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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家人齐聚一堂 ...

  •   “今日天色已晚,我要赶在父兄散值之前回府,你也早点回府吧,过几日我就去侯府请老侯爷安,到时候我们再聚。”不知不觉间,两人竟然已经在群芳宴待了几个时辰,现在外面的天空已是布满了夕阳红,长欢才惊觉起这个天色怕是到了府中父兄回府的时候了,若是赶在他们之后回府定会被一通说教。
      “行吧,我等你啊,我先不和爷爷说你回来的事,你就自己去给他一个惊喜。”秦颂雅点头应好,他刚才只顾着谢长欢了,把他爷爷交代给他的事儿全都抛之脑后了。
      两人决定好后一起从群芳宴离开,后各自带着人匆忙赶着时间回府了。
      长欢同燕谟刚入宋府迎面就遇上了还穿着暗青色朝服的宋长绪,显然是听管家说他出了府专门来堵人的。
      宋长绪是宋柏陵长子,十九岁科考入榜,今已入朝为官三年,现任从五品鸿胪寺少卿。
      “昨日才回得皇城,怎么今日就出门了,也不在府里休缓些日子。”宋长绪故意沉着脸色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长欢信步而来,那喜上眉梢的样子,想出言训教也于心不忍。
      长欢瞅着大哥虽然面色不善,但也不怕。宋府里他最是不怕长兄了,他的兄弟姐妹里,就属大哥对他格外疼惜,就算稍有厉色也不会对他发脾气。
      “大哥这话说的,这故里都不是我以前所见的故里了,总得出门认认地方的。”
      “父亲可能要回府了,不要再跑了。”宋长绪对这幼弟无可奈何,只得敲打他一下。宋柏陵为人严谨刚正,对待属下及子女犹为严厉,长欢虽长于谢厚远与郡主膝下,但也是宋氏子弟他宋柏陵幼子,在教导上从不疏忽。
      “所以大哥这是专门来找我的,那弟弟我可感动了。”长欢快步上前挽住宋长绪手臂,额头蹭着他的肩膀作亲昵的样子。虽说着感动却毫无感动之情。
      “啧,在郡主面前你也是这般撒娇的么,这小女儿家矫揉做作的样子怎么也教你给学去了。”宋长绪戳着长欢的额头将他从自己的肩膀上移开,他风尘仆仆的回来,还未来得及换衣服,外衣上怎么也是不干净的。
      “大哥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撒娇不撒娇的,弟弟我这是亲近你呢!”长欢撒了手,故作气急之状。
      “好了,回你院子里去稍作梳洗,一会儿父亲回府要一同去前院用饭的,若见你灰尘仆仆的,又要训诫你了。”
      长欢这边辞了长兄当即就回了他的静榭轩,院子里他生母宋刘氏指的三十多个婢女婆子和侍从正有条不絮的做着分内之事,见了他回来,都纷纷行礼。待长欢挥手作罢,他的两个一等婢女无忧、无愁紧跟着入室内为他整作换衣。这两人同静榭轩其他人不一样,且都是他从漠林带出来的,是郡主亲自给他调教的婢女,所以在她们面前他一向无所顾忌。
      长欢闭着眼舒缓心神与站在角落抱剑而立的燕谟轻声交谈。
      “待会儿别忘了查查那个叫李怀玉什么的。”长欢到底是还记挂着那个人,他总想着,自己终有一天要去会会这个传说中的李怀玉。“记得派人去人多热闹的地方打听。”
      “是。”燕谟面无表情的低声应下。
      “呀!公子!”
