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今天你作死了吗》X方程

3、1.2

　　班群里讨论了一个星期，最后定下地点是去隔壁市爬山。
　　景区离学校不算特别远，坐大巴三四个小时就能到。

　　上了大巴，贺钧随便找了个中后方的靠窗位置坐下，霍远在他后面跟着，见状就坐在了他后面一排的位置上。

　　【咦？您不坐他旁边吗？】
　　霍远莫名其妙：“我坐他旁边干嘛？”
　　【……方便应对突发情况？】
　　“要是坐个大巴也有那么多突发情况，他死了算了。”
　　【……】

　　好吧，祝贺钧好运。

　　霍远掏出自己带的书，一边看一边等发车，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叫他。
　　“霍远？能帮我个忙吗？”
　　他回头一看，是个一起上过几次课的女同学。她指了指行李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包有点重，放不上去。”
　　霍远看了看她鼓鼓囊囊的旅行包，勾唇露出一个很公式化但又确实很好看的笑，接过包站起身来：“当然可以。”
　　他放完包坐回去，又看了那个女同学一眼道：“衣服不错嘛。”
　　女同学脸微红，低声道谢，跑了。
　　霍远回到座位上接着看书，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居然会帮忙。】系统感慨，【我以为你这么怕麻烦的人会让她另请高明。】可见这玩意为了撩人可以战胜懒惰的本性——这都什么人那。
　　“唉，那怎么行呢。”霍远在脑海里回答道，“帮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的事可不能叫麻烦。”
　　行，你高兴就好。系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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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前座上贺钧和坐在他旁边的好基友也在聊天。好基友看着离去的姑娘，啧啧两声，“霍远那小子桃花运真旺啊，这才刚开学一个月，学校论坛里就有一群大一的学妹在打听他了。”
　　贺钧无语片刻：“我怎么不知道？”
　　“嘁，你知道什么，刚入学的时候隔三差五有人表白他的事你不也不知道，白瞎了你还是他室友。”好基友羡慕嫉妒道，“我要是什么时候也有他这样的桃花运就好了……哎，他平时都干点什么，教我两招？”

　　干点什么？不干点什么。上课吃饭上自习，比起桃花养成秘籍更像学霸养成攻略。
　　贺钧转过头看了后座一眼。霍远本来在专心看书，察觉到有人看自己，转过头来，看到是贺钧就扬起一个轻佻的笑容，朝他wink了一下。
　　贺钧顶着满脑袋黑线转过头去，“等你什么时候长了一张和他一样好看的脸，再能随时随地无差别撩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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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车程相当无聊，霍远看了一阵书，被越来越大的太阳刺得眼晕，索性闭目养神；又半天睡不着，于是又叫系统给他开个轻度胃疼，然后心满意足地在一阵阵隐隐的疼痛中放空自己。
　　一路堵车导致车程慢了不少，午饭是在服务区吃的。贺钧下去简单吃了点盒饭，回到车里，发现他后座的那位仁兄仍然保持靠在拉了窗帘的车窗上的样子，他下车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他敲了敲车窗：“霍远？”
　　霍远微微皱了皱眉，睁开眼：“什么事？”
　　“吃饭了吗？”他注意到对方的脸色稍微有点白。
　　霍远极快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收回目光：“吃了。”
　　……吃了就见鬼了。贺钧腹诽。“吃什么了？”
　　“午饭。”霍远有点头疼，祈祷这位仁兄能赶紧回去放他好好睡觉。
　　贺钧有点好笑地听着他毫不走心的搪塞，“下去吃点东西。”
　　“不去。”霍远闭上眼戴上耳机，摆出一副你接着说我不听的样子。

　　如果是个正常人，这时候就该觉得对方狗咬吕洞宾扔着对方自生自灭了，但是贺钧是个关爱同学的好同志，他用父亲一样宽广的胸怀原谅了这位同学，锲而不舍地说：“你忘了那天上课的样子了？要是一会到景区你胃病发作怎么办？”

