而所谓的登山社社长是美蓝将她拥有的团队编号转移到我的名下。在东南大学这所美女如云男子成群的学校里,就算我没有人留意也实属平常,爱情,从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情,就算你等在回忆里一辈子,也不见得有人会回过头来看你一眼,时间背后的等待,一个人身边会换过多少人驻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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