      无忧无愁正为长欢解衣,长欢却像没站住一样一个趔趄,吓得无忧赶紧抓住他的胳膊把人稳住。燕谟也是被无忧她们给吓住了,听见声音一个抬头,凌厉的眼神射过去,抱着的剑换到右手拿着,走到长欢身边,蹲下身给他揉着脚。
      “您要不要去坐会”
      长欢拒绝,接着让无忧给他换下衣服。“无事,刚才只是晃了回神。”
      “母亲与父亲来信说何时才能到达皇城,早上我给忘记问你拿信了。”
      “早间管家来信,说郡主在雍南晕船,已改道从安定府过昌州入皇城。”
      “管家可有说母亲如今身体如何?算了,给我备好纸笔我写好信你递出去吧。”长欢骤然听到郡主身体不适,顿时面色凝重,挥开了为他整理衣袍的丫鬟,快步走到内房书桌旁坐下,燕谟赶紧上前铺开信纸并研磨。
      “公子勿急,管家说郡主不过稍有不适,如今已然大好了。”
      “我知,不过也要亲自问候过才能安心。”长欢提笔斟酌着下笔,先是交代了自己在宋府一切无虞,再问及母亲身体状况,表示儿子关切之意。然这边刚放下笔,外边就传来了无忧的声音。
      “公子,宋大人回府了,夫人吩咐身边人来传话让公子去前厅用膳。”
      “知道了。”长欢折好信交与燕谟便出了门,而燕谟也离开了静榭轩出了宋府。
      长欢一入前厅就见坐上人都齐了,只空余他的位置了。上首处身着褐色交领锦袍之人乃是他生父宋柏陵,此时正沉着眉眼静等来迟了的人,左边的一身绫罗绸缎的贵妇人是母亲宋刘氏,右边是换了一身紫色长袍的大哥宋长绪,其次是穿着黑色短打的在羽林卫中就任的二哥宋长淞。
      “爹、娘、大哥、二哥。”长欢一口气喊完所有人,在宋刘氏的亲切牵引下坐在了她身边。
      宋柏陵见长欢入座,开口道:“以后用膳要提前过来,不要再误了时辰。”
      长欢点头应是,随后几人开始吃饭。用饭时,刘氏频频替他夹菜,长欢皆来者不拒,惹得刘氏对他多了几分喜爱,添了分心酸。茶余饭后,刘氏吩咐人撤走席面,留下父子三人闲谈。
      “在府里一切可好?若有欠妥之处就去同你娘说,她会处理好。”宋柏陵先是问及长欢,长欢也表示并无欠妥之处。
      “皇城不及漠林自在,长欢你莫要同以前一般恣意妄为了。”虽然这九年里长欢身在漠林,但书信从未间断,郡主曾在信中提及长欢擅马,为得一匹好马竟只身一人奔离漠林同他人作赌,还和江湖中人结伴游历北疆,三个月未归。长欢垂下眼帘,看来当年之事让他在宋府众人眼中,只留了肆意妄为与胆大任性的印象。
      “是。”
      “父亲,长欢不过是过惯了漠林的潇洒自在,如今来了故里也自会收敛的,况且有我们在,他也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更不会被人欺负。宋长绪最后一句话不敢当着宋柏陵的面讲出来,若说出来又是一段没完没了的说教。长欢看着处处维护他的大哥,心中突然热得滚烫,果真是大哥对他最好了 ,那以后也一定要对大哥更好才好。
      “长绪和长淞你们是兄长,你们要多多带着长欢,故里他可能不太熟悉,莫要冒犯了达官贵人。”宋柏陵为人太过谨慎,却也忘了长欢是郡主与谢指挥使之子,而且是先皇亲封的贵公子,在这皇城里,他的身份才是真正的贵人。
      “是,父亲。”
      “如此,你们都回自己院里吧。”宋柏陵挥挥手,三人起身拜退而出。
      出了前厅,三人前前后后的各自走着,长欢走在中间,看着前面他家二哥形单影只的走着,心里寻思着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二哥就不再带他一起玩的,或许是从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上了别人家族谱的时候吧,从那时候起他就不再陪他玩了,也不再给别人说长得最乖巧的那个叫长欢的是自己家弟弟了。而他自己也逐渐变得不喜形于色了,话也少了,只一心跟着谢厚远习武。长欢感慨,他家二哥可真不好哄,只因为自己跟了别人家的姓,就也不怎么理他了。
      “二哥,你如今是在羽林卫上任吗?那里怎么样?”或许是为了与宋长淞搭话,明明早已经知道的事儿现在还要亲自过问一遍。
      “嗯,都好。”宋长淞与宋长绪不同,宋长绪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而他却是不苟言笑之人,所以两人一人学文一人习武。就算见着阔别多年的弟弟,也不多话,无何异于平时的神情。
      “啊,那就好。”长欢略显失落的点点头,明明是亲兄弟,现在三人同行却无话可说。氛围有点僵硬,长欢只好岔开话题活跃气氛。
      “啊~真好,又可以和哥哥们在一起了。”后面的宋长绪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推着他往前走,神色溺爱的看着悠闲而惬意的小弟。