　　这事有点扎霍远的心，他还是挺想出去逛逛的——虽然他实在不认为情况能有那么严重。但是贺钧实在是太吵了，明明长得是差不多的脸，这位仁兄的话能比他亲爱的暗恋对象多一半儿。他只好叹了口气缴械投降：“好，我去。”
　　熟知舍友秉性的贺钧跟着霍远去买午饭，然后他目送着霍远去便利店买了一个纸杯蛋糕，吃完就要上车。
　　贺钧：“……你在敷衍我还是敷衍你？
　　霍远惊奇地问：“我敷衍我自己干嘛？”
　　贺钧：……

　　再聊下去霍远可能会炸毛，他可能也要疯，于是贺钧决定暂时放了对方。
　　霍远心满意足地回到车上准备接着窝在座位里睡觉，然后被一阵胃疼搅乱了。

　　【这是您自身的原因。】系统见势不对立刻把自己摘干净。
　　霍远掀开一点眼皮儿看了一眼前座的贺钧，系统十分担心宿主会冲动之下一刀捅过去，好在他只是看了一会儿就闭上眼：“我就说不该吃那玩意，还难吃得要命。
　　系统：……
　　系统很想说，这其实不是贺钧的错。换谁都想不到，霍远这个神经病的上一顿饭要追溯到昨天晚上，内容是几勺米饭和两片青菜；再上一顿又是几勺米饭和两口汤。
　　这个吃法换谁谁不崩啊。多少对霍远的原世界有一点了解的系统十分困扰地想，挑食成这样，他是怎么熬过学校的食堂长这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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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远烦躁地压着自己闷疼的上腹。他喜欢自虐，这话勉强能说得上是对的，但是带着反胃感的疼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尤其是这种反胃感又勾起了晕车，两种叠加在一起，恶心的二次方，烦躁翻倍。
　　他把空调出风口转了转，对着自己吹，恹恹地缩在座位里。

　　前座的贺钧打了个盹，再醒来的时候看了看表，还有大约一个小时才到。正是午后，车上大部分人都在睡觉。他往后看了一眼，发现霍远一手死压着胃，一手撑着头，一身低气压地闭着眼。

　　看来胃病又犯了。贺钧琢磨。他居然不是很意外。

　　于是他那颗天知道哪来的责任心又冒了出来，轻声跟旁边的基友说了一句走出座位，坐到后座上——正好霍远旁边没人。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怎么了？胃疼？”
　　霍远瞥了他一眼，“是啊，感谢您的督促。”

　　又成了我的错了。贺钧自觉地用父亲的胸怀原谅了他，道：“嗯，都怪我。手放开，我给你看看。”
　　霍远转了个身，拿半个后背对着他：“不用了，一会儿就好。”
　　“听话，让我看看。”贺钧安抚道。他轻轻握住霍远冰冷的手，“手腕不酸吗？就看一眼，很快的。”

　　霍远实在是被吵得头疼，怀疑这位任务对象八成是什么圣母转世，无奈再次败下阵来，只能放下手。
　　贺钧隔着一层单衣都能感觉到手下器官冰冷，他轻轻一按对方就不耐地闷哼一声，看来的确是很难受。
　　来自别人的手的温度总算让霍远感觉舒服了一点，他不再用要杀人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椅背，缓缓合上眼安静下来。
　　贺钧莫名觉得他像被按着洗澡的猫，轻轻笑了一声，手上微微用了点力气打转。
　　然而霍同学比猫还难伺候，没一会儿又开始烦了，嫌弃他力道太轻，眼都懒得睁，皱着眉扯着他的手腕用力往下压：“你也没吃饭？用这个力。”
　　这会儿倒是承认自己不吃饭了。贺钧哭笑不得。
　　他哪里是没劲，他还不是顾忌着对方怕把人弄疼，结果又成了他的不是。这舍友忒难养活，还是死了算了。
　　当然只是说说，圣父贺钧先生干不出这事儿，仍然任劳任怨。
　　霍远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旁边窗户那蹭，贺钧也得跟着往旁边倾，最后实在没办法，伸出一只手把人捞回来，“怎么了？疼得厉害？我歇歇？”
　　霍远皱着眉嘟囔几声：“……不用。”
　　贺钧遵从他的意愿，接着给他揉。其实他能感觉到手下的器官已经有点好转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缓下来，只是霍远大概疼久了有点烦，忍耐力下降，过了一阵干脆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疼得厉害了就蹭两下表达不满。
　　贺钧安抚性地又揉了一阵，霍远的身子总算绷得没那么紧了。他停下手查看一下，这位仁兄貌似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过去了。
　　于是他起身要回去，结果不知道是对方压根没睡着还是被他吵醒了，闭着眼精准地扯住他的手臂往下一拽，一把把他扯回来了，然后在他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靠了过来。
　　好嘛，拿我当窗户使了。贺钧只好打消了回去坐的念头——别说，小神经病劲儿还挺大，他挣都挣不脱。
　　贺钧试图让霍远把手松开，在尝试失败后十分好说话地任由对方抓着手臂，微微歪过头靠着对方的脑袋也开始打盹。
　　霍远的头发好软啊。这是贺钧入睡前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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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馆房间是按照宿舍分的，霍远自然和贺钧分到了一间。现在才下午三点多一点，大家一致决定先四处逛逛。
　　霍远听着手机一会儿一震，索性开了消息免打扰，把手机扔到一边。
　　贺钧放完东西就看到霍远整个人趴在床上人事不省，挑了挑眉：“怎么了？”
　　“累。”霍远闷闷地说。

