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他对我说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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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鼻子碰到我的时候，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陈黎昕，你手碰到我伤口了。”
他蓦地顿住了，如梦初醒般撤开头和手，有点意外的看着我：“可静，你……”
我摸摸手臂：“我怎么了？”
他笑了一下，刮刮额角：“没什么，我说你今晚只能睡教室了。”他挪开其中两张桌子间的凳子，把桌上的课本抱到另外的桌子上，把两张空出来的桌子并到了一起，之后他出去了七八分钟，给我抱来了一条被子铺到桌上：“虽然比不上床舒服，还算凑合，你将就一晚吧。”
我惊喜的摸着被子：“你也太神通广大了吧，被子哪来的？”
陈黎昕狡黠的眨眨眼：“管你们女生寝室楼的阿姨是我家亲戚。”
我激动的抓着他手臂：“真的啊，那好那好你跟她说以后别扣我们寝室分数，检查卫生前给我们通风报信。”
陈黎昕哑然失笑：“你啊你，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该懂的不懂。”
我有点儿控制不住的想咬人，甩开他的手：“你到底让我懂什么啊？”
陈黎昕靠着墙闭上了眼睛：“都说你不懂，睡吧睡吧。”
我扯过一半的被子盖到身上：“那就不要说，我睡了，晚安。”我侧过身，好像听见他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一晚我睡的很踏实，一夜无梦，清晨随着铃声醒来时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人，陈黎昕悄悄的走了，他来的像一场梦。我对着天花板发呆，不知羞的想昨天他亲到我会怎么样，接下来做什么，难道亲一晚？我拍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听见心跳一下又一下的开始闹了。
我跳下桌子把被子收好，一一将书籍和桌子归回原位，趁管理寝室楼的阿姨还在呼呼大睡偷偷将被子放到了门口的椅子上。
经过无数次修改，初步的学习方法总算在我笔下诞生了，在陈黎昕列出的条目上我或增或减，纳入了些自己在学习上忽略掉的小技巧，比如记住固定词组搭配，那或许就是方法之一。说来奇怪，一夜之后好像思路全打开了，不会没头没脑乱撞。
班会课我拿着学习方法上去发表讲话，获得了班主任的肯定，最后一排的李彬也朝我竖起了大拇指，不过下课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堆人的埋怨：背诵英语课文压根就是扯淡！我能感觉到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如飞刀般恨不得扎碎我，我算结下大梁子了，好几天同桌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愤慨与无奈，然后渐渐平息。
早自修领读只持续了一星期，同学们都有点力不从心，高中课程本来就多，随着课业的加重对记忆力的要求也逐渐多了起来，光背历史课的内容就够大伙受的了。之后班主任调整了一下晨读表，尽量分配好每一个文科。之后班级也开始以我纸上所写的模式运作起来，随之加入了一条班规，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十分，晚上五点五十到七点除特别原因外通校生住校生一率到教室上课，缺席者以旷课处理。
一开始怨声四起，往我身上的杀人目光又多加了几道，老目光依旧施压，可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做。那时候流行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确有其事就无需解释。
整整半个月我都生活在压力下，回家的时候去见陈黎昕倒苦水给他听，可他一直心不在焉，好几次看着我欲言又止，眉宇间烦躁逐渐加深，问他怎么了又总说没事，真是叫人郁闷。
班级改良政策实行期间关于调整寝室的传闻愈演愈烈，我每天吃吃不好睡睡不香，担心第二天醒来就跟我们班那群女生分一寝室，在教室受折磨不够回去睡觉还要接受集体扫描，时刻提防她们玩阴的。