      “走了,回去早些歇着,过几日带你出去转转,让我同窗好友都见见你,以后啊他们都可以是你的后盾。”长欢回头看了他家大哥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提起下摆欢快的跑了。而身后的宋长绪看着长欢消失的背影,心中如是想着:自家弟弟天真烂漫而不谙世事,喜欢逍遥自在,就应该过得无忧无虑,开开心心,而这故里却是一滩浑水,然这样纯善的弟弟就算他拼尽全力终其一生也定要护他一世安乐无虞。
      与秦颂雅答应好的过几日要去秦侯府,在回府后的第四日,长欢才从宋长绪的世交好友中脱身。他坐着摇摇晃晃的刻有宋府名牌的青帐马车,在马车停好后扶着燕谟的手下了马车。入目的是门前的两座威武霸气的石狮子,门头上挂着当年先皇亲赐的秦侯府匾额。和记忆中一样,一丝未变。刚走到门口,红漆大门就从里面‘吱’地一声开了。
      “你可是来了,我都等了你一早上了。”秦颂雅从里面探出来,拉过长欢就直接往里面走,他身边跟着的老管家瞅了长欢一路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陌生的公子哥儿究竟是何人,为什么受他家小侯爷如此优待。几人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廊上时而有婢女侍从路过纷纷躬身回礼。又行至种满花草树木的后院大理石小径上,此时正值夏日,树木格外葱郁,色彩缤纷的花圃里飞舞着彩色的蝴蝶,还伴随着嗡嗡的蜜蜂声。再穿过一扇圆形拱门,入耳的是汀汀水流激石的声音,内里豁然开朗,府内有一条通向外面的河流,河中尚有一艘小船,而两岸杨柳依依,水上架着一道石桥。走完小径,下了石桥才来到后院的一处水榭停下。水榭上有一年过耳顺的墨衣老者正倚在摇椅里面昏昏欲睡。座旁的小桌上正续着一盏冒着热气的茶,茶香四溢,长欢闻着有点像父亲平时喝的君山银针。待临近了秦颂雅与长欢齐声喊到:
      “爷爷,我们回来了。”
      “秦爷爷我回来了!”
      “哎哎,回来了啊。”两人的高声成功的震醒了老人,看见孙子带了看似陌生的人回来,老侯爷秦定贤又歪过脑袋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长欢,然而还是认不出是谁。
      “这谁家的孩子啊?长得真白净,不像我家那小猴孙,黑不溜秋的。”
      “爷爷,我那是被你丢进军营里晒出来的好嘛!而且我已经白回来了。”秦颂雅不满老侯爷的说辞直接嚷着。
      “秦爷爷您居然不记得我了!”长欢凑近老侯爷,他已经年过六十了,白发苍苍,脸上布满褶皱,下颚有一绺花白的胡须,但一双眼还是清明的,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家。
      “这谁啊?”
      “哈哈,爷爷,这谁你真的不认识吗?从前有个人说他会拔光你后院里的‘国色天香’的。”老侯爷曾经意外得到一株极品牡丹,名唤‘国色天香’他甚是喜爱,特意种在他的院子里,下大雨了给遮雨,太阳晒了就给遮太阳,像照顾亲儿子一样照顾。那花也争气,没几年就开了花,花色如翡翠般翠绿如滴,然而谢长欢有次溜进院子里见着了,给折了一朵,还跑到老侯爷跟前炫耀,气得老侯爷当场气急攻心,头昏眼花。后来他的院子就特意禁止长欢进入了,然长欢性子拗不过,几次三番的想进去,尽管一次都没有成功,于是就宣誓将来一定要拔光了他的花,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拔光就随着父母迁离故里了。再次回到故里,不知道那花还活着吗?
      提及旧事,老侯爷却记得清楚,立马就知晓面前的年轻人就是当年在他府里上跳下窜,搞得侯府鸡飞狗跳的谢家长欢。他撑起上半身意外的看着长欢,似是在寻找曾经熟悉的样子。
      “呀!是谢家小子啊,回来了?”
      “回来了。”一句‘回来了’让长欢知晓,在这水深火热的皇城里,关心他的人一直都关心着,从未改变。
      “还走不走了,啊,看我这昏沉的脑袋,既然回来了就应该是不走了吧。”
      “应该不走了。”
      “好好,回来好,回来就好。”老侯爷满意的点着头又靠回椅子上 ,椅子因着动作开始悠悠晃动。在长欢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老侯爷却撑着椅子起身了。
      “到时辰了,吃饭去吧。”秦颂雅与长欢两人分别一左一右的扶着老侯爷往前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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