　　……坐了一天的车，刚下车就累了，这是什么玩意做的。贺钧问：“一会儿你出不出去？”
　　“不出去。”
　　“哦，那我去了。”
　　“……”

　　察觉到自己宿主一身不想工作的低气压，系统求生欲极强地建议：【那您要不就歇着？估计这么早现在人又那么多也不会……】
　　“人那么多？人那么多又不是不能下手。”霍远嗤笑一声，“我年轻那会儿很喜欢这种任务……目标随便走到某个角落，我从旁边和他擦肩而过，刀片一插，人倒了我已经走出挺远，情况好的话还能跟着围观人群一起回去看一眼，还经常能上个社会新闻……”
　　系统越听越恐慌。它是被宿主这段时间好好学习的样子蒙蔽了，时常忘记这位爷以前是个实打实的王牌雇佣杀手，杀手榜top2，杀人方面那还是相当专业的。
　　它只好补救：【那……那也不一定每个人都和您一样……】
　　“当然了，”霍远说，“我这样技艺高超又相貌出众的高手，是天上地下难寻的。”

　　……好，你说得都对。

　　“要是委托我趁着贺钧出来旅游杀人，我八成会挑这段时间出手……进宾馆杀人肯定要等夜里，不但要躲监控而且弄出声响会很麻烦，趁他在外面杀则方便一点。现在天色正好昏沉，大多数人不会注意一个陌生人的脸，人又足够多可以掩盖行踪，只要技艺够高超，这种情况反而好脱身。”霍远顿了顿，“当然了，如果他们脑子里坑太大，不这么干，我可以指导他们一下。”

　　系统不是很想知道指导的内容，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总之，当贺钧收拾东西准备出去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一副准备在床上趴到死的样子的舍友站起来跟着他出了门。当他问：“怎么，改变主意了？”的时候，他更加惊奇地发现对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准确一点描述，那是一种债主看欠了他几万块钱的人的眼神；再准确一点，是债主慷慨地愿意让一个欠了他几万块钱的人延长个半年八个月再还债的眼神。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贺钧茫然地想。

　　贺同学当然等不到答案。霍远出门后就愉快地在街上乱逛——纯粹的乱逛，什么也不买，什么也不看，天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丝毫看不出他先前抱怨的“累”。系统几次三番想提醒他注意贺钧，又几次三番怂得打消念头，只好寄希望于霍远还没那么不靠谱。

　　逛够了的霍远看了看表，五点多将近六点。周围吃晚饭的人也出来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几乎能达到摩肩接踵的地步。

　　一个很适合下手的时机。他不动声色地走到贺钧身边，希望这个世界的同行不会让他失望。

　　那位亲爱的能给他带来乐子的前任同行在哪呢——
　　他应该穿着足够普通的衣服，能融入人群，但是也许他会带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给自己带来一点安全感——如果这样的话，那位仁兄八成不是个很厉害的老手，他当年出手从来不在面部做遮蔽，全靠演技——他肯定要多次看向贺钧，根据技术的高低，这个动作的次数和隐蔽度会有区别，但是霍远有信心找到。