担惊受怕的日子没过几天，学校广播站发布了一则消息，九月二十三号至二十八号将在全校举办校园十大歌手选拔赛，选出的十名同学将于十月一号晚校园联欢晚会角逐产生冠军。消息一出，全校炸开了锅，因为没有界定参赛人员，上至校长下至门卫都去报名了，设在食堂内的报名处人满为患，报名前还必须唱一两句再由负责登记的老师决定进入初赛还是直接出局，食堂简直变成了水果蔬菜批发市场。
Poliy那两天一直犹豫，不知该不该报名，她起码问了不下百人，答案都是一样的，支持她参加，可她私底下和我说她不能上台唱歌，她一上台就紧张，一紧张就想尿尿，我当时回了她一句要她塞上尿布就行了。
我盘腿坐在床上没什么精神的看poliy背着手走来走去，然后躺下去睡觉，她趴上我的床，直勾勾盯着我：“你怎么不去报名啊？”
我认为她讲了一个大笑话：“换寝室的事儿都快把我折腾疯了，我哪还有力气参加比赛，再说了，我那破嗓音军训时你没见识过吗？要不我给你吼俩嗓？”
其他人立马捂住耳朵，头摇的像拨浪鼓：“不用，不用！你千万别客气！”
Poliy缩回头：“那我到底要不要参加？”
我说：“想去就去，不要犹豫。”
她白了我一眼：“成，参加就参加，明天你陪我去报名。”
报名结束后每晚都会在食堂进行初赛，预选出三十名进入复赛，再选出十名参加联欢晚会。食堂和教学楼中间隔着高三寝室和老师宿舍楼，比赛时传出的歌声近乎虚无的传到了耳朵里，撩拨的人心痒痒的。校方规定除了评委老师和参赛者的本班同学其他人一率要待在教室自习，但我们班某些男生总无视条例偷偷溜出去再把比赛结果带回来，班长拿他们也没辙。
六班是高一段最先参加比赛的，报名人数三十二人，只留下poliy和一名男生，听说旗鼓相当，难分秋色，我们班选出了文艺委员，同桌小狸落选，她忿忿的跟我透露评委老师里有文艺委员的亲戚，她们全寝室人都知道。
我第一次知道办一个小晚会也有这么多黑幕，深感无趣的同时替poliy捏了一把冷汗。
十月一号晚上六点钟全校学生集合到露天表演场地，那是比学校操场大出两倍的地方，领导问附近居民借的。校外来了不少人都是冲这场晚会来的，上去表演的有来自武汉的武术团、绍兴文工团和小百花里的当家花旦，校方为晚会下了重金，无非是宣传学校的一种手段。
节目前五十分钟非常无聊，大家都希望上面致词的校长和村民代表快点下来，直接奔入主题，结果第一个节目就把全部人弄晕了，竟然是一群跳丰收舞的，还没开场的放天灯好看。
李彬撞了撞我的胳膊，冲我挤挤眼：“哎，上面带头的，看到没，校长他表叔。”
我扑哧笑了，摇晃着手里的气球：“那么大年纪了也不怕闪着腰，我估计没人会上去给他送这个，我现在才知道任何事情不是表面看去那么简单，连送气球这种事都要规定，不是自愿的吗？你说这气球怎么就不能多发几个？太小气了。”
李彬愣了愣：“你要那么多干什么？”
我拽着气球的线：“送我朋友啊，再留几个自己玩，挂床上肯定很漂亮。”
李彬抿抿嘴唇，笑着把他的气球拿给了我：“你先帮我拿会儿，我去下厕所。”
我摆摆手：“不过你要快点回来，不然Poliy上去了我就拿你的送她。”
一曲丰收舞完毕，大家有些如获大赦的感觉，碍于校长的面子，掌声基本上算响亮。我拿着气球起劲的鼓掌，一是感谢这舞蹈结束，二是看到校长表叔的舞蹈团只有一个气球不厚道的差点笑岔气。Poliy从幕后绕到我前方弯腰让我看她的妆面：“你没事吧你，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端详着她的妆容，没有需要多大改正的地方，假如能把眼皮上那坨眼影晕开就更好了，我嘿嘿笑着：“回去再跟你说。”
第三场节目《长江之歌》进行到一半，李彬还没回来，我正奇怪，poliy拿着两条凳子过来了。因为身高的关系我坐全班第一排，每排二人，左边位置是李彬和别人换的，右手边排的是三班，前面有一个位置空着，原本坐着一名挺秀气的女生，大概过去化妆了。Poliy把那凳子移到旁边一点，把两个凳子放到了我左右，我不解的看着她的举动：“你干嘛啊这有人的。”
Poliy怕挡着后面人的视线半蹲着和我说话，音乐声震耳欲聋，她贴近我的耳边喊我还是听不怎么清楚，谁让音响就摆在我正前方呢，直到两个人由她带过来坐到我身边。
陈谨笑眯眯的看着我错愕的表情：“意外吧，我是来给poliy加油的，那个人我就不知道了。”
陈谨指指陈黎昕，我学她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无奈被音乐声吞没。
Poliy插话：“他们来接我们回去，等会儿结束我们直接走。”
我诧异的看着她和陈谨：“骗人吧，学校不是组织明天放吗？偷跑被抓到要扣分的。”
Poliy变魔术般抽出四张纸条，得意的哼哼：“假条我都写好了，班主任那儿一张寝室阿姨那儿一张，看到有人接我们回去，他们会同意的，不说了，我先给送过去。”
陈黎昕坐下来后就没什么表情，我问一句答一句，眼睛片刻不离舞台，我搭开系着气球的两根细线，趴到陈谨耳朵根大声说：“你哥是冲老年艺术团来的。”
陈谨嫣然一笑，贴着我的耳朵吼：“poliy排第几啊。”