　　——啊哈，抓住你了。

　　他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一个买奶茶的青年上。
　　对方带着一顶鸭舌帽，斜斜地往下压着，身后背着一个看起来很瘪的常见黑包，目光偶尔越过手机飞快地扫过贺钧，看手机的目光游离，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真是糟糕透顶的跟踪技术，霍远扫兴地想。除非他能做出用吸管捅死人这样的创新举动，否则他一定会让这个让他期望落空的小杀手后悔自己没有多学两年。

　　店员把奶茶打包递给青年，他微微低下头让鸭舌帽压得更低，接过奶茶塞到背包侧面。霍远开始在心里默数对方下手的时机，并发现对方似乎连吸管都忘了拿——啧，更失望了。
　　十，九，八，七……
　　转身。
　　六，五，四……
　　靠近。
　　三，二，一！
　　寒光一闪。

　　等贺钧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舍友已经和一个陌生的青年打成一团了。霍远早在他掏出刀的那一刻就扭住了他的手臂，一把夺了过来。但是因为过于高估这具身体的力量，他的禁锢有一瞬松动，对方瞅准时机猛地挣开，随后用猛地一个扫堂腿扫过来，手从兜里掏出另一块刀片。

　　不错，准备充分。霍远闪避了一下暗暗赞扬了一句。虽然他一贯瞧不上这种害怕自己不能一击致命时刻留着后路的人——都做杀手了，不一击致命等着被反杀吗——但是面对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鸡，他还是可以放低标准赞扬一下的。

　　他勾起一抹有点令人害怕的笑，面对已经握好刀片的对手不退反进，左手生生制住对方的刀片，右手朝着对方颈动脉就要割下去。对方一惊，慌忙侧头要避开，霍远的笑容扩大几分，并不更改方向，右手顺势扯住对方的肩膀，左膝狠狠地撞上对方的心窝，把人压倒在地。

　　“你要庆幸我现在是个良民，”他放松右手扔掉刀，俯身在对方耳边耳语道，“不然现在你就该血溅五步了……唉，闹市里给人割喉，应该还挺刺激的，要不我现在补一下？”
　　年轻的杀手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笑容冰冷的青年，总算明白自己遇到了一块硬骨头。
　　这不应当啊，他痛苦地想。说好了一个普通大学生呢？！哪个普通大学生身边会带个这样的人啊！！

　　刚才的打斗看着复杂，实际上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直到现在周围的人才开始朝这里聚集。贺钧蹲下身来帮霍远按着对方：“你没事吧？怎么了？”
　　霍远危险地瞥了他一眼，还没有完全从杀手的工作状态中脱离出来。于是他轻轻舔了舔上唇，嗤笑一声：“我没什么事，倒是你，招惹了什么人，闹市里都要对你下手。”
　　贺钧瞳孔微缩：“难道……”

　　不知道哪位好事者报了警，霍远看着聚集的警车和不远处被热心同学绑起来的杀手，感到有点头秃。
　　“我是不是得做笔录？”他问系统。
　　【……是的，您毕竟……】毕竟徒手制服了一个持刀杀手。
　　霍远轻轻啧了一声。他倒也不是很害怕警察，毕竟一个优秀的杀手最重要的基本素养之一就是面对警察面不改色，要做到比真正无辜的人更无辜。但是如果没有必要，他还是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能给我开胃出血吗？”他问，“能出多少出多少，最好能出到休克。”
　　【……】真是一个好想法。系统疲惫地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这代表着您接下来会很虚弱……您要怎么在这种状态下保护任务对象呢？】
　　“我都已经解决一个了，他还要被杀，那只能说明他运气太差，活该。”

　　……很好，这很霍远。

　　系统决定再挣扎一下：【胃出血会导致头晕心慌，您确定吗？】
　　它的这位宿主好像很讨厌头晕，它决定朝着这个方向再努力一把。
　　霍远皱起眉：“不能只出血？”
　　【不能，】系统十分冷酷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我们的病症都是配齐的，如果您开了胃出血，就代表您肯定要承受头晕想……】
　　“算了，闭嘴。”霍远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看着已经停下的警车，飞快地问：“那你还有什么方法？”
　　【胃痉挛？】系统想了想，【见效快足够唬人，治愈也快。】
　　“那还不快开，开重度！”