“她还早，慢慢等吧。”我转过去问陈黎昕，“晚上不上课吗？”
他依旧目不转睛：“嗯，放假了。”
我狐疑的盯着他，这些老爷爷老奶奶有那么好看吗？一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台上，节目已经换了，三班的女生在台上唱歌，穿着及膝的白裙子，露出一条玉腿。
我不是滋味的睨着陈黎昕，嘟囔着她不就是盘了头化了妆穿的露一点吗，怎么是个男的几乎都往她身上瞄，还起劲的吹着口哨，她长的漂亮没错，可天天对着大美女陈谨，时不时和小美女Poliy碰面的陈黎昕会看得入神实在让我无法接受。
我闷闷不乐的收回视线，低头绞着绳子，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我跟着陈谨回头，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吓住了，李彬拿着一大把气球正从后面一个一个分上来，到我这儿还剩下六个，他仿佛再自然不过的把气球全给了我，神色坦荡到看不出一丝端倪，他好像卖菜的人说哦反正也没多少剩下的青菜全给你了。我好像明白了一点，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迟疑着该不该伸出手去。
陈谨探过头，摸着五颜六色的气球大有流口水的趋势：“大个子，我能不能要一个？”
李彬这才看到她还有我旁边已经回过头的陈黎昕，他痛快的给了陈谨两个，其余四个全到了我手里，加上李彬不拿回去的就有六个，全校就我气球最多。
我笑的合不拢嘴，打算送Poliy三个，让她赚足面子，其余两个拿回寝室去床头床尾各一个。
文艺委员上去表演时我大方的送了她一个，她边唱边装模作样要和我拥抱，我避开了，跟着送气球的人走下台阶的时候我注意到陈黎昕的位子空了，他正朝小溪边走去，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我把气球交给陈谨保管，跑到班主任那说要上厕所溜出了现场，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他们站在溪边，只隔一米，我觉得自己的心都揪紧了。我没想过要躲藏，向前走了几步，又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离他们十米左右的距离静静的看着他们。
三班的女生好像挺激动，双手一直攥在胸前，兴奋的和他说着什么，陈黎昕不时点头微笑，女生有点跃跃欲试的把手贴近他垂在身体一侧的右手，每贴近一点，我的心就抽紧一分。
陈黎昕转过身来，视线不经意对上了我，我怔了一下，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刚才自己做的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
女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来，迅速缩回了手，有些窘迫的冲我笑了笑，跟陈黎昕小声说了句话迈着小碎步跑开了。
我假装镇定的走到他面前：“节目还没结束，你出来干什么？”
陈黎昕弯下腰拿起一颗小石子打着水漂，光线晦暝，映出他刚毅的侧脸，他平静的说：“太无聊了，出来喘口气。”
我哦了一声，找不到什么话说，随手捡了颗石子递给陈黎昕：“她好像，喜欢你是吗？我看到……”
陈黎昕接过小石子远远丢了出去，他烦躁的打断我：“你想多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进去吧。”
我惊讶他过于冷漠的语气：“你不高兴？”
陈黎昕发出一声嗤笑，那笑声微微不屑与嘲讽，听的我很不舒服：“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我皱起眉头：“你还说没有，以为我听不出来吗？我们不是说好对彼此坦诚吗，有什么话不能说？”
陈黎昕突兀的笑了，他回过头来冷冷的盯着我：“坦诚？那好，我问你，你有对我坦诚吗？你敢说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后面一句话声音特别大，他几乎用了质问的语气，他的无名火窜的来路不明，我也失去了耐性：“我说过对你坦诚就一定对你坦诚，我隐瞒什么了你倒是说说看。”
我气鼓鼓的和他对视，不甘示弱，陈黎昕定定的看着我，他渊默了许久，最后他看向小溪，一字一字说：“熊可静，我们结束吧。”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他对我说